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群雄破围显智勇

    忘忧谷外，杀声震天。


    火把的光芒将山谷入口映照得如同白昼，甲胄碰撞声、弓弦绷紧声、军官的呵斥声与远处神魔教驱策的巨兽咆哮声、神雕愤怒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混乱而恐怖的死亡交响。


    谷内，篝火摇曳，映照群雄神色凝重的脸庞。


    “妈的，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还让不让人活了！”韦小宝脸色发白，声音发颤，下意识地往乔峰身后缩了缩。


    乔峰虎目含威，扫视谷外情形，沉声道：“官兵虽众却阵列严整，看样子旨在围困擒拿。而那些巨兽……狂暴嗜血，敌我不分，反而冲乱了军阵。眼下之局，虽险却并非无隙可乘。”


    李寻欢微微颔首，饮了一口酒，目光深邃：“乔帮主所言极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或许，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杨过独臂按剑，嘴角噙着一丝冷峭的笑意：“郝连霸的手下，还是这般上不得台面，只会驱使畜生逞凶。雕兄足以缠住它们片刻。至于这些官兵……”他目光扫过谷外严阵以待的军队，“土鸡瓦狗尔。”


    叶开笑嘻嘻道：“杨大哥豪气！不过，咱们也不能硬冲，箭矢无眼，蹭破点皮多不划算。”他虽在笑，眼神却锐利地观察着谷外的混乱局势，不断寻找破绽。


    傅红雪沉默不语，黑刀微微抬起，刀尖指向军阵中一名正在呼喝指挥的军官，冰冷的杀意似乎已经锁定了目标。


    小龙女静立一旁，玉手轻抚长剑，清冷的目光落在杨过身上，无声却很坚定。王语嫣则凝神观察着谷外巨兽与神雕搏杀的动态，似乎在快速分析其弱点。


    许小剑紧握着林薇的手，手心里全是冷汗，眼前的阵仗已远超他的想象，这已不是江湖厮杀，而是近乎战争的场面。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危急越不能乱，他必须为大家做点什么！


    “诸位前辈！”许小剑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异常的镇定，“官兵阵列虽整，但被巨兽冲击，阵脚已乱。指挥的军官为了稳住阵型，必然会将精锐集中在正面和制高点上，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众人目光瞬间集中到他身上。


    “小贱，你有啥主意？快说仔细点！”韦小宝急道。


    许小剑快速陈述：“谷口两侧地势较高，必有弓弩手埋伏，强冲损失会太大；而谷后侧崖壁陡峭，官兵布防必然相对薄弱，甚至可能认为我们绝不会从那里突围。”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锐光：“更重要的是，那些巨兽虽然凶猛，但行动似乎受到某种声音或信号引导，若能干扰甚至控制那种信号，或许能让巨兽反冲军阵，制造出更大的混乱！”


    众人闻言，皆露讶异之色。


    乔峰眼中闪过赞赏：“许兄弟观察入微，所言极是，险地往往暗藏生路！”


    李寻欢抚掌轻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驱虎吞狼，妙计。”


    杨过挑眉看了许小剑一眼：“小子，有点意思。那如何干扰？”


    许小剑从怀中掏出智能手机和手电筒：“我这些东西或许可以尝试反光或制造特殊的声响，干扰巨兽和官兵的视线甚至指挥信号。同时，我们可以制作一些简易的爆响物，进一步制造混乱！”


    他说着，迅速拆解手电筒，结合身边能找到的石硝、枯枝等物质，经过特殊处理，快速组装了几个依靠撞击和摩擦可以发出巨响以及火花的简陋“震撼弹”，现代人的基础物理知识和急智在此刻发挥了作用。


    “好小子，真有你的！”韦小宝瞪大了眼睛，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个“徒弟”的厉害。


