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风云起、寻仙路 第一百六十五节：天家无亲无友

    “国舅爷，咱们一起同行啊！”许言向着郑逍遥走了过去说道。


    “许宰辅，立储之事，您怎么看啊？”郑逍遥也摆出一副笑脸的问道。


    “国舅爷，立储之事本就是陛下圣心独裁，你我可强求不来。还是先去看看今日状元之名花落谁家吧。”许言笑呵呵的说道。


    他自然也有看好的皇子，但是他并不看好三皇子，属实因为三皇子的那个病，皇家是绝对不会立他做储君的。但是其他的皇子也都十分的勉强。


    “呵，还记得当年许宰辅夺得状元之名，犹如昨日啊！现在已经是身居一品宰辅了，真的是叫我等好生钦佩啊！”郑逍遥看许言也不搭他这一茬，也就没有再说了。


    许言和郑逍遥走在前面，一众官员互相打着哈哈，跟在他们二位的身后，就向保和殿走去。


    ……


    “诶，沈叔叔，您怎么出来了，一会殿试您不去观礼吗？”赵礼舒看到沈厉书从前方走了过来。他还特意去打了个招呼。


    “赵四公子啊。你父现在应该正在保和殿等着你啊。一会殿试可要加油哦。沈叔叔可没有你父亲那么好的福气，生的几个公子都如此的有出息。”沈厉书其实平常也懒得搭理他们这些小辈，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原先他是堂堂的刑部尚书，但是他现在确实一个“休沐”的尚书！


    休沐三月，入翰林进修，等他再回到朝堂之时，没准还要看他们这些新进后生的脸色行事。


    沈厉书想到这里便是又气又恨！


    气的是自己家的孩子不争气！恨的许言这个教他如此做的“恶人”！


    本来他不搭茬，也就无事，偏偏他就听了许言的话，今日在朝堂上闹了这么一出，真的是费力不讨好！


    现在沈厉书唯一的指望也就是许言了。希望待他三月回来之后，许言能扶持他想扶持的皇子入主东宫，那时候若是能让他的儿子混上一个太子伴读的闲职，不是也能落得他们沈家一个长盛不衰！


    人啊，老了。也就不再想自己怎样了，唯愿自己的儿孙能有个好出路。谁让他是一个父亲呢！


    “沈叔叔，慢走！”赵礼舒看着沈厉书那无精打采的模样，也不知道刚才在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不过看他那样子，显然没有与自己搭话的意思。


    赵礼舒也是不做纠缠，适当的打个招呼，能让他在这十位贡士中显的不一样点也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宣十位贡士进殿！”皇宫之中，内室的声音传了出来。


    那为站在李成杰之前的内室，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引着李成杰向保和殿走去。


    李成杰微笑的点头，也就跟了那位内侍！


    “公公啊，这次殿试，在那个殿啊？”李成杰问道。


    “回李会元的话，本次殿试在养居殿的旁边，保和殿中。”内侍恭敬的回着李成杰话。


    李成杰回了一声，“哦”。也就不再言语了。


    他走在最前面，内侍在他的旁边给他指引着道理。


    身后跟着其他的九个人。


    李成杰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木有枝，看着她还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李成杰的心中也是愈发的烦躁。


    木有枝紧紧的跟在李成杰的身后。在李成杰回头的时候，她总是故作冷漠。而当李成杰背过身去，木有枝又露出了那深深的爱慕之意。


    许诺则跟在木有枝身后，看着李成杰和木有枝二人，时而微笑，时而摇头。谁也不知道许诺这会在想什么。


    而许诺之后的人，因为站在队伍的偏后面，不太显眼。时不时的交头接耳的闲聊几句。好似他们并不是参加殿试而来，仿佛只是单纯的游览


    皇宫一般。


    李成杰走过的这一路，自然是金碧辉煌的。虽然不见花草树木，可是还是处处都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这皇宫他也是第一次来，李成杰还是仔细的观察着，观察着这个神秘的皇宫，到底与其他的府邸有何不同之处，竟叫人在踏入之后，便觉得没来由的矮上了三分。


    “志不外驰，恬神守志”是为保和。而殿试设在保和殿之中也就是希望告诉他们这些贡士要神志得专一，以保持间万物和谐。


    不一会李成杰便在那个内侍的指引之下，来到了保和殿的殿门口。


    内侍挥手示意他停下，李成杰便驻足等待。他身后的九人也纷纷停下了脚步，开始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保和殿！


    保和殿屋顶为重檐歇山顶，上覆黄色琉璃瓦，上下檐角均安放9个小兽。上檐为单翘重昂七踩斗栱，下檐为重昂五踩斗栱。内外檐均为金龙和玺彩画，天花为沥粉贴金正面龙。六架天花梁彩画极其别致，与偏重丹红色的装修和陈设搭配协调，显得华贵富丽。


    “进殿！”保和殿中尖尖的声音出来。


    李成杰旁边的内侍再比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李成杰可以进殿了。而他则没有动，此时的保和殿他还是没有资格进入的！


    李成杰点头示意，也不客气，直接迈步便走入殿中。李成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虽然上次在京都中的街道上李成杰已经见过陛下的天颜了。但是那次毕竟不是很正事。而这次的见面，李成杰也要好好打量一番那个坐在龙椅之上的九五之尊！


    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一个可以令李成杰效命一生的明主！


    李成杰带着身后的九个贡士，走入了这保和殿之中。


    殿内金砖铺地，坐北向南设雕镂金漆宝座。东西两梢间为暖阁，安板门两扇，上加木质浮雕如意云龙浑金毗庐帽。建筑上采用了减柱造做法，将殿内前檐金柱减去六根，使空间宽敞舒适。


