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吾王

　　金色的头发，湖绿色的眼眸，娇美而刚毅的面容，头上还有这一缕极为特殊的头发……那是……呆毛？！

　　李青萍望着那双湖绿色的眼眸，眼中闪过一丝迷醉，嘴巴机械的一张一合着，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反倒是一旁的卡洛斯发出了惊讶的感叹：“那是……呆毛？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那是阿尔托莉亚？不列颠最伟大的王者？这不是动漫中的人物吗？怎么会是女人？”

　　克里斯蒂娜眼中也闪过一道惊讶的光芒，不过她听了卡洛斯的话，立刻反驳道：“为什么不能是女人？要知道，有关亚瑟的存在，是在西元八百年的时候，威尔斯修士撰写的《布灵顿人的历史》一书中首次出现，而在此之前的记载中，从来没有过他的传说。

　　历史有很多的杜撰，谁能知道真正的历史？你难道认为高傲的西方人会承认他们由一个女人统帅着完成了统一？难道你认为几乎是完美的王者的王后会无缘无故的背叛她的丈夫？可是如果亚瑟是女人，这一切都好解释了！

　　没有一个正常的女人，会喜欢一个女人做她的丈夫！也没有一个女人，会忍受她的丈夫到处勾引新的女人……在兰斯洛特这个仅次于阿尔托莉亚的骑士——兰斯洛特出现，她移情别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至于动漫中的人物，也许是阿尔托莉亚借助作者的手，将自己真实的身份传到人间……”

　　李青萍终于从呆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望着左右的实验体，喃喃道：“阿尔托莉亚啊，她竟然真的存在，她是活生生的存在，并不是那些英灵……”

　　他的话没有说完，刚来这里不久的雪伦却发出了惊讶的喊声：“天啊，如果她真的是传说中的亚瑟王的话，那岂不是说，她是从远离尘世的理想乡中，来到这个世界的？！”

　　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雪伦有些紧张的解释道：“传说失去了圣剑剑鞘‘远离尘世的理想乡’的亚瑟在最后一战身负重伤，由最忠心的骑士贝德维尔背负着她前往妖精的住所阿瓦隆，即远离尘世的理想乡，据说她在前往远离尘世的理想乡的时候曾经说过，当国家需要她的时候，她自然会回来……”

　　李青萍点了点头，眼中闪过迷醉的光芒，他看着同伴，低声赞叹道：“坚毅、果敢、强大、美丽……这才是值得我守护一生的对象！”

　　克里斯蒂娜听了李青萍的话，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望着李青萍，有些难以置信的道：“魔鬼也能追求爱情吗？”

　　李青萍冷冷的瞪了一眼克里斯蒂娜，恨恨的道：“第一层地狱的领主，就是大名鼎鼎的阿斯摩蒂尔斯，作为贵族的你，硬挨知道他的传说。不要用世俗的眼光看待魔鬼，魔鬼也是智慧生物的一员，也有权利追求自由和爱情！”

　　俄勒芬嗤笑道：“传说中的阿尔托莉亚，可是一个极为刚烈的女子，她似乎不会向侵略者屈服。而且她是一个极为男性化的存在，也许渴望胜利的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性别，她只记得她的身份——伟大的不列颠骑士之王！”

　　李青萍望着塔楼上那个美丽的身影，他脸上的表情异常郑重，他一字一顿的道：“无论是什么样的困境，都不能阻止我对她的追求。如果是神灵挡在我的面前，我不惜屠神；如果是魔族挡在我面前，我不惜杀魔；如果是宇宙间至高的存在，我不惜发动神战！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挡我的心！”

　　听着李青萍霸气十足的宣言，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像李青萍这样的存在一旦固执起来，没有谁能改变他的决定。他们可不敢在这个问题上使坏。一旦激怒了这个魔鬼，他绝对敢拼个鱼死网破！冥河的契约，对于毫不畏惧惩罚的魔鬼来说，并没有太大的约束力。