    林薇看着许小剑专注而冷静的侧脸，美眸中异彩连连，似乎看到了过去那个在工作中遇到难题时总能想出办法的他，心中涌起一股骄傲与希望。


    “事不宜迟！”乔峰当机立断，“杨兄弟，烦请你与雕兄尽力牵制巨兽。李探花、叶兄弟、傅兄弟，随我从谷后侧崖壁突围，清除障碍。龙姑娘、王姑娘护住许兄弟和刘姑娘。小宝，你跟紧我！”


    “好呢！”韦小宝立马紧紧抓住乔峰的衣角。


    杨过长啸一声，声震四野。谷外正在与数头狰狞巨兽搏斗的神雕闻声，攻势更猛，铁翅扇动，飞沙走石，死死缠住对手。


    李寻欢、叶开、傅红雪各执兵刃，紧随乔峰，如同四把尖刀悄无声息地向谷后侧崖壁摸去。


    许小剑则将自制的“震撼弹”分发给小龙女和王语嫣，简单说明了用法。他自己则举起手机播放歌曲，随即又打开手电筒的开关，对准谷外巨兽方向，开始有规律地播放音乐、照射光芒。


    一道道刺目的反光划过夜空，一首首歌曲回荡在山谷内外，精准地投向那些正在咆哮的巨兽眼睛以及远处若隐若现正在吹奏某种骨笛的“万兽尊者”！


    巨兽被强光照射，顿时发出更加狂躁的怒吼，动作变得混乱，开始无差别地攻击靠近的官兵！


    那“万兽尊者”被音乐干扰，笛声也为之一乱！


    “现在投掷！”许小剑低喝。


    小龙女和王语嫣同时将手中“震撼弹”奋力掷向官兵阵中！


    砰砰！嗤嗤！


    几声并不剧烈但异常刺耳的爆响和火光在军阵中炸开！


    战马受惊，士兵哗然，阵型瞬间出现更大的混乱！


    “怎么回事？！”


    “有埋伏！”


    “保护大人！”


    官兵一时阵脚大乱！


    与此同时，谷后侧崖壁方向传来数声闷哼和重物倒地声，乔峰等人已然动手，以雷霆手段清除了崖壁附近的暗哨和巡逻队！


    “走！”乔峰低喝一声，率先探路。那崖壁虽陡，但对于他们这等高手并非天堑。乔峰双掌开道，李寻欢飞刀钉壁借力，叶开身法轻灵，傅红雪刀劈落脚点，很快便开辟出一条可行的路径。


    “龙姑娘，带王姑娘和许兄弟他们先上！”乔峰喝道。


    小龙女毫不迟疑，一手拉住王语嫣，一手虚按许小剑后心，一股柔和却强劲的内力送出，助他攀上崖壁。林薇虽肩伤未愈，但武功底子还在，咬牙紧随其后。


    韦小宝则被乔峰直接提在手中，如同被拎小鸡般带上了崖顶。


    众人动作极快，趁着谷外官兵被巨兽和混乱吸引，神不知鬼不觉地翻越了崖壁，脱离了忘忧谷包围圈！


    回头望去，谷内篝火依旧，谷外却已乱成一锅粥。巨兽狂性大发，冲撞军阵，官兵自顾不暇，哪还顾得上追捕他们。


    神雕在杨过一声长啸指挥下，也摆脱纠缠，冲天而起，消失在夜色中。


    “成功了！”韦小宝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随即又跳起来，兴奋地拍着许小剑的肩膀，“行啊小贱！关键时刻还挺管用，不愧是我韦小宝的徒弟！”


    许小剑松了口气，擦去额头冷汗，心中却无多少喜悦，刚才的急智，不过是绝境下的挣扎罢了。


    林薇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眼中满是关切与后怕。


    乔峰赞许地看了许小剑一眼：“许兄弟临危不乱，机智过人，乔某佩服。”


    李寻欢微笑道：“若非许兄弟妙计，我等脱身恐要多费周折。”


    叶开也笑道：“许兄弟那闪光和发声的玩意儿挺厉害，简直就是天外之物。”


