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回：两件要事，狼狈至极

    “天赐，你有什么事要拜托我们？”丹邱子不解地问道。


    “是这样的……”秦天赐在给他们运功的同时，简单把那日在莲花峰上学得“太白剑法”之后，被白虎和黑面打落山崖开始，一直到刚才闯进庐山燕子沟山洞救诸位的事陈述了一遍。


    得知这些时日的情况后，华山两位前辈也陷入了沉思。秦天赐现在可要抓紧时间，他赶紧说道，“所以晚辈有事恳求二位前辈。”


    丹邱子应道，“天赐，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我想请二老帮我做两件事……”说着，秦天赐让梁尹从自己怀里取出一封早已写好的信。


    这个投石问路的计策是梁尹帮秦天赐想的，可不曾想到的是秦天赐还有更深的想法？难道他早料到事情会发展成不可收拾的局面？所以他事先准备好了一切，包括这封信。那这信上内容究竟是什么呢？


    …………


    秦天赐遵守诺言，带上手铐随郭晞将军回寻阳城发落。郭晞将军本想邀请华山派掌门玉几子和莲花峰长老丹邱子到寻阳城内小聚并调理身体，不过在他们强烈要求下还是准备即刻返回华山。郭晞将军在他们执意要走的情况下，不但让他们带梁尹姑娘离去，还送他们一辆马车，这样方便他们日夜兼程赶路。


    秦天赐被郭晞将军又带回到寻阳城，并且关押在那所不大的监狱里。


    郭晞将军唤到身边的副将，“郭准！”


    “末将在。”


    “这监狱情况如何？”


    郭准副将军听到主帅这样问，知道是要为秦天赐单独准备牢房，立刻答道，“已无牢房。”


    “这是怎么情况？”郭晞将军问道。


    “是这样的。按照我大唐律例，这寻阳城的监狱本是九江郡司马兼职监管，可惜叛军史思明的到来吓得这厮逃了。现在由我军监管后，也抓了不少当时要投敌的罪犯。再加上这所监狱的确太小了，很多囚犯都是分类关在一个牢房里。已经是超负荷了。”副将郭准汇报着情况。


    郭晞怒道，“那你们是怎么关押敌将云飞龙的？”


    “这……那……将军，秦天赐私放叛军将领，劫牢狱，按照我大唐律例，当斩。这怎么处理？”


    郭晞道，“可整个寻阳百姓的性命也是因为他才得救的，咱们士兵的损失也是因为他才降到最低。这对于我军而言，是大功，对于朝廷而言乃是奇功。”


    “那……这怎么判？”


    “就功过抵消吧，让秦英雄去关押云飞龙的那间牢房吧。来年正月把岁报报上去，就将秦英雄放了吧……”


    郭准惊道，“这样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


    “那……需要给他上多大号的枷锁？”


    郭晞叹道，“不用上了。”


    “这是为何？”


    “凭秦英雄的身手，他要走，我们谁人能拦得住？既然他选择留下，那就说明他不会逃走。对于一个救了寻阳城这么多百姓的英雄而言，我看还是没必要了吧……不然百姓知道了，我们岂不是惹一身麻烦。”


    副将郭准经主帅这么一提醒，顿时反应过来，“将军分析的在理。末将只是一粗人，没想那么远……”


    “哦对了，对秦英雄所在牢房的卫生、饮食一定要好生伺候。”


    “是！”


    ……………………


    梁尹和两位华山前辈同乘马车，策马加鞭，几日功夫便赶回到华山。


    陵霄道人得知掌门玉几子回来，更是激动得自个儿从山顶赶下山来迎接。他见到掌门师兄和丹邱子师弟平安归来，立刻跪拜在他们面前，泣不成声，不断自责。


    好在秦天赐当时在燕子沟为二老推拿内功时，已把这边情况基本告知，他们也知道陵霄道人的所作所为。现在最重要的是重振旗鼓，把华山派恢复成昔日天下四大派之一……


    陵霄道人情绪稍好之后，连忙让掌门师兄玉几子来掌控华山派上下。并且通报，凌云阁已经派人来询问华山派还需要哪些援助，并且打听他们少阁主秦天赐的下落。他们已在山上住了几日，这几日也为了华山的重建出了不少力。


