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空之殇（下）

　　可对于俄勒芬来说，臣服固然可以让他继续享受花花世界，但臣服的同时，意味着堕落。

　　这种臣服与他臣服与塞缪尔不同，他虽然臣服于塞缪尔，但在很大程度上，依然保持着独立性。双方是平等的关系。可是向魔鬼臣服，则代表自己从此投入地狱——据说地狱的等级异常森严，自己必须付出真名和灵魂之火，如此一来，自己生死尽在对方掌握之中。

　　李青萍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对方会做出选择。他现在不想和这些神灵玩什么游戏了。虽然有养殖半神的说法，但是你能保证，养殖到最后，养出的一定是羔羊吗？如果是豺狼，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良久，俄勒芬的眼中闪过一道无奈，他望向李青萍，前额突然出现了一团绿色的火焰，这是他的灵魂之火，而他的真名，也隐藏在其中。交出这部分火焰，他的生死，都将由眼前的魔鬼掌握。

　　李青萍毫不客气的将这团火焰仍进了灵魂之术中，他望着对方痛苦的表情，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轻蔑：“你放心，即使堕入了地狱，你依旧可以保持从前的一切，包括你那种纸醉金迷的生活，不过你会发现，你的力量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增长——这就是地狱，一分付出，一分收获！”

　　俄勒芬露出了一丝苦笑，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就在他闭上眼睛的一刹那，天空突然被乌云所掩盖转眼之间，暴雨倾盆。与往常不同的是，天空中落下的雨滴不是清澈透明的水滴，而是红色的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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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之城虽然高居于大部分云层之上，但降下红雨的云层，却比这座飞翔的城市还要高。站在城市边缘，俯瞰着下方的克里斯蒂娜轻轻的接住天空飘落的雨丝，眼中闪过一丝迷惘。

　　雪伦望着在大理石地面上汇聚的仿佛是血水一般的雨水，情绪低落的道：“有神灵堕落了，是彻底的堕落！想不到天空都为他的堕落而哭泣……”

　　望了一眼多愁善感的雪伦，克里斯蒂娜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大地，她仿佛在追忆一般，喃喃道：“说实话，我没有想到，俄勒芬·麦克马洪居然会堕落。那个胖子虽然欺软怕硬，但他并不像表面那么愚蠢，他就像墙头草，哪边风大，他就往哪边倒。虽然很丢脸，但他永远可以活下去，不会被风连根拔起。可是为什么，他会选择彻底堕落……”

　　雪伦迟疑片刻，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也许……他向魔鬼献出了自己的灵之火和真名。他被套上了永远都无法挣脱的枷锁，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不彻底堕落，又有什么办法？”

　　克里斯蒂娜眼中闪烁一抹深切的悲哀：“神灵肉体上的堕落，最多在荣耀之中，增添一抹灰色的印记。可若是连灵魂都选择堕落，他将永远无法爬出幽深的地狱。即使他重新出现在世上，他背后的羽翼，也不会变成白色……”

　　两个半神一时间都沉默了，她们的心情随着天空中的血雨，变得极为压抑。圆桌会议似乎已经开始了破裂，一个成员对另一个成员的彻底臣服，本身就说明这联盟的瓦解——虽然这个成员从未出现在圆桌会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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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神迹之城，塞缪尔的表情很沉闷，满脸的阴云，却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他任由红色的雨水落在身上，将他那件价值不菲的披风打得湿淋淋的，却不曾有半点动作，因为他的心，比雨水还要冰冷。

　　卡洛斯同塞缪尔不同，生性浪漫的他脸上明显露出了悲哀之色。作为英雄的他，要比选择成为神灵的同伴轻松得多。他的力量在三个实验体之中，隐隐有后来居上的架势。

　　不过他对力量并不十分在意，他在意的是难得的友情和自由的生活。此时的他已经知道，俄勒芬已经离开这个团体了。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不会再以朋友的身份同俄勒芬相见了，如果真到了见面那天，他们只能是敌人。当然，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就是他们也选择堕入地狱……

　　至于索菲亚……她一直躲在地下城中，谁都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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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地球的七个强大存在尚在那里自相残杀的时候，银河系外，一直庞大的舰队缓缓向这里移动着。

　　与通常意义的太空飞船不同，这只舰队的飞船，并不是森冷的钢铁制作而成。所有的飞船，都覆盖着浅绿色的鳞甲，正艘飞船，就像一头活着的生物，而在飞船内部，则布满了粘糊糊的液体。