　　塞缪尔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口处的阿尔托莉亚，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那只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孩子而已，也许用审判日之前的‘萌’字来形容十分贴切，可是她也不至于让一个强大的魔鬼在一瞬间彻底沦陷，以至于发下了不惜一切代价的誓言……他很好奇，这个女孩子究竟有什么样的可怕魅力！

　　克里斯蒂娜则望着阿尔托莉亚略显娇小的身躯，若有所思：身为地狱领主的李青萍太强大了，以至于成为所有实验体中，最强大的存在。如果不依靠地利，他也许可以同时对抗五个实验体……而且他似乎太完美了，完美得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可是当阿尔托莉亚真的成为他的另一半的时候，他也会多出一丝顾忌！

　　她并不愿意算计一个女孩子，虽然这个女孩子很强大，但是她有半神的尊严。但是当这个女孩子关系到她最切实的利益的时候，她不得不做出选择，两者相衡取其重者！

　　※※※

　　阿尔托莉亚敏锐的感觉到其他生物的探寻，她望着天空之城，寻找着让她坐立不安的目光。那道目光是如此的灼热，就像正午的阳光，热烈而不暴虐，那种被剥去铠甲的感觉，让她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被目光扫过的肌肤，更有一种麻酥酥的讨厌感觉！

　　可是天空之城飞得太高了，高得让她只能看到城市，却看不到上面的人影。她虽然强大，却不是神灵，她并没有神灵那种变态的目力。

　　犹豫了片刻，她抖下了背后那天蓝色的披风，转身走下城楼，当她的身影出现在城墙上，无数的欢呼声响彻云霄，数不清的骑士和士兵挥舞着兵器，拼命撞击着自己的盾牌和胸膛，他们望着王的眼神，都射出了无尽的敬仰和疯狂！

　　在阿尔托莉亚身后，紧紧跟随着贝德维尔，高大的他像一只标枪，冷漠的站在那里，如同鹰隼一样的目光，警惕的扫视着四周。

　　淡蓝色的王旗升起，一队穿着雄狮造型铠甲的重装士兵聚拢在阿尔托莉亚身边，就像一面面人肉盾牌，即使是无数羽箭，也无法让他们移动分毫！

　　在阿尔托莉亚出现在城墙上的时候，所有的战士都陷入了疯狂，他们的战斗力在一瞬间无限提升，他们的勇气也无限升高，在刚才的攻击中勉强幸存，苟延残喘的石像鬼在这些疯狂的士兵的攻击下，彻底粉碎！

　　※※※

　　克里斯蒂娜惊讶的望着穿着银灰色铠甲的少女，有些不敢相信的道：“很神奇的女子，她不是牧师，却比牧师更可怕，她什么都没有做，却给所有的手下增添了无限的勇气！”

　　塞缪尔冷冷的道：“即便拥有比牧师还要厉害的能力又能怎么样？神恩如海，神威如狱，在我们面前，即使是可以战胜神灵的吉尔伽美什、赫拉克勒斯也毫无胜算！”

　　李青萍点了点头，看着众多的实验体，低声道：“那就开始吧，开始我们的征服！”

　　索菲亚嘿嘿一笑，望着李青萍，淡淡的道：“你不怕你的小情人伤心？我们如果出手的话，可是血流成河！”

　　卡洛斯在旁边接了一嘴：“阿尔托莉亚现在还不是他的小情人呢，女人可是善变的动物，最后你能不能成功，还是个未知数呢！”

　　李青萍看了一眼卡洛斯，他知道这个家伙因为失败，心中总是有些不平，他也不屑和他一般见识，自己已经占了最大的便宜，难道连最后一点便宜都不肯放过？

　　他依然将目光投在那个靓丽的身影上，语气却是淡淡的：“她是一个刚强的女性，为了这片土地，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性别，忘记了自己的年龄，甚至连自己忘记了，她只记得她是这片土地的王，如果想要让她接受我，唯一的手段，就是先将她从无尽的虚妄之中解脱出来！”

