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要走了吗?”


    开元二十三年,元月十五,元宵佳节。


    洛阳紫微宫中,任贵人在御花园中找到了正独自望月的苏曜。月光洒在他英俊的侧脸上,仿佛时间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丝的痕迹。


    “朕就在这里,红儿何出此言?”


    红儿一步步上前,双臂伸开,自背后环抱住苏曜的腰身:“陛下以为妾身陪了你多少年呐。”


    红儿将脸颊轻轻贴在他的背上,声音带着丝些许的哽咽:“自您在并州救妾身于水火,已经整整二十四年了,陛下。妾身有幸能跟着您走到今天,看着您扫平四海,君临天下……怎会看不出您的心事?”


    “从未有哪次,您像今年这样,把所有孩子都召回身边,耳提面命,给他们讲为君之道、讲治国之策,讲兄友弟恭,讲万民之重”


    “从未有哪次,您会这样一时兴起,带着姐妹们重游旧地,甚至还特意去太原看了我们最初住过的王家宅院。”


    “甚至……您连最近不怎么去的万年姐姐那里,都去得比往年更勤了些。”红儿的声音轻颤着,“陛下,您是在……安排后事,对吗?”


    苏曜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转过身,将红儿轻轻拥入怀中。月光下,红儿的眼角已然湿润,那双曾见证他起于微末、陪伴他走过峥嵘岁月的眼眸,此刻充满了不舍与了然。


    “到底还是瞒不过你。”苏曜轻叹一声,抚摸着红儿依旧乌黑亮泽的长发,“红儿,朕确实要离开一段时间,去做一件必须做的事情。”


    “是为了……天上那个东西吗?”红儿仰起脸,聪慧如她,结合这些年来帝国境内层出不穷的诡异事件,以及苏曜偶尔流露出的凝重,早已猜到了几分。


    苏曜点了点头,目光投向深邃的夜空,仿佛要穿透那层层面纱,直视隐藏在幕后的存在:“祂像一颗毒瘤,悬在朕和整个大汉的头顶。不清除祂,今日的阿兹特克入侵,或许只是开始。朕不能让朕打下的江山,朕与你们的子孙后代,永远活在这种威胁之下。”


    “危险吗?”红儿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


    “危险。”苏曜没有隐瞒,“那是超脱此世的存在,是规则的制定者,或者说……窃据者。但朕必须去,也必须赢。”


    他捧起红儿的脸,指尖拭去她眼角的泪珠,语气坚定而温柔:“放心,朕不会输。朕答应过,要带你看尽这世间的繁华,要与你们白头偕老。朕乃天皇,言出必践。”


    红儿将脸深深埋进苏曜的胸膛,用力抱紧他,仿佛要将自己融入他的骨血之中。良久,她才闷闷地说道:“妾身知道拦不住陛下,也……不该拦。只是,请陛下务必珍重。洛阳有妾身,有万年姐姐,有姐妹们,有孩子们,我们会守着这个家,等陛下凯旋。”


    “好。”苏曜心中暖流涌动,紧紧回抱着这个与他相濡以沫多年的女子,“朕向你许诺,此战必胜。朕会重塑法则,还世间海晏河清,再也不会有之前那些诡异的异变发生,给你和孩子们,一个真正太平安宁的天下。”


    开元二十三年,三月三,上巳节。


    在经过近二十年的潜心修炼、积累力量,并妥善安排了帝国未来数十年的发展蓝图后,苏曜感到时机已然成熟。


    他体内的能量早已充盈到极致,对《飞升之书》的理解也达到了一个临界点。那来自“神座之庭”的坐标,在他感知中越来越清晰,仿佛一颗不断呼唤着他的星辰。


    前进的时刻到了。


    这一日,早已许久不在群臣面前露面的天皇苏曜亲自出场,与天后万年一起,于金銮殿中,在群臣百官的见证下为已22岁的太子苏永平举行册封皇帝的大典,完成权力交接,并钦点贾诩、郭嘉、周瑜、荀彧、刘备和诸葛亮等中枢重臣辅政。


