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极限

　　脱离虚拟空间后的鹿易南，自然也断开了智核的联接。身体上的反应尚未平复，身体反应式的高高弹起，然后砸在自己家里的室内‘漂浮自行椅’上，让本来就离地面不高的‘漂浮自行椅’沉了一沉，接触到地面又反弹回二十厘米的正常漂浮高度。

　　身体难受之极，神经上的强化让鹿易南和任何东西接触，都是一阵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根本就坐不住的家伙，直接跳起来，打开阳台的大门，下一秒就已经冲上天空。

　　毫不停留鹿易南一口气直直冲上一万米的高空，在全力加速下，这个过程只用了区区四十秒。鹿易南查看了一下时间，今天放学得早，才下午两点多。离父母下班还有两三个小时，一切都还来得急。

　　为了处理身体上的后遗症。鹿易南第一步是把精神力凝聚到全身，封闭所有的感官，进入了所谓清醒的昏睡的现象。

　　鹿易南采用的是见效最快的一种精神切割术，肌肉是受神经控制才会活动，即人类之所以不能发挥全部潜力，就是因为只能控制一部分肌肉，九成以上的潜力终某些人的一生都没发挥过作用。即使融合生体寄生兽后这一现象也是存在的。

　　人类的一切感官活动，都依赖与神经的传导。鹿易南现在的这么难过的感受，要截断的话，自然要用精神力分割开各部分得神经，起码让痛楚无法传递到大脑。

　　把受到控制的一部分机能停止，如果精神力够强的话就能只保留脑部神经的感受，这个虽然还是不好过，但终归是减轻了神经传递来的强烈知觉。

　　这个方法很快见效，让鹿易南觉得舒缓多了。他对已经做过的事情没有后悔，但也提醒他，以后做事不要在这么卤莽了。

　　按步骤做到最后，已经陷入感觉全失，比全身麻醉还厉害的境界。鹿易南这时唯一还能保持的就是思维罢了，头一次进入这么古怪的感觉里。鹿易南觉得似乎身体都不见了，整个人空空落落的。只有大脑还传来阵阵的神经涌动，让鹿易南还是非常难受。

　　‘大概，灵魂出窍就是这么个情形。’对自己的状况鹿易南还有多余的心思，想一些有的没的。

　　‘好象自己把自己活埋了’。

　　‘全力想象自己最熟悉的身体。’几十分钟后。神经的刺激逐渐减缓。鹿易南按住无益的杂念，逐段的恢复对神经的敏感，要恢复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神经系统的控制技巧，不难掌握。有过一些冥想的训练，对此还是有经验的鹿易南很快的让自己找到了有用的方法。很快鹿易南平服下来，熬过这种痛苦经历的鹿易南终于重新掌握自己身体。好武少年一声长啸。从迷离境界恢复过来。

　　‘实在刺激大了！？’长长吐了一口气的鹿易南短短六个字。道尽种种不同心情。

　　略微查看了时间，‘呼！才两个半个小时而已。’鹿易南自言自语了一句。

　　漂浮在万米高空，身边白云如山峦叠嶂，放眼望去同一高度近几十公里内都没几个人。老实说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会在比较低的高度飞行，驾驶浮空车的也很少到这种高度。从地面上几百到两三千米基本上是人头汹涌，热闹非凡，再低的话会容易出事故，再高的话没人愿意费那个力气，也是因为这样这么久也没人来管他。

　　感受自己身体的改变，跃跃欲试的好武少年没多做考虑，凝劲于拳头，果然虽然还没有大幅度增加生体能源强度，但身体能量控制更加精准。试着对身边的浮云打了一拳。

　　轰！撕裂大气的声音如同雷鸣，数公里方圆面积的云朵，如雪山崩溃。

　　‘哇！’看到被自己打散三分之一的大片雪絮。惊讶是不免的。‘呵呵，够劲’。

　　‘三希堂那帮家伙还真是弄出来挺了不得的东东啊！？’

　　‘嘟！您有通讯，请接听。’

　　‘啊！’沉寂在复杂的兴奋心情中的鹿易南还是反应过来。不用想这时应该是父母回家，看不到自己，在叫自己回家呢。

　　‘没的玩了。’

