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永恒龙王姆诺兹多

　　姜维汉和克罗米赶到刚刚降临的地方时，这里已经没有了诺滋多姆的踪迹。他带着吉安娜穿越到了他们原来的时空，而且还是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点上，那个冰封王座之战爆发的时间点上。

　　“他已经走了。”克罗米看了一眼周围的状况，用鼻子嗅了嗅，然后露出笑容，“不过没关系，我有办法可以追踪到他！”

　　“恐怕你们没有机会了。”

　　答话的并不是姜维汉，而是突然从虚空中冒出来的一群不速之客其中的一个。

　　这是一群永恒龙，领头的一个更是身躯庞大，丝毫不亚于克罗米。刚刚搭话的就是这头永恒龙头领。

　　克罗米盯着这头黑色的永恒龙，几乎咬牙切齿道：“阿纳克洛斯！”

　　“没错，你认出了我。守秘者——克罗多米！”这正是前不久姜维汉才在时光之穴中见过的青铜龙王子阿纳克洛斯，不过现在他已经变成了黑色的永恒龙。

　　姜维汉注意到阿纳克洛斯背上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板甲，外面套着长斗篷的中年壮汉。他背上背着一把几乎和他体型相当的巨剑——那真是一把巨剑，对普通人来说，这把剑竖起来那宽度当盾牌都足够用了！而且长度也非常夸张，足足有六英尺，比大多数成年人还要高！

　　“那应该就是艾德拉斯·布莱克摩尔了吧？”姜维汉向克罗米确认。实在是这个人太过惹眼，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对方。

　　“没错，是他。”克罗米变成原形，警惕地看着这群敌人，然后低声对姜维汉道，“我们有麻烦了，等会儿见机行事，我会尽量送你走的！”

　　姜维汉默默点头。

　　眼前的布莱克摩尔给了他很大的压迫力，这绝对会是一个难缠的对手。阿纳克洛斯更是最强大青铜龙之一，化身永恒龙也让他得到了比原来更强的力量。

　　永恒龙一方率先发起攻击，十几头巨龙将克罗米围了起来发起进攻。一身黑甲的布莱克摩尔站在阿纳克洛斯背上，在这头强大的永恒龙扇动巨翼发起冲锋时取下了自己背上的巨剑，双手握着它，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姜维汉，随时准备接近后劈出致命的攻击。

　　姜维汉召唤出自己的武器，并用圣焰点燃银白审判。当第一头冒进的永恒龙试图喷吐黑色的龙息烧死他时，他挥动时光之杖，在减速的时间流中展开圣光之翼，猛然跃向空中，狠狠地一剑斩下这头眼神犹带着惊恐的永恒龙的脑袋。

　　那头永恒龙断掉的脖子处喷射出的鲜血溅到了旁边的同类身上，而他的脑袋和无头的巨大的黑色尸体掉向奔涌的潮水。不过这具龙尸在半空中就已经逐渐淡化，变成虚影直至完全消失。

　　姜维汉的悍然出手给了永恒龙军团一方一个狠狠的下马威，他们怎么会感受不到这个人类使用时间法术减缓了时间流呢？阿纳克洛斯一直提防着克罗米使用这样的伎俩，但他没有想到防住了克罗米，却没防住她背上的凡人。

　　使用时间力量已经不再是青铜龙或者永恒龙独有的权力。

　　在姜维汉突袭那头冒进的永恒龙时，克罗米则飞向了阿纳克洛斯。两头巨龙在空中互相攻击，克罗米灵巧地翻身避开了阿纳克洛斯的法术，可是阿纳克洛斯却不能尽情施展，因为他背上还有一个不会飞的人。

　　“去提克背上，艾德拉斯！”阿纳克洛斯被克罗米的法术击伤，虽然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伤，这却让他异常愤怒。

