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风云起、寻仙路 第一百六十六节：邹忌之美而论君王友

    许言此时看着木有枝也露出了很微妙的表情。他冲着木有枝点了点头，仿佛如郑逍遥一样，肯定了她的观点和言论，还是便望向了仙道成！他很好奇，现在的仙道成会作何感想！


    在朝堂之上，以殿试为由，将逍遥王的话噎了回去。现在又在保和殿提起了立储之事。真的是很有意思！


    李成杰听了木有枝话，心中也是一阵波涛。有枝她怎么会在这种场合言及立储之事啊！而且听她的话的意思，好像是强行拉过来，之前的话都是欲盖弥彰，而现在的立储之意，才是她最想说的。


    既然李成杰能听出木有枝的这番心思。那么许诺，许言，逍遥王和在场的众人也都能听出木有枝这话中的不寻常！


    而陛下自然也是心如明镜，清楚的很！


    仙道成的现在的脸色可是有点不太好看。


    现在的保和殿中，人人自危，除了那看好戏的国舅爷一派，和高高挂起的许言一派，在场的十个贡士也都没话可接。


    听着仙道成那粗重的喘息，谁都不想做这个“出头鸟”！


    这显然是一个僵局…


    “陛下，学生王怜民，有话想要补充！”而在此时，也就唯有那个不太懂朝局的王怜民敢说话了。


    “国家立储是陛下家事，也是国事！帝在而国运旺，储立而国昌盛！木贡士所言虽然在理，但是学生仍是觉得不太妥帖！圣旨就是圣旨，御言就是口谕！天下臣民无人可不从，无人可抗旨。皇家威严容不得人丝毫的不敬。就算是与陛下交友，每逢小聚或是做乐，也必定说的是社稷之言。陛下之友，必忠君定爱国。而且能与陛下交友，可知此人绝对非比寻常，到底该如何做事他的心中应有决断。误国之事，他岂能做。”王怜民并未得仙道成恩准，便向前走了一步，侃侃而谈的说道。


    因为王怜民很清楚，只要自己将木有枝比了下去，那么探花郎的位置，他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


    “嗯，王怜民是吧。好名字，继续说。”仙道成听着王怜民的话，脸色稍有缓和，毕竟也有人给他搭了一个台阶。


    “谢，陛下赏识！学生认为，陛下若是想交友，心需诚，而若想得知己，那则需公！朋友之间的关系往往都是平等的，而能与陛下为友那得需要何等的身份？所以天家无亲无友，是因为这种从身份上的差别实在是悬殊！就是当朝的一品大员，或是后宫的皇后娘娘，也不敢说有与陛下平等而交的身份！固陛下若是想交友，学生以为，应该微服，微服之时不暴露身份，寻一两个能说的上话的人称之为友。而当时机成熟之时，向朋友坦露自己的身份，若是那人还能以平常之心以待陛下，则可引为知己！或能在闲暇之时，找到一两可以宿醉之人，唠唠闲话！”王怜民得了陛下的准许，再开口之时，情绪更加的激动，而用词也变得激昂了起来。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恩赏一般。


    王怜民说完便跪在了木有枝的身后，等待陛下的问话。也示意着他是补充木有


    枝刚才的话。


    该说不说，王怜民此话说的也是十分的有见地，而且十分巧妙的帮仙道成解了围，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至少仙道成记住了这个名字。


    仙道成一拍龙椅，站来了起来。可是给在场的众人都吓了一跳。


    “哈哈，好，王怜民此答，朕觉得甚好。诸位爱卿觉得如何？”仙道成笑着说道。


    听了陛下如此的评价，王怜民心中自然欢喜的很。只是他没有看到郑国舅那冷的滴出水来的眼神，那抹令人心悸的寒芒！


    木有枝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成杰看着木有枝和王怜民，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两人好像和他认识的两个人不太一样！