　　降下高度，看到自己家的住宅楼逐渐变大鹿易南开始准备接受训话，既然已经基础教育毕业，肯定老爸老妈会有很多的嘱咐，无穷意见。罗嗦再所难免。

　　‘嗨，我回来啦。’

　　一进到屋内，就看到父亲坐在沙发上正端着茶杯，而已经换过居家服饰的母亲则手脚轻快的忙着家务，鹿易南也不理解为何母亲总是会找到那么多事情去忙。

　　看到儿子回来，两位大人都暂时的停下手头的一切，尽管父亲只不过是放下茶杯而已。

　　‘什么事啊？’看到如此慎重其事的阵仗，就知道一定又是有关自己的人生大方向的重大决定，在老爸老妈的协商下出炉了。

　　‘现在你已经开始放假了吧？’首先开口的是老妈。

　　‘恩。’

　　‘你决定要晚一年出去工作。也没问题，不过这不可以代表你就此能无所事事。这个假期你没有事情要做吧？’

　　‘恩。’

　　嘴里没敢有任何反抗，心底可就是另外一回事，：‘怎么没事，我要在这个假期好好修炼古武术，要把几个网络游戏里的等级提升，要和几个狐朋狗友出去玩一玩，还要和刚私下里交的小女友多提高一下亲密度，没事多睡几天懒觉也好啊！？’

　　‘那好，我的一个在搞虚拟设计的朋友答应这个假期让你去做他的助手。你不是决定了以后要从事虚拟人物设计的行业吗？早一点接触实际对你有莫大好处，这件事情就此决定，明天你就去实习。’随着老妈的唠叨让鹿易南的美好梦想一点一点的烟飘云散。

　　‘是是，我明天一定会去。’

　　对自己儿子要去参加一年的军队，保持不支持，但理解的态度。鹿易南的母亲，还是没放松鹿易南这段加入军队前的空隙时间。怎么也得让鹿易南在社会上历练一番，增长一些为人处事的经验，不然做母亲的可不放心啊！

　　看到儿子已经答应，老妈很轻松的抛下父子两人，又开始忙着整理家务，着手准备晚餐。

　　至于一直一言不发的老爸，只是改换了个姿势，那起随身智脑开始浏览一天的新闻。

　　‘嗨，父亲大人你对我又有何期望，不妨也说一说。’很随意的坐在父亲身边，对一直没说话的一家之主大肆挑逗。

　　‘恩，我很同情你，’虽说语气十分平淡，莫不关己的态度，都抵不上言语的强力打击。

　　比起强势的老妈，自己的父亲更擅长寻隙下手。可以轻易解决掉十几个挑衅者的鹿易南面对高出自己不止一斑的父母，也只有举白旗投降的份。

　　‘妈妈，你到底是给我找的那家公司啊？’

　　‘是你雅丽阿姨的“印象动画公司”，明天我请假陪你过去，’

　　得到答案的少年自己低声嘀咕了一句，‘雅丽阿姨是哪个，难道我有见过。’……

　　‘妈，你这是干什么？’一早就被揪起来的少年小小的抱怨两句，也只能乖乖的起床好穿衣，洗漱。

　　早就预备好的鹿妈妈没用儿子动手，转眼间就把鹿易南打扮的甚是齐整，让鹿易南照镜子时，有一种要被廉价大拍卖的滑稽感觉。

　　看到桌子上准备好的早餐，没睡足的少年实在是没多大胃口，不管那些以妈妈一向的高超手艺，做出的看起来诱人的食物有多美味。

　　几乎是半被强迫的吃下了早点，喝了杯维生素果汁，鹿易南就让老妈拉着走向大门，并坐运输梯直上顶楼，那里停泊着老妈的个人交通工具。

　　虽说社会已经比以前发展很多，可有些东西还是变化不大，例如着装，在正式的场合西装仍是一统天下，女性的职业套装，短裙仍是主要搭配。也由于这个原因虽然几乎每个人的寄生兽都有飞行这一功能，而且个人飞行器大兴其道。但出于个人形象考虑，基本上有比较正式工作的成年人都使用有座位得个人交通工具。另一方面原因是，使用的交通工具的级别也代表社会地位的高低，是身份的象征。而且舒适度也是人们考虑的重点之一。

