第二十章 刀剑之间

　　李煜走出竹屋，看着暮霭中的明心峰，只觉得脑海中乱糟糟地一片。他以为，有些事情正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正在淡漠着，但当这些事情再次临到面前时，才发现它们根本就不曾改变过。可惜，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而茫然的少年了。

　　“这武当派会怎么样，我不管，你原本想怎么做的尽管去做便是了。”李煜斟酌了一下后，说道。“纯色那边，我自会与她说的。”

　　纯寒闻言愣了一愣，李煜这个回答明显不在他的预料之中，“师兄！唉，好吧！”李煜话中的敷衍他自是再明显不过。一时间，他忽然便想起了组织中的一些流言，心下略微有些叹息的同时，继续说道：“这掌门人选，师兄说是纯言师兄好还是慕容师姐好。”说话的同时，他心中再有了一声叹息，浮现的却是那白衣女子的影子。

　　“慕容岚在武当山么？”李煜想起来时的事情，顺口便询问道。

　　纯寒却是摇了摇头，想了一下后说道：“我想我明白师兄的意思了，唔，没有事情的话，我先离开了。”

　　李煜没有说话，只是从门口挪开了一些。看着那俊秀的身影眨眼便淹没在了夜色之中，他竟然感到了一丝惋惜。

　　李煜在明心峰呆了一刻钟，站在竹丛之中，倾听着山下吵吵嚷嚷的声音，一时间恍然如昨。你当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即便是职责所在，也不用做到那种地步的吧！一念及此，他的脑海中跑马灯一般出现了一连串的脸孔，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与她有着某种联系。

　　虽然白天起了大风，但是晚上的天气却是不错，一轮圆月显得分外明亮，月光普照之下，天地间便如白昼一般。月亮已经这么圆了么，今天到底是十四还是十五呢？

　　山下的嘈杂声已是演变成了兵器的撞击及失声的惨叫，对峙的局面已是被武力和欲望覆盖了么？听着那些刺耳的声响，李煜忽然觉得心里很烦躁，一如记忆中的某个时候。好在，他现在的实力已是今非昔比，心中的烦躁即使再强上一些，也不能让他失控了。只是这般思想下，再也没了去看上一眼的兴致。

　　回头看了一眼安静的明心峰后，李煜从悬崖边跳了下去。与当初那种沿着峭壁借力跳跃不同，他乃是直接飞空而下，毫无顾忌。若是以前这般下去，怕是直接便要重生而去了吧！可现在，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是落在了周围凛冽的寒风中。

　　“嘭”，就在李煜沿着原来的路往回走时，耳中突然传来了一声撞击声，虽然并不大，但树木断折的声响接踵而至。他脚下一转，改变了方向。

　　打斗声传来的地方正是白衣女子他们隐身之处，李煜到场的时候，战斗已是处于了白热之中。先前见过的那群年轻女子，正拿着弯刀如穿花蝴蝶一般在场中飞舞着，手上寒光闪烁，招式倒也不凡。看着她们行走的步伐以及腾挪的方位，似乎遵循着某种规律一般。

　　“苏韵，只要你将那柄刀交出来，我便放你走，以前的所有瓜葛统统一笔勾销，如何？”说话的正是那名白衣女子，正好整以暇地在外围站着，那华服少年正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

　　被那十几名女子围在中间的，赫然便是杭城捕头苏韵，她依然穿着那身特别的捕快服，手中长剑吞吐，倒也勉强应付了下来。

　　“苏钰，想要自己来拿便是，你不是一向如此么？”苏韵一边格挡游走着，一边讥声说道。言辞之间，显然都是熟人。

　　李煜四处搜寻了一下，却是没有见到纯寒的身影。不过转瞬之间，耳中刀剑交击的声响愈加大了些，心中的烦躁也是愈加明显了一些。正当这时，又有一名女子被苏韵强行击飞了出来，尽管她的手臂上多了一条不大的伤口。

　　“哼，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苏钰说话之间，一边便有一名女子补了进去。看着苏韵依然自如地游斗着，她叹息了一声，这阵法若是有锋主持，定然早已将她拿下。不过在看到苏韵手中的长剑后，这样的想法便又淡了一些。这死丫头也还有本事没有使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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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帮助你的，老夫都已经做到了，你能否再进一步，只能靠自己去感悟了。这天底下最厉害的武功，对我来说，自然便是九阴真经，因为它是属于我的。你，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武功吧！”

　　“还有，老夫现在看你很爽，凭空得了这般好处竟然连半点笑容都没有，所以，给老夫去死……”

　　李煜现在还记得，那浑然天成的一掌印在自己胸口前的感觉。那一掌是那般的普通，可是自己竟然没能躲开。那一瞬间，他确实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

　　一个星期后，他醒了过来，周围的环境已经不是熟悉的华山之巅，远处的城墙上有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大理”两个字。他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一个胖子，给了他一封信便走了，从头至尾没有说一句话。

　　“当当当”，又是一阵激烈的刀剑撞击声，苏韵再次用一道并不太大的伤口换了一把弯刀的落地。同时，也将走神中的李煜唤了回来。

　　李煜心中一动，信步便往那打斗之处走去，没有用上半点真气，一步一步，慢慢走着。

　　“咦？”苏钰第一时间便发现了李煜，看着那个慢慢走来的人影，心中悄然中多了一丝担忧。

　　“啊？大师姐，快看，就是那小子，就是他用那把破剑骗我来着。”玉无双很快也看见了李煜的身影，在揉了揉眼睛后，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心中一阵激动的同时，开始念想如何让大师姐出手起来。

　　李煜走得很慢，这中间，苏韵的身上又多了三道伤口，而待命的弯刀少女已是只剩了两人而已。

　　“我今天心情不好。”李煜径直对苏钰说道，至于玉无双那仇视的眼神，他便是瞧上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可惜，有些人偏偏就是那么不识趣。

　　“臭小子，你心情不好关我屁事，少爷今天心情也不好，不如你叫几声爷爷来让少爷开心开心。”有着大师姐在身边，玉无双毫无顾忌地说道。

　　“我也觉得，他真的更适合做一个普通人。”李煜看着苏钰，笑道：“可惜，我今天心情不好，不然便替你代劳了。”

　　李煜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钻入了苏钰的耳中，只是那话语一出，顿时让她如坠冰窖。他当时真的就在旁边，为什么我半点都没有觉察到。

　　苏钰正思想之间，只觉得眼前忽然一花，接着便听到耳中传来一连串沉闷的声响。一个人影正快速地在刀阵之中移动着，那些声响正是弯刀砍在影子身上传来的。等她反应过来时，这周围哪里还有李煜的身影，那些弯刀少女倒了一地，本来被围在中间的苏韵也没了踪影。

　　“哎呀，我的妈呀！”苏钰机械般地偏头去看，一眼便看到了玉无双那副惊恐已极的表情，她突然觉得这张平时怎么看都顺眼的脸是如此的恶心，顺手便是一袖子甩了过去。随着那声哀叫传来，她才感觉好了一些。可笑么？是的，很可笑，她对自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