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灵魂收割
当嚎风峡湾大决战进行之时，阿尔萨斯率领的北伐大军也抵达了灰熊丘陵北线。
这两天温蕾萨为了突袭乌特加德城堡，不得不抽调了原本在这里骚扰天灾军团进攻达克萨隆要塞的军队。天灾没有了后顾之忧，立刻对冰霜巨魔的要塞发动了致命的进攻。
而指挥这场战斗的就是“巫妖王”阿尔萨斯。
两个阿尔萨斯将在战场上相遇。这将是宿命的对决。
洛丹伦王子率领大军赶来的正是时候——天灾的攻城锤已经破开了要塞的大门，巨魔赖以防御自守的堡垒正在被攻破。身强力壮的憎恶已经通过大门的破口挤进去，正和后面的巨魔蛮兵争夺城门。
聚集在城门口的巨魔蛮兵是发生畸变的巨魔。他们的体型比普通巨魔庞大许多，几乎可以和构装体的憎恶相当。力量虽然稍微弱一点，但愈合能力极其强大。这也是长久以来，冰霜巨魔能够和天灾抗衡的因素之一。
冰霜巨龙在天空朝要塞喷吐冰息和魔法，巨魔蝙蝠骑士们非常被动，他们的攻击很难真正伤害到亡灵巨龙。这更令冰霜巨魔们处境艰难。
“好机会！”阿尔萨斯见战况胶着，立刻命令大军突袭。
“消灭天灾！”他举着被圣光祝福的战锤，率领大军冲锋。
加里瑟斯本应该劝阻，因为他们的骑兵还有很多没有跟上来，队形都不完整。可是这的确也是个进攻的好时机，所以他没有阻拦。他对乌瑟尔叮嘱道：“光明使者阁下，请您保护好殿下的安全！”
“我会的。”乌瑟尔的声音透出强大的自信，圣光的力量让他整个人都变得“亮”起来，在这力量面前，没有天灾能挡得住。白银之手的圣骑士们跟着他一起冲锋，将阿尔萨斯保护在中间。
加里瑟斯和瓦尔登两位军事经验丰富的将领则在原地指挥进攻。
矮人的迫击炮小队进入战场后，找到合适的地方组装好迫击炮，用炮火轰炸要塞外的天灾部队。侏儒的直升机部队也赶了上来，向敌群最密集的地方投弹。火药的威力开始在战场上逞威。
背后突然遭遇袭击的天灾几乎立刻陷入了混乱。白银之手骑士团与暴风骑士团的精锐们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插天灾的心脏——那里就是巫妖王阿尔萨斯指挥进攻的地方。
“联盟的人！”巫妖王在对方发起冲锋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这股气息。他骑着无敌调转过身，将目光投向这些破坏者。看到那两个冲锋在最前面的骑士，他不禁露出残忍的笑，“居然是乌瑟尔，还有过去的我。”
他命令天灾军团停止进攻巨魔，而将目标调转，对准这些队形都不完整的联盟。巨魔不会帮助联盟，他非常清楚这一点。消灭这些坏事的联盟、得到他们的尸体后，天灾军团的力量不光不会减少，反而会增强。
达克萨隆要塞一直在这里，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在任何时候攻破它！
无敌载着它的主人奔向联盟冲过来的方向。它的肋下生出一对正常的马不会有的蝙蝠型双翼，一蹬腿就能奔出数十米，轻盈得如同飞行。眨眼间就来到敌人面前。在它的主人需要时，它同样能载着他翱翔天际。
“阿尔萨斯！”乌瑟尔一眼就透过统御之盔看出了隐藏在头盔下的那个人。
“嗯？”洛丹伦王子还没反应过来，但他顺着乌瑟尔的目光看过去，那骑在无敌背上，气势沉重如山岳，黑色的头盔下眼睛透射出冰蓝色光芒的死亡骑士——他，就是那个堕落的自己？
两边的骑士们还在继续冲锋，但三个当事者却都默契地停了下来。
“你，你就是巫妖王！”阿尔萨斯的声音颤抖着，包含着难以抑制的愤怒。
“我就是巫妖王——你连叫出我的名字的勇气也没有吗，阿尔萨斯？”他冷冰冰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堕落的身体让他的声音变得邪恶而森寒，令人不寒而栗。