　　到了顶楼的停泊场地，鹿易南被母亲拉到一辆崭新的浮空车旁边。

　　‘妈，你的SF-U6在那边。’看到方向错误，鹿易南赶忙提醒。

　　‘我的确实不在这，这辆是给你买的。’语重心长，对自己的儿子做母亲的当然准备周到。

　　‘我知道你喜欢前卫的造型，这款“雷电”是一人座，飞碟造形，个体在目前的单人飞行器里是最小的，上半部是透明的复合材料，可以完全收起，你不是喜欢敞棚的吗？’

　　听着老妈的介绍，看着自己的座驾，论外型倒也确实有点喜爱，不过如果所料不错的话，这种飞行器最高时速也只有三百公里，而且只在离地面五十米左右飞行，主要是为在城市内减少交通事故才使用的低速飞行器。

　　‘妈，这东西还没我飞得快……’

　　‘恩，挺好，我非常喜欢。’看到母亲凌厉的目光，很是识趣的鹿易南乖乖的该了要出口的抱怨。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以后不得自己飞行，那么快的速度很容易出意外，而且基础教育毕业，你也算成年了，要有点正经。老是飞来飞去的成什么样子，要学着稳重点，给人些好印象。’说完，伸手给鹿易南递过飞行器‘雷电’的主遥控器，转身向自己的SF-U6走去。

　　毕竟鹿易南只是一名十七岁的少年，有新奇的东西到手还是满兴奋的，如果是年纪在小一点，得到这辆单人的浮空车没准还会高兴的跳起来。虽然他最喜欢的是用来飙极度竞速的高速飞行工具。但母亲的礼物，他只是欲望不足而已，也不是不喜欢。

　　掀一下按钮，雷电的整个上半部的透明遮挡自动缩没，鹿易南一抬腿跳入驾驶座位，由于是圆碟形的构造，内部空间十分宽敞，轻轻活动一下身体，感觉还满舒服的，选择了‘跟随’命令，并锁定自己母亲的飞行器，接下来就是等着到达目的地了。

　　随着母亲的SF-U6起飞，鹿易南自己的雷电也发动了，在升空后几紧紧跟着母亲的飞行器。

　　其实这样也不错，省力气又舒服，而且在城市低空交通法规也不允许时速超过两百四十公里，以后一个月内母亲一定会让自己驾驶雷电出行。有防撞装置的飞行器确实比较安全。

　　无冬市是新兴城市，所以规划的非常好。由于个人飞行器的普及，古代城市中原先极为重要的道路完全被废弃掉。而新规划的城市基本没留有这个设施，在每一个建筑群交错的地方到是保留了大片空地划为绿化带，和公园，广场。或飞行器停泊场地。

　　随便浏览着一路经过的繁华路段，鹿易南倒也没打算违抗母亲的安排，确实自己喜欢虚拟造型设计这一行业，这个时代真人演出的娱乐影视节目已极为少有，大部分都是虚拟人物饰演，再加上游戏行业的需求，和多种用途需要。这是一门很有前途的行业。有机会到公司实习也是他的向往，母亲的安排其实是很照顾他的想法。

　　随着身体感到的轻微震动，在一幢大楼的停泊平台降落下来。

　　不用多说，下了飞行器，鹿易南自然跟随母亲走进了这座建筑。这是一幢办公楼，大概有几十家公司在此办公。跟着母亲绕了几圈，在还没记住道路的情况下，就已经走进了一家占地数百平的公司，看着大概有一百几十人在各自的智脑上设计各种人物，怪兽，机械，场景，物品就大概可以感受到那股很热烈的工作气氛。

　　如果不是喜欢，也不会选取这一行业来做将来的发展目标。在看到这么多的高手在大显身手，鹿易南不自觉的一个一个的去观赏。好厉害，这就是职业高手，比自己强的太多，虽然平时自己也有接到一些比较容易的设计活，自己赚一些零花钱。而且自己的作品传到网络上还是很受人赞誉的，可和这里的一比起来就完全不是那回事。

　　个人的作品，自然缺少那种磅礴的气势。而且也不可能做到那种精细程度。

　　‘小南，你过来。’

　　听到妈妈在招呼自己，鹿易南恋恋不舍的收回四处观看的目光。向妈妈向自己打招呼的里面办公区走去。

　　‘这是我儿子。’

　　‘小南，这是你雅丽阿姨，快打个招呼。’

　　‘雅丽阿姨，你好。’