    许小剑连忙谦逊道：“晚辈只是侥幸，全靠诸位前辈神勇。”


    杨过最后一个轻飘飘掠上崖顶，独袖迎风，神色淡然：“雕兄已引开追兵。此地不宜久留，需尽快离开。”


    众人点头，稍事休整，便由杨过引路，迅速消失在茫茫山林之中。


    一路无话，气氛却比之前凝重了许多。接连不断的追杀、围困，以及神魔教与察事厅展现出的庞大力量和决心，都像沉重的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天色微明时，众人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涧。溪水潺潺，雾气氤氲，暂时隔绝了外界的纷扰。


    “在此稍作歇息吧。”杨过道，“此地隐秘，短时间内应无人打扰。”


    众人确实疲惫不堪，各自找地方坐下调息和疗伤。


    许小剑仔细为林薇检查伤口，重新上药包扎，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


    “我没事。”林薇轻声安慰他，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杨过和小龙女的方向。


    只见杨过与小龙女并肩坐在一块溪边大石上，并未过多言语。杨过取出玉箫，再次吹奏起来，箫声依旧孤高寂寞，却比之前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与慰藉。小龙女静静聆听，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柔和了许多，清冷的眼眸中倒映着溪水与他的身影。多年的分离却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重逢，那份历经磨难的情感早已无需轰轰烈烈，于无声处，更显深重。


    许小剑看着他们，心中感慨万千，不由握紧了林薇的手。无论前路如何，他绝不会再放开她了。


    李寻欢独自坐在远处一棵树下，饮酒望天，落拓的身影带着一丝淡淡的寂寥，不知在想些什么。


    叶开则在溪边打磨着他的飞刀，阳光洒在他脸上，笑容依旧开朗，眼神却比往日多了几分深思。


    傅红雪抱着他的黑刀，靠在一棵阴影里的树下，只有偶尔看向叶开时，空洞的眼神才会有一丝细微的波动。


    王语嫣则坐在一旁，默默回忆着昨夜看到的巨兽的形态和官兵阵型，好像在心里推演着什么。


    韦小宝最是自在，早已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呼呼大睡，鼾声渐起。


    短暂的宁静，让连日来的紧张疲惫稍稍缓解。


    许小剑走到溪边，用冷水洗了把脸，试图让混乱的思绪清晰起来。


    他必须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路。


    “许兄弟。”乔峰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许小剑回头，见乔峰走来，神色凝重。


    “乔帮主。”


    “许兄弟，如今局势已然明朗。神魔教与察事厅，皆视你与刘姑娘为目标，志在必得。避无可避，唯有直面。”乔峰沉声道，“乔某虽不才，愿助二位一臂之力。然敌势浩大，非一人一派之力可抗，我等需早做打算。”


    许小剑心中感动，郑重道：“乔帮主大恩，晚辈没齿难忘。只是……此事凶险万分，晚辈实不愿连累诸位英雄涉险。”


    乔峰豪迈一笑：“江湖儿女，何言连累？锄强扶弱，对抗邪魔，本是份内之事。更何况，郝连霸野心勃勃，一统江湖之心昭然若揭，即便没有二位，我等与他迟早也有一战，如今不过恰逢其会罢了。”


    这时，李寻欢、叶开、杨过等人也走了过来。


    李寻欢道：“乔帮主所言极是。神魔教乃江湖公敌，察事厅亦非善类。我等既已卷入，便无法独善其身。为今之计，需团结一致，方有生机。”


    杨过淡淡道：“躲藏非长久之计。唯有凝聚力量，主动出击，或可觅得一线生机。”


    叶开接口道：“没错！咱们这么多英雄豪杰聚在一起，怕他个鸟！干脆成立个联盟，就跟那神魔教和朝廷干到底！”


