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将桌上的那份名单推到谷雨面前:“名单上这些人,皆是时霖的密谍查实,与张裕素有积怨或被其侵夺田产、或被其逼死亲眷的阳曲本地小地主及寒门士子。


    他们平日慑于张氏淫威,敢怒不敢言。


    如今,时机到了。”


    谷雨接过名单,眼神锐利:“荀县的意思是?”


    “你亲自带几个得力人手,持我手书,今夜便潜入阳曲。”荀彧的眼神深邃。


    “避开张氏耳目,秘密接触名单上的人。告诉他们三件事、”


    荀彧的声音压低。


    “其一,司法曹掾史赵石,乃使君心腹,此番清查,铁面无私,背后有使君全力支持,张裕之流死期将至!”


    “其二,明日再让赵掾史亲临田庄查勘,引蛇出洞,制造混乱之机!”


    “其三,若想伸冤,若想夺回被侵之产,明日便是千载难逢之机!


    让他们暗中联络可信佃户、乡邻,待赵掾史在庄外‘受阻’、吸引张氏爪牙注意之时,立刻聚集,直接冲击张氏各庄的账房、仓廪!


    抢夺田契、账册!尤其是历年佃租、借贷的底账!抢到之后不必恋战,立刻带着东西直奔县衙敲响直诉鼓!


    赵掾史的人,会在鼓前接应!”


    谷雨眼中精光一闪:“荀县妙计!驱虎吞狼,乱中取栗!张裕只顾防备赵掾史,绝想不到后院起火!那些苦张裕久矣的有此良机,又有使君威名和司法曹撑腰,必如干柴烈火,一点就燃!”


    “正是此理。”荀彧微微颔首。


    “记住,动作要快,要狠!制造混乱抢夺关键罪证!只要第一面鼓被敲响,只要第一份血泪控诉和铁证呈到赵石面前,阳曲这潭死水,就彻底活了!张裕这堵看似坚固的墙,便会出现第一道致命的裂痕!”


    “诺!雨明白!定会布置妥当!”谷雨收起名单,拱手告退。


    荀彧走到窗前,望着晋阳城渐渐亮起的灯火,神色沉静。


    阳曲之局,看似赵石在前方硬碰硬的攻坚,实则真正的杀招,是他在后方利用豪强本就不可能完全团结的矛盾点,点燃受害者积压的怒火,在敌人最松懈的时刻,给予最致命的一击。


    这,才是瓦解地方豪强盘根错节势力的上策。


    翌日,阳曲城郊,张氏最大的田庄外。


    赵石带着几个文吏和护卫,果然被“晾”在了地头,几个管事模样的人皮笑肉不笑地拱着手。


    “哎呀,赵掾史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只是不巧,庄头今日进城办事去了,没有他带路,小的们实在不敢乱指地界啊,这田亩四至,弄错了可是大罪!要不……你改日再来?”


    远处的田埂上,影影绰绰有些佃户探头探脑,指指点点,隐约传来压抑的嗤笑声。


    赵石脸色铁青,按捺着怒火,大声呵斥了几句,声音在空旷的田野里显得有些无力,他装作气急败坏的样子,带着人沿着田埂来回踱步,似乎想自己找出点端倪,却更像是无头苍蝇。


    张氏派来看热闹的几个眼线,看得津津有味,觉得这赵掾史也不过如此,虚张声势罢了。


    就在赵石这边吸引着张裕及其爪牙绝大部分注意力的时候,阳曲县内以及周边几个张氏田庄,一些密谍昨夜暗中奔波,将这如同平静的油锅里,猛地投入了火星!


    “乡亲们!张裕那厮侵吞我家祖田,逼死我爹!今日有晋阳令下使君做主!有司法曹撑腰!跟我去张家账房,抢回田契!讨还血债!”


    一个双眼赤红的中年汉子,挥舞着锄头,嘶声呐喊。


    “张家放印子钱,利滚利夺了我家宅基!跟他们拼了!”


