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初战——葛山所
“你想加入军队？”谢天空看着眼前这个养马汉子，有些奇怪的问道。
这个人谢天空有些印象，毕竟甲级工人一共就那么几个，张彪又和他说过几次话，因此多少算是认识了。
“你叫张彪对么，说说吧，为何想要加入我的军队呢？”
“因为你的军队很强，之前我对你的话并没有当一回事，但是当我看到你的军队的时候，我知道你能够做到。”张彪斩钉截铁的说道。
“哦，”谢天空听了有些惊讶，“你是这么认为的，这么说你也懂军事了？”
“我以前是一名关宁军的伍长。”张彪说道。
“你说你相信我会成功，这么说你觉得我的士兵比后金军厉害喽？”
“不，你的士兵比起后金军要差了许多，如果现在开战的话只要两百后金骑兵就能打败你的五百新兵，如果一百骑兵的话胜负则在五五开。”
谢天空一阵郁闷，不过他也知道这话应该不假，如果他随便训练了一个月的新兵就能打败后金军的话那也太假了，虽然听起来很爽。
想到这一点，他不禁对眼前的家伙有了几分兴趣，“那你为什么还认为我会成功？”
“因为你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把一群刚刚放下锄头的农夫训练成了合格的士兵，他们虽然打不过后金军，但是如果同等数量的话对上李闯那些人绝对可以战而胜之，就算是和关宁军也有一拼之力，假以时日，绝对不会弱于关宁军。”
谢天空心说这话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关宁军虽然打起义军有两下子，但是跟后金开战基本上每战必败，就没赢过一场像样的仗，他也不准备把关宁军定为目标。
却听张彪继续道，“虽然你的兵不如后金军，但是你却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月就练出来了，如果再练上两个月，我想就可以拉上战场了，以你这种练兵的速度，完全可以和后金军拼消耗，就算每一场战斗三个换一个，一直换下去的话也一定是你赢，而如果对上明军，不是我看不起他们，真的就是屠狗杀鸡一般，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的，但是掌握了这种力量，你有很大机会夺得天下，就算夺不了天下，裂土一方也是可以做到的。”
谢天空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伍长竟然也有这样的见识，不过他还是笑了笑，“你说我的兵打不过后金军，如果我的兵人手一支火枪再训练上几个月，然后再打几仗把经验练出来呢？”
张彪愣了一下，寻思了一下，“那必然可以真面硬憾后金军了，不过这火枪如此利器，一定打造不易吧，我在军中也用过火铳鸟枪，还见过西洋番人的火枪，都不如庄主的火枪犀利。”
谢天空心说那当然，我这家伙可都是现代工艺打造出来的。
不过跟眼前一个小伍长他可没什么兴趣深谈，“如果你真的想加入的话回头下一批新兵的时候你来报名就是了，不过在你入军之前你可得找到接替的人手才行，毕竟我还要训练骑兵呢。”
张彪看着谢天空的背影不由得有些发愣，他原本以为刚才那番话足以让对方对自己刮目相看的，没想到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刚才那一番见解可是他费尽心思才琢磨出来的说辞，还指望着对方会因此对他另眼相看呢。
他却不知道谢天空的思维仍然停留在现代人的思维上，以古人的标准来看张彪的这番话固然十分有见地，但是对谢天空来说却根本没什么意义。
直到走出去几十步谢天空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身道，“对了，你对明军的底细应该有所了解吧，对卫所兵怎么看。”
那张彪愣了一下，卫所兵？摇了摇头道：“卫所兵比农民军还不如，别说农民军，就连农民都打不过。”
谢天空点了点头，那就好，说完想了想，“明天开始，先给我当个参谋吧，或许我能用得上你呢。”
说完没有理会兴奋的不得了的张彪，转身走进了城堡，看到派出去的几个御风者都站在厅里等候，不由得点了点头，“怎么样，侦察到什么了么？”
御风者的什长走上前来说道，“回禀主上，我们已经探查清楚了，离我们最近的千户所是葛山所，离基地有三天的路程，葛山所的千户姓李，葛山所额定一千多军户，但实际上应该只有六七百军户，战时应该可以拉出八百以上的士兵，不过这些士兵饱受李千户，战斗意志应该非常差，唯一可虑的就是李千户手下的三十多个家丁。”
谢天空点了点头，这些情况和他之前估计的差不了多少，三十多个家丁算什么，一次火枪齐射估计就打散了。
