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城中人、无少年 第九十三节：初试轮回（求收藏）

    眼下，独孤无敌以身带拳，旋转之中，拳风如刀割着李成杰的手掌一阵刺痛，一时不备，松了手掌，让独孤无敌抽拳而出，发出了第二拳。


    “拳出蹈海”气势不凡，不禁力量没有削弱，而且还带了江海那绵长之力。后力不绝！


    李成杰连拍三掌，才稍阻独孤无敌这第二拳的攻势，得了片刻的喘息。


    “呵，还是聪明的。”柳元看着李成杰毫不惊慌，还很是明智的连拍三掌略作抵挡，果然是天资超然。


    “二哥，你蹈海，我就翻江！你也接我一拳！”李成杰说着。心中更是多了一份谨慎，变招握拳。向后退了三步，给自己留好蓄力的空间，一拳而上。


    砰！


    两人拳拳相碰，拳风皆是呼啸。一人翻江一人倒海，却呈现出水火不容之势。两人拳拳相接，像是时间都定格在此处。


    唯有拳风碰撞而引得狂风席卷了地上的落叶，证明着两人的还在缠斗之中！


    “山海诀，第三拳，移山填海！”


    独孤无敌，可不是只有一拳。现如今一拳僵持不下，那就再来一拳！


    半步而秋！独孤无敌又向前踏出半步，逼得李成杰不得不让了半步的位置。


    春时气势鼎盛，犹如青年，力量喷薄间全无花哨！


    秋时气势不减，却是步入壮年！力量挥发时，更多了几分成熟的厚重！


    李成杰扛着独孤无敌一拳已然有些吃力，此时独孤无敌换手再攻，一招强过一招，如何能再以力破之？


    柳元此时也看出了，独孤无敌这春秋步法是越发的娴熟，两个半步间，气势变化如此明显，确实更胜从前！


    眼看独孤无敌另一拳冲着李成杰的前胸打去，李成杰还是毫无对策！受那春秋之力的影响，在这对战之中，李成杰竟然也出现了片刻的恍惚！


    拳已至，如何抵抗？


    李成杰心中对自己片刻的慌神感到骇然不已！


    柳元也在想着三弟该如何抵挡，可眼看着退路已然被封死了，难不成三弟就这样落败了不成？


    独孤无敌看着毫无对策的李成杰，心中也想着，“不应该吧，能与大哥比剑打个平手，连我三拳都接不下吗？”不过他可没有丝毫的心软，他相信三弟不会如此束手的！


    李成杰自然是不会束手，既然抗不下来，那就避开。


    李成杰与独孤无敌有一拳还在空中对抗着，既然你同时出两拳难免对另一拳少了些戒备。


    李成杰猛地抽拳，也不等独孤无敌反应，就又是一拳而上！却不再是两拳僵持！在独孤无敌茫然的瞬间！李成杰又变拳为掌，按着独孤无敌的铁拳，直接腾身倒挂在了空中！


    此时独孤无敌的第三拳已至，只能扑空打在空气之上。可见那空气中，凹陷下去一个明显的拳印！可见拳力之盛！


    李成杰腾空倒挂，可不算完，你拳头既然打出来了，可没那么容易收回去！


    李成杰逆身翻滚而下，抬腿扫下，直接就把独孤无敌的拳头打了回去！落在地上。


    “春秋步法，一步两春秋，三步不回首！”独孤无敌哪里有退的道理，不过是被阻了一拳！


    独孤无敌趁着李成杰刚落在地上，下盘不稳。一个扫腿，根本不给他平稳落地的机会。


    李成杰只得跳起来躲避。


    就在此时！


    独孤无敌，向前三步，走出数个春秋！不是春而入秋，秋而入春！


    而是，春春春！秋秋秋！力量一层重过一层，一层厚过一层！


    “山海诀，第四拳！海没天山！”


