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时光倒流
姜维汉和凯尔几乎同时被击中。可他们的命运截然不同：
被神圣庇护保护着的姜维汉几乎毫发未损，只是被拍飞；凯尔虽然勉力格挡，可霜之哀伤依然刺进了她的身体。光明圣甲也未能完全挡住阿尔萨斯的全力一击。
“不！”看到凯尔遭受重创，姜维汉目眦欲裂。她为什么总这么傻，为了保护别人不惜自己的性命？
“让我来加一把劲！”诺滋多姆大笑，他倒转时光沙漏，里面的时之沙开始倒流。姜维汉和他身边的英雄们全都感觉到自己动作变得迟钝和缓慢，他们的时间被减慢了。这令他们的处境瞬间逆转。每一个人都陷入了危机之中。
姜维汉看到鲜血从凯尔的铠甲缝隙中流淌出来。她振动双翼想要飞到天空，可是在被减速的时间下，她根本来不及在阿尔萨斯的下一次攻击前逃离出来。这一幕让他心痛若死。
不远处本来占据上风的莫格莱尼也被堕落的自己压制；瑟庄妮和她座下的钢鬃再也跑不动了，角斗士拉格什一剑挑开她的链枷，另一剑向着她的脖子砍去；罗宁想要施展一个法术，可几乎同样的时间里，他的对手血精灵王子能完成两个。他只能反制其中一个，剩下的那个将杀死他或者被凤凰缠住的温蕾萨；而女妖之王发出一道虚空箭，挡住了奎因，又扑向了薇恩，暗夜猎手根本来不及防御她的占据；加尔鲁什的手腕被锤石的锁链缠住，可对方来不及用力，以至于这个兽人用蛮力拉扯着链条，将手中堕落的血吼猛掷向远处的好运姐……
战场一片混乱，几乎一瞬间，他们就陷入了绝对的劣势。只要几个呼吸，所有人都将非死即伤。
“我必须阻止它的发生！”姜维汉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强烈的念头。他调动起自己所有能够运用的时间之力，想要破坏时光沙漏对时间的干扰。
“你妄图阻止我，改变你们注定的命运？”姜维汉的耳边传来诺滋多姆嘲弄的声音，“游戏结束了，你的死期到了。这就是你的命运——你入侵了时间，却没有看到，你们所有人，将在此刻死亡？”
姜维汉不敢有丝毫的分心，他在拼尽全力修改被扭曲的时间，他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一些东西正在快速流失。他原本乌黑的头发渐渐出现了斑白，皮肤也渐渐松弛，皱纹爬满了原本年轻的脸。
他的时间正在走到尽头。可前面的阻力也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他成功了！被时光沙漏减慢的时间已经恢复正常！
然而当他睁开眼时，面前的一切却让他彻底绝望——凯尔已经死了，她倒在阿尔萨斯的剑下。彦也倒在她身边，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地面。然后是瑟庄妮、薇恩、奎因、好运姐、艾希、丽桑卓……甚至是卡萨丁和卡尔萨斯……所有人都死了……
巫妖王阿尔萨斯以及天灾的英雄们正围住了他，“杀死一个老头，真是毫无成就感。”阿尔萨斯将霜之哀伤刺进姜维汉的心脏。
他的意识也随之陷入了黑暗之中。
‘不，不！结局不应该是这样！’姜维汉发现自己失去了重量，如同灵魂出窍一样，出现在一个绝对黑暗，让他完全没有空间感和时间感的地方。
“凯尔！你在哪里？”
“薇恩，薇恩！”
“奎因……华洛……卡尔萨斯！你们在哪里？”
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任何希望。
姜维汉绝望地呐喊着，他想要打破这片黑暗，看看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地狱？虚空？还是哪里？
他试图召唤银白审判，可是这把神兵没有回应他。
然而时光之杖却出现了，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怔怔地盯着它，基兰交给他时，说这是一个威力不错得仿品——可为什么召唤不出银白审判？
姜维汉的目光最终定在杖头的催化神石上，他一直记得，基兰说过里面封印着一个强大的法术——时光倒流！
基兰曾多次告诫过他，不要轻易使用这个法术。因为这种强行干扰时间线的魔法，必定会受到时间的惩罚。
他自嘲地笑着，他们已经这样了，还会有什么更严重的惩罚吗？
只要能挽救他们，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姜维汉摘下催化神石，启动它的咒语。
催化神石中绽放出一股他再熟悉不过的力量——时间的力量！
在他的感应中，原本正常的时间线开始在这股力量下扭曲，甚至折叠。就如同河水倒流一般不可思议。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正是他最熟悉的时光老头：
