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最后的角斗场（求月票！）

    凯文.杜兰特无法再看下去了。


    自从大卫.麦克梅纳明告诉他关于MVP投票的小道消息后，他就觉得电视上那个说自己仍有机会拿下MVP的凯文.杜兰特简直是个傻子。


    大卫.麦克梅纳明的消息不敢保证百分之百准确，但绝不会偏差太大。


    球员与记者的关系，和记者与记者的关系，从来不能一概而论。


    大卫.麦克梅纳明也许和林奇的关系不好，但不代表他和那些支持林奇的记者也关系不好。


    在这件事上，那些人没必要对大卫说谎。


    凯文.杜兰特难掩失望，他这个赛季的表现确实不错，他一度在MVP排行榜中登顶。


    他实在难以接受，自己期待已久的MVP评选最终会是这个结局。


    凯文.杜兰特的手机在此时响起，他本想挂断，但来电显示上“安德烈.伊戈达拉”的名字让他指尖微顿。


    “喂。”他的声音带着低沉的疲惫。


    “嘿，凯文！开门，我们在你家门口！”


    “你们？”


    “我、斯蒂芬、詹姆斯、塞尔吉，我们。”


    挂断电话，杜兰特起身走向大门。


    推开门的瞬间，院子栅栏外确实站着那几个熟悉的身影。


    看着那几个人，凯文.杜兰特紧绷了几乎24小时的嘴角，终于牵起了一丝微弱的弧度。


    这是得知那个关于MVP投票的残酷小道消息后，他第一次露出笑容。


    他热情的邀请所有人进了屋子，前来造访的队友们也非常随意。


    斯蒂芬.库里像回到自己家一般躺在了沙发上，发出舒服的喟叹。


    安德烈.伊戈达拉瞥了眼电视上的节目，不动声色地拿起遥控器，果断按下了电源键，屏幕瞬间暗了下去。


    黑暗料理之王塞尔吉.伊巴卡正把手里沉甸甸的袋子放在料理台上：“今晚我露一手，想吃点什么？蛇肉吗？还是牛鞭？”


    詹姆斯.哈登拿了几本杂志，直接扔进了杜兰特的房间：“给你放床上了KD。”


    他们的到来瞬间让死气沉沉的房子充满生气。


    这就是凯文.杜兰特如此深爱这支俄克拉荷马雷霆的原因。


    他和几乎所有的队友都相处融洽，彼此信任、亲近。


    好吧，凯文.杜兰特依然不太喜欢主教练史蒂夫.科尔，他这个赛季只是被迫拥抱了那个家伙的传切体系。


    但这不过是完美图景中的一丝微瑕，瑕不掩瑜。


    在雷霆打球，他感到由衷的快乐。


    “你们怎么来了？”凯文.杜兰特明知故问。


    “我听说了流言，”斯蒂芬.库里躺在沙发上，双手枕头，“都在说林奇要职业生涯第二次成为全票MVP，法克，这太疯狂了。”


    “呵，连你都知道了？”杜兰特苦笑着摇头，失望简直直接写在脸上，“流言传得够快啊。”


    “传播其实并不是很广，但别忘了，我和林奇一样是锐步代言人，我也认识很多与锐步亲密的记者。”


    “好了斯蒂芬，别再提这事儿，”安德烈.伊戈达拉适时地截断了这个话题，“首先，现在我们所知的一切都只是流言。其次，MVP奖杯可从来就不是通往最终胜利的保证书。”


    安德烈.伊戈达拉最后的那句话，让凯文.杜兰特的十指下意识扣紧掌心：


    “是的，是的。就算我不是这个赛季最好的球员，我们也是这个赛季最好的球队。69胜，伙计们，69胜的硬实力摆在这儿！就算林奇刷了那么多三双，他的尼克斯战绩也没法跟我们比！”


    詹姆斯.哈登点头：“我们这个赛季零封了马刺，而他们上赛季可是差一点将尼克斯逼上绝路。我们会赢的，MVP就当是给林奇的退役礼物。”


    几个人越说越激昂，气氛热烈，直到塞尔吉.伊巴卡洪亮的嗓音从厨房炸响，瞬间浇灭了所有人的谈兴：


    “我决定了伙计们，今晚我们吃蛇肉牛鞭双拼披萨！”


    空气凝滞了十几秒，紧接着，仿佛听到某种发令枪响，四人立刻往门口跑。


    只剩下塞尔吉.伊巴卡在厨房传来大笑声：


    “你们必须吃，必须吃哈哈哈哈。”


    凯文.杜兰特跑到院子里，巨大的鼻孔撑开，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无论如何，”他对着俄城的夜空低吼，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俄克拉荷马城绝不会在林奇的退役巡演上低头！”


    他强迫自己相信，已经放下了对MVP的执念，胜利的天平依然在他们这边。


    纽约，截然不同的氛围。


    林奇正在看十年前的欧洲联赛决赛。


    皇家马德里VS巴塞罗那，国家德比。


    视频的分辨率特别低，像素点在屏幕上跳跃。但他脑海中的影像却无比清晰，每一个瞬间都历历在目。


    当时他作为一个超级新人，彻底终结了德扬.博迪洛加的时代。


    十年弹指。


    转眼间，他即将终结的是迈克尔.乔丹的时代。


    以及他自己的时代。


    他身旁，特奥多西奇看得非常认真：“看看那时候，该死，我们多年轻啊。”