    “抢账本!那是他们喝我们血的证据!”


    “去县衙!敲鼓鸣冤!”


    压抑了数年、数十年的怒火,在荀彧派人传递的“使君支持”、“赵掾史接应”的鼓舞下。


    在密谍制造出的混乱间隙中,轰然爆发!


    谷雨不愧是并州豪强出身,他挑选的目标都是按自己的习惯去找,保准精准无比。


    这些都是与张裕有深仇大恨、且有一定号召力的人。


    他们振臂一呼,早就被暗中串联好的乡邻、佃户,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张氏庄园那看似森严、


    实则因主力被赵石吸引而空虚的防卫!


    “干什么?你们要造反吗?!”


    “拦住他们!快拦住!”


    张氏留守的庄丁、账房先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惊恐的呼喊声被淹没在愤怒的人潮中。


    账房被砸开,柜子被撬翻,成捆的田契、借贷契约、收租账册被疯狂抢夺!


    有人抱着抢到的账册,不顾一切地冲出庄园,朝着县城方向狂奔!


    “快!去县衙!敲鼓!”


    “赵掾史在等我们!”


    阳曲县衙东侧院。


    那面蒙尘的直诉鼓,终于被一只布满老茧、颤抖却无比有力的手抓住!


    咚!咚!咚!


    沉闷而带着无尽冤屈的鼓声,如同惊雷,第一次在阳曲县衙的上空炸响!


    瞬间撕裂了多日来的死寂!


    鼓声响起的同时,县衙大门外,几个浑身是泥、气喘吁吁却眼神亢奋的汉子,抱着沾着血迹和泥土的账册、田契,嘶声力竭地大喊、


    “司法曹赵掾史在上!草民有冤!状告张裕侵夺田产,逼死人命!证据在此!”


    “草民状告张裕私放印子钱,盘剥乡里!账册在此!”


    “求赵掾史做主啊!”


    早就按赵石吩咐守在鼓旁的司法曹护卫,立刻上前,大声喝道:“击鼓鸣冤者何人?所告何事?可有凭据?!”


    声音洪亮,传遍半个县衙。


    “有!有凭据!这些都是从张家账房抢出来的!”


    告状者高高举起手中的账册契约。


    护卫验看,立刻高喊:“收状!带人证物证,随我面见赵掾史!”


    当第一个喊冤者被护卫“护送”着,抱着血淋淋的罪证穿过县衙前院,走向赵石所在的后堂时,整个阳曲县衙都轰动了!


    装病的吏员忘了呻吟,算账的主簿忘了拨珠,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或听着这一幕的发生!


    消息如同野火燎原,瞬间烧遍了阳曲县城。


    “有人敲鼓了!”


    “告了张半城!抢了张家的账本!”


    “赵掾史接状了!”


    那些还在观望、还在犹豫的苦主,那些被张裕压制的小地主,眼睛瞬间红了!


    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


    “走!我们也去!”


    “拿上咱们的冤屈!去敲鼓!”


    “赵掾史真的敢接状!”


    咚咚咚!咚咚咚!


    直诉鼓的响声,从零星,迅速变得密集、连绵不绝!县衙东侧院外,转眼间就排起了长龙!


    无数饱受欺凌的百姓,拿着血泪控诉的状纸,或者干脆抱着从张家各处仓促间抢出的、能证明自己冤屈的零星证据,涌向县衙!


    后堂。


    赵石听着外面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响亮的鼓声和喧哗声,脸上那刻意装出来的焦躁和怒意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猎人看到猎物终于入网的锐利和沉稳。


    他霍然起身,抓起案上象征着司法曹掾史权威的铜印,声音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来人!升堂!”


    “传令所有司法曹吏员、护卫,即刻到位!”


    “请孙县令及县衙一应官吏,大堂听审!”


    “本官今日,要在这阳曲县衙,公审张裕,厘清阳曲多年积弊!”