    苏曜没有对外明言自己要去哪里,只是宣称将闭关潜修,以求天道,平息这十数年来频频发生的异变。帝国诸事,皆由新皇与诸卿共决。


    大典结束后,苏曜独登洛阳城楼,俯瞰这座他亲手缔造的繁华帝都。万家灯火,炊烟袅袅,市井喧嚣隐隐传来,勾勒出一幅太平盛世的画卷。


    “都安排妥当了?”一个温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是身披凤袍的万年公主,如今的天后。岁月似乎格外厚待她,依旧雍容华贵,只是眼中多了几分洞察世事的沉静。


    “嗯。”苏曜没有回头,只是伸手指向远方,“你看,这是朕与你们一同打下的江山。”


    万年走到他身侧,与他并肩而立:“也是我们的家。所以,你一定要回来。”


    苏曜转头,看着这位与他命运纠缠最深、给予他最初合法性的女子,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当然。此间有朕的一切,朕岂会不归?”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永平性子仁厚,有你们和诸位老臣辅佐,守成足以。然帝国疆域辽阔,东西南北,文化迥异,未来难免有离心之势。朕已留下训令,若后世子孙不肖,或国运衰微,宁可裂土封疆,令诸子各守一方,亦不可强求一统,致万民于战火。保住汉家文明火种,远胜一个空泛的庞大帝国名号。”


    万年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化为深深的感动与了然。她深知,这番话意味着苏曜真正跳出了“家天下”的桎梏,将文明的延续置于王朝的存续之上。她用力回握苏曜的手:“妾身记住了。这些话,会作为祖训,世代传承下去。”


    三日后,世界屋脊,喜马拉雅山。


    万里晴空下,苏曜只身一人,立于茫茫山巅。


    山风猎猎,吹动他的衣角。他早已不再是那个依靠系统技能、战场冲杀的将领,而是气息内敛,周身与天地自然隐隐相合,仿佛他站在那里,便是这片天地规则的一部分。


    在最后回望了一眼东方后,苏曜踏破虚空,短短的一步便跨越了维度。


    刹那间,时空倒转,熟悉的雪山景象被无限拉长、扭曲,最终化为一片光怪陆离的流光隧道。


    他不再依赖狮鹫格里芬,而是凭借自身对空间法则的领悟,直接构筑了通往高维领域的通道。


    在这个过程中,他很快就感到自身的物质形态正在被剥离,转化为更纯粹的能量结构,唯有强大的意志与神魂核心保持不灭。


    “神座之庭.我来了!”


    “你终于来了,窃火者。”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苏曜的“感知”恢复时,他已置身于一个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奇异空间。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的实感,只有无数流动的法则线条和闪烁的位面碎片,如同一个宇宙的“后台”,到处都是数据的洪流。


    苏曜隐约间有种预感,如果稍有不慎卷入其中,他的存在恐怕很快就会被洪流彻底同化,并且湮灭。


    苏曜凝神定志,以自身强大的意志为锚点,在虚无中稳固住“自我”的存在。他能感觉到,这片空间的核心,有一股冰冷、庞大、毫无生气的意志,正如同蛛网中心的捕食者,静静蛰伏。


    “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窃火者。”


    意志的波动直接传入苏曜的意识,明明不带任何感情,但苏曜却仿佛听到了一丝愤怒与憎恨:


    “躲在蝼蚁的世界玩过家家就这么有趣吗?”


    “用你窃取来的力量,篡改我的规则,甚至窃取我的信仰……你可知,这是何等罪孽?”