    玉几子了解情况后，立刻与众人往山上赶去。不过梁尹当时在燕子沟也听到白虎和黑面要去清幽谷抓哥哥小金龙，她没有做多停留，悄悄离开了人群。


    从地理位置上来讲，清幽谷所在的五台山本来离华山不太远，快的话，一日便可到。而且从寻阳城到五台山，本来也要途径华山。


    梁尹离开人群后，便飞速朝着清幽谷赶去，此时，她只希望哥哥和孙姑娘能逢凶化吉，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


    到了华山云台峰峰顶，一进金灵殿，玉几子也来不及休息，赶紧会见了凌云阁的朋友。凌云阁这次来的，为首的正是程伯。老阁主云木楠正在黔州率领门人上下对抗叛军，只得派自己最忠诚的程伯前来支援少阁主和华山派。


    简单打完招呼，玉几子立刻从怀里掏出当时秦天赐交给他的一封信。这是当时秦天赐拜托两位前辈的第一件事。倘若二老回到华山，有凌云阁的人来，请务必把这封信要交给他们。


    程伯立刻拆开信，上面只有几个字。虽然当时秦天赐眼睛已盲，但是只写几个字，问题不大。程伯看了信，惊恐道，“玉几子掌门，请问这是何意？”


    玉几子结果信一看，上面写着，“勿找！勿扰！”


    玉几子一下明白什么意思，暗想，这位凌云阁的少阁主好生厉害。凡事都自己扛，年轻人有这样的责任和魄力已经很少见了。玉几子安慰道，“程伯不着急，这几日发生的事听贫道慢慢道来。”他立刻吩咐身边的弟子，“来！给客人先上壶好茶……”


    …………


    “什么？我家少阁主眼睛受伤了？那他现在还是看不见吗？”程伯听到自己少阁主眼睛受伤，更是怒气冲天，愤怒不已。


    …………


    “那照掌门的意思，我家少阁主现在还留在寻阳城？那可不行，众弟子听令咱们即日启程，去寻阳营救少阁主……”程伯听玉几子把事情经过说完，气得是牙痒痒，立刻准备集合凌云阁人马，杀向寻阳城营救少阁主。


    玉几子忙阻止了程伯的冲动行为。此时若是以攻的形式去寻阳城，一定会受到寻阳城百姓和郭子仪之子郭晞将军率领的守城军的阻挡。那秦天赐的狭义之举反而会变成像反叛军一样的恶劣性质。那凌云阁就会和朝廷军起冲突，凌云阁这几年在黔州对抗反叛军的义举可就全毁在这上面了。


    “可是……我们少阁主……”


    “程伯你放心。眼下你们凌云阁正在与叛军交战抽不开身，我华山派此时也是损伤殆尽。但我可以向你和云阁主保证，秦天赐乃有恩于我华山派上下，这位少阁主我们华山派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等这段时日我华山派重整旗鼓，一定会想办法救出秦少阁主的。”玉几子向程伯保证道。


    程伯听了玉几子的话，也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其实玉几子掌门说的很有道理，他不亏是华山一派的掌门人。况且堂堂一个大派掌门，说出来的话也绝不会食言，所以程伯也镇定多了。一想到刚才的冲动，还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冷静下来后再仔细观察，才发现玉几子掌门其实也是深受虫蛊之毒的迫害，看样子，功力也没有完全恢复，还需要些时日调理。他也迅速作出回应，会暂时再留几日在华山，看看还需要哪些地方需要帮忙的，并派人速先赶回去通知老阁主现在的情况。于是退出了金灵殿，让玉几子掌门好生休息。


    陵霄道人也准备退出金灵让掌门师兄好好休息，不过他发现丹邱子师弟早就不见了。难道，这师弟提前回莲花峰去调养身体了？这个师弟，从来都是这么没礼貌，走也该对掌门师兄通报一声啊。