    随着赵石一道道命令的下达,冰冷的司法机器终于露出了它狰狞的獠牙。


    最后,他又对身边一人轻声道:“让昨夜抵达城外驻扎的虑虒县兵素来!以防鱼死网破!”


    “诺!”


    半个时辰后。


    阳曲县衙大堂。


    那面沉寂了三日的直诉鼓骤然擂响的声浪尚未平息,此刻,更汹涌的声潮几乎要掀翻这座象征着阳曲最高权力的屋脊。


    大堂之内,气氛凝重如铅,空气仿佛凝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沉重。


    赵石高踞主位,深青色的官袍衬得他面容愈发冷硬如铁。


    他面前宽大的公案上,獬豸铜印在烛火下闪烁着冰冷的幽光,象征着司法曹不容亵渎的威严。


    两侧,他带来的司法曹吏员和护卫肃然而立,眼神锐利如鹰隼,手按刀柄,一股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无声地弥漫开来。


    压得堂下那些被迫赶来“听审”的阳曲县衙大小吏员、各乡三老啬夫们噤若寒蝉,个个面如土色,冷汗涔涔。


    大堂之外,喧嚣震天。


    黑压压的人群将县衙围得水泄不通,愤怒的呼喊、悲怆的哭诉、急切的催促交织成一片惊涛骇浪。


    “赵掾史!为我们做主啊!”


    “张裕那厮害得我家破人亡!”


    “交出张裕!严惩恶霸!”


    “.”


    被司法曹护卫严密“护送”进来的苦主们,一个接一个,如同打开了地狱的闸门,将积压了数十年、浸透着血泪的控诉倾泻而出。


    他们跪在冰冷的地砖上,颤抖着双手,呈上刚从张家庄园账房里抢夺出来的、还带着墨迹和泥土气息的田契、借贷契约、收租底账。


    这些冰冷的纸张,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灼烧着每一个在场者的神经。


    “草民李二!状告张裕!五年前,张裕看中我家祖传的十亩水浇地,勾结县衙污吏,伪造借贷文书,硬说我爹欠他张家高利贷三百贯!我爹气不过,前去理论,竟被其恶奴活活打死!这是当年伪造的借据!这是我家地契!”


    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双目赤红,声音嘶哑,将几张木牍重重拍在地上,额头狠狠磕在冰冷的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小妇状告张裕!前年我丈夫病重,为抓药向张家借粮三斗,利滚利,不过半年竟成了十石!丈夫病亡,张家便来强占我家仅有的三间草屋和两亩薄田!将我孤儿寡母赶出家门!这是当时的借粮契!上面那血指印,是我丈夫按的!他……他咽气前还在念叨这债啊!”


    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抱着一个瘦小的孩子,哭得几乎昏厥,手中的一张木牍契约被泪水浸湿。


    “草民赵石头!状告张裕!他张家修祠堂,强占我赵氏一族三亩祖坟地!族老前去阻拦,被打断双腿,至今卧床!这是族中几位老人联名血书”


    一个精瘦的青年咬牙切齿,双手捧着一块染血的木牍和几张简陋的葛布。


    ……


    一份份血泪控诉,一桩桩铁证如山!田契上清晰的四至标记,借贷契约上触目惊心的利息条款,收租底账上密密麻麻盘剥佃户的记录……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匕首,一层层剥开张氏家族披在光鲜亮丽外衣下的累累罪恶。


    每一桩罪状被宣读,每一份证据被呈验,都引来堂外百姓震天的怒吼和咒骂。


    孙谦坐在旁听的下首位置,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他感觉自己像是坐在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口上。


    那些控诉,那些证据,有不少都牵扯到他县衙里的吏员,甚至隐隐指向他这个“无能”的县令!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后背官袍。


    “孙县令!”赵石冰冷的声音如同寒冰碎裂,骤然响起,打断了堂下又一位苦主的哭诉。


    孙谦猛地一哆嗦,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慌忙起身,声音发颤:“下……下官在!”