    苏曜循着那意志的波动“望”去,只见在无数法则线条的汇聚之处,悬浮着一个难以名状的巨大光团。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如同冰冷的星辰,时而化作无数只监视万界的眼睛,时而又变成一张吞噬一切的黑洞巨口。这就是“神座之庭”,这就是那所谓监管者的真身——一个由纯粹规则和冰冷逻辑构成的集合体。


    “罪孽?”苏曜的意志的针锋相对,如洪钟大吕,在这片虚无中震荡,“若守护自己的世界、珍视自己的子民是罪,那你这视万物为刍狗、肆意玩弄命运的家伙,又算什么?”


    “守护?珍视?”监管者的意志带着一丝嘲弄,“可笑的情感。世界需要的是秩序,是既定的轨迹。我乃是支撑无数万千世界有序运转的基石,是维持多元宇宙平衡的锚点。”


    “而你的存在,和你们的系统,才是不折不扣的病毒,是煽动混乱的祸源!”


    在监管者话音落下后,突然间四周的洪流骤然加速,无数乱流激荡,仿佛要将苏曜席卷鲸吞。


    不过苏曜没有被他击倒:“荒谬!所以这就是你一次次降下灾厄,挑起战争,牺牲无数生命的理由?那些因你煽动而死去的人们,也是你既定的轨迹吗?”


    “多说无益!”


    “这片时空只能有一个意志,一个主宰!”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秩序的亵渎。今日,便将你这错误彻底修正!”


    话音未落,无数象征法则线条骤然绷紧,如同亿万根琴弦被同时拨动,发出刺耳的嗡鸣。


    它们凝聚成一道道五彩斑斓的巨大光波,宛如一个力场屏障,以苏曜的定位为中心,自四面八方而来。


    整个“神座之庭”的空间开始剧烈扭曲、压缩,仿佛一个无形的巨手要将苏曜连同他所在的这片区域一同捏碎!


    这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攻击,而是直接作用于存在本身,针对规则层面的抹除!


    “就凭你?!”


    苏曜长啸一声,不再保留。


    二十载积累的信仰之力、征战杀伐凝聚的经验能量,以及他自身那不屈不挠、誓要主宰自身命运的磅礴意志,在这一刻完美融合,轰然爆发!


    轰——!!!


    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辉自苏曜的位置开始绽放,爆裂,瞬间就掀翻了穹顶。


    金色的光辉并非火焰,却比恒星更加炽烈;没有声音在真空中传播,但规则的剧烈碰撞却让整个“神座之庭”都在震颤。苏曜将二十载积累的力量毫无保留地释放,那是以亿万万生灵的信念为柴,以他跨越东西、征服万里的不朽功业为基,凝聚而成的“人皇之道”!


    这力量不属于任何既定的规则,它源于生命本身对自由、对美好、对未来的渴望与奋斗。它或许粗糙,或许带着红尘的喧嚣,却充满了监管者永远无法理解的蓬勃生机。


    最终,监管者凝聚的法则光波撞击在这片金色领域上,爆发出无声的湮灭。


    规则与意志激烈碰撞,无数细微的时空裂缝在交界处生灭,仿佛有无数个微缩的世界在瞬间诞生又毁灭。


    “荒谬!低维的情感,如何能撼动高维的秩序?!”监管者的意志波动首次带上了惊怒。那冰冷的、由纯粹逻辑构成的光团剧烈地扭曲着,试图调动更多的法则线条来压制、分解这“异常”的力量。


    无数位面的虚影在四周明灭不定,那是监管者掌控下的世界缩影。它试图用这些世界的“重量”来碾压苏曜,将他的存在分摊到无穷尽的时空之中,使其自我瓦解。


    然而,苏曜的意志坚如磐石,他的“道”清晰而坚定。他看到了那些位面中,无数被命运束缚、在既定的悲剧中挣扎的生灵。他听到了他们的祈祷、他们的哭泣、他们不屈的呐喊。


    “你的秩序,是死水一潭!你的轨迹,是生灵的枷锁!”苏曜的意志化作一柄无形的巨斧,携带着开辟鸿蒙、重塑乾坤的气势,狠狠劈向那巨大的规则光团,“今日,朕便为人道开天!”