“你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基兰的声音里蕴含着一些复杂的情绪，似乎有些欣慰，又像是遗憾或者解脱，“姜，我很高兴能看到你成长到今天。我见证了这个过程。然而未来的路更加艰辛，我不能再给你更多的指导。但我相信，如今的你已经足够去面对所有困难。”
“基兰！我要怎么做？”
姜维汉涌出不祥的预感，可是基兰的影像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而是自顾着继续说道：
“现在我将告诉你最后的一点东西，仔细看——”他指着旁边的虚空，那里出现了雷霆咆哮沃利贝尔和他自己的形象，如同活着一样真实。
沃利贝尔咆哮着扑向基兰，它的爪子上带着雷霆之力，猛击在基兰身上。可是基兰却毫发无损。沃利贝尔明明是命中了，可是却丝毫没有产生效果。似乎他打中的是一个幻象一样。
当然，在这个绝对黑暗的空间里，他们的确都是幻象。可这绝不是基兰想要告诉他的意思。
姜维汉全神贯注，他从基兰的话中听到了一些决绝之意——这让他无比焦急和担忧。
他全力思考着眼前的一幕，他不能辜负时光老头最后的期望。
画面一转，雷霆咆哮再次扑向基兰，这一次他的爪子击中了目标——基兰的身体被他整个撕碎，血肉横飞。
“时间不能脱离空间单独存在。它们是一体的存在。当时间是虚无时，空间也将是虚无；当时间是实体时，空间也将是实体。”
姜维汉听了这番话，联想刚刚的两个画面，似乎有所悟，又没抓住那到底是什么。他感觉自己接近了某个答案，关于时间的本质，可是中间隔着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可就是差那一根手指。
“我没有骗你。跟我合作的的确就是姆诺兹多。而促成我们合作的，是你！”基兰如此说道，“请珍重，希望我们未来能够再见！”
基兰的影像消失。姜维汉心里空落落的，他觉得对方在说“再见”，语气却像是永诀。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环绕着他。他不想深究那到底是什么，只有直至此刻才完全清楚的责任。
催化神石中的力量被彻底激发，姜维汉的意识离开了黑暗，眼前重新恢复光明。他的耳边传来了诺滋多姆的大笑声：
“让我来加一把劲！”
就是此时此刻，青铜龙王开始倒转时光沙漏，减慢姜维汉和他身边英雄们的时间，最后导致了所有人的死亡！
姜维汉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如此深恨一个人，恨不得他去死！
现在有了这样的一个——
“诺滋多姆！”姜维汉看到那倒转的沙漏，他自己的时间被减慢了，跟正常时间流上的天灾英雄们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们之间仿佛有一层隔膜，才产生了这样强烈的反差。
他看到了那层隔膜。这就是基兰想要告诉他的道理。
他明白自己不需要去跟时间本身对抗，只需要对抗那层隔膜，或者是制造那层隔膜的神器就可以破解困局——姜维汉的时光之杖向前一指，沙漏被定住，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时光之杖像是蜕变了一般，这一刻他才清晰感觉到这个武器中蕴藏的强大力量——它并不是什么仿品，而是真正的神器，基兰所拥有的那个独一无二的神器！
足以对抗时间沙漏的神器！
“不！这不可能！”诺滋多姆再度拨弄沙漏，想要故技重施。
可是这注定了毫无所用。
“你！你不是那个人的棋子！你就是那个人！”诺滋多姆愤怒地大吼着。他将基兰的形象和眼前姜维汉的形象重合起来，认为他们就是一个人！
“诺滋多姆，我会阻止一切的发生，你不会得逞！”姜维汉冰冷的目光盯着这头巨龙。他决不允许时光倒流前的那一幕发生！
“你靠什么阻止我，就凭这小小的伎俩吗？”诺滋多姆怒吼着，“不用时光沙漏，我依然能打败你！我是泰坦赐福的守护者！时间之王！我要挽回这个错误，你和你的人必须被清除出这个世界！”
姜维汉提着银白审判，剑身上绽放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他已经有足够的自信能够面对这头疯狂的龙王：“你只是一条被时间愚弄的可怜虫而已，一个偏执的疯子。如果你注定要走上错误的路，我不介意提前让你去死！”
姜维汉的时光之杖狠狠拄地，同样的时间力量扩散出去，可这一次，被减慢了时间的，是天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