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真与幻
姜维汉内心狂跳。他完全没有料想到，当燃烧军团的威胁消失后，艾泽拉斯还面临着上古之神的大规模进攻而且形势比阿克蒙德降临时还要危急！
要是他们晚回来一个小时，恐怕艾萨拉的大地将会被忠诚和勇敢的战士的鲜血染红。
他顾不得去询问这段时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要塞中飞出来后，就立刻奔向督军佐诺兹——他没认出这个家伙的身份，但他能感受到这个龙虾一样的无面者就是上古之神军团的指挥官。
擒贼先擒王！杀死恩佐斯就是最快扭转战局的方法。
而看到姜维汉冲过来，佐诺兹立刻抬起一只巨大的钳子向姜维汉一指，发出一道紫色的闪电。
闪电瞬间即至，姜维汉看到对方抬手时就召唤出一道圣光屏障保护住自己，神圣力量的庇护完全抵消掉了这道充满虚无和暗影能量的闪电的伤害，接着他挥动圣焰燃烧的银白审判，一道洁净的蓝色圣焰溅射到佐诺兹的身上。
佐诺兹根本没有防御的想法，它厚厚的甲壳坚硬程度远远超过钢铁，普通的武器和法术想要在上面留下一点痕迹都很难。更何况身体里散发着的暗影能量也能就足以抵消掉绝大部分的攻击。
它只想进攻！
它张开了巨大的钳子，将那能够轻松粉碎花岗岩的锯齿绞向正飞过来的姜维汉。
燃烧的圣焰毫无阻拦地溅射出去，它们沾染在佐诺兹引以为傲的甲壳上，暗影能量根本防护不住神圣的烈焰，溅射出去的圣焰开始熊熊燃烧，将甲壳腐蚀出一条长长的、布满或深或浅坑洞的焦痕。
有一部分圣焰灼伤了佐诺兹的肉体，它忍不住剧痛，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死！”
佐诺兹的大钳子狠狠夹下去，可是只夹住了一个幻影，真正的姜维汉已经以更快的速度飞跃到它头顶上方。
他感受到风暴要塞中来自纳鲁们隔空传递来的圣光，当这股力量反馈到圣焰上时，银白审判正绽放出震撼人心的纯洁蓝光。
趁着佐诺兹的攻击落空，姜维汉再次挥剑，目标是佐诺兹颈背上生出的节肢状触须！
在这倍增的神圣烈焰下，姜维汉轻易地斩断了脆弱的触须，黑紫色的污浊血液从那伤口处喷涌出来，佐诺兹发出震天的巨吼，刚刚准备转过身来面对这个敌人，却差点踉跄着倒下去——背后的那两根触须是它维持平衡的重要器官，剧烈的痛苦还能忍受，可是一旦节肢触须被斩断，它只觉得左轻右重，比人喝醉了还要难受！
佐诺兹仇恨地看向这个卑鄙的小个子，想要报复。
虽然节肢被斩断，不过作为无面者，只要他愿意，就可以随时消耗一些力量长出一根新的出来。
佐诺兹一边小心保护着自己剩下的一根触须，一边这样做。可他小心戒备的时候，其他英雄已经纷纷围了过来。
而且风暴要塞中的战士正通过它的子舰快速加入战场，这座庞大的要塞中装载着数以十万计的各种族精锐战士，他们的加入立刻扭转了战场的局势！
山岭巨人固然强大，可是在无数的蛮锤矮人的风暴之锤轰击下也会倒下，更何况天空中还有三头黑色的巨龙正喷吐着灼热的龙息。奥妮克希亚、希奈丝特拉、萨贝里安，每一口龙息都让数以百计的海怪变成扭曲萎缩的焦炭！
“指挥官！你可回来了！”崔斯塔拉欢快的声音在姜维汉背后想起来。他刚刚落回地面，和其他英雄包围着佐诺兹。
“是的，我回来了。”他回头对崔斯塔娜笑了笑。
赵信、布隆、艾瑞莉娅、艾希……其他英雄纷纷汇聚到他身边来。
阿纳斯塔里安也靠了过来。
希尔瓦娜斯向他行礼：“陛下！”