    咔嚓——!


    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不是物质,也不是能量,而是某种更根本的“结构”。无数法则线条在金色的光辉中崩断、消散,那巨大的规则光团被硬生生劈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冰冷无情的气息如同泄洪般涌出。


    “不——!!!”监管者的意志发出了尖锐的、充满难以置信的嘶鸣。它感受到了“存在”的根基正在被动摇。它从未想过,一个来自“低维”的、依靠“窃取”力量成长起来的个体,竟然能真正威胁到它!


    “窃火者?朕今日,便要焚尽你这腐朽的神座!”


    苏曜乘胜追击,金色的光辉向内收敛,凝聚成他本体的形态,却更加高大、更加威严,仿佛由纯粹的意志和能量构成的神祇。他一步踏出,直接闯入那规则光团的裂缝之中,闯入监管者最核心的领域。


    这里是一片信息的海洋,是无数世界命运轨迹的交汇点。无数光带流淌,每一条都代表着一个文明的可能、一个生命的宿命。而监管者的核心意识,就隐藏在这片信息海洋的最深处,一个不断进行着冰冷计算的核心程序。


    苏曜看到了被预设的“剧情”,看到了无数英雄豪杰在既定的悲剧中徒劳挣扎,看到了文明在繁荣与毁灭的循环中不断轮回……


    而这一切的一切,最终都是为了给某个更上位的存在提供“养料”,助它们攀升更高的阶梯。


    人间的血泪,对他们而言根本是不值一提。


    甚至,在这场计算中,苏曜还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汝将神魂俱灭,汝之帝国亦将崩解,汝所珍视的一切,皆会被抹除殆尽,不留一丝尘埃,一如你从未出现。”


    ——“前提是你能赢我。”


    苏曜不带一丝感情,将最后的能量集中灌注,化为一道巨大的金色光柱,密集的射向监管者的核心。


    “你休想!”


    监管者同时也调动了最后的力量,守护核心,无数莹蓝色的能量如暴起的激流,汇聚在一起,反向冲击自右上方射来的光柱。


    轰——!!!


    两股力量的终极碰撞,让整个神座之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沌。金色与蓝色的能量洪流相互撕扯、湮灭,规则碎片如同破碎的镜面般四散飞溅。苏曜感到自己的意志正在被无数冰冷的计算逻辑冲击、解析,试图从内部瓦解他的存在。


    “没用的,窃火者!”监管者的核心在信息洪流中闪烁,传递出最后的疯狂,“你的力量根源,你的情感模式,都已被我记录!下一次,我会制造出更完美的‘清理程序’,你的反抗毫无意义!”


    “没有下一次了!”


    苏曜的意志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精钢,在对方疯狂的攻势下非但没有崩溃,反而愈发凝练、纯粹。他放弃了所有防御,将全部的力量,连同那本已与他灵魂融合的《飞升之书》的最终奥秘,尽数灌注于这最后一击之中。


    “杂鱼去死!”


    苏曜的意志化作一道纯粹到极致的金光,突然间就贯穿了那莹蓝色的洪流,自中心将其击溃,一股脑的推进向监管者的核心。


    “错误!逻辑悖论!不可解析!”监管者的核心程序发出了刺耳的警报,莹蓝光芒剧烈闪烁,变得极不稳定。


    监管者冰冷的逻辑无法理解,为何在自己绝对的主场,这个窃火者的意志非但没有被碾碎,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


    那金色的光辉中,蕴含的不是可以被计算、可以被分解的能量结构,而是一种它数据库里从未记录过的变量——名为“可能性”的奇迹。


    那是由纯粹的意志构成,是对自己绝不会败北的坚信,是亿万生灵对太平盛世的渴望凝结而成的、连他掌控的天地法则都无法束缚的奇迹。


    “不——!!!”


    监管者的核心爆发出最后一声扭曲的嘶鸣,莹蓝色的光辉被金色彻底吞噬、撕裂,无数承载着既定命运轨迹的光带寸寸断裂,化为虚无。


    轰隆隆隆——!!!


