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消失的记忆

　　当初进攻尤格萨隆的巢穴时，变成麦迪文的模样的本尼迪塔斯差点就让姜维汉以及其他英雄全军覆没。其实当事人——真正的麦迪文根本都不知道这件事。

　　对麦迪文来说，他只将燃烧军团当成真正的敌人。

　　黑暗泰坦萨格拉斯造成了麦迪文和他身边的人们一生的悲剧，乃至于艾泽拉斯和德拉诺两个世界都因他而沦入无穷的战火和灾难之中。

　　复活之后，麦迪文始终将对付燃烧军团当成自己的头等大事。他从外域归来的英雄们那里了解到阿克蒙德死亡的消息，缓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将清剿燃烧军团余孽当成首要任务。

　　要知道“破坏者”玛诺洛斯可是一直都没有死，这样一个强大的恶魔军团长留在艾泽拉斯，谁知道它可以造成多大的灾难？

　　如果玛诺洛斯找到什么办法可以将基尔加丹召唤到艾泽拉斯，那恐怕就真的完了——所以一年前到现在，麦迪文都在追踪这些恶魔。

　　同时在追踪玛诺洛斯的不只是麦迪文，还有另一位强者——“森林之王”塞纳留斯。

　　他的儿子“丛林守护者”雷姆洛斯战死于梦魇之战，直接凶手哈维斯已经得到惩罚，间接凶手玛诺洛斯还在逃亡之中。因此梦魇之战结束后，塞纳留斯就带着自己的仆从们前去追杀这个大恶魔。

　　可等他赶到之前玛诺洛斯盘踞过的费伍德森林时，那里早已经没有了恶魔的痕迹。塞纳留斯一路追踪，从对方留下的蛛丝马迹找到了东部王国。

　　同时追踪玛诺洛斯的两人最终在诅咒之地碰面。交换身份后，他们决定合作——因为他们都遇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玛诺洛斯的最后气息在诅咒之地消失了。

　　与它一同消失的，还有曾经竖立在诅咒之地的那扇连接艾泽拉斯和德拉诺的黑暗之门。留在原地的只有剧烈爆炸后的一片废墟。

　　“难道它们通过黑暗之门逃离了？”塞纳留斯看向麦迪文，对方才是这方面的专家。

　　按照正常逻辑的话，恶魔们见势不妙，因此通过传送门逃跑，又害怕他们追击，所以最后毁掉了传送门，这么说能够解释的通。可是这个传送门早就不能正常工作了，玛诺洛斯不可能会一点对不知道。

　　“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好了。”麦迪文神情严肃，“我之前探查过，因为黑暗之门另一边所连接的德拉诺经历了重塑，另一边的传送坐标已经失效了，从这头进入只会进入时空乱流之中。一旦踏入，很可能一辈子都出不来。玛诺洛斯不会蠢到试都不是就带领全部恶魔钻进去。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我们不了解的原因。”

　　“你有什么猜想，麦迪文？”

　　“我猜……玛诺洛斯应该还在我们的世界。”麦迪文凝视着黑暗之门的废墟，“基尔加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毁灭我们这个世界的机会，他不会吝惜任何手下恶魔的性命来换取哪怕一丝能够进入艾泽拉斯的可能。我相信玛诺洛斯一定是得到了它主人的什么命令，而这个命令一定不是让它逃跑，而是要它策应基尔加丹的计划，给他制造一个让燃烧军团再一次降临的机会！”

　　麦迪文是研究恶魔的专家，塞纳留斯相信他的判断。

　　“你有什么计划吗”

　　“暂时还没有，”麦迪文摇头，他指着这里说道，“玛诺洛斯的气息是在这里消失的，我想它应该不会跑得太远。只是现在东部王国荒无人烟，让我们无法得到什么有效情报。如果可以的话，向几位凡人领袖们求助应该是有必要的。”

　　“这很难。”塞纳留斯摇头，“大地被污染的太严重，凡人会被邪能污染，我们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了。你有大概的方向吗？”

　　“逆风小径”，麦迪文提到这个名字，“我猜玛诺洛斯会去那里。”

　　“那还等什么，出发吧！”

　　——

　　奥核之战过去已经半年了。

　　半年前姜维汉引导聚焦之虹的能量攻击暮光高地，将那片暮光之锤和龙喉氏族盘踞的地方生生翻了一遍。当时黑龙王子奈法利安还在暮光堡垒中进行自己的多彩龙实验，受到攻击时，是古尔丹召唤传送门将他们带到了土元素位面。