    江海山河一怒，天地可挡否？海啸起，波涛翻滚！无尽江海滚滚而来，带着吞吐天地的气势。滴水尚且穿石！


    独孤无敌此拳带着一往无前的勇猛，根本不给李成杰任何退避的机会，封了他所有的退路！


    江海怒啸，岂是你能挡，岂是你能避！第四拳带着绝杀之意袭来！


    柳元也想着，独孤无敌可真的是狠啊！不逼得三弟露点真本事，看来今天打的痛快不了！


    “呵，你有山海？我有轮回！”李成杰转瞬之间就被逼至绝境！


    李成杰被独孤无敌逼至空中，也不想强行落地，而是虚空一点，双脚大开比划出一个半圆，双手也是一挥，接上那个半圆，用身体在这空中画出一个圈！


    “山海有怒，轮回有道！平息吧！归去！”


    李成杰双掌回扣四指，六指凌空点出！


    拼尽自己的努力，剩下的交给天意！


    柳元感受着那圈中磅礴的力量，抽剑而出，虚空宛出一个剑花，剑身上就沾染了一层轮回之意！柳元双指夹着剑身，从上而下抚过，感受着那种磅礴的力量，汹涌的势！


    “啧啧，三弟可真不简单啊。这等磅礴的势，我也只在师傅的术法中感受过。不过，三弟现在掌控这种力量还是太过勉强了。他师傅，竟是何等高人呢？”柳元突然对李成杰的师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独孤无敌的拳至，无论他何种努力，他的拳与李成杰的六指之间像是隔着天堑鸿沟，凭他如何努力都不得跨过！


    像是空气受力，被无限的压缩，在他的拳与李成杰的指之间堆砌了厚厚的壁垒！使他不得寸进！


    他的力量好像透不过这空气的壁垒，他能感觉到，有着神奇的力量在消散着他的山海之力，每当他的力量渡去，都在三弟的指尖凭空消散，任他有破天之力也难以冲破空气间的壁垒。


    “山海诀，第五拳！翻海为天！天影映入海，以影镇大地，以海占天位！”此拳一出，遮日月，乱阴阳！


    独孤无敌虽然看不懂李成杰的轮回之术，可是他能乱了这阴阳！覆海为天，犹如柳元那剑域，这是他营造而出的领域，在他的领域之中，他的拳就是天，拳意即天意！阴阳颠倒，在他的领域中，别人的术法难以发挥最大的力量！


    李成杰也是在这须臾之间，就感受到自己的轮回之力有碎裂不稳之势，他这轮回之力本就是初学初试，能抵挡刚才那一番攻势，李成杰已然满足！


    既然已经得到了片刻的喘息，李成杰重新调整好自己体内的力量。知道不能与二哥在力量上抗衡，就得换个方法了！


    对于有力量，高爆发的人来说，持久战一定是他们打不起的！


    “风来！”


    李成杰在那晚已经在天人合一的状态中，领悟了风！这些天，他也在尝试这操控这天地间属于风的特殊力量。


    他发现，风与空气一般，是无处不在的，有时感受不到，只是风元素慵懒的躺在那里，没有动罢了。


    李成杰双臂展开，感受着身边无处不在的风，告诉的旋转起来。


    他自然是感受到了独孤无敌这领域中，阴阳的错乱，普通的术法已经难以抵抗。只得以最纯粹的天地之力来抗衡！


    说他负隅顽抗也好，说他无计可施也好。现在，在他手中能发挥出最大力量的，也就是这一招，“卷风破空”之术！


    李成杰告诉旋转着，在他的手中汇集了越来越多的“风子”，由风子不断的引导汇聚，化成风缕，再成风卷！然后愈演愈烈！


    柳元所坐的大树，也收到风力的影响，剧烈的摇晃着。在独孤无敌的眼中，好像这天一下子就阴了下来！风之大，遮云蔽日！


    可是他这一拳带着无悔之意，是胜是败，皆在这一拳之中！


    拳至！


    风啸！


    拳势撕裂了风卷，拳拳深入，眼看就要破开这风卷！将这形如实质的风，撕碎！


    柳元此时也从树上跳了下来，他走进几步，这样的过招，若是有分毫没有看清，绝对是人生之憾！


    轰！


    风卷被撕碎！化成实质的风，没了风子的引导，直接乱成一团，不在循着旋转的轨迹，而是向着四面八方喷薄而去！


    三道身影直接被风带着，各自飞去！


    独孤无敌撞碎了一堵墙！


    柳元撞在树上，留下了一个人形的深坑！


    而在风卷最中心的李成杰，衣服被撕成稀碎！体肤之上露着斑斑血迹，被风高高的吹起，后狠狠的摔下！在地上砸出一个巨大的圆坑！


    李成杰躺在这深坑之中，“咳咳”的咳了两下。


    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搞成这样！


    柳元最先反应过来，几个剑步就来到李成杰的身边，检查他并无大碍，把他扶出了深坑。


    这时独孤无敌也赶紧跑过来，看着小师弟身上的伤痕，他略带歉意的说道，“三弟，你没事吧！”