    神座之庭,这片维系着无数世界“剧本”运转的冰冷空间,在失去了核心驱动后,开始了解体。壁垒崩塌,法则溃散,那些被束缚、被预设的位面投影如同挣脱了锁链,闪烁着获得自由的光辉,旋即隐没于重归混沌的虚空。


    永昌八年,春。


    洛阳城外的桃花开了又谢,紫微宫深处那方属于天皇的寝殿,依旧空空如也。这里虽然每天都有宫人来悉心打扫,却再未等回它往日的主人。


    在这些年来,民间关于天皇苏曜的传说愈发神乎其神。有人说他在雪山之巅羽化登仙,成了真正的天帝,守护着大汉的国运;有人说他踏破虚空,去了更广阔的天地征战;也有人说,他只是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沉睡,终有一日会归来。


    朝廷对此讳莫如深,官方只言天皇陛下闭关参悟天道,以求万世太平。新皇苏永平年号“永昌”,在贾诩、诸葛亮等辅政大臣的辅佐下,延续着苏曜定下的国策,帝国依旧在既定的轨道上平稳运行,疆域辽阔,四海升平。


    当然,帝国并不是没有挑战。


    偶尔也会有些许跳梁小丑,怀揣着天皇已不在人世的臆测,在边疆或暗处掀起小小的波澜。


    不过一般来说,朝廷都无需大动干戈。


    有时是某位早已卸甲归田的老将,如吕布,听闻消息后单骑出阵,方天画戟犹能令敌胆寒;有时是关羽坐镇北非的旧部,仅凭一面“关”字大旗便能震慑宵小;更有甚者,仅仅是市井间流传起“天皇陛下昨日托梦于某地城隍,言说此地有变”的轶闻,就足以让心怀不轨者心惊肉跳,自行瓦解。


    天皇苏曜,其人已不在朝堂,其名却如煌煌烈日,依旧照耀并守护着这片他亲手打下的江山。他的存在,本身已成为帝国最坚固的壁垒,一种超越物理形态的信仰和图腾。


    然而,唯有最亲近的人,才能感受到那份深藏于盛世繁华下的、刻骨的思念与隐忧。


    万年公主,如今的圣德天后,鬓角已悄然染上霜华。她时常独自站在宫苑的高台,望向西方天际,一站便是许久。红儿(任贵人)则更加沉默,将全部心力倾注在教导孙辈和打理内宫事务上,仿佛唯有忙碌才能暂时忘却那份悬心的等待。


    这一日,永昌帝苏永平照例率群臣至太庙祭祖,告慰历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仪式庄严肃穆,当祭文诵读至“谨遵天皇遗训,夙夜匪懈,保社稷安黎元”时,苏永平的声音不禁有些哽咽。他知道,这里的“遗训”,朝臣们理解为父皇留下的训诫,但他和母亲们心中都清楚,那更可能是一种……最终的嘱托。


    祭礼毕,群臣散去。苏永平独自留在太庙偏殿,对着父皇的画像深深叩拜。画像上的苏曜,金甲辉煌,目光锐利如电,仿佛能穿透时空。苏永平低声祈愿:“父皇,儿臣不敢有负所托,只愿您……早日归来。”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


    并非地动山摇,也非风云变色,而是一种更微妙、更根本的变化。殿内苏曜画像的目光,仿佛真的活了过来,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金芒。与此同时,所有与苏曜命运紧密相连之人,心头都莫名一轻,仿佛某种长久以来无形中压在灵魂上的枷锁,悄然消散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与充盈感,如同温润的泉水,悄然浸润着他们的身心。


    几乎是同一时刻,远在西洋大都护府含饴弄孙的吕布,正于演武场指导孙儿武艺,忽觉手中方天画戟微微一颤,一股久违的、与陛下并肩作战时的热血豪情涌上心头,周身旧伤带来的隐痛竟减轻了大半。