    联盟？许小剑心中一动，不禁想起韦小宝之前的戏言。


    乔峰眼中精光一闪：“叶兄弟此言，正合我意。若能联合志同道合之士，共抗强敌，必能扭转乾坤！”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许小剑。


    许小剑一愣：“诸位前辈……看我做什么？”


    李寻欢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许兄弟，你虽无武功，却心思缜密，急智百出，更身负‘天外异客’之秘，或许是连接各方、促成此盟的最佳人选。”


    乔峰颔首：“不错。许兄弟并非任何一派一方，由你牵头，更能摒除门户之见，团结众人。”


    杨过也挑眉道：“小子，你胆子不小，运气也不错，倒是块材料。”


    叶开拍拍他肩膀：“怎么样，许兄弟？当个盟主玩玩？”


    许小剑彻底懵了，让他一个现代废柴来当这群传奇英雄的盟主？这简直天方夜谭！


    “不可！万万不可！”他连忙摆手，“晚辈何德何能？此事需德高望重、武功盖世之前辈主持，如乔帮主、李探花、杨大侠……”


    乔峰摇头：“乔某乃契丹胡虏，且江湖恩怨缠身，不宜为盟主。”


    李寻欢轻笑：“李某闲云野鹤，疏懒成性，非领袖之才。”


    杨过直接道：“没兴趣。”


    许小剑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傅红雪忽然嘶哑开口：“你……不怕死。刚才……很好。”这已是对他极高的评价。


    王语嫣也轻声道：“许公子虽无内力，却智计不凡，更能理解不同武学理念之优长，或能调和各方，凝聚力量。”


    小龙女虽未说话，却也微微颔首。


    连睡梦中的韦小宝都囔了一句：“盟主……让小贱当……能坑能骗……合适……”


    许小剑看着众人信任的目光，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流与沉重压力。他知道这不是儿戏，而是生死攸关的责任。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承蒙诸位前辈信任，晚辈……愿尽力一试。但盟主之位，晚辈绝不敢当，只愿作为奔走联络之卒，竭尽所能，促成联盟，共抗强敌！”


    他虽未直接答应做盟主，却已然扛起了这份责任。


    乔峰欣慰大笑：“好！有许兄弟此言，此事可成！”


    李寻欢、杨过等人也露出赞许之色。


    就在众人初步达成共识，气氛稍缓之际，负责在外围警戒的叶开忽然神色一凝，低声道：“有人靠近！速度很快……好高的轻功！”


    众人立刻戒备。


    只见一道白影如惊鸿般自林间掠出，身法飘逸绝伦，落地无声，显出一个人影来。


    来人是一位白衣青年，面容俊雅，嘴角含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微笑，眼神明亮而灵活，手中拿着一把折扇，风度翩翩，潇洒不羁。


    “楚留香回来了！”叶开惊讶道。


    楚留香折扇轻摇，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尤其在杨过和小龙女身上停留片刻，笑道：“好热闹啊！想不到在这荒山野岭遇到名震天下的神雕侠侣……，看来楚某这次来得正是时候。”


    他语气轻松，就像是来参加一场聚会。


    杨过眼神微凝：“楚留香？你为何在此？”


    楚留香笑道：“替一位朋友送个信。”他目光转向许小剑和林薇，笑容微敛，“许公子，刘姑娘，有位姓慕容的姑娘，托我给你们带句话。”


    慕容姑娘？慕容惜生！


    许小剑和林薇心中同时一震！


    楚留香折扇一合，正色道：“她说：‘九幽秘境，魂兮归来。故人相约，静候佳音。’”


    九幽秘境？魂兮归来？故人相约？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慕容惜生为何要托楚留香带这样的话？她人在哪里？是敌是友？


    楚留香说完，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笑容：“话已带到，楚某还有其他要事，诸位，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说罢，他身形一晃消失在林中，来得突然，去得潇洒，只留下满腹疑团的众人。


    慕容惜生……她那句话，是邀请？是警告？还是陷阱？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许小剑和林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