　　当时走在最后的永恒龙王子阿纳克洛斯本来应该将三个重要的“实验品”——凯雷斯特拉兹、克莉苟萨以及麦琳瑟拉一起带走的。

　　可是当时麦琳瑟拉施展了一个幻术拖延了几秒钟时间，担心走不掉的阿纳克洛斯只能一走了之，将三位巨龙英雄留在即将崩塌的暮光堡垒之中。

　　克莉苟萨他们以为自己即将以自由的身份死去，可是从天而降的惩罚并没有真正毁掉下层的实验室。几分钟后，一切都平息下来，空气中的奥术能量依旧无比混乱，这个时候任何元素法术都无法发挥出平时十分之一的威力，但那躁动的能量并没有继续蔓延，仅仅毁掉了大半座暮光堡垒。

　　克莉苟萨他们安全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虽然被掩埋在废墟下，可他们依旧可以自由呼吸，不用再做屈辱的奴隶，不用担心死于盟友的误伤。

　　几天之后，一群来自朱红庇护所的红龙飞来这里，并最终将他们拯救出来。

　　历经千年的苦难和折磨，三位龙族英雄最终回到了自己的家园。

　　可是他们带回龙族的消息却不容乐观——奈法利安的实验看起来大有进展，加上阿纳克洛斯，他就成功收集到了五色守护巨龙直系子嗣的血脉，研究出真正的多彩龙指日可待。

　　更何况在那之前，他们就谋夺了另一枚接近充满能量的聚焦之虹呢？

　　一旦对方真正准备完成，死亡之翼就将和多彩龙一起出现。这给其他守护巨龙们带来了深重的危机感。要知道光是一个死亡之翼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更何况还有一个需要五位龙王才能对抗的多彩龙呢？

　　这种危机感使得龙王们实际上在讨伐死亡之翼这件事上持有跟姜维汉一样的立场，那就是越早出兵越好。

　　不过奥杜尔危机结束之后，凡人们面临着严重的饥荒威胁，完全没有心思开启另一场战争，四位龙王也没有能力直接打开封印，一切还是得看姜维汉什么时候动手。

　　他们等了四个月，终于等来了这样一个机会——姜维汉在会议上给诸位领袖们抛出两个选择：一是向星界财团购买粮食度过危机，二是打开封印，消灭死亡之翼之后去潘达利亚。

　　而音乐节落幕之后，领袖们都同意了第二个方案。

　　现在大家都回去整军备战了，姜维汉则通过传送阵去龙眠神殿，接着到奥杜尔的岩石大厅去开启元素位面的封印。

　　一切似乎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之中，但龙王们之间却有些心情焦灼。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与死亡之翼的战争，而是他们中有一位出了点问题。

　　时光之穴中，“永恒者”诺滋多姆痛苦地哀嚎着，那声音被其他三位龙王全都捕捉到。

　　“你怎么了，诺滋多姆？”

　　“快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你很痛苦”

　　“我们可以帮你！”

　　另外三位龙王焦急地向诺滋多姆传达出自己的关切。

　　“是永恒龙……是他们……啊！头好痛！”

　　诺滋多姆头痛欲裂，他眼前闪烁过无数的画面，那些正指向一个可怕的事实：永恒龙军团正在试图篡改历史！

　　时间点是……上古之战时期。

　　他观察到了时间线的异动，而来自未来的那个变成永恒龙王的自己的干扰简直让他痛不欲生。

　　诺滋多姆断断续续地将自己观察到的异常告诉其他龙王，他知道自己必须快点做些什么。一旦上古之战的历史被篡改，那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所以，该是揭晓被时间蒙蔽的记忆的时候了吗？”伊瑟拉的声音幽幽传来。

　　她一直都知道姜维汉在未来穿越回上古之战时期、并帮助他们遏止永恒龙的阴谋、最终夺取胜利这件事。那是因为她守护着生灵的梦境，在她自己的领域里，时间对记忆的屏蔽并未产生作用。