    北非,已须发皆白的关羽,在巡视新建的引水渠时,蓦然抬头望天,凤目中精光一闪,抚髯的手微微一顿,只觉气息运转前所未有的顺畅。各地与苏曜羁绊极深的旧臣宿将,或多或少,都心生感应,身体隐疾皆有缓和。


    最明显的,则是洛阳深宫之中。


    万年公主正对镜梳妆,镜中自己的影像似乎模糊了一瞬,随即变得异常清晰,连眼角细微的皱纹都仿佛淡去了几分,肌肤重现光泽。她愕然抚上自己的脸颊,一种难以言喻的生机在体内流转。红儿正在庭院中修剪花枝,指尖触碰到的叶片格外翠绿饱满,园中百花竟在同一时刻绽放出超越季节的娇艳,而她多年来思念成疾、偶尔会隐隐作痛的心口,此刻却是一片暖融舒畅。


    “这是……”万年公主与匆匆赶来的红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难以置信的狂喜。无需言语,一种明悟浮上心头:那悬于世界之上的阴影,已彻底消散。束缚此方天地的某种冰冷规则,被打破了。他……成功了!


    …………


    而在那超脱于凡俗维度、已然归于永恒寂静的神座之庭废墟中。


    规则的残骸如同星辰的尘埃,缓缓漂浮在虚无之中。这里不再有既定的轨迹,不再有冰冷的监视,只剩下自由流淌的能量与无限的可能性。


    在那废墟的最深处,一点微弱的金色光芒经过漫长岁月的积聚,已从濒临熄灭的星火,逐渐壮大、凝实。最终,它化为一个清晰的人形轮廓——正是苏曜的模样。他周身散发着柔和而磅礴的金光,仿佛由最纯粹的生命能量与法则本源构筑而成。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眸中不再是往昔征伐四方的锐利与冰冷,而是如同宇宙般深邃与平和。他成功摧毁了监管者,也在这场终极碰撞中,完成了真正的蜕变与飞升。


    他心念微动,目光便穿透了无尽虚空,精准地落在了那个蔚蓝色的星球上。他看到了洛阳城的繁华,看到了万年与红儿眼中重燃的希望与焕发的生机,看到了儿子苏永平治理下的太平盛世,也看到了帝国疆域内外,那无数人民为美好未来而努力奋斗的种种光景。


    世界的“剧本”已被彻底撕碎,未来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而他的脚步,也不会在这里停下。


    苏曜微微一笑,踏前一步,瞬间就穿越了时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将自身的存在,与那片他深爱着的大地、与他牵挂的人们,重新紧密相连。


    不过这一次归来,苏曜却没有如往日般张扬,他只是默默的守护。


    他的终点不在这里,这个世界的未来要由这里的人民自己去开拓。


    当最后一丝凡尘的羁绊也得到安顿后,苏曜又一次回到了那片“诸神”的领域,以毕生的修为与感悟,打开了一道新的通路,向着更高层级的维度迈出了脚步。


    那里,是星辰大海,是诸界万方,是超越了他过往一切认知的、更加广阔无垠的战场与舞台。


    隐约间,苏曜能感觉到,那曾经高高在上的“监管者”,只不过是这个更宏大体系中的一环罢了。


    进入这样的世界,对早已天下无敌的他来说恐怕不吝于重新开始,但苏曜眼中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燃起了比当年征战四方时更炽烈的光芒。


    “新世界,我来了!”