　　他是青铜龙的时候就不是克罗米的对手，现在变成永恒龙得到更强的力量，以为足以挑战这个守秘者，没想到还是略逊一筹。

　　不过没关系，他还有很多帮手，十几头永恒龙完全能够弥补那微不足道的力量差距。

　　阿纳克洛斯斜飞穿插，他背上的艾德拉斯微微一蹲，看到另一头名叫提克的永恒龙过来接应，他立刻一跃，跳到他的背上。

　　阿纳克洛斯现在也能够自由攻击，他立刻扑向了克罗米，准备报刚刚的一箭之仇！

　　艾德拉斯同样驱使着提克飞向姜维汉，他的目标一直很明确，就是眼前的这个人类！

　　姜维汉正好也想试试这个套上了主角模板的布莱克摩尔国王的实力，见到对方冲上来，他立刻展开双翼飞了上去。

　　两人都抱着同样的念头。圣焰炽烈的银白审判和那大的夸张的巨剑交击，那金属的颤鸣甚至令艾德拉斯脚下的永恒龙提克多姆发出一声哀嚎。他的耳膜被震得非常难受，只觉得头昏脑涨，连飞行都有些不平衡了。

　　姜维汉倒飞出去，猛扇动几次圣光之翼才重新在空中稳定下来。那巨剑中传来的力道太过夸张，根本不像是人类在挥舞，而是人形的巨龙。

　　艾德拉斯本来应该露出胜利的笑容，可是他不能。他的力量虽然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可是银白审判的攻击并不是纯粹的物理攻击，那剑身上溅射的圣焰沾染到了这个大汉身上，将他身上的长斗篷烫出了大大小小的无数窟窿，甚至斗篷下的部分肌肤也被圣焰灼伤，剧痛让他脸色都变得有些扭曲。

　　两人现在对对手的力量都拥有了大概的认知。正准备再次开战，这时天际突然传来一声高亢的龙吟。一头蓝色的巨龙从远方飞至，直奔这个战场。

　　“是卡雷苟斯！”克罗多姆惊喜出声。

　　她正在被阿纳克洛斯和十几头永恒龙围攻，就算她比在场的任何一头永恒龙都强大，可是也有些难以应付。

　　卡雷苟斯的到来正是雪中送炭。这位年轻的蓝龙之王刚刚被一群永恒龙突袭，因此耽误了来这里找吉安娜制止她使用聚焦之虹毁灭奥格瑞玛的行为的时间。他飞过来的时候只能眼睁睁看着数不清的水元素和几十米高的潮汐一波波涌来，淹没了杜隆塔尔，也淹没了奥格瑞玛的一切。

　　这些兽人和巨魔虽然跟他没什么关系，可是这些人却是因为有人滥用蓝龙的魔法神器而死。他无法不内疚自责。

　　他心中无比焦急，也无比愤怒，因为飞到半途的时候，聚焦之虹突然从他的感应中彻底消失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来这里的路上甚至看到了前任大酋长萨尔几乎支离破碎的尸体挂在一个断掉的木桩上，洪水不断冲刷着，他的血液已经流尽。毫无疑问，这个伟大的兽人已经彻底死去了。

　　卡雷苟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赶来事发地，正好看到那群突袭过他的永恒龙正在围攻这里的青铜龙克罗米和另一个凡人，他立刻猜到了事实——这一切一定都是这群永恒龙干的！

　　永恒龙再强大，也敌不过龙王的怒火。阿纳克洛斯深知这一点。他看到卡雷苟斯接近，立刻命令所有永恒龙撤退。

　　最后有七头倒霉的永恒龙被缠住，然后在克罗米、卡雷苟斯以及姜维汉的攻击下身死。但不管怎么说，阿纳克洛斯还有关键的布莱克摩尔逃走了。

　　“发生了什么事，克罗米？”解决掉这些讨厌的永恒龙后，卡雷苟斯立刻问他认识的克罗米。

　　克罗米苦着脸道：“一点麻烦事，卡雷苟斯。永恒龙军团正在破坏时间线，我们有麻烦了。”

　　“吉安娜呢？”

　　“恐怕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克罗米一语双关，她有了一些猜测，不过还有待证实。

　　卡雷苟斯有些呆滞，他以为克罗米的意思是吉安娜已经死了，他脑补出了刚刚发生的事——一定是这群永恒龙袭击了她，目的就是夺走她手中的聚焦之虹。然后克罗米和这个凡人赶来了这里，但还是没能阻止永恒龙军团，反而陷入了围攻。

