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奥杜尔危机

　　历数艾泽拉斯所有遭受过的灾难，到底哪一次最接近真正的毁灭？

　　远古时代泰坦和上古之神的战争？

　　不算。因为泰坦掌握着比上古之神强大太多的力量和科技，几位上古之神外加它们的仆从们很快就被打败了。

　　几万年前迦拉克隆在上古之神的影响下变异？

　　也不算，能够被一块大石头噎死的怪物，说它能真正毁灭世界，恐怕也没有谁会真的相信。

　　那么上古之战算不算？

　　萨格拉斯差点降临艾泽拉斯，燃烧军团更是打得反抗军们节节败退，数不清的不朽者都死在那场浩劫之中。

　　但这一场战争也仅仅算是比较接近而已——它对艾泽拉斯的破坏还不如最后永恒之井爆炸造成的天崩地裂来的凶猛。并且最终萨格拉斯依旧没有成功降临。

　　接下来的天灾军团诞生，还有燃烧军团的第二次入侵，这些都有一定的威胁，不过不管是姜维汉现在所在的时间线，亦或是“经典剧情”中，这些都不算什么。

　　至于后来的梦魇入侵，还有死亡之翼出世，甚至更后面的钢铁部落诞生，这些都有威胁，但总的来说，真正威胁艾泽拉斯存亡的是另一次危机——奥杜尔危机！

　　奥杜尔是泰坦们建造来关押上古之神尤格萨隆的监狱。泰坦们离开艾泽拉斯时，任命了几位守护者来管理监狱，并观察这个世界的运转。

　　智慧之王洛肯是这六位守护者的首领，可谁都想不到，泰坦的守护者竟然也没能扛得住上古之神的污染，洛肯这位总理守护者反倒成了最先堕落的那一个。

　　他效忠尤格萨隆后，就将释放自己的主人以及其他上古之神当成是自己的终身目标，然后他就慢慢开始施展策划了上万年的计划。

　　首先，他要清除艾泽拉斯大地上那些对血肉诅咒抵抗能力较强的第二代泰坦造物——风暴巨人与岩石巨人。

　　这些巨人是最忠诚的泰坦卫兵，并且实力强大。洛肯拥有在艾泽拉斯的最高权限，所以他轻易就挑起风暴巨人和岩石巨人的内斗，最终将这两种战斗力强大的造物在内斗中消耗掉了绝大部分，不再对上古之神构成威胁。

　　为了腐化其他的守护者，洛肯阴谋杀死了自己弟弟风暴之王托里姆的妻子西芙并嫁祸给冰霜巨人，最后将托里姆诱骗至自己的领地，配合上古之神将他打败然后腐化。

　　其他的几位守护者，如寒冰之王霍迪尔，创造之王米米尔隆、生命之王芙蕾雅也没能逃脱洛肯的阴谋算计，全都成了上古之神的仆从。

　　几位守护者之中，只有秩序之王提尔察觉了蛛丝马迹，并躲藏了起来，避开了洛肯的视线。可是他单人独力又怎能和洛肯相对抗呢？甚至因为他离开秩序神殿，自己的力量和权限都被削弱了很多，更不可能打败洛肯了。

　　只有趁着艾泽拉斯的精锐部队们讨伐洛肯时，他才想出借助这些凡人的力量修正奥杜尔错误的办法。

　　但这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守护者堕落的根源在于洛肯，而如果洛肯被杀，泰坦装置立刻就会向万神殿发出信号，报告总理守护者死亡的消息，接着来自万神殿的观察者将会降临，并查询到底出了什么事。

　　现在艾泽拉斯的生态环境与运行方式跟泰坦所预计的方式大相径庭，外加上古之神对泰坦世界的严重威胁和污染，观察者几乎百分之百会发送信号，请求万神殿启用故障保全系统，格式化和重启这个世界。