    苏曜的身影在混沌光晕中渐渐模糊,最终与那万千星辰般的新生位面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他的传奇,在一个世界已然成为不朽的神话,而新的征程,也在这万千世界的交汇处,悄然揭开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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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末,华工在美沦落为三等人。民间对华工的歧视与冲突越演越烈,袭击也逐渐增多。在旧金山的唐人街,大烟馆、赌档林立,堂口、会馆,鱼龙混杂。直到这一天,陈正威从船上下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我喜欢这里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我跨过半个世界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来挖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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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旭一场车祸穿越到秦朝,而此时秦始皇刚刚统一六国失去了人生的奋斗目标。在考虑抱项羽大腿还是抱刘邦的大腿之中纠结迷茫很久之后,他给秦始皇敬献了一个地球仪。“丞相,此岛是何地?有何物产?可有长生不老之药?”“回陛下,此处叫做东胜神州,有上古殷商遗民,自称印第安人,此处并无长生之药,但在最南边的太古蛮荒地界,有一神奇之物叫做玛卡,久食可以强肾壮阳延年益寿!”“哈哈,好,命令项羽将军速速造船东渡海峡,给朕取来玛卡!”“陛下,东胜神州还盛产一种南美大虾,味道甚美!”“既然丞相爱吃,朕命令项将军为你取来就是!”“多谢陛下!”

如意小郎君

21世纪双料硕士,魂穿古代。没有戒指,没有系统,没有白胡子老爷爷,连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都没有……贼老天,开局什么都没有,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这让我怎么玩?腹中饥饿难耐,心里郁闷透顶,唐宁忍不住抬头竖起中指:“贼……”有一物从天外飞来,正中额头。抱着大红绣球,晕倒之前,他只想问一句:“哪个杀千刀给绣球里塞了石头!”再睁开眼时……有丫鬟笑靥如花:“姑爷,小姐有请!”有女子眉眼如画:“相公,妾身有礼!”书友群:686508501注:本书非历史正剧,轻松使用,切勿较真!

穿越大宋:我靠验尸平步青云

人在大宋,刚下手术台?<br/><br/>现代医生楚辞空,一睁眼成了杀人凶手。<br/><br/>人证诬告,苦主指认,所有证据都将他推向死路!<br/><br/>但他不认命!凭借脑海中跨越千年的现代医学知识,他要让冰冷的尸体“开口说话”!<br/><br/>从人人喊打的杀人嫌犯,到令人敬畏的“玄凛”神捕,他步步为营。<br/><br/>一桩命案,掀开了北宋王朝波诡云谲的一角,朝堂新旧势力、江湖暗流涌动。<br/><br/>在这风云变幻的时代,一个来自未来的灵魂,将如何凭借现代智慧劈开重重迷雾,在这乱世立足?

一品弃子,从边军小卒到镇国大将

《争霸+架空历史+热血+无系统+无金手指》<br/><br/>乱世烽烟起,边关血未凉。<br/><br/>卫山城内,猎户之子庄闲,在父亲受辱、幼妹重伤、泼皮勒索之际,不得已举起了屠刀,弃笔从戎。<br/><br/>为护家人,投身地藏孤营。<br/><br/>月俸两贯,独步功法为饵,代价却是九死一生。<br/><br/>庄闲入军伍,以弃子之身,修祖传秘法,握前世韬略,于尸山血海中杀出一条生路。<br/><br/>边关霜雪冷,少年热血燃。<br/><br/>为天下百姓安康,驱鞑虏、平藩王、诛叛逆、镇江湖,直至关山踏尽,未肯白头......

大明话事人

礼崩乐坏的年代,虽然我林泰来出身社团,但我也是一个能科举入仕的读书人!我还是爱大明的,我要深入批判封建王朝的腐朽性!只是,我一不小心成了腐朽本身。

家兄朱由校

1620年,这一年大明更换了三个皇帝,铁头娃努尔哈赤还在和熊廷弼死磕沈阳。东亚战场最精锐的白杆兵和戚家军才刚刚出发北上,局势尚好。卢象升埋头苦读,孙传庭还是小小知县。大小曹寂寂无名,东林党尚未变质。只是内朝党争再启,外朝西南土司将叛。父亲朱常洛初登大宝,兄长朱由校无心帝位。一声哀嚎,天子驾崩,妇人歹毒。要改天下命运,当从移宫案起……皇太极:“我大清远胜大明!”朱由检:“说完了?来人,放炮!”本书又名《扶弟魔朱由校》《陛下管管你弟弟吧》《大明一朝就养了你们这些臭丘八吗》《你们这些腐儒也配提刀弄棒》

明末:我崇祯摆烂怎么了?!

