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无虞有谋

　　凝眸见李煜如此说，咯咯笑了一笑，站起身来。“当时天黑得很，那些人又是黑衣蒙面的，教人怎么去认呐！”说话之时已是到了李煜身边，伸出将那茶壶提了起来。“看来你还是喜欢喝茶多一些，不如，我这就去换一壶来。”说完转身便走。

　　这时夜已深沉，大殿那边本来还有的一丝嘈杂早已毫无踪迹，屋子中也就显得分外安静了一些。看着桌面上轻轻摇曳的烛光，李煜忽然一伸手，挡住了凝眸的去路。“茶就不用喝了，既然你不愿意说的话，那便帮我开个房间吧！”说着手中玉光一闪，那串佛珠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凝眸闻言，顿了一顿后，重新将那茶壶放回了桌面上。“看来，你是一定要搀和到这件事中来了呢！”语气也不知是叹息还是无奈，又或者还有着一丝期待。“你直接说吧，想知道什么？”

　　“身份，你的真实身份。”李煜看着凝眸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某些人，我们已然被人绑在了一处，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你觉得呢！”

　　凝眸妙目一转，像是没有听出李煜的言外之意一般。“现在的我，毫无身份，至于以前嘛，五毒教圣女或者是祸水帮帮主，你可以随便选一个去相信！”五毒教和祸水帮从她口中说出来却是有着截然不同的意味，一开始的森寒转眼又变作了随意。“还有，虽然我很看好你，但是你真的不应该得罪木家的。”

　　“木家么？”李煜闻言只是笑了一笑，不置评论。“说说你上峨眉来的目的何在吧！”什么大雕啊独孤求败啊，这些显然不是她的真实目的，不过是顺道的意外收获罢了。若只是红颜帮的话，似乎也没有必要犯这么大的风险。这里是峨眉派，不是红颜帮总堂。

　　“看来还是被你看穿了呢！”凝眸说着却是叹息了一声，“瑶儿身陷祸水帮之中不得出，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我打听到确切的消息，那红颜帮帮主叶青衣便是祸水帮中的头目之一，分量完全够了。”眼中精光一闪，表现得全都是坚决。

　　李煜听了却是微微一怔，这个理由完全就像是现编的，不过他却只能选择相信。以凝眸目前的修为，要想与叶青衣决一胜负的话，或许还有着一线机会，但放在了金顶之上，获胜的几率已是无限接近于零。

　　“本来我是没有这个想法的，不过在我离开荆州城的时候，有人告诉了我一份情报，上面列举了峨眉派近来发生的一切大事小事。在验证了其中的真假后，我才有了这个铤而走险的法子。”凝眸喃喃地说着。

　　“那份情报可还在你身上。”李煜鬼使神差一般地问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凝眸微微一愣，没想到李煜会有此一问，不过当即便点了点头，转过了身去。等到她再次面对李煜时，一本精致的小册子出现在了她的手中。这本册子恰恰只有巴掌大小，极是容易隐藏。

　　李煜信手接了过来，刚一接触那册子便感觉到了一股暖意，这册子竟然温润无比。不过为了印证他脑中所想，这一点细节直接便被他忽略了。随手翻开一页，只见上面满满皆是一些蝇头小楷，仔仔细细地记载着峨眉派的一切。又随手翻了两页后，他才停了下来。其中的内容就不必说了，更让他惊诧的是，抄写这本册子的笔迹却是让他熟稔无比。一笔一划之间，随意带风，不错有错了。“可还记得是谁将这情报交予你手上的？”

　　凝眸将小册子接了过来，细细回忆了一下后说道：“那个人你也应该见过，如意楼对面那家茶馆的老板。”

　　确实，这个人李煜曾经见过，不过因为有着太过特殊的小二存在，隐约只是记得他是个瘦瘦的中年人而已。当然，关键并不在这里。这一本小册子，能够说明的问题远远不止这些。

　　“看来，你知道是谁将这册子送给我的？”凝眸的语气中透着一点意外。

　　李煜径直点了点头，这本小册子的出现不过是给了他一个提醒，关于未来的一个提醒。“看来，祸水帮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呢！”只有符合一定条件的人和组织才能进入某些人法眼，这便是江湖的层次。

　　“在册子的最后一页，虽然还是用着前面的格式记录着峨眉派的点点滴滴，但让我意外的是，上面写的日期并不是过去，而是不久之后。”凝眸说到这里，眼中才算是起了一丝好奇。“我出杭城的时候，凑巧遇见了几名峨眉弟子，从她们口中知道了一个事实，叶青衣回峨眉了，时间正好与小册子上吻合。”说到这里，她笑了笑。“可笑的是，当时我还在想，不管这其中有着什么样的阴谋，以我的能力自保该是无虞的。就是因着这样的念想，我上了峨眉，来到了这里。”

　　李煜静静聆听着。

　　“册子上写着，‘今日子时正，峨眉金顶大殿，叶青衣与人斗武，非不败也不可胜。’这该是多好的机会呀！”凝眸说着叹息了一声，随着说话的越来越真切，她的情绪却是愈见低沉了一些。“直到那群黑衣人的出现，我才发现，自己的如意算盘全然落空了。叶青衣被人克制住了是没错，而我却也是有心无力了，江湖上竟然有这么神妙的功法，那些人不过才五人而已。那一刻我才明白，这一切似乎不是我能掌控的。”

　　李煜对此也是颇有同感，记得第一次在灵鹫宫上听到那奇妙的音攻时，心中的感受也是奇怪得很，凝眸能够因此升起那般想法也是正常。“那五个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么？”

　　“当时那五个人出现之时倒是有些特殊，四个人一直便是将中间一个男人团团围着，哦，对了，从身段还有气息上判断，那四个人应该都是女人，使用的武器皆是长刀，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