　　克罗米道：“我们要立刻找到诺滋多姆，再会了，卡雷苟斯！谢谢你的帮忙！”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可是来晚了一步。”卡雷苟斯语气沉重。要是他能早点出发，或许一切都会改变。

　　克罗米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姜维汉，“我们走了！”

　　“这个人？”卡雷苟斯这时候才想起他不认识这个人类——这显然是一个人类，而不是变成人形的青铜龙。

　　“一个关键人物。请允许我暂时保密！”克罗米卖了个关子，然后展开传送门，两人跟卡雷苟斯道别，然后穿入其中。

　　——

　　逃走后的阿纳克洛斯来到另一个维度，一个专属于永恒龙军团的时光之穴，一个灰白色的半透明墙壁外翱翔着的全是黑色永恒龙的国度。

　　他在这里找到了他的父亲，“永恒龙王”姆诺兹多。这头巨大的永恒龙头领正趴在自己的巢穴中，闭着眼睛假寐。他并不是真的在睡觉，而是在观察无数条时间线的动向。

　　“父亲，我完成了您吩咐的事。”

　　听到阿纳克洛斯的话，姆诺兹多睁开了眼睛。

　　“做的不错，不过还没有结束。将剩下的事情做完。去吧，我的孩子！”

　　阿纳克洛斯准备离开，可是他临走前依旧忍不住问道：“为什么，父亲，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刚刚我牺牲了七个族人，为了这件事。您知道，他们本不需要做出这样的牺牲。”

　　“为了一个承诺。为了真正的解脱。”

　　“可我们正在给现在的敌人买单！”

　　“所以，你有怨言？”姆诺兹多竖起的瞳孔注视着明显表露出抗拒之意的儿子。

　　“不，不，我只是……”阿纳克洛斯急忙否认。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换个人去。”姆诺兹多平静地说道，仿佛正在妥协和让步。

　　“不，我愿意，我非常愿意，不用换人，父亲！我立刻就去！”阿纳克洛斯几乎逃离这里的。

　　因为姆诺兹多口中的“换人”并不是换别的永恒龙来做，而是换一个阿纳克洛斯来做。

　　无穷的时间线上有无穷个永恒龙军团，也有无穷多个变成永恒龙的阿纳克洛斯，每一个都可以是真实的。

　　可是不管有多少条时间线，真正的青铜龙王只有一个，真正的永恒龙王也只有一个，其他的都只是分身，是幻影，是他们曾经丢进各个时间线中的带着神力的鳞片。

　　等阿纳克洛斯迫不及待地离开，姆诺兹多重新趴下，半闭着眼睛。他注视着一个并不存在于眼前这个维度的神器时间沙漏，注视沙漏向他展示的无数时间线中的某个正和一头青铜龙旅行的身影。

　　“姜维汉——我践行诺言了。”

　　“那么你能做到承诺的事吗？”

　　——

　　此时被独立在某个维度上的永恒龙王注视着的姜维汉正和克罗米穿梭到另一条时间线上。

　　他们出现在诺森德冰冠冰川的上空。这个世界正处在黑暗之门第27年，而此时正在发生一个著名的历史事件——银色北伐军的首领、圣骑士提里奥·弗丁正率领着勇士们进攻冰冠堡垒，准备突入其中，杀死邪恶的巫妖王阿尔萨斯！

　　他骑着战马，高举灰烬使者，在冰冠堡垒的大门前大声高呼：“集结起来，银色北伐军，伸张正义的时候到了！”

　　北伐军士气高昂，各个种族的勇士们跟随着这个伟大的圣骑士，准备在冰封王座彻底杀死邪恶的巫妖王！

　　本着绝不改变历史的原则，姜维汉和克罗米依旧是当看客。

　　黑锋要塞的大领主达里安·莫格莱尼率领着黑锋骑士团跟着银色北伐军一起进攻。

　　勇士们攻入大门后，冰冠堡垒中蔓延的负面能量和寒霜令他们内心恐惧滋生，在面对天灾力量时有些裹足不前。

　　这时候提里奥·弗丁开始鼓舞士气。他开口大喊：“记住，勇士们！”