　　那意味着这颗星球上的所有生命都会被毁灭，一切都会被还原到翡翠梦境中的模样。

　　姜维汉在德拉诺就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如果没有行之有效的躲避方式，那意味着所有人都将毫无反抗地死去。

　　不管是萨格拉斯、燃烧军团、死亡之翼亦或是上古之神，他们想要毁灭世界的时候，人们总有反抗之力，可是毁灭世界的对象变成泰坦时，就没有人可以反抗，因为毁灭者甚至不用来到这个世界就能完成毁灭。

　　杀死奥尔加隆？

　　且不说能不能办到，就算真的能，恐怕接收到观察者死亡的信息，万神殿要么派出更高级的代理人，要么直接就会认为艾泽拉斯星球的生态环境已经恶化到极点，然后他们会直接从远端启动格式化系统。

　　姜维汉内心将所有关于奥杜尔的剧情捋了一遍，心中也慢慢有了思路。

　　泰坦有能力、也有理由毁灭艾泽拉斯，但他不能就因此将泰坦当成敌人。

　　实际上经过时间国度和阿曼苏尔的会面后，不管姜维汉自己是否承认，他“泰坦”的身份已经被坐实了。泰坦是“自己人”。奥尔加隆如果降临，姜维汉相信他们甚至不用和观察者战斗就能让对方乖乖回去。

　　姜维汉考虑的是怎么解决上古之神尤格萨隆的威胁。

　　奥杜尔的剧情虽然被提前了几年，但实际上这个计划早都已经被策划了数万年，从洛肯堕落之后，释放尤格萨隆的计划就一直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之中。提前或延后几年都几乎不会影响奥杜尔的内部情况。

　　按照姜维汉的思路，解决奥杜尔危机似乎按部就班地杀死闪电大厅的洛肯，然后带领军队一路推进奥杜尔内部，将失去心智的那几位守护者重新解放出来，然后带着这些守护者们去尤格萨隆的监狱，重新将其封印——似乎就完了。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因为有他的特殊身份，所以不用考虑什么观察者降临一个小时内必须打败他之类的设定，他们有充裕的时间去对付尤格萨隆。甚至因为四大守护巨龙的加入，进攻奥杜尔的力量比经典剧情中要强几倍——要知道原本就是布莱恩·铜须带着探险家协会的精锐，外加肯瑞托议会就完成了进攻奥杜尔、重新封印尤格萨隆的行动。甚至没有得到来自联盟和部落的帮助——因为这两帮人在达拉然碰面，想起不久前冰冠堡垒的新仇旧恨，瓦里安国王和加尔鲁什就干了一架，之后不欢而散。

　　现在有联盟和来自部落的精锐，有瓦罗兰的英雄，还有四位龙王以及巨龙军团，要完成这样的事情几乎是毫无难度。

　　所以姜维汉考虑的不是重新封印尤格萨隆，而是怎么样利用现有的力量，对这位上古之神造成重创！

　　最好让它数千年、上万年都不能蹦跶的那种！

　　——

　　艾泽拉斯最出名的探险家非布莱恩·铜须莫属。尤其是两年多之前，他率领着探险队挖掘了荒芜之地的泰坦遗迹奥达曼之后，更是奠定了他首席探险家的地位。

　　瓦罗兰也有一位大名鼎鼎的探险家，比起布莱恩来说，他要年轻太多了，不过他的成就在瓦罗兰的探险家圈子里也是鼎鼎有名。

　　他是皮城的首席探险家——伊泽瑞尔。

　　同样声名卓著的两位探险家因为同样的兴趣，见面之后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这一次，两位探险家跟他们各自的探险队都被召集到了龙眠神殿，因为一个“大活儿”！

　　一听到又是关于泰坦实验室的探险，布莱恩立刻兴奋起来。姜维汉没有告诉探险家们更多的消息，只是告诉他们要去风暴峭壁探索一个泰坦实验室。最近几年来，“泰坦”成了布莱恩眼中最炙手可热的名词。他从陆续挖掘的泰坦遗迹中找到了一些有关矮人和侏儒起源的信息，还有一些关于泰坦创造世界的蛛丝马迹。