    赵石的目光如同两把冰冷的钢锥,直刺孙谦心底:“李二所告,其父被张裕恶奴殴毙一案,卷宗何在?当年县衙是如何处置的?”


    “这……这……”孙谦只觉得喉咙发干,舌头打结。


    “下官……下官初来乍到,实在……实在不知旧年卷宗……”


    “不知?”赵石冷笑一声。


    “那好,念你初至阳曲施政不久,此事便与你无干,先退下,阳曲之事暂由司法曹代理,待得荀县后续安排至此,再定你之事!”


    “.诺.”


    孙谦颤巍巍地拱手,但心里却是彻底松了口气,有赵石这句话在,他的命算是保住了。


    处理完孙谦赵石猛地抓起案上一份从张家抢出的账册副本,“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他虎视堂中诸吏!呵道!


    “这张氏‘人情往来’账册上,清清楚楚记载着,光和元年(即五年前)腊月,簿吏刘能,收受张裕‘炭敬’百贯!衙头王五,收‘节礼’钱三十贯!就在李二柱之父被殴毙后三日!诸位,你们告诉本官,这是什么‘人情’?什么‘往来’?!”


    账册摊开在地,那几行墨字如同毒蛇,噬咬着所有人的眼睛。


    堂下跪着的李二柱猛地抬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众吏员中的几人,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就是他!那个刘能!那个王五!就是他们带人把我爹的尸首拖走的!说是……说是自己摔死的!”


    堂外瞬间炸开了锅!


    “狗官!”


    “官匪一家!”


    “杀了这些狗官!”


    群情激愤,声浪几乎要冲破屋顶。


    被点出名字的几人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倒在地,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们知道,自己完了,阳曲的天,彻底塌了!


    就在这混乱达到顶点,愤怒的火焰即将吞噬一切之时,县衙大门外,传来一阵更加狂暴、更加混乱的喧嚣!


    马蹄声、叫骂声、刀剑碰撞的金铁交鸣声,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来!


    “滚开!都给老子滚开!”


    “谁敢拦张公的路!”


    只见县衙大门外,原本围观的百姓如同潮水般惊恐地向两侧退开,让出一条通道。


    一群手持刀枪棍棒、甚至还有几张猎弓,穿着杂乱却个个面带凶悍之气的汉子,簇拥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气势汹汹地直冲县衙大门而来!为首一人骑在高头大马上,正是张裕的心腹管家张福,他挥舞着一柄环首刀,面目狰狞地嘶吼着。


    马车的车帘猛地被掀开,张裕那张保养得宜、此刻却因暴怒而扭曲变形的白胖面孔露了出来。他双眼赤红,死死盯着县衙大堂的方向,嘶声咆哮:


    “反了!都反了!赵石!你这黄口小儿!安敢如此辱我!安敢动我张家根基!给我冲!冲进县衙!把那个姓赵的给我碎尸万段!


    把那些刁民全都抓起来!我看谁敢在阳曲动我张裕一根汗毛!”


    张裕彻底疯了!他苦心经营数十年的堡垒,在短短半日之内,被那些他视如蝼蚁的贱民和赵石这个“酷吏”联手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血淋淋的罪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无法容忍这种羞辱,更无法想象失去一切的后果!


    恐惧和暴怒彻底冲垮了他的理智,他要鱼死网破!他要血洗县衙!


    用最暴烈的手段,将这场审判,连同那些控诉他的人和证据,一起埋葬!


    三百多名张氏豢养多年的家僮、私兵,在张裕的咆哮和张福的带领下,如同红了眼的野兽,嚎叫着撞开县衙门口几个试图阻拦的衙役,挥舞着兵器,潮水般涌向大堂!


    “保护掾史!”


    赵石带来的那七八名护卫反应极快,呛啷啷拔刀出鞘,瞬间在赵石公案前结成一个小小的半圆阵势,刀锋对外,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冰冷的杀意。


    他们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眼前这阵仗,还吓不倒他们。


    堂内的吏员们则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抱头鼠窜,寻找掩体。


    孙谦更是瘫在地上,裤裆处一片湿热,竟是吓尿了。


    混乱中,赵石霍然起身!