    “咳咳，大哥，二哥，我没事，一时控制不了那种力量，才造成现在这幅局面。大哥你的府邸被我弄成这样，还望莫怪！”李成杰此时衣不蔽体，看着这满院的狼藉，浑不自知的说道。


    “无妨无妨，院子也该找人翻修一下了。话说，三弟，你不冷吗？”柳元看着兄弟二人还有心说笑，也就放下心来。至于这院子嘛，微不足道。


    李成杰听到大哥的话，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赤裸裸的站在这庭院之中。赶紧用双手捂住自己身体的重要部位，慌忙开口说道，“大哥，你方不方便…”


    “哈哈，当然方便，跟我来吧。”柳元也觉得现在李成杰这幅模样实在不适合说话，就带着他走向内院，找了几件干净的衣服，让李成杰换上。


    “话说，三弟，你刚才抵挡我第四拳的力量是什么？我什么我的力量与你的力量接触后，在瞬间就可以消散殆尽？好似像有什么巨兽吞噬了我全部的力量一般。”独孤无敌虽然也觉得自己刚才那几拳是有点过分了，但是此时他还是十分的好奇那种奇异的力量，问道。


    “是啊，那种力量，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所有的力量被吸进洞中，没有转移，也没有消散，它只是在洞中平静了下来。”柳元刚才也是感受了那种力量，觉得甚是奇妙。


    “大哥，二哥，我那时施展的力量是师傅教我的轮回之意。我也是初次在与人打斗中施展那种力量。而且我也并没有完全领悟理解，非小弟我藏私，是我真的也不是很清楚…”李成杰说道。那时他被二哥逼在空中，他也有些无计可施。二哥的山海怒意惊天，他学究天下，在那是也无一良策，只能硬着头皮施展他还尚未完全领悟的轮回之意，本想着只要抵挡片刻就好，给他一个抽身的时间，自然就能避开那一拳。


    可是令他也没想到的是，轮回之意不仅仅抵挡住了山海怒意，甚至还让山海之怒无处可发，任凭他毁坏之力如何狂暴，竟也逃不过轮回对它的制裁，瞬间就让山海怒平，重归于平静。这也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最后的那一手风卷也是恐怖的吓人。好似剑意一般，若是真的积攒到了一定的程度，毁了整个京都也不是不可能啊。”柳元啧啧称奇，三弟今日施展的两种力量，他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那风卷，是我在天人合一的状态之下，领悟了风的本源。一阵风是万缕的风丝，而指引风丝飞舞的，我将其称为“风子”！”李成杰一挥手，捏了数十风子在手中。


    “大哥，二哥，你们能看得到吗？”李成杰拿着手中的风子放在二人的眼前。


    柳元和孤独无敌，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眼前只有光滑白皙的手掌，未见这手掌上有任何东西…


    “看来，三弟，还真的机缘颇深啊，想是那天人合一的境界，我们兄弟二人未得幸感悟，故风子就在我二人面前，而我二人也不得见。”柳元有些感慨的说道。看来在有些事情上，天赋和机缘，绝不是努力可以替代的。


    有些事情，再努力都不会有结果。自己和二弟，妄称宗师之名啊。


    先不说那玄而又玄的轮回之力，就是这风子，风的本源，我们都不得见。还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兄弟三人经此一战，感触皆是颇深。又结伴回了那春风楼，好酒好菜一点，互相之间聊得很是欢愉。谈天说地，说着天南海北的趣事，说着震铄古今的武学，说着自己对武学最深刻的理解。


    “兄弟交心须纵酒，青春作伴正当时！”