　　索菲亚轻笑道：“好有意思的说法，你倒是像很了解这个女孩子似的。不过既然你说了，我还是帮帮你吧！”她修长而纤细的手轻轻的抚过天空之城的围栏，随即指向下方的城堡，一道土黄色的光芒随着她的手指，射向了那座美丽的城市。

　　光芒没入了美丽的城市，岩石建造而成的城墙变成了土质的泥墙，随着土黄色光芒的蔓延，连城堡也变成了黄泥建造而成的城墙。

　　伸手指着那座黄泥城堡，她望着李青萍，轻笑道：“如果她还是那么固执的话，这里所有的城堡，都将由岩石变成黄泥……”

　　说到这里，她掩盖着嘴，轻轻的低下头，仿佛是在调侃似的笑道：“按照那座城堡的位置和规模，它的主人，应该是兰斯洛特……在有关亚瑟的传说中，兰斯洛特并不是一个很光彩的人物，他的所作所为，我无法评价，但站在亚瑟的角度，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无法被容忍。

　　不管怎么说，亚瑟和兰斯洛特的关系并不好，虽然兰斯洛特在圆桌骑士中，地位仅次于亚瑟。我想如果毁灭这座城堡，虽然你未来的女友不会高兴，但并非无法原谅你……”

　　李青萍嘴角上翘，他将目光投向了卡洛斯，眼中露出了求助的目光。在这种情况下，没有谁比卡洛斯的手段更有威慑力。

　　卡洛斯迟疑了一下，他的拳头猛的握紧了，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天空中突然飞落无数燃烧着的流星，就像璀璨的流星雨，呼啸着扑向那座变成泥土的城市。

　　兰斯洛特看着呼啸而来的流星，他的嗓子有些发干，他略有些紧张的咬了咬牙，看着一颗燃烧着的火流星击中了一座箭塔，随着红着轰然声响，无数的火星腾起，高大的塔楼轰然倒地，化为一堆废墟……

　　看着火流星的杰作，兰斯洛特的脸抽搐了一下，他举起佩剑，猛的跳了起来，毫不畏惧的迎向火流星，剑与流星重重相撞，无数的火星在天空中飘洒，巨大的流星被他的重剑击得粉碎。

　　在巨大力量的反冲下，兰斯洛特倒摔了下来，重重的落在城墙上，巨大的冲力下，黄泥的城墙留下了两个深深的脚印，细小的裂纹顺着脚印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一点气力的兰斯洛特再一次跳了起来，又一次迎向飞舞的火流星……只不过兰斯洛特虽然强大，但是他只有一个人而他要面对的火流星数量太多，凭他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将这座城堡彻底纳入保护之中。

　　疯狂的嘶吼，带着不甘与无奈，兰斯洛特眼中布满了血丝，仿佛是受伤的野兽，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保护背后的幼崽……

　　阿尔托莉亚望着疯狂的兰斯洛特，又望了一眼天空那座城堡，迟疑了一下，她手中现出一柄利剑，这是一柄长而宽的重剑，金色与蓝色的装饰，给人一种美轮美奂的感觉。

　　贝德维尔有些紧张的道：“王，兰斯洛特不值得你这么做，他是一个叛徒，虽然所有人都不认为他背叛了您，但在我心中，他已经背叛了自己的信仰！与其让他继续在这里碍眼，还不如让他随着这座城市毁灭……”

　　阿尔托莉亚轻轻的摇了摇头，她望着贝德维尔，低声道：“我不喜欢兰斯洛特，但是兰斯洛特城堡中的百姓是无辜的。我不是为了兰斯洛特，而是为了那些无辜的百姓！”