穿越到崇祯皇帝朱由检身上,我直接开始摆烂,别人的摆烂都是演的,只有我是认真的。亲哥木匠皇帝23岁就死了,大学还没毕业;亲爹才当了一个月皇帝就完蛋;爷爷万历皇帝30年不上朝一身病还活到了58岁,应该学谁不是一目了然吗?纵观大明皇帝,自永乐以后,但凡励精图治的都英灵早逝了,开摆还能苟活。什么改革、集权、科技树,我懒得弄,因为露头就秒,大明皇帝溶于水,我不想落水。我联姻大臣,生小孩总不至于得罪人吧,我把自己卖了,谁想当外戚热烈欢迎,诚惠200两银子,当然长得丑的不要。魏忠贤跟东林党斗关我什么事,我一个月内帑才几个钱,拼什么命啊?!不知不觉到了崇祯十八年,我他妈的就知道,如果不是皇帝瞎搞,大明怎么可能会亡嘛?!

天下枭雄

这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李世民、窦建德、王世充、李密、萧铣、张须陀、李靖、苏定方.....大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这又是一个充满机遇的时代,隋末天下,群雄争霸,美人似玉,江山如画,唯强者可居。魂系千年,权门庶子,黄沙百战,气吞万里如虎,对面李唐的强势兴起,他敢与之争夺天下否?

民国江湖二十年

【市井江湖,绿林响马,民俗奇闻】见面道辛苦,必定是江湖。清末民初,社稷倾颓,乱世当头。山海关外,绿林好汉风起云涌。京津市井,江湖奇人层出不穷。这世道,英雄合该有三分匪气!!!……金评彩挂,皮团调柳;蜂麻燕雀,横葛兰荣。少一样,便不成江湖!他叫江小道,绿林报号“鬼拍门”!有关他的一切,还要从光绪二十八年讲起……

大明1805

大明泰平三十四年元月五日,西历公元1805年2月4日,今日立春,天气阴转晴。《拿破仑就任法、普、露三国亚洲陆军部队统帅,剑指伊犁河谷》。《纳尔逊率领英、法两国联合舰队抵达印度洋,威胁马六甲海峡》。《英威灵顿公爵指挥英、法、西北美殖民地部队袭击落基山东诸镇,胁迫北美诸藩自立》。《南美白鬼流寇播利瓦与孙马丁合流,持续扰乱帝国新天府边界地区》。《缅甸、暹罗、安南、日本、朝鲜、吕宋、天南诸藩勋贵与资产阶级要求藩王择机自立》。《南直隶、浙江、山西、湖广、辽东多地爆发民变,南京失业流民冲击驻军》。《法工匠宣称攻克无线电通讯技术,并表示不会向明国支付专利费》。《英可畏级战列舰下水,排水量16000吨,最大航速18节》。《反明同盟公告,明帝国停止在西亚、非洲、美洲的一切扩张行动,是和谈的前提》。“他妈的,大明怎么成了现在这么个样子!”

寒门国舅

《寒门国舅》出身寒门,想走科举这条路,路漫漫其修远兮。既如此,还不如走捷径,让姐姐去应选太子妃,未来当个皇后,自己做国舅,岂不美哉?弘治朝的国舅简直不要太舒服,莫说本领通天,哪怕浑浑噩噩,欺男霸女,也能混得风生水起。无他,谁让咱的姐夫是护妻狂魔弘治帝朱佑樘呢?我叫张延龄,大明的徽州侯、徽州公、徽州王,我为自己代言。如果谁要让我老张家日子不好过,那就把你从大明朝抹去,既然不是斯文人,也不要强求我装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