    第一次与大哥比剑，自己受到剑意的反噬，脱力晕倒。


    第二场与二哥比武，自己又不能很好的掌控风的力量，弄得现在一身的狼狈。


    虽然从结果来看，他们兄弟三人的武功都在伯仲之间，难分高下，不过李成杰心中也是很清楚，这天下三宗之名，绝非浪里的虚名，武宗剑宗若是全力一搏，自己可能会毫无生路。那刀宗能与他们二人齐名，想来武功也定是不凡，这京都中果然是卧虎藏龙啊！


    天下能人贤士，岂是一张榜单就能评定的。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在榜上的人都如此的强横，那藏在榜单背后的一众大佬，又是何种等级的大师！


    李成杰一度为自己的文学武功感到得意，在同辈之中鲜有人能及他一星半点。但是在这京都之中…


    难道这会试之中，也有着不一般的人物？李成杰看着杯中的烈酒，心中对明日的会试，竟然有些忐忑了起来。


    “来，让我们兄弟，再干一杯。互为兄弟送行，预祝三弟早日金榜题名，达成心愿！”柳元不愧为兄长，也是多放考虑，就算是兄弟之间再不舍，也是到了说再见的时候。明日均有要事，今晚可容不得他们如此的消磨。


    “多谢大哥吉言，也预祝大哥二哥，外出能有所收获，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李成杰给自己满满的倒了一杯，以示郑重！


    “来，干了！”话都被大哥和三弟说完了，独孤无敌也只能应兴的爽快的说道！


    “干！”三兄弟，对未来都充满着美好的憧憬！


    烈酒入喉，他们之间更是珍惜彼此的兄弟情谊！未来的美好，当有兄弟的一席之地！


    不知不觉，又到了各回各家的时候！


    三兄弟相互拜别，约定好，若三人再得闲暇，必要酣畅淋漓的再战上一场！


    不负意气，不负青春，不负心中的道！


    李成杰走在回府的路上，回想着今日初次施展的轮回之力，在手掌上花了一个圆，一路走着一路想着。


    眼看着这天逐渐的暗了下来，听着鸡鸣狗吠之声，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


    路上行人纷纷，叫卖声不绝，都在为了更好的明天努力的奋斗着。


    这时身边正好走来一个卖糖葫芦的小商贩，李成杰伸手拦下，买下了那商人所有的糖葫芦。


    李成杰扛着杆子，上面插这数十的糖葫芦，顺手摘下来一串，看着那被糖浆裹的山楂，此时显得格外的诱人。


    他想着自己的小师妹，满满的咬下一整个山楂，在口中津津有味的吃着。脚下的步伐又快了几分，他想赶紧回到府上，与他的家人一起分享这美味。


    风吹来，太阳也渐渐的落了下去。


    余辉照耀着大地，李成杰一人扛着数十的糖葫芦走在街上，真的是别有一番风景。就像一个人走进在画中，无处不透着和谐。


    城中、无少年。


    所有的少年都会在经历了某些风雨后在顷刻之间长大，少年少年，与年龄无关，身仍是少年，可是这心已然染了这世俗的风尘。


    柳元和独孤无敌此时也坐在各自的屋中，独孤无敌喝着酒，柳元喝着茶，他们期待明天，同时也想留住今天。


    缘自新此时在木有枝的房中，与她轻声说着什么，木有枝红着眼圈，听着师傅的教诲，频频的点头。她看起来是懵懂无知的，可是她的心中也是清楚，只是更她愿意活在当下，未来的事情，她不去想，想了也是无用。


    李卿卿一个人独坐空房，没有一个侍从在身边服侍，她从房门走到卧室，又从卧室走到书房，感受着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她只想紧紧的攥住。是梦又如何，只要不醒，就一只活在梦中也是莫大的幸福。


    包空空也在自己的府中收拾整理着，他此行前往潜龙岛，可不是去钓鱼的…


    皇帝陛下还是在御书房中，认真的批阅着奏折。会试将近，他也盼望着国家能再多出几个有用之才！


    江上和天机子，在京郊一处宅院中，相对而坐，品着陛下御赐的茶叶，说话间有说有笑的，桌上摆着一副棋，不过棋子都在棋盘之上，两人就这样喝着茶，看着棋，而不下棋。因为无子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