　　贝德维尔急躁的道：“王，胜利与誓约之剑虽然强大，但是每发动一次圣剑的绝技，所消耗的魔力，也是异常恐怖……您虽然比从前更为强大，可是您离开阿瓦隆的时候，并没有佩戴剑鞘……您太冒险了！”

　　阿尔托莉亚露水一个美丽而清淡的笑容，她望向远方，若有所思的道：“没有关系……你难道还没有看清楚吗？对方并不打算彻底毁灭雾都，他们的目的，应该是逼降！如果他们真相毁灭这里，只要将这里变成黄土城市，再来一场流星雨，这一切都将毁灭！”

　　贝德维尔急切的道：“即便如此，您使用圣剑的力量，又能改变什么？王，让我保护您退到阿瓦隆，等待时机，在光复故土吧！”

　　阿尔托莉亚坚定的摇了摇头，一字一顿的道：“如果我利用圣剑的力量，战胜了敌人，那么雾都又度过了一次危机。可如果我失败了，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战死而已……”

　　她迟疑了片刻，望向贝德维尔，低声道：“如果我们失败了，阿瓦隆只怕也无法保全！因为我们这次的敌人，并不是罗马帝国的军队，也不是乡间的流匪，而是强大的超自然生命，征服雾都之后，他们一定不会停下步伐，也许下一个目标，就是远离尘世的理想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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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着雾都的变化，克里斯蒂娜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望向李青萍，眼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的笑容：“你的小女朋友看来发火了，那可是真正的胜利与誓约之剑啊，如果全力发动，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索菲亚抚摸着护栏，低声赞叹道：“以阿尔托莉亚的实力，即便不如半神，也相差不多，再加上传说中的圣剑，她的力量只怕会无限接近真神！只不过同剑鞘远离尘世的理想乡相比，胜利与誓约之剑还是要逊色许多。以凡人之躯挥舞圣剑，她又能支撑多久？”

　　李青萍轻轻的笑了笑，冷冽的眼眸中竟多了丝温柔：“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子！我想她已经看出了我们的用意，甚至做好了玉碎的准备！胜利固然是件好事情，如果失败的话，我们也不会伤害这座城市……”

　　雪伦有些恼火的道：“一座普通的城市而已，这么啰嗦做什么？”随着她的动作，一道巨大的霹雳从天而降，正落到兰斯洛特的城堡中。

　　巨大的轰鸣，漫天的尘埃，仿佛是一颗重炮炮弹一般，数十名忠于兰斯洛特的骑士在这种强大的力量中回归英灵之殿，神的威严，在这一瞬间显露无疑！

　　而就在这一刻，一道仿佛是激光一般的光芒，从主城的城墙上直射而出，圣洁的光芒，照亮了天空，掩盖了太阳的光辉，在这种光芒的映照下，天空之城的轮廓显露无疑！

　　克里斯蒂娜一声娇叱，一道透明的力量将天空之城彻底保护于其中，白色的光芒毫不客气的冲在透明的力量上，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涟漪向四面八方散去，就像湖面被石子击中一般。

　　只不过在这股力量并不像石子那么弱小，他就像一道瀑布，疯狂的冲击着天空之城的防护层。

　　克里斯蒂娜的脸色微微一变，她毫不犹豫的伸出手，一道金色的光芒自她的手臂挥出，射入城市的中心，她在用神力增强城堡的防御力量，双方已经陷入了僵持与消耗之中！

　　李青萍看着那道白色的光芒，以及这道光芒的主人，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他的身形突然消失不见，在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防御力量之外，他就像是在走楼梯一般，缓缓向下走去。

　　索菲亚望着李青萍的背影，发出了低低的叹息：“真不知道这是好事情还是坏事情，当魔鬼堕入了爱情的漩涡，只怕永远没有机会逃离这种让人沉醉的束缚，也许他会成为新的阿克琉斯……希望这个传说中的女子，不会成为致命的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