　　这是一段姜维汉非常熟悉和喜欢的台词，在弗丁大喊的时候，他也跟着低声念道：“在这邪恶之地，恐惧是你们最大的敌人，勇气将让你们的灵魂比千颗太阳还要明亮。敌人会在你们面前溃不成军，正义的光芒将彻底摧毁他们。”

　　两个人的声音、语气出乎意料的一致。而姜维汉没想到的是，他念了一句，身边又响起了克罗米那清脆的“萝莉音”，也是用同样的语调背诵这段台词。

　　姜维汉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她翻了下眼珠，“拜托，别这样看我。这个场景我看过的次数比你想象中还要多得多。我不会告诉你我记得这场战斗中几乎各个重要人物的台词。”

　　她开始自顾着一人扮演多个角色，重现即将发生的，联盟部队杀死死亡骑士萨鲁法尔后，他的父亲萨鲁法尔大王赶到这里时的对话：

　　“我不会忘记这个恩情。我感谢你的高尚。”——这是瓦罗克·萨鲁法尔不久之后将会说的话。克罗米模仿他的声音，虽然故意放粗了嗓子，可听起来还是很奇怪，一点都没有那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姜维汉也起了搞怪的心思，不假思索就开始扮演对话另一方的瓦里安国王，开口说道：“我，我并没有身处愤怒之门。不过那些活着回来的士兵告诉了我发生的一切。你的儿子怀着荣誉而战。他以一个英雄般的方式死去，也理应以英雄的方式下葬。”

　　为了还原当时的场景，他还敬了个礼。

　　然后克罗米绷着脸模仿吉安娜的哭泣声。

　　“吉安娜，你为什么哭了？”这依旧是姜维汉模仿的瓦里安的声音。

　　“没什么陛下。我只是……为我的国王骄傲。”克罗米扮演吉安娜假哭着。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忍不住大笑出来。

　　他们都在时间力量下隐蔽着，就算站在别人旁边也不会被察觉，所以根本不会干扰到历史的进程。

　　这场讨伐巫妖王的战争仍在继续。这将是一场复仇之战，也本该是联盟和部落精诚团结，共同消灭巫妖王的战争。可是势力庞大的联盟和部落反倒在这场战争中成了配角——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他们的确是保持着非常密切的合作，可是之前发生的“天谴之门事件”让两者之间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矛盾。

　　姜维汉在空中看到他们突入到冰冠堡垒中层的时候，银色北伐军和黑锋骑士团都还在和天灾浴血奋战，而联盟和部落却爆发了异常激烈的空战——两边的飞艇互相开火，造成的伤亡几乎不下于之前天灾给他们带来的数量。

　　游戏中的剧情不够清晰，而现在姜维汉则在真实的场景中见到了这堪称“丑陋”的一幕。

　　“阵营之间的仇恨的成见竟然能高过敌人带来的威胁。联盟和部落各自的领袖令我‘刮目相看’。”

　　克罗米看了他一眼，奇怪地问道：“你现在不也是一个阵营的领袖吗？”

　　“但我比他们做得好。”姜维汉自信满满地回答。

　　“这一点我必须得承认。”克罗米点头。

　　至少他们所在的时间线历史发展到那个阶段，虽然新联盟和旧联盟之间有些隔阂，但那绝不是化解不开的仇恨。甚至随着狼人危机的解决，两个联盟之间的关系又回到了蜜月期。

　　没有了一个完全对立的部落，他们的时间线上所发生的一切流血冲突都是在抵御真正的敌人，比如天灾，比如燃烧军团和上古之神的爪牙们。

　　“还是提里奥·弗丁值得敬佩。”

　　“哈，你回去之后可以给他点好处？”

　　两人互相开着玩笑。

　　而下方达里安和弗丁已经带着麾下的勇士们突袭到了冰封王座，最后一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