“我绝不会走上你走的路！我会打败你！”阿尔萨斯高举着圣光闪耀的战锤，大声喊道，“我会打败你！”
“真像一个幼稚的小孩，”巫妖王如此评价道，“不知道你该用什么来打败我？用你那可笑而软弱的圣光吗？”
“背弃圣光者，又如何知道圣光的强大？”乌瑟尔策马上前，饱经沧桑的双眼都染上了一层光明，“邪恶永远不会压倒正义。圣光会惩罚你的背叛，巫妖王！”
“乌瑟尔，我想起了你的死亡。你的圣光没有能惩罚我。我有点后悔，杀死你的时候没有让霜之哀伤吸走你的灵魂。可这一次呢，我很期待你的灵魂在我的剑下哭嚎惨叫的情形。”
“我还没有经历你给我的死亡，或许那是我的命运。我不会恐惧它。然而我也听说过你的死亡——圣光将惩罚你！”
乌瑟尔高举着战锤，冲向巫妖王；阿尔萨斯同样也冲了上去。
巫妖王的霜之哀伤轻易架住了两把战锤，他抽回长剑，全力挥向圣骑士乌瑟尔。他相信以霜之哀伤的锋利，硬拼几次，就足以斩断对方的武器。
因为他原本的时空，乌瑟尔就是这样倒下的。
“砰！”
一把铁锤突然从远处飞来，重重敲在霜之哀伤的剑身上，将它打偏。阿尔萨斯趁着巫妖王被打得站立不稳之时一锤砸在对方的肩膀上，差点将巫妖王打得掉下马去。
远处传来一个粗狂豪迈的声音，“巫妖王阿尔萨斯，听说你差点把我打死了！”是铁炉堡矮人穆拉丁·铜须的声音。是他刚刚掷出了自己的武器。
矮人骑在棕色山羊背上，快速冲了过来。
“穆拉丁！”巫妖王愤怒的声音响起。他活动了一下肩膀，好在伤势并不严重。黑暗的能量很快就能让它恢复如初。
“没错，就是我！”穆拉丁一招手，风暴战锤自动飞回他的手上。
“来吧，你们以为三个人就能阻止我？”他的声音带着不屑。
一发寒冰箭呼啸而来。远处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巫妖王的视野中。
“还有我。”寒风吹得斗篷猎猎作响，吉安娜撩着鬓间的乱发。
四个人都是曾经巫妖王阿尔萨斯生命中与他关系最密切的人。乌瑟尔和穆拉丁都曾是他的老师，吉安娜是他唯一的恋人，阿尔萨斯王子则是堕落前的自己。
“看来我的霜之哀伤又将新增一些强大的灵魂。”巫妖王毫不在意。如果是他还只有霜之哀伤的时候，说不定他会迟疑，可现在的他是与耐奥祖完美融合、并吞噬了对方所有力量的巫妖王。这些人根本不足以拦住他！
事实也是如此。作为被围攻的一方，巫妖王反而越战越勇，四个英雄根本无法压制住他。当他们力竭之际，必然就是对方反攻之时。
不过战场上的战况却是逐渐偏向了联盟一方。前往北线的军队接近北伐军总数的一半。足足超过六万人。一开始骑兵和空军们移动速度快，最先加入战场。所以这也给天灾军团造成了他们兵力优势的感觉。然而当更多的步兵加入后，战局慢慢开始胶着起来。
更糟糕的是，巫妖王判断巨魔不会帮助联盟，所以将绝大部分兵力都调转过来跟北伐军死磕。然而经过这些天的大战，冰霜巨魔虽然还是不领情，可心底却完全明白，天灾军团才是当前最大的敌人。他们虽然不准备帮助联盟，可他们更不会帮助天灾。
见到天灾久攻不下，达克萨隆要塞的巫术领主立刻命令还有战斗力的巨魔打开城门，与北伐军两面夹击天灾。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岂容错过？
顷刻间，天灾军团陷入劣势。大量的亡灵被杀死，圣光的力量彻底压制了死亡的阴影。
有个绿油油的身影在混乱的战场上穿梭着。他是北伐军的一员，可除了瓦罗兰联军的人之外，所有人都对他敬而远之。他毫不在意，提着钩锁和魂灯游弋着。天灾军团的亡灵们全是靠灵魂之火支撑自己的行动和思维，当它们被杀死后，灵魂之火就会脱离身体，向天空飘散，最终化为原始的负能量消失无踪。
“那是不可饶恕的浪费。”锤石怎么忍心见到这些宝贝被大自然的力量炼化呢？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承担起拣走战场上那些灵魂之火的“重任”。他看了看战场中心正在跟巫妖王死磕的几个英雄，然后回头继续自己的行为，“看来那边不需要我。很好。啊，可怜的孤魂野鬼，我该先捕捉谁的灵魂呢？”