    保和殿中也是站满了官员，李成杰最先看到的就是许言那个令人不喜的面孔。而进入到保和殿的最中间的时候，李成杰才看清了那个坐在龙椅之上的那个人男人！


    不知道是怎么了，刚才初入保和殿之时他竟然看到是自己的师傅，缘自新坐在那龙椅之上，还微笑着向他摆手！李成杰赶紧揉了揉眼睛，只是加紧了步伐，想看的清楚一些。而现在他看清楚了坐在那龙椅之上的人正是那日在京都上看到的那个人。


    李成杰也想不通，自己的眼睛今日是怎么了，怎么总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吾皇万岁万万岁！”李成杰走到他应该站的位置上，屈膝跪了下去。以他如今白衣的身份，哪里还有见帝王不跪的道理。


    李成杰跪了下去，身后的九个人也都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跪拜了下去。


    “抬起头来！”仙道成看着台下的十个人，缓缓的说道。


    李成杰他们也缓缓的抬起头，看着那高高在上的仙道成。


    “你，就是本科会元，李成杰？”仙道成自龙椅上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仔细的看了看李成杰，说道。


    “我就是李成杰！”李成杰看着陛下，一字一句的回答道。


    “嗯，果然是傲气男儿！朕很欣赏你的字。”仙道成说着，便坐回了龙椅之上。


    而李成杰听着仙道成的这个话，他想起了那日在大街之上，他和许言一起夸赞自己的写字的话语。他能听得出来，仙道成的这句话似是在对李成杰说，“朕还记得你！”


    “陛下过誉了！”李成杰毫不惊慌的回道。实际上他也没什么好惊慌的。


    “平身吧！起来回话。”仙道成发话了。


    李成杰他们十个人纷纷谢了陛下大恩，然后站了起来。


    李成杰环视了一周，看了看这保和殿中的诸多大臣！官职最低的也是三品下。连四品的官员都没有。


    而且他们分站在保和殿的两侧，站位十分的分明！很明显一些人是以许言为首的。而剩下的一些人，则是以哪个国舅爷为首！


    李成杰早就听闻朝堂之上有一个逍遥王，郑国舅。而此时他也算是见到了国舅爷的本尊！果然人如其名，肉长的着实够逍遥的。就看身段，也绝对配得上国舅爷这个名头。


    脸肥耳大，眼睛小。体态圆润，腿还短。这就是对李成杰对国舅爷的第一印象。


    而木有枝呢，作为一个女孩子，在她看到这种中年油腻大叔的心中只有一句话，“大肥屁股一身油！太腻了！”


    “本次殿试，朕只有一个问题要问。会试前三甲必答，而其他七人可选答亦或是补充！你们可听明白了？”仙道成缓缓的说道。


    “明白！”李成杰他们十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好，本次殿试的问题为，都说天家无亲无友，朕想问，朕如何才能交到一个知己朋友？你们谁先作答啊！”仙道成问道。


    “陛下，学生木有枝先回答吧。”木有枝向前走了一步说道。


    “好，木有枝是吧，你的那篇对仙的策论朕很喜欢，那就你先说说你的见解吧。看看能不能给朕一点惊喜。”仙道成看了看木有枝，声音忽然就变得温柔了起来。


    “陛下，天家无亲无友，是因为陛下是整个天下的主人。而天下人不敢僭越，与陛下为友，更别说意气相投，引为知己。是故，天下人的君，要处理天下事。而一旦有人做了陛下的朋友，则难免让陛下在处理天下事的时候，会顾虑到那个“天下人”的感受！因为朋友之所以为朋友，就是要互相在乎他人的感受，方称得上朋友！陛下若想交友，天下谁人会说不行。归根结底，始终的是，陛下一言，对万民来说都如圣旨。而就算是朝中的大臣也都没有几个能站着接旨的，更别说天下人。所以，陛下若是想交朋友，想得两三知己，则就要学会或者说，要能容人抗旨不尊！”木有枝说道此时，声音停了一下，抬头看着仙道成。因为她这话，若是引得陛下不满，她此时已经人头落地了！


    “说的不错，接着说。若是说敢抗旨不尊的人就能与朕交朋友，朕还是真的能想到几个人。”仙道成看木有枝不敢说，开口鼓励了她一下。


    “陛下宽宏大量，若是与人为友，则就是施天恩赐了他一个免罪金牌。若是他起了歹心该当如何？就算是他没有什么坏心思，就是成天陪陛下闲聊，也是耽误了国事！别说在朝的诸位大臣不会任他胡来，就是全天下的百姓，估计也不能理解陛下。故而，天家实难有朋友一说。皆为臣子！遂，若是陛下想与人交朋友，得一二知己，唯有早立储君。有了东宫能为陛下分忧，朝中之事处理得当。陛下每日能空出些许时间，放下身份，与人平等相处，则可交朋友获知己！”木有枝说道“唯有早立储君”之时，就已经跪倒在了地上。而她的最后几句话，都是头磕在地上，冲着地上的金砖说的！


    而群臣听了木有枝的话，也是脸色各异！


    他们属实也没有想到，这个木有枝会弯弯绕绕的说道，早立储君这件事情上来。


    而郑逍遥听了木有枝的话，则是笑容大盛啊！


    他心想，“嗯，这个叫木有枝的果然是个懂事的孩子，以后可以栽培栽培。”


    （大家说，古代的皇帝陛下，真的有朋友吗？君臣之谊，可比友情？朕是寡人，也是孤王。怎么看都觉得是命定的孤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