    怎么入了这深宫之中，进了这保和殿内，他们竟像换了一个人。


    木有枝说着那惊人的雷语。


    而王怜民怎么好像突然开窍了一般？竟然此时生了这好些胆魄，帮助陛下解围！


    “难道那日，他并没有喝醉？而是在装醉？”李成杰想到了那晚在春风楼宴席之上的王怜民，他两相对比，觉得这根本就是两个人啊！不过李成杰也说不上来是那里不一样…


    只是心中再次有了很多疑问。


    陛下问话，群臣无所答。他们想看热闹的看不了，想参活一下的脚还没伸进去呢，就结束了…


    许言和郑逍遥都向仙道成看了去，神色各异！


    “陛下，学生许诺，与木贡士的观点不太一样。”这时候，许诺说话了！


    “许诺？会试第三名，许家的晚辈，许宰辅的侄儿是吧。”仙道成听了许诺的话，不喜不怒的说道。语气很是平常！


    “陛下，他确为我的侄儿！”许言此时笑呵呵的开口了。随着许言的话，场中刚才那有点尴尬的气氛也随之缓解了一点。


    “呵呵，好。举贤不避亲，许宰辅如此为国家培养人才，也是辛苦了。那许诺你便说说你的想法吧。”仙道成阴阳怪调的说一句。


    “陛下，天家无亲无友，不过是坊间的蜚语罢了。他们不了解陛下，自然也不清楚这朝堂之上的百官！我认为，与人为朋绝不能刻意为之。倘若，你是为了交朋友而去交朋友，那么结果往往并不能如意。人与人相交讲的便是一个缘分。平民百姓之间交友是缘分，娶妻生子也是缘分，成功或是失败，也都可以用一个缘分来解。”许诺说道。


    “嗯，不错，缘之一字很是奥妙。”陛下低语。


    “所以，陛下若是想交友，也须得一个缘字。学生认为，与陛下为友那是通天的幸运啊！而入朝为官，是官员的一个缘份，是百官能得见天颜的一个缘份。故而，学生认为，陛下之友，在于江山社稷，陛下的缘份，就在这文武百官之中！君仁而臣忠，明君与忠臣往往就是君子之交，那如水的缘份。虽然说不得多么的亲密，可是那却完全可以说的上是朋友。敬尊卑，而分长幼，就如敬君上，而分臣民一样！陛下任


    命他们入朝为官，则便将他们当成了社稷之又，而只有朝臣尽心尽力辅佐陛下，匡扶天下。而能做到与陛下不藏私，且能坦诚而待之，则可十分自豪的称一句，“我与陛下是友矣”。而在朝政之中，处处能与陛下所思所需所谋所虑都想到一起的，方为陛下的知己。”许诺说完，也跪倒在了保和殿中。


    “陛下，犹记史书之上的邹忌给齐王的谏言。”


    “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是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宫妇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之内莫不有求于王。”


    “由此可得见，陛下若是交友，须得以圣心鉴之。知己更不能轻言。陛下就是有了朋友，也应该以对臣子之心去对待他。如此方能不患偏颇，以稳定朝纲！”


    许诺说完可是深深的拜了下去。


    “即是朕有了朋友，也要以对待臣子之心去对待他？”仙道成想了想。


    然后笑着说道，“许宰辅啊，你说，你与朕可算得上的是朋友啊？”


    “臣深的陛下信任，却也不敢妄称与陛下为友。唯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朋友一词说来缥缈，而君臣纲理才是大道正途。若陛下当臣为友，是臣之幸，而陛下若当臣为官，亦是臣之幸！”许言三言两语的附喝着说道。


    他与陛下的关系，他心中可是清楚的很。


    什么朋友不朋友的，就说这君臣，也是君不情，臣亦非愿！


    “邹忌之说，朕也曾翻阅过。其上可是说的，由此观之，王之蔽甚矣。遂，齐王下令，群臣吏民能面刺寡人之过者，受上赏。上书谏寡人之过者，手中赏。能谤讥于市朝，闻寡人之耳者，受下赏！令初下，则是群臣进谏门庭若市啊！”


    “诸位大人，你们可有欺瞒于朕啊？需不需要朕也效仿那齐王，下一道这的诏书，让你们畅所欲言啊？”仙道成说道。


    而他这话也是暗有所指！


    虽然话中之意是广开言路，也是提点逍遥王郑逍遥，有些不该说的就少说。朕现在可是不太想听呢！


    “臣不敢！”群臣纷纷下跪，说道。


    仙道成，前一问是，你们可有欺瞒于朕啊？后一问则是让你们畅所欲言。两个问题合在一句话中。一语双关。


    欺瞒陛下那罪同欺君，是抄九族的大罪。谁人敢应。


    而众朝臣现在一句，“臣不敢！”也是再说他们不敢欺君。


    也是仙道成给朝臣设了个套，让他们自己也提提神！


    “到底能不能畅所欲言！”这是个问题！


    朝臣们也是跪拜在地上，静静的思考着。


    “好，以邹忌之美而论君王友，许家子侄果然各个都聪慧过人啊！”仙道成大笑着说。


    他现在看着许诺倒是有了几分的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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