巫妖王避开乌瑟尔的战锤，霜之哀伤又挡下了吉安娜的魔法，“够了！”他冷喝一声，“游戏结束了。”他高举霜之哀伤，释放出里面被这把魔剑杀死并吸收的数以千计的灵魂。这些怨魂们生前都被霜之哀伤杀死，内心善良的一面早就被仇恨和怨念吞噬干净。被释放的这一刻，它们只想着吞噬那些活着的灵魂！
怨魂们尖啸着，在霜之哀伤的号令下扑向乌瑟尔等人，也扑向周围的生者们。
阿尔萨斯发出一声急促的痛呼，他只感觉到一股阴冷袭体，就像赤身站在寒风中，还喝着冰水一样。身体内外感觉不到一丁点的暖意。而后他感觉到无数狰狞的鬼魂正尖叫着扑向他，撕扯他的灵魂。
“啊！”
“不要，鬼，鬼！”
被怨魂攻击的人全都发出惊恐的惨叫声。
“圣光！”乌瑟尔艰难地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圣契，里面的字迹亮起光芒，给了他一丝力量。他举着战锤竭力呐喊，一束圣洁的光芒从天际投射下来，照射在他身上和周围，驱散了身体的寒冷。那些扑向他的怨魂全都在这纯洁神圣的力量下如同烟雾般散去。
他咬着牙大喊，“快，聚集到我身边！”
然而乌瑟尔却不能做出其他的动作。
“你的圣光拯救不了你。圣骑士。”巫妖王一步步走过来，他指着周围，“看，他们全都在我的力量下颤抖、惨叫。你只能保护你自己。保护不了其他人。”
霜之哀伤指着乌瑟尔的喉咙，巫妖王嘲弄道：“你甚至连自己也保护不了。我的剑会刺穿你的喉咙，然后收走你的灵魂，接着我会杀死其他的人，穆拉丁，阿尔萨斯，吉安娜，以及所有人。你该如何阻止我呢，‘光明使者’？”
“正义必将得到伸张，你不会得意太久！”乌瑟尔目光平静，那双沧桑的眼睛里洋溢着圣光，坚定无畏，却唯独没有丝毫巫妖王想要看到的恐惧和慌张。
这令巫妖王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过往，他决定立刻就杀死这个他从骨子里就厌恶的人。
当他的剑刺向乌瑟尔的喉咙时，一条带着铁钩的锁链突然缠住了他的腰，锁链另一头发出强大的力量，将他硬生生拖了回去。
锤石那独有的疯癫的声音响起：“这里竟拥有这么多口味的折磨可以享用。”他发出神经质的大笑声，霜之哀伤释放的怨魂被另一股无可抵挡的吸引力给吸进了他手中的灯笼里，“啊，真是美妙！”那病态的陶醉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你！”巫妖王怒火中烧，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竟敢破坏他的计划，还堂而皇之地当着他的面偷取他苦心收集多年的怨魂，罪不可恕！
巫妖王一剑斩向捆住他的铁链，准备冲上去立刻杀死这个家伙。然而锤石先一步收回了铁钩，反而在原地释放出一个奇异的五角牢笼，“好好享受这一切吧，我先去收点灵魂。”
无敌带着巫妖王一头撞在那幽冥监牢之上，顿时一股负能量将他们捆缚住，几乎举步维艰。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锤石大步走向乌瑟尔等人，用魂引之灯肆无忌惮地收集着那些强大的灵魂。而他的举动也将那些被怨魂缠绕的人们从灵魂被撕咬的痛苦中解救出来。
乌瑟尔合上圣契，从天际照耀下来的圣光之柱消失。他沉默地看着这个来自瓦罗兰的盟友。他和白银之手的圣骑士们从来都不待见这样的英雄，他也从来没给过对方一个好看的脸色。可是眼前的情形却让他开始审视自己的内心——圣光在上，他是不是该摈弃成见，平等地对待这些为正义而战的邪恶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