“既然如此明天就正式出发吧，就让葛山所成为我新兵练成的试刀石吧。”
第二天一大早，吃完了早饭之后谢天空没有按照往常那样让士兵们进行训练，而是吹响了集合号，随着一阵集合号声，五百士兵在操场上排出了整齐的队伍。
四百长矛兵，五十火枪兵，另外还有五十工兵，整整齐齐密密麻麻的排列在眼前，谢天空清了清嗓子，“士兵们，前天我把第六队集体升为一等兵，听说有人不服，我觉得很生气，第六队的表现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提升为一等兵也是理所应当的，没什么不公平的，大家觉得是不是啊。”
“是！”
众人齐声喊道。第六队的士兵听了谢天空的话不由得自豪的挺了挺胸膛，在成了火枪兵后谢天空就给他们进行了换装，清一色的精致军装，这种军装的设计理念采用了欧陆时代的华丽风，但是又加入了一些超现代元素的风格，穿上之后显得英武而又霸气，让那些穿着绿色朴素军装的士兵直眼红。
谢天空面露不屑道：“大点声，我怎么听不见你们说什么呢？”
“是！”这一次声音明显打了许多。
“还是太小了，怎么你们都没吃饱饭么？还是这些天吃的饭都变成屁放出去了？”
“是！”这一会终于够响亮了，谢天空满意的点了点头，总算是有一点精气神了。
“不过呢，大家的表现其实也都不错，只不过没有机会施展罢了，不过不要紧，机会现在来了，我决定带领大家进行一次武装拉练，这一次武装拉练，哪一队表现的好，优先升级，而且可以全队转为火枪兵，但是如果表现不好，那可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你的长矛兵吧。”
听了谢天空的话士兵们顿时兴奋起来，就算再没有眼力见也能看出来火枪兵比长矛兵好多了，不仅赚的更多，而且安全啊，躲在后面放枪可比端着长矛冲锋安全多了，一个个顿时暗自写了决心，一定要好好表现。
谢天空见下面的反应点了点头，那么大家有没有信心呢？
“有！”喊声震天，惹得外面正在做工的流民都回过头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很好，那么现在出发。”
三天后，谢天空的大军来到了葛山千户所的外面，这三天让他很是领教了在古代进行军事行动所需要做的准备，粮草、营帐、饮水，以及其它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简直让谢天空一个头两个大，好在范文进这会多少表现出了一个参军应该具有的能力，将大多数杂务都揽了过去，处理的井井有条。
在行军途中谢天空不时的派出探马，山庄里原来有几匹拉车的驽马，被谢天空一并带来了，虽然跑的不快但好歹比两条腿强吧，这毕竟是第一次行军，谢天空尽量把一切都弄得正式一些，同时也怕万一遇到伏兵什么的，只不过葛山所却没有像他想想的那样配合，一直等他带着人马来到了葛山所的寨子外面，别说伏兵，连个拦路询问的都没有。
看着眼前那寨门打开，一点也没有紧张气氛的寨子谢天空一阵郁闷，他知道明军的军事素质很差，但却完全没有想到会这么差，敌人到了家门口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老大，要不要直接冲进去？”王三通跃跃欲试的问道。
终于有机会能展现一下自己的武勇了，让他这个在原来那个世界从来都是受欺负的主大感激动。
“不，好不容易有机会实战一次，我可不希望还没高潮就射了。”
说完对周围几个等候命令的队长道，“所有人听令，寨前列阵，准备攻寨，排出正面迎敌阵型，等候下一步指示。”
“王三通，吹响号角，让寨子里的人准备接客。”
随着一阵嘹亮的军号声，那寨子里的卫所兵们终于反应了过来，慌慌张张的关闭了大门，士兵们一个个站到城墙上探头探脑的往外观看，一个个身无片甲，连号衣都又脏又破，手里的兵器杂乱不堪，哪里有一丝军人的样子。
“这就是你说的卫所兵，果然是一群战五渣（战斗力只有五的渣）啊。”谢天空说着摇了摇头。
张彪却不知道这战五渣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还是看出了谢天空眼中的不屑，不过却没有说什么。
而就在两人对话的时候，寨墙上，一个身穿鳞甲的中年男人正神色惶恐的看着眼前的军阵，虽然穿着铠甲，但是却一点也没有武将应有的气势，“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是从哪冒出来的？难道是李闯的顺军？”
身旁的几个家丁面面相窥，都说不出话来。
“其中一个道，应该不是顺军吧，你看他们都没打旗号。”
确实，虽然五百人摆出的阵型颇为整齐，但是却没有任何旗号。
“不管怎么说先把墙头给我排满了，赶紧把那些泥腿子们都给我赶上了，要是让他们攻进来看我不扒了他们的皮。”