　　‘没关系，你是小南啊？我在你小时还见过你呢！现在也这么大了。’

　　鹿易南看到和妈妈站在一起的女人，咳，好漂亮，大概，应该是不到三十岁吧？能跟自己老妈认识都应该是中年妇女才是。不过这一位，如果不是老妈介绍的，自己大概也就认为会大个自己两三岁。

　　这位雅丽阿姨身高比自己还要高出几公分，有一百七十公分以上，四肢修长，身材比例接近完美，身体轮廓曲线简直就是惊心动魄，犹如古典雕塑般优美，脸蛋更使不用说了，比最近当红的虚拟明星都不啻多让，幸亏那乌黑油亮的长发用比较老套的盘头，束在脑后，不然的话，如果是出现在非现实生活里，铁定自己不能分辨出，到底是不是新一代偶像明星出场亮相。

　　上半身穿的是半袖的职业短装，下身是配套的职业短裙，到也普普通通，可是同样的职业女装，自己的老妈说什么也穿不出那种优雅华丽的气质。

　　四一六学区票选的十大美女自己也都见过，以前还觉得挺好看的一帮女孩子比起这位雅丽阿姨，就好象还没变成天鹅之前的丑小鸭。

　　好在有老妈在压阵，不然难说自己会不会眼神往下溜一溜，看一看，雅丽阿姨的一双美腿到底有多么……

　　不过现在当然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装出很有礼貌的乖乖模样，老实的答话。

　　‘啊，是吗？我不太记得。’

　　‘你的儿子很可爱呢？’雅丽阿姨微笑着和鹿妈妈聊着。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鹿易南觉得这个雅丽阿姨看自己的目光有些特别。似乎有点熟悉的感觉。但是，鹿易南轻易放过了这个想法，他不认为这种等级的美女自己看过会忘掉。

　　在一边根本就不想插嘴的少年，对任何女性话题都没有兴趣，可出于礼貌也只能是干站着。耐着性子听两位女人话家常，好在并不太久。妈妈因为知道对方还在工作之中，很快停下话题，拜托两句，就告辞而去。

　　‘你跟我来。’

　　在对方的示意下鹿易南跟着刚认识的雅丽阿姨走到一间单独的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张雅丽看着面前的小男孩儿，在十七岁这个年纪，应该也是偏于较矮的个子，看起来有点瘦弱，不过反而显得有点娃娃腔，还象一个没太长大的小孩。‘很可爱的小男生。’张雅丽自己对自己在心底说。

　　鹿易南觉得她熟悉，而张雅丽却认的出来鹿易南。化身为李夕真在三希堂出现的就是她，不过张雅丽并不想说破这件事情。

　　脸上浮起一丝微笑，张雅丽很温和的开口：‘你妈妈跟我说，你以后还要上高等教育继续深造虚拟设计的，是不是啊？’

　　‘诶！’有点没反应过来的鹿易南，虽说很是讨厌老妈把自己的事到处乱说，可也没想雅丽阿姨为什么会问到这个，‘是啊，不过那要在我积累了一定工作经验之后。现在还没打算去’

　　‘很有上进心吗！？那在这里就尽量多学一些实际应用知识吧。还有以后不要叫我雅丽阿姨，会让人家以为我很老的。’

　　看到一头雾水的少年，张雅丽含着微笑解释说：‘我虽然是你妈妈的朋友，可还没自认会老到让你这么大的小毛头叫阿姨的年纪，以后不可已叫“阿姨”，你明白吗？叫姐姐就可以了。’

　　眼前一双犹如剪水般的双眸，笑意盈盈的注视着自己，鹿易南一时还有点不太习惯，不过毕竟鹿易南不是那么腼腆的人，向来就是毫无畏惧的他很快就理解到张雅丽的意图。

　　‘那雅丽姐，你今年到底有多大啊？’

　　‘问女孩子的年龄是非常不礼貌的，’没有多少好气的张雅丽回答说。稍顿了一下，看到鹿易南的傻傻的表情，抿嘴微笑了一下，又小声说道：‘二十七’。

　　得到回答的鹿易南放下心来，笨笨的说道：‘哦，我说怎么看也不象我老妈那个年纪的欧巴桑，原来真的不是那么老。’

　　‘你……’

　　看着一脸无辜表情的鹿易南，张雅丽还真是不知该不该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