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13章 劫难

    星船修复的第七夜，海面上的黑色谷田突然泛起诡异的红光。柳氏蹲在田埂上，看着噬星种同化而成的谷穗渗出 crimson（绯红）汁液，汁液在月光下凝成个字：“劫”。穗粒映出的画面里，星云中的红色孢子正顺着星河蔓延，所过之处，谷种成片枯萎，连最耐旱的冰焰谷都化作灰烬。


    “是‘赤枯孢子’。”李大人的折扇抵在谷穗上，扇面的双生谷图案突然扭曲，地球的谷株开始泛黄，“日志里提过，这是噬星种的伴生灾害，专门破坏谷种的共生能力。三千年前景星云就是先被孢子侵蚀，才挡不住噬星种的。”


    苏明轩的长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剑身映出三艘小型谷穗飞船的影子，它们正穿过原石新星的光芒，舱门里的红色谷种越来越清晰。“这些人是来求救的，还是来……”他的话没说完，最前面的飞船突然坠落，在海面上砸出片红色的雾，雾里飘着的孢子落在黑色谷田上，穗粒瞬间炸裂，释放出更浓的红光。


    “小心！”柳氏拽着他后退，红光所过之处，归谷道新谷种的蓝光竟开始褪色，“孢子能中和母种的能量！”她手心的谷穗印记烫得厉害，双生谷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两株谷穗的根茎在星海深处交缠，根部包裹着颗金色的种子，正是凤主日志里的“本源种”。


    西域小子的爷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着木箱第三层暗格：“老祖宗说……本源种是两界谷种的根，藏在……藏在星船的动力舱……”老人的手指在星图上划过，漩涡底部的海沟里，果然有个不起眼的标记，形状与本源种的轮廓一致。


    潜入海沟的潜水好手带回了个惊人的消息：动力舱的石壁上刻着幅巨大的双生谷图腾，根茎交汇处嵌着颗拳头大的金色种子，正是本源种。但种子周围缠着红色的菌丝，与星云中的赤枯孢子一模一样，正慢慢侵蚀种皮。


    “孢子早就跟着星船残骸来了。”王院判用银针挑起菌丝，针尖立刻变黑，“它在等本源种苏醒，好彻底断绝两界谷种的联系。”他突然想起什么，从药箱里翻出块黑石新种的谷粉，撒在菌丝上，红色竟慢慢变淡，“黑石新种的共生血能抑制它！”


    柳氏望着星船残骸的方向，突然明白凤主的布局远比想象中更深：“她把本源种藏在海沟，就是要用地球的海水和谷种能量滋养它。现在该让它真正苏醒了。”她让人将七种谷种的汁液混合黑石新种的共生血，装在水晶瓶里，准备潜入海沟浇灌本源种。


    潜入海沟的前夜，三艘飞船的幸存者终于撑着小艇靠岸。为首的人穿着星纹长袍，脖颈处的谷穗印记与柳氏的惊人相似，只是颜色是绯红的。“我是星云谷神的后裔，”他捧着红色谷种，声音带着哭腔，“赤枯孢子是我们培育失败的共生种，本想改良贫瘠的土地，没想到它会失控……”


    红色谷种突然飞向黑色谷田，与炸裂的穗粒融为一体，红光中竟长出株新谷——穗粒一半红一半金，根须同时吸收着孢子和母种的能量。“它在自我修复！”柳氏眼睛一亮，“孢子的本质是改良土壤的共生种，只是缺了正确的引导！”


    潜入海沟的队伍由柳氏带队，抱着水晶瓶穿过红色菌丝的屏障。本源种在赤枯孢子的侵蚀下已失去光泽，种皮上的裂纹越来越深。柳氏将混合汁液浇在种上，金色的光芒瞬间从裂纹中爆发，双生谷的图腾在石壁上亮起，地球与星云的谷种能量顺着根茎流来，在本源种周围形成个巨大的能量环。


    “本源归一，方得永恒……”柳氏喃喃念着凤主的话，将手心贴在种皮上。本源种突然剧烈震动，金色的汁液顺着印记流进她的血脉，脑海中炸开无数画面——凤主在星船播种本源种，星云谷神用血液浇灌，两界谷种的根茎在星海深处慢慢交缠，最终长成参天大树，庇护着无数星球的谷田。


    海沟外的海面上，黑色谷田的红光与新谷种的蓝光突然交汇，化作道贯穿天地的光柱，将赤枯孢子的菌丝吸向空中，在光柱中分解成最纯净的养分，撒向地球的每片谷田。三艘飞船的红色谷种纷纷飞向光柱，与地球的谷种在光中交融，长出的新穗既有星纹又有稻芒，在风中发出和谐的声响。


    星云幸存者的长袍突然亮起，星纹与双生谷图腾重合：“本源种苏醒了！它在修复两界的谷道！”他指着星空，原石新星的光芒中，两株巨大的谷穗虚影正缓缓升起，一株扎根地球，一株扎根星云，根茎在星海深处交缠，将赤枯孢子彻底净化。


    当柳氏带着本源种的幼苗浮出海面，归谷道的新谷种突然齐齐弯下穗头，对着海沟的方向致敬。青铜镜中，星云中的赤枯孢子正在消退，枯萎的谷田重新泛出绿意，星云谷神的身影与凤主并肩站在田埂上，对着地球的方向微笑。


    圣上站在海岸上，看着本源种的幼苗发出金色的光，突然对史官说：“记下今日，两界谷种同源归一，共生之道，跨越星海。”


    柳氏将幼苗种在归谷道的中心，周围环绕着地球与星云的所有谷种。本源种的根须长得极快，顺着地下的矿脉连接无回谷的母种，顺着星船的航线延伸至漩涡，甚至顺着原石新星的光芒，往星海深处生长。


    西域小子的爷爷抚摸着幼苗的叶片，突然笑了：“老祖宗说，谷种的故事没有终点，只有新的开始。”他指着远方的星空，三艘飞船正围着原石新星盘旋，准备带着地球的谷种返航，“看，他们要把共生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了。”


    归谷道的孩子们又唱起了新编的歌谣，这次的歌词里有海沟的暗流，有星海的光芒，有本源种的金色，还有赤枯孢子化作的养分。歌声飘过谷田，飘过海面，飘向星空，像粒饱满的谷种，在每个听见的人心里，种下跨越界限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