那几个家丁听了急忙纷纷下去喊人，最后一个刚要走却被李千户给拉住了，“你别去了，等一会给我打着白旗过去问问，问他们是什么人，想要什么，要是大顺军我们就降了。”
眼看着寨墙上又挤上了不少人，对方终于有了点样子，谢天空点了点头，终于可以开打了，虽然敌人渣了一点，不过毕竟是第一次实战，还是将就着来吧。
谢天空站在山坡上，看着下面的士兵排成一队队整齐的阵列，还真找到了一点玩全面战争时的感觉，唯一的差别就是通讯技术和视角问题，毕竟真实的战场上不可能有那么好的视角也不可能那么如臂使指的调派兵力，如果能解决这两点的话那就完美了，不过依靠现代技术应该还是不难办到的吧，谢天空想了想，打算到了一个月回去之后就办理此事，不过现在，还是好好完成这一场初战吧。
此时队列已经排列整齐了，前面是一排四个5*10的长矛兵方阵，左右各两个，中间留出一条是多米宽的出口，后面又是四个长矛兵方阵用来防护后方，防止被人从后面暴菊，最中间的则是火枪兵方阵，谢天空带着手下的一百禁卫军来到了中央，准备攻寨，就在这个时候，寨子的大门却忽然打开，一个打着白旗的家伙从里面走了出来。
眼看着那个扛着白旗的家伙越走越近，谢天空忽然一声冷笑，打算谈判还是投降？呵呵，可惜我都没有兴趣。
要是你投降了我还怎么练兵啊。
想到这里谢天空一挥手，身后一个猎风者会意弯弓搭箭，嗖的一箭就把那人射杀在了半路。
李千户站在城墙上见了这番情景顿时啊的一声，这么凶残，这是一点后路也不给留啊。
“兄弟们，他们这是要把我们全杀光啊，咱们跟他们拼了！”
这一嗓子还真有了那么一丝气势，下面的士兵们一个个虽然还是面带惶恐，但却握紧了兵器，万一要真不给活路说什么也得拼了啊。
“终于有点看头了，火枪队阵前列阵，二列横队，弓箭手三列横队。”
火枪兵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在离寨墙一百米远的地方排出了二十人一列的横列，弓箭手则是十人一列，在火枪队的侧面排好了。
随着谢天空一声令下，火枪齐鸣，只听得爆豆般的响声。
一百米的距离，实在没什么准头可言，不过二十人一次的齐射，寨墙上的人站的又密集，一下子就被射杀了五六个，其他人一看不好急忙趴在了寨墙后面，那李千户捂着脑袋趴的死死的，心说他们什么来头火枪射程竟然这么远。
又是一阵齐射，身旁响起了惨叫声，那李千户吓的魂不附体，这火枪的威力太大了吧，连寨墙都能打穿。
这其实多少有些客观因素在里面，那寨墙年久失修，有的地方都腐朽不堪了，自然是一射就穿。
一连响了几阵，那枪声却是一点也没有停歇的意思，仿佛那些人想靠着火枪生生把人射光一样。趴着墙缝往外看了看，阵前只有三十名弓箭手和五十人的火枪兵，后面的长矛兵离得挺远，李千户也真的怒了，他心说也太嚣张了，这么点人就敢冲到跟前。
眼珠子一转，忽然有了一丝激动，敌人根本没有带攻城器械，所依仗的不过是这些远程兵力，如果能把这些人杀光不就守住了。
想到这里大吼一声，“老子跟你们拼了，大家伙都跟我出寨杀敌，杀掉一个赏田一亩，杀掉两个以后田租全免。”
这一声吼还真就起了一点作用，这些军户平日里被欺压的惨了，田租收的极高，真就比奴隶好不了多少，这会听说杀个人就能田租全免顿时一个个眼睛发亮，心中发狠。
一鼓动竟然也鼓动起三五百人，寨门一开立刻乱哄哄的冲杀了出来。
谢天空心说还真敢出来啊，“猎风者，连珠箭——射！”
早就已经闲的发闷的猎风者们立刻弓箭连发，三十人愣是射出了一百人的威力，那箭矢仿佛雨点般连绵不绝，顷刻间就倾泻出三百多支箭，这些卫所军全是无甲单位，在穿刺攻击面前脆的跟纸糊的一样，瞬间就倒下一片。
“火枪兵，预备，射击！”一边喊着谢天空也拔出两把手枪射了起来。
轰轰轰一阵密集的枪声，正在冲锋的卫所军仿佛撞到了一堵看不到的墙，瞬间倒下了一片。
火枪的威力这回就体现出来了，尽管杀伤的人数比弓箭少得多，但是造成的效果却无比的惊人，人体被射穿，一时间血肉横飞，那些卫所军冲着冲着就发现身边的人要么就不见了要么就逃跑了一个个都吓得转身就跑。
李千户没跑，他此时已经冲到了离谢天空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尽管没打过什么像样的战斗但是有一件事他却清楚，以对方如此凶猛的火力冲到了这里再想后退已经没有可能了，能冲到这里是靠着炮灰在前面吸引火力，逃跑的时候可就没这待遇了，因此他发了狠，一头朝谢天空冲了过去。
跟着他身边的是仅存的十几个家丁。
谢天空正要拔枪射击身旁的王三通忽然冲了上去。
风卷残云！
只一招，李千户和十几个被冲的四散，他便觉得眼前白光一闪，脑袋已经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