    他没有拔刀,甚至没有去看那些如狼似虎冲进来的私兵。


    他一步踏出公案,高大的身影带着一种山岳般的压迫感,直接迎向了汹涌的人潮!


    护卫死死拱卫在其左右,刀锋没有丝毫的颤抖。


    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穿透混乱的人群,精准地锁定了马车中暴跳如雷的张裕!


    “张裕——!”


    赵石的声音并不算特别洪亮,却如同一声闷雷,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喧嚣、叫骂和兵刃碰撞声,清晰地炸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尤其是张裕的耳中!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张氏私兵,被这突如其来的、蕴含着巨大威严和冰冷杀意的喝声震得脚步一滞。


    赵石无视那近在咫尺、寒光闪闪的刀锋,他脚步不停,反而向前再踏一步,距离张裕的马车只有不到四十步之遥!


    他死死盯着张裕那双因暴怒而失焦的眼睛,一字一句,声音如同从九幽寒冰中凿出,带着令人骨髓冻结的森然、


    “你——想——清——楚——了——?!”


    “今日,你踏进这县衙一步,便是聚众谋反!冲击官府!刺杀朝廷命官!此乃——诛!九!族!之!罪!”


    “诛九族”三个字,如同三柄万钧重锤,狠狠砸在张裕的心口!


    他那被怒火烧得通红的脑子,如同被兜头浇下了一桶冰水,瞬间一个激灵!诛九族……张家上下百余口……祖坟宗祠……百年基业……灰飞烟灭……


    赵石的声音没有丝毫停顿,如同冰冷的铁链,继续缠绕、收紧、


    “你张裕一人死,或可保全你张家香火,苟延残喘!”


    “你若敢动刀兵,伤我一人,伤百姓一人,伤这县衙一草一木……”


    赵石的目光扫过那些因他话语而明显气势一窒、面露犹豫的张氏私兵,声音陡然拔高到极致,如同惊雷炸裂、


    “本官在此直言!使君必以雷霆之势调并州铁骑!踏平你张氏坞堡!屠尽你张氏满门鸡犬不留!掘你祖坟挫骨扬灰!让你张裕,成为你张氏一族的千古罪人!永世不得超生!”


    “一人死!或举族——皆!诛?!”


    “选——!!”


    最后一声“选”字,如同带着血气的咆哮,在死寂下来的县衙前院轰然回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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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打脸爽文+年代+真千金男舔狗】落水后,温夏暖觉醒了弹幕,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居然是一本小说! 而救了她的恩人居然是个心机凤凰男主,接近她只是为了返乡,想要把她全家人都搞死! 而那寡妇顾依依跟男主还有一腿,还给他生了个儿子,等她们温家人死光后,他们一家人反而用着她温家的资源过的风生水起! 温夏暖偏偏不如他们意!直接当着乡下的众人拆穿了男主的邪恶用心,手撕渣男贱女! 却不曾想,在弹幕的引导下,她看到了男二对她的痴心......

拾忆灵异师

拾忆,灵异界东部最强神秘组织,传说有无数灵异大能者,令人闻风丧胆,案件解决率高达100%。 拾忆的少主,一个容色绝丽、实力非凡的天才少女—沐诗伊,伴随着一个个神秘案件的解决,诗伊也被卷入了一场毁天动地的阴谋之中。 “我终于找到你了,这一次我会守护在你身边,绝不离开。” 万年的等待,迟夜寒终于等到沐诗伊的转世。 这个来自冥界的神秘大佬就这样成了诗伊的保镖,伴随着诗伊在人间解决各种神秘案件。 灵异师,维持社会稳定与天道秩序,且看诗伊一路成长,揭露人性的阴暗面、真善美。 这里有姐妹情深的蛇妖、永生守护的精灵、百年等待的灵枫、千年守护城池的英魂.....

