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一眼万年

    张医师的心里一片冰凉，指间已经嵌进肉里，声音从喉间溢出：“对不起。”


    “哈哈哈，张医师说什么，声音怎么比娘们儿还轻。”又是一阵哄堂嘲笑。


    牙关紧咬，感觉到口腔里的血腥味，张医师忍无可忍，大吼了一声：“对不起！”转身就想快速离开这个地方。


    “等等。”


    苏湛玉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可却清晰的传进每一个人耳朵里，张医师脚步微顿，胸腔剧烈起伏，压低着声音低吼道：“姓苏的，你还想做什么？”


    苏湛玉看了眼蹲在旁边看热闹的小猫咪，眼里闪过一抹温柔缱绻，转向张医师的时候，再度恢复了冰冷：“你说铁蛋胸口的那个破口害他伤重不愈，却不知道若不是小猫咪那一爪子无意中排出了他胸腔的积血，他早就没命了。所以，你欠小猫咪一声道歉。”


    小猫咪脑袋歪了歪，对苏湛玉这个做法有点小惊讶，又透出丝丝的喜悦，挺直胸膛看着张医师。


    张医师感觉到羞愤欲绝，苏湛玉是天医，道歉虽然没脸，但是他勉强能接受，可现在竟然要他对一个畜生道歉，简直是让他有种想死的冲动。


    但现在形势比人强，苏湛玉已经代替他成为村里人最信任的医师，若是自己不答应，这群势力的村民必然不会让自己离开。


    涨红着脸对着小猫咪的方向喊了声对不起，张医师再也待不下去，落荒而唐。


    村民们喜笑颜开的挤上前去想要讨好苏湛玉，他却弯腰将小猫咪抱起，留下一句看诊一夜累了，就关上了院子的小门。


    人群渐渐散去，隐在人群之后的李姑并没有上前去恭喜自己的姐姐，而是心情复杂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中。


    整个张家村中，若论得罪苏湛玉最惨的人，除了张医师，大概就要数她李姑了。


    苏湛玉的相关传言基本上都是从李姑这里传出去的，村里人对苏湛玉的厌恶感半分之九十九都是李姑的功劳。


    曾经的苏湛玉不计较，可今天看他针对张医师的表现，李姑不由得心里发寒，不行，绝对不能让姓苏的臭小子翻身。


    紧紧捏着的拳头一下子松开，李姑抹去头上的冷汗，手忙脚乱的取出行囊，往里面胡乱收拾了几件衣服，恨恨的看了一眼还在打呼噜的长大，消失在了渐亮的晨光里。


    看完热闹，小猫咪舒服的窝在苏湛玉的臂弯里，享受着苏湛玉的抚摸，舒服的眯起了眼。


    经过昨夜一事，苏湛玉的认知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怀中的这个小家伙也绝不简单。


    她不仅听得懂人言，对修炼之事似乎也了如指掌，若不是她昨天引自己去寻那青铜鼎炼药，想来自己应该没那么容易突破。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传说中的猫妖，但这不重要，他相信她即便是妖物，也绝不是那等残忍的害人性命的妖物，更重要的是，她对自己没有任何恶意，是自己可以全心全意信任的存在。


    如此想着，苏湛玉低下头，下颔轻蹭了小猫咪几下，小猫咪被骨头膈的有些不舒服，不解的抬起头，就看到对方放大的超级俊脸。


    两者的距离之近，可以轻易的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小猫咪瞬间就感到了一股燥热，好似喝了五十度以上的高度白酒，热得让人感觉有些晕眩。


    心脏跳动的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她有些害怕，但又舍不得离开，只能浑身僵硬的保持着仰头的姿势，呆呆的望着苏湛玉。


    苏湛玉也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从来没有这么近的看过小猫咪，近的可以看到她深蓝色的竖瞳在浅蓝色眼珠中微开微合，可以看到那小巧的鼻子在轻轻耸动，喷薄出热气，带动着嘴边的胡须微微颤抖。


    她的眼中只有他，他的眼中也只有她，仿佛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一眼万年。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让他们终于醒过神来，小猫咪从苏湛玉的怀中一跃而出，躲在树后平复了好久，才终于从那种晕眩的感觉中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