    玉几子等人全部退出金灵殿后，终于可以好好调理自己的气息了，争取早日恢复功力。他盘坐蒲团，自己运功开始调理，想着自己的师弟，漏出一脸的担心……丹邱子师弟啊………


    …………


    梁尹驾着马车，将华山掌门玉几子和莲花峰长老丹邱子送到华山脚下后，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的麻烦，悄悄离去了。她要火速赶往离这里只有一天路程远的清幽谷。在庐山燕子沟时，听到云飞龙对剑魔黄泽宗说，白虎和黑面已经赶往清幽谷，目的可能就是哥哥小金龙。


    已经耽搁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现在清幽谷是什么情况。哥哥的伤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会不会已经遭遇了不测……想到这里，梁尹心里更是发慌，恨不得直接飞到清幽谷。


    次日早上，梁尹终于赶到清幽谷。她一进山谷，看到这景象简直是不可思议。这里到处是烧焦的痕迹，溪流边的竹屋，已经烧得面目全非。梁尹心里第一反应是哥哥，哥哥和孙姑娘是被他们抓走了，还是已经烧死在这里了？应该不会，哥哥武功不低，应该是逃走了吧？可哥哥受那么重的伤，真的逃走了吗？


    怀着犹豫矛盾的心理，梁尹已经不管那么多了，狼狈得冲进废墟中，努力翻着一切。如果什么都找不到，就说明哥哥被抓了或逃走了，可如果找到什么……不会的一定不会……


    梁尹惊慌失措，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了……只是在那里慌乱无神的翻着什么。


    一人在远处看到这些，慢慢向梁尹靠近。梁尹还不知道有人正慢慢接近她……


    “梁姑娘，你没事吧……”


    梁尹已经慌乱无神，心里只是碎碎念着哥哥。她对来人，和此人说的话完全不理，还是在那努力刨着。说话人真是是丹邱子道长，他怎会在这？


    这是秦天赐拜托他们的第二件事。若是梁尹姑娘知道这个情况后，一定会前往清幽谷。可清幽谷现在的处境是很危险的，她一人前往是非常不明智的。可秦天赐知道，这个小姑娘为了救她哥哥能从千里迢迢的地方赶到黔州凌云阁总部找他，那一定是阻止不了她去危险的清幽谷找她哥哥的。所以特意拜托两位前辈务必保护她。


    华山派此时也是百损怠新，又不能掌门玉几子亲自出山，二老商量后只得让丹邱子前辈孤身前往保护梁尹姑娘。


    丹邱子靠近梁尹，梁尹姑娘已经丧失理智，更是用力地在翻找废墟。


    此情此景，丹邱子知道多说无益，只得让梁尹随意发泄着心中的不满，自己暂时只有保护好她就行了。受人之命忠人之事，答应了秦天赐的事他一定会做到，虽然平时丹邱子好像不务正业一般，但作为江湖前辈，这点他还是做得到。


    等到梁尹折腾累了，见她只是呆坐在废墟之中，黯然无神地流着泪。见她暂时消停，丹邱子也着手开始调查周围。


    清幽谷，本是离华山不远的五台山后山的一垭口。五台山山上是寺庙，基本都是和尚，而且清幽谷主人孙浦对道士异常反感，所以他们虽然隔得近反而很少来往，所以对这里也不是很熟悉。而这垭口地势相对险要，一面是悬崖峭壁，一片是山壁，可以说这山路口是唯一进出这清幽谷的。垭口顶端，一抹胳膊大小，三五丈高的小瀑布，下落的泉水形成小溪流直流而下。而这烧毁的竹屋就在这溪流旁边，药王后人孙氏炼药取水用的就是此山泉水，可见这山泉水有很高的药性。


    这清幽谷既是山谷，绿色植被应该是很茂盛的，可竹屋周围明显焚烧殆尽，而且整个山谷绿草地都用明显重踏的痕迹。看来这里发生了不小的战斗，既然有反抗，这说明小金龙他们当时在顽强抵抗。现在这情况，到底是小金龙他们和黑面白虎对抗、还是黄泽宗和黑面白虎的大战？小金龙功力尚未恢复，想要发生这样的战斗很难，难道是黄泽宗和他们打过？那此时他们这些人在何处？丹邱子一边观察着周围，一边分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