    林奇轻哼了一声：“别说我们，你那时候就已经很老了。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你就是现在这副老男人的模样。”


    “去你的，勒布朗.詹姆斯才叫老，我只是早熟。”


    两人看完了这场早就预知结果的比赛，屏幕里，皇马球迷山呼海啸的“Hala Madrid”渐渐隐去。但那震耳欲聋的回响，仿佛依旧在安静的房间里，在两人的记忆中，久久回荡。


    近来，林奇发现自己越来越频繁地沉入往事的河流，这是他过去从未有过的习惯。


    他会重看那些载入史册的关键战役，甚至就在昨日，他刚重温完2004年选秀大会的录像。


    他明白，这多少源于他即将与这一切挥手作别。


    他的职业生涯不算漫长，却足够璀璨夺目。


    从2009年到现在，林奇就再也不知道失败是什么滋味儿。


    他距离他的终极目标已经接近了，只要这个赛季也达成目标，他便可以让自己的名字永不落山！


    那是林奇梦寐以求的结局。


    “林奇，”特奥开口打断了林奇的思绪，“你会像迈克尔.乔丹那样，几年后再次复出吗？”


    “不会了，伙计，”林奇的回答斩钉截铁，不留一丝回旋余地，“倘若我真达成了那终极的一切，又何必给那些聒噪的家伙重新评头论足的机会？”


    “我不信，我不相信像你这样的人，能在28岁的年纪，就开始够忍受没有竞争的生活。”


    “确实无法忍受，我还会在竞争中的，只是不再以球员的身份。我想试试，我的那些‘冠军法则’是不是真的那么有用。”


    “提醒你一下，拉里和魔术师执教的结局，可都不太美妙。”


    “他们是他们。”


    两人正聊着，凯里.欧文打来电话。


    “林奇，你看见社交媒体上的动态了吗？”


    “没有，发生了什么？”


    “这太疯狂了，有27支球队的官方社媒和联盟的官方社媒，同一时间发表了同一则动态！该死的，你自己去看看吧！”


    林奇挂断电话，打开手机。


    才发现网络已经炸开了锅。


    NBA官方账号置顶发布了一段精心剪辑的致敬视频，配文简洁却直击人心：留下来，继续和我们在一起！


    NBA有27支球队在同一时间发布了同样的动态。


    整个联盟，无论曾被他如何碾压，此刻都在呼唤一个名字——林奇。


    这是前所未有的盛况，整个联盟都在呼吁一个即将退役的球员留下。


    联盟发起这个活动的目的很简单，亚当.肖华服软了。


    新电视转播合同的谈判一直不够顺利，他知道，只有林奇能改变这一切。


    这份排山倒海的挽留，是商业的妥协，也是整个篮球世界对他统治力的终极认可。


    林奇指尖滑过屏幕上一条条滚烫的留言，欣慰的笑了笑。


    十年征伐，这响彻联盟的挽留，这是对他职业生涯的最好嘉奖。


    “联盟离不开你，”特奥也捧着手机，耸耸肩，“你退役的那一天，说不定会造成比MJ更大的轰动。”


    “那就给他们最好的终局表演。”


    林奇暗灭了手机屏幕，他去意已决。


    这时，电视里传来勒布朗.詹姆斯季后赛前的采访，一如既往地带着他特有的、左右脑互搏的、令人皱眉的遣词造句：


    “我认为我和林奇是现代篮球的典范。我不会说是我的全能性球风启发了林奇，让他变得更喜欢带动队友。但我肯定，我是其中的影响因素之一。”


    沙发上的特奥并没有在意电视上勒布朗.詹姆斯的采访，只是自顾自的问：“林奇，有27支球队挽留你，那缺席的三支球队是哪三支？”


    “还用说吗？布鲁克林篮网、印第安纳步行者和俄克拉荷马雷霆。”


    “噢，看来他们真的想要一场战争。”


    林奇盯着电视机上勒布朗.詹姆斯的脸，点点头：“是的，那也正是我想要的。”


    他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仿佛即将踏上最后的角斗场。


    “好了米洛斯，回去早点休息吧。”


    林奇拍了拍特奥多西奇的肩膀


    “要干活儿了。”


    ——


    林奇目前还没有回应全联盟的挽留，我觉得，我们可能真的要在今年季后赛结束后，永远与这位篮球历史上最璀璨的光芒告别了。——查尔斯.巴克利谈论林奇退役的概率。


    我打赌，林奇会在三年之内复出，我们走着瞧。——沙奎尔.奥尼尔给出了不同观点。


    丹佛掘金队派人考察了来自塞尔维亚的大个子尼古拉.约基奇，他们惊讶的发现，作为职业球员，他居然完全做不了平板支撑。——《丹佛邮报》


    勒布朗在哪方面给予了林奇启示？也许是商业运作方面吧，毕竟奇妙蟹宝套餐的出现时间，远晚于他联名轩尼诗的营销。——史蒂芬.A.史密斯嘲讽勒布朗.詹姆斯的发言。


    林奇唯一能从这儿拿走的致敬仪式，就是球迷铺天盖地的嘘声，以及我的胜利。——克里斯.保罗季后赛前接受福克斯体育专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