盛夏初梦初心不改

本故事介绍的女画家夏娴和她生平中几个重要的老铁生活琐事。

快穿大佬请善良

【【云起书院“我们的2020”创意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害!大佬的切片又在祸乱世界了!# 姒灼:手撕面位、强拆CP、碾压主角、吊打天地—— 朕,才是唯一的主角! 天秀:敢问剧情崩向何方?QAQ 这是一个大佬前往各个面位收集自己灵魂碎片,顺便宠美人儿的欢乐记。 也是三千世界饱受蹂躏的血泪史…… 姒灼VS姬华 · 1v1,女宠男,搞笑爽,点击右下方【加书架】,你会发现这个坑是沙雕做的哦~-(¬?¬)σ

给夫君心上人让位后

《给夫君心上人让位后》 洛芙眼睁睁看着她夫君司马超为实现野心令娶公主,她不禁痛彻心扉。 司马超拥她入怀,轻声哄道:“阿芙,我心中只有你,待得了江山,我定会将你扶正。” 洛芙因痴恋于他,便信了。 直到司马超因顾忌他即将进门的公主妻,亲手杀了她腹中骨肉,洛芙才惊醒:一个对自己孩子都狠得下心肠的人,对她又能有几许真心。 不过是他在骗,她在痴念罢了。 洛芙终于看清了枕边人,她彻底寒了心,绝望的死在了司马超风光迎娶公主的前一日。

直播逃荒种田,弹幕教我当大地主

女主视角:沈珺穿越了。一睁眼,三年大旱,颗粒无收,诸侯并立。她娘说, “珺儿,等我死了,你把我的肉煮了吧,能活一天是一天。”她庶妹说, “我去求爹爹带上我们。”她的爹爹……就在这时。她看到眼前飘过弹幕 “别信!他们想把你送去换粮食!”逃荒路上,全靠弹幕指导,挖井,开荒,施肥,钓鱼一手抓,还能靠着直播打赏换大米菜籽。 沈珺:如同开挂打游戏,逃荒路上混得风生水起。——弹幕视角:起初,弹幕:这可怜的土著女,我赌她活不过三天。 而后,弹幕:力气还不小啊,不过,没粮食,活不了几个月。然后,弹幕:别拦着我! 我要氪金投喂我可怜的女鹅。最后,弹幕:大佬,收下我膝盖!#末世大佬在古代逃荒种田的故事#

侯府娇宠

重生后的秦云舒知道,萧瑾言以后会成为权倾朝野的天下兵马将军王,封号定北侯。 但她不知道,他竟这么快存了拐她上床的心思,更把这种心思发挥的淋漓尽致……秦云舒十分惆怅, “咱能换个方式么?”萧瑾言, “侯府花轿来了,夫人快上!”(男女主身心干净,男主忠犬,实力宠妻! !!)

穿越后靠垃圾站养活全家

“白胡子老爷爷还给了我一本书,只要我想知道,那本书就会告诉我答案。”许珠珠吞吞吐吐编了个借口。 “什么书?”许文杰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便多嘴问了一句,他一向对书画很好感兴趣。 坏了!许珠珠紧紧地握着衣角,她怎么忘了她爹很是勤学好问来着,正纠结着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袖里面有个硬硬的东西,就顺手掏了出来。 “就是这本嘛?”……… “垃什么分什么手什么?”垃圾分类手册………

京夜热吻

微强取豪夺 京圈众人只知季少在商业场上杀伐果断,雷霆手腕。为人端方自持,颇有绅士风度,从无桃色绯闻。 无人知道, 一道纤腰楚楚,舞姿灵动的倩影藏于心中,觊觎已久。 直到季驰晒出结婚照,引发整个京圈轰动。 有人爆料,季少的夫人是撬墙角抢来的,结婚证也是强逼来的。 众人哗然:没想到表面矜雅绅士的季少,竟然干出这种不是人干的勾当来! 直到季夫人出现在大众面前。 众人:理解季少、成为季少、超越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