　　但其他人却不同。

　　连诺滋多姆这个掌控时间的龙王有时都会分不清过去和未来，姜维汉回到过去那件事是诺滋多姆亲自做的，可他一样遗失了这一部分的记忆。

　　同姜维汉在上古之战中有过交集的人都忘记了他，除了伊瑟拉。

　　“姜维汉——你要送他去上古之战？在这个时候？”伊瑟拉悄悄将意念传达给诺滋多姆，没有让其他人听到。

　　她有点担心。

　　现在可是消灭死亡之翼的关键时刻，谁也不知道目前诺滋多姆所遭遇的这些到底是不是一个阴谋——不，它一定是一场阴谋。

　　因为永恒龙正是为上古之神服务的，想要帮助死亡之翼灭世。

　　对方正好挑在这个时候侵略时间线，不正是想要策应他主人的计划吗？

　　他们想拖延时间，一定是这样！

　　诺滋多姆有些惊疑不定，他刚刚还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他自己不能轻动，青铜龙中的其他成员也很难完成阻止上古之战历史被篡改的任务——力量不足。

　　“姜维汉”，他听伊瑟拉提起这个名字，眼前顿时豁然开朗——如果有什么人既掌握着时间的力量、并有能力引导上古之战走向正确的方向的话，那一定是姜维汉！

　　这真是一个完美的选择！

　　可他自己都没想到，伊瑟拉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他很快想起来“织梦者”的特殊能力。接着因为伊瑟拉的点拨，他立刻查看了过去的历史，然后不出意料地看到了姜维汉在他的帮助下回到过去，制止永恒龙军团篡改上古之战结局的一幕。

　　“是，是的。姜维汉……回去……就是历史……的一部分……啊——好痛，我的头好痛……你知道……知道他回去过……这是……必然……”诺滋多姆说完这句话就几乎耗尽了全部的力气一样。后面更是声音无比微弱，令人担忧不已。

　　因为太过痛苦，这段本来应该单独发送给伊瑟拉的意念被他传送给了所有龙王。

　　“你在说什么？诺滋多姆！你要送姜维汉穿越时间？”

　　“这，这可是很危险的！”

　　阿莱克斯塔萨和玛里苟斯顿时大惊失色。

　　就算他们不了解时间领域，但也知道以往面对永恒龙对时间的入侵，诺滋多姆都是派自己的青铜龙军团去解决问题的。因为其他人可不一定遵守穿越的规则，要是不小心或者刻意改变了某些重要的历史事件，那就真的会引发未知的灾难！

　　“这件事……我们应该支持诺滋多姆。”沉默了一小会儿后，伊瑟拉出声道。

　　阿莱克斯塔萨生气地质问：“你怎么了，伊瑟拉？你怎么会同意这样的提议！”

　　“因为姜维汉穿越到过去的时间线本来就是历史的一部分。事到如今，我想应该不用保密了。”

　　伊瑟拉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他们，然后说道：“他必须去补全历史，否则我们的世界早在一万年前就被燃烧军团毁灭了。这一次诺滋多姆是对的。”

　　她的姐姐和玛里苟斯久久无言，他们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掉这个消息。

　　按照逻辑来说，姜维汉在上古之战时期已经出现过，并且还是那样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不可能忘记才对。

　　可是因为“穿越”本身还没有发生，而且穿越的时间点是在未来，所以时间屏蔽了他们的记忆，让他们无法想起曾经有这样一个人制止了永恒龙军团改变上古之战历史的阴谋。

　　现在就是解开时间秘密的时候了。

　　阿莱克斯塔萨满是苦涩地说道：“这是永恒龙军团的阴谋——所以死亡之翼带来的灾难依旧会降临，我们无法提前制止他……是这样吗？”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

　　这是一个二选一的艰难抉择。

　　选择让姜维汉穿越，那么死亡之翼会获得充足的准备时间，他将以灭世者的姿态回到大地。

　　而如果姜维汉不穿越，那么上古之战的结局就会与现在大相径庭。

　　或许就在那个姜维汉本应该穿越的时间点，如果他没有穿越的话，时间将会把真相还原——他们这些人就不应该存活下来，一切都成为梦幻泡影，他们所有人、还有这个世界都可能瞬间破灭。

　　“这就是时间埋藏的秘密。”伊瑟拉声音淡漠。

　　她并不熟悉时间的领域，但至少知道姜维汉的确是穿越到上古之战时期，阻止了萨格拉斯的降临。

　　算起来，他穿越的时间点差不多应该就是这个时候——黑暗之门第2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