　　在这之前，人们甚至不知道有“泰坦”这样的存在——布莱恩非常热切地期望能在这个名叫奥杜尔的实验室中找到更多的有关世界起源的信息。因此得到指示后，他立刻带着探险队出发了，前往风暴峭壁的群山之巅。

　　为了保护这些探险家们的安全，一群强大的英雄也加入了探险队之中。艾泽拉斯的精锐部队则跟在后面，缓慢向那边冰天雪地的群山进发。

　　姜维汉不将有关奥杜尔的详细信息高速布莱恩自然有他的原因。

　　如果假定上古之神有能力侦测到他们所有人的谈话交流以及行兵布阵的话，他们每一步明面上的计划都会被对方侦测到、并做出针对性的应对。

　　所以真正的计划一定不能说出口，甚至连意图都不要轻易表露出来。

　　上一次能够顺利杀死布莱克摩尔几乎可以证明这一点，但姜维汉并不是百分之百肯定。因为从结果上来说，暮光之锤依旧得到了充能的聚焦之虹，似乎他们的多彩龙计划并没有受到实际的影响，只是死了一个高级仆从而已。

　　小心无大错，这样做并不会影响进攻奥杜尔的计划，姜维汉决定用这样的策略再去试探一下上古之神的底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

　　布莱恩·铜须虽然没有从姜维汉那里得到更多的有关奥杜尔的信息，不过他天生拥有的敏锐嗅觉让他还是很快找到了有关这个泰坦实验室的蛛丝马迹，并顺势摸到了奥杜尔的岩石大厅。

　　岩石大厅是奥杜尔的一部分，其中有个名为远古法庭的地方，拥有会自动回答问题的泰坦主机系统。布莱恩在这里了解到了他想要弄清楚的问题。

　　比如矮人和世界的起源，比如上古之神与血肉诅咒，还有奥杜尔内部的一些变化。这里得到的信息让他大为满足，他终于解开了之前的许多困惑，并接触到了部分世界的真实。

　　有限度的真实——应该这样讲。

　　因为在姜维汉的角度来看，这些都是剧情，是设定，甚至这个时间线上所存在的所有人都在一定意义上可以当成是一串数据——虽然他们是真是存在的，但存在的原因并非因为什么宇宙诞生、什么泰坦创世，或者什么是几万年的演化和文明积累，而是因为另一个世界的人创造了这一切。

　　无论这个世界多么真实，但到头来都是一群来自地球的程序员们依靠虚数世界的特殊性构建了它。这个世界的变化不是因为生灵们的奋斗与繁衍，而是因为看不见的那只手在控制着这一切。

　　真相总是令人绝望，姜维汉没有打算将其告诉任何人。他现在也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而他也不能肯定自己所见证的一切就是真实。隐藏在这个世界背后的依旧是看不清的迷雾，等着他去揭开。

　　奥杜尔危机只是其中的一个步骤而已。

　　当探险队和英雄们进攻岩石大厅时，不远处的闪电大厅的主人，“智慧之王”洛肯立刻知道了这一切。他甚至在对方进攻之前就已经知道他们的行动了。

　　“主人，我们是不是应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洛肯在自己的神殿中，却卑微地单膝跪在地上，和并不存在于面前的主人进行意念交流。

　　“我看到了。”黑暗深处传来上古之神尤格萨隆的声音。它一直密切地关注着事态的发展。之前克苏恩死亡之时，它就意识到这些凡人们必定会将它当成下一个进攻目标。这是毫无疑问的。