　　一个仿佛没有发育完全的蟾蜍一般的生物，正坐在一张勉强算得上座位的肉墩上。而在他身边，几个拥有长长的尾巴、圆圆的头颅上长着仿佛锥子一般的尖角、周身覆盖着绿色鳞片的奇怪生物团团围在一起。

　　而在众多奇异的太空生物面前，一个巨大的水晶球悬浮在半空中，水晶球中的景象，正是让人迷醉的银河系……

　　没发育完全的蟾蜍声音低沉而尖锐，如果用文字来解释，就是他在训斥着周围的下属：“这个星系，就是我们这次远征的目标。上一次，我们曾经对这个星系进行过查探，这里算不上富矿星系，但比起其他星系，要强上许多。

　　更为重要的是，据传说，这里是宇宙生命的发源地之一，在我们征服的星系档案中，我们得到过有关这个星系不少资料，他们曾多次对这个星系进行考察，得到了很多有用的资料。所以征服这个星系，对我们有着极大的意义。也许我们可以通过对这个星系的征服，补全我们基因链上的缺陷，真正掌握永生的奥秘。”

　　一时间，所有的生物都发出兴奋的吼声。

　　一个最为高大的怪物望着那只没有发育完全的蟾蜍，语气却显得无比沉重：“尊敬的大人，我始终担心一件事，我们暂时还不清楚这个星系有着什么样强大的存在，我担心舰队的战斗力量，能否一次征服这个星系。

　　睿智的您刚才也说过，这个星系并不算贫瘠的星系，谁又能保证，这个星系之中，没有星际舰队的存在……”说到这里，他再一次敬礼，表现得极为恭敬。

　　蟾蜍用他那短小的前肢抹了抹嘴巴，有些不屑的道：“这里虽然是宇宙生命起源地之一，也有过诸神的传说，但是那里已经没有神灵的踪迹了。在整个星系中，除了一些星球拥有强大的地行生物以外，只有一个星球拥有智慧种族。

　　那个智慧种族个体极端弱小，比起我们星球最弱的食肉生物，还要弱上许多。他们的单兵装备的是普通的火药武器，而他们最强大的武器是一种以‘核聚变’为原理的炸弹。这颗星球现在最大的成就，就是登上了他们的卫星，他们根本没有星际科技——甚至连太空科技都极端弱小。

　　至于他们的星球，在外太空没有一丁点的防御措施，在我们看来，和一个没有鳞片的宇宙生物没有什么不同。我们的太空魔兽，每一轻易的侵入这颗星球……亲爱的第一副帅，你难道认为，这样的星球可以抵挡住我们无敌的大军吗？”

　　说到这里，蟾蜍放肆的笑了起来，随着笑声，他那布满了黏液的肌肤也泛起一阵阵波浪，就如同一块肥肉在颤抖一般。

　　而其他相貌诡异的宇宙人也一起发出了刺耳的笑声，一时间，整个空间都被尖锐和粗犷的笑声填满……

　　笑了好一会，蟾蜍才收敛起笑容，慢条斯理的道：“而且你不要忘了，在宇宙文明的记载中，神灵并不是不可战胜的。强大的诺量虫族、军力超强的人类铁勒希拉帝国以及自称为神族的亚赫尔族都曾有过屠神的记录！也许我们正可以为这只舰队打下屠神的荣耀记号……”

　　听了他的话，那些刚刚安静下来的生物又兴奋起来，一个个挥舞着拳头，发出刺耳的欢呼，仿佛他们已经彻底征服了银河系，登上了那颗叫做地球的星球一般。

　　被称作第一副帅的宇宙生物没有笑，他背后的尾巴甩来甩去，仿佛在掩饰着内心的烦躁。过了好一会，等到众人的笑声都结束了，他才小心翼翼的道：

　　“可是诸位不要忘了，所谓的亚赫尔神族、铁勒希拉帝国以及诺量虫族都已经成为了历史，无论他们多么强大，也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不管我们再怎么挖掘他们的痕迹，也仅能再历史书中发现他们的蛛丝马迹。你们不要忘了，做出这一切的，正在宇宙十大天灾之一的萨拉虫族！”

　　说到这里，他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周，语气异常沉重：“没有人知道萨拉虫族的历史一般，也没有人知道它们的目的，只知道它们在宇宙中所向无敌，以至于成为了无法抵抗的天灾之一。

　　一些被毁灭的文明记录曾经提到过，也许，萨拉虫族，就是当年某位神灵的遗族，如果这个推测是真的话，我们这次远征，只怕困难重重……”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萨拉虫族的名字，已经让所有人都失去了最初那种必胜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