　　上古之神有资格作为万神殿的最大敌人，除开之前那种足够入侵现实世界的独特能力之外，还因为它们也是了解世界“真相”的物种之一。

　　它们所知的真相和泰坦所知的真相，抑或现实世界的人类所知的真相都有区别。

　　尤格萨隆很清楚，上古之神的存在是因为世界之外的创造者们创造了这个身份，以及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但它并不因此敬畏那些真正的创造者——也就是姜维汉所知的那些构建了这个世界的程序员们——反而所有的上古之神都受到一个强烈的意念的指示，以毁灭这个世界，以及毁灭那些现实世界的人类为最高目标。

　　在魔兽世界这款游戏的“设定”之中，上古之神仅仅是一种怪物，一种在剧情线中贯穿始终的终极BOSS，最终逃不过为进入这个世界的玩家们提供装备和成就的命运。这是制作这款虚数世界游戏的公司为上古之神设定的剧情。

　　可是自从有玩家被上古之神杀死，现实中也离奇脑死亡之后，“设定”开始失效。

　　不光是游戏世界内，就连虚数空间的地球上层，泰坦之心依托平台建造的“人间仙境”中的保护规则，一种也可以看做“设定”的东西也开始失效。人类不再拥有永生和健康，还面临着无数游戏世界中的怪物的进攻。

　　同样，魔兽世界中的上古之神也不再遵循“设定”，最终为玩家提供金币、装备和成就，反而它们成了玩家的“杀手”，从猎物变成了猎人。“玩家”成了它们猎杀的目标。

　　脱离了规则的限定，上古之神立刻对这个世界形成了莫大的威胁。

　　之前尤格萨隆控制巫妖王阿尔萨斯的时候，说出了一句无限猖狂的话：“我们遵从于不被时间左右的力量，不被命运左右的力量。没有人能对抗这种力量，就连泰坦和燃烧军团都不能！阻挡我们的，必将被毁灭！”

　　虽然狂妄，但这句话的确描述出了一部分上古之神的特质：

　　因为了解世界的本质，它们不会被网状的时间线束缚。每一条时间线的每一个上古之神的意念都是相互连通的。它们知道所有时间线上正在发生和已经发生的事情。正因如此，才表现得近乎全知全能；

　　因为打破了最初的“设定”，它们的命运再也不被限定成最终在剧情影响下被“玩家”，或者说种种奇迹和巧合下被历史人物打败甚至消灭；

　　因为它们的力量不光贯穿在整个魔兽世界中，还能映射到外面的现实世界，所以它们近乎无可阻挡。因为连泰坦都没有消灭它们的办法。而随着时间的增长，它们的力量会越来越强，最终会统治整个世界！

　　就如尤格萨隆所说，阻挡它们上古之神的，必将被毁灭！

　　“来奥杜尔，我的仆人。用一场盛宴来招待这些闯入者们。”尤格萨隆低沉诡异的声音传入洛肯的脑海之中。

　　洛肯立刻大声道：“遵命，我的主人！”

　　尤格萨隆查询其他时间线上有关奥杜尔的剧情，它知道按照正常顺序，接下来布莱恩·铜须就会带领着他的部队攻入闪电大厅，并杀死洛肯，最后攻入奥杜尔，解救了其他守护者，最终重新封印它。

　　封印并不意味着死亡，尤格萨隆非常清楚，可有机会破封而出，又有谁会甘心呆在暗无天日的监牢之中呢？

　　纵然知道随着时间蔓延，上古之神必将获得胜利，但尤格萨隆不希望自己成为在监狱中看戏的一员——就像克苏恩那样，莫名其妙就遭到聚焦之虹的轰炸，数万年的力量几乎毁于一旦，不知道要多少时间才能真正恢复过来。

　　按照时间推算，这样的克苏恩显然没有能力加入到“时间之末”的狂欢之中了。

　　上古之神必将获得胜利，可这已经和克苏恩没什么关系了。

　　尤格萨隆希望自己将是分享胜利的古神，而不是用艳羡的目光盯着别的上古之神完成那个伟业！

　　“恩佐斯，计划正在进行之中。”它将自己的意念传达到另一位上古之神那里。

　　“嗯。”这就是对方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