他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向姜维汉，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你总算是回来了！”
姜维汉抿着嘴，沉声道：“让我们先解决这些怪物吧！”
他的话流露出强大的自信，完全无视了面前的佐诺兹。
佐诺兹被斩断的触须已经重新长了出来，但这些“小东西”对它的轻视却让它怒火中烧！
作为恩佐斯座下最强大的几位统领之一，过往它的敌人谁敢不尊重它、谁敢轻视它？
佐诺兹发出愤怒的咆哮，它高高举起自己的那一对钳子，释放出污浊和黑暗的能量，周围的土地上立刻冒出了黑紫色的污水，数百根粗大的、顶端生出眼球的怪异触须从地下钻出来，准备释放毁灭的力量。
在佐诺兹制造的这片区域中，连光芒都被黑色的负能量吞噬，如同一下从白昼陷入漆黑的深夜一般。
“圣光！”
姜维汉和凯尔举起了自己的长剑，两道纯洁的圣光刺破了黑幕，冲向天空中的风暴要塞。接着一道无比磅礴的圣光从风暴要塞中绽放出来，顺着两把剑的牵引，完全笼罩住这块被黑暗能量污染的大地。
那些带眼珠的触须正扭动着，要发出它们的威力，可在磅礴的圣光的照耀下，黑暗以比滋生时还要快的速度消褪。触须在炽热的能量中被烧成灰烬，黑水也消散不见，黑幕自然也消散一空。
被圣光能量照耀的最忠心，督军佐诺兹受到了最严重的创伤。它变得萎靡不振。
“杀死它！”姜维汉发出命令。
他身边的英雄们一起冲了上去。
佐诺兹试图阻挡，它强行凝聚出一个紫色的光球，可还没释放出去，虚空行者卡萨丁便突兀地出现在它面前，用诡异的虚空能量将这个还未成形的法术打断。接着天使炙心和彦降临，两位天使一起挥剑，将那两根掌握平衡的触须同时斩断。
佐诺兹发出恐怖的嘶吼，它庞大的身躯摇晃着，踉跄着，如同天地颠倒了一般。
布隆最先跳上去，他用盾牌狠狠拍击佐诺兹的左腿膝盖肢节，“轰隆”一声，失去平衡的督军就这样仰头摔倒在地。
布隆本身就是拥有难以想象的巨力，那一拍放到谁身上都绝不好受，更何况佐诺兹已经失去了绝大部分平衡感呢？当上古之神军团的指挥官倒下后，它面临的就是英雄们的怒火。
佐诺兹还试图重新长出维持平衡的触须，它以为它厚重的甲壳能阻挡这些“小虫子”们很久的围攻，可是敌人中真的有一只虫子冒出来，朝它不断地喷吐腐蚀唾液。
克格莫的唾液连“污染者”阿克蒙德的身体都能腐蚀，更何况是佐诺兹呢？被它绿色的唾液覆盖的甲壳部分立刻冒着烟并变得软化。这样的部位就连力量大一些的普通士兵都能捅破护甲，更何况是一群英雄呢？
当赵信的长枪第一个从被腐蚀的外壳刺进佐诺兹的身体时，它的死亡就已经注定。
各种各样的力量疯狂倾泻到佐诺兹的身上，纵然它身高二十多米，也在两分钟后彻底停止了挣扎。随后，它的军团开始溃败，直至残兵败将们被联军赶回大海。
——
解决了艾萨拉危机后，姜维汉第一时间问清楚了艾泽拉斯的情况。他想不到仅仅离开三个月，局势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梦魇入侵。”他仔细回想关于这一部分的历史。
这本应该是发生在八年之后的事件。上古之战时期，暗夜精灵女王艾萨拉最信任的顾问，一位名叫哈维斯的巫师鼓动艾萨拉女王崇拜燃烧军团，并发动女王的亲信，在永恒之井建造传送阵迎接萨格拉斯的降临。
后来玛法里奥等人试图阻止女王的疯狂行为，他们打败了哈维斯，并将其投入永恒之井——可这个巫师并没有死亡，而是在永恒之井深处见到了正试图穿越传送门的萨格拉斯。
为了表扬这位“功臣”，萨格拉斯用邪能力量改造了哈维斯，将他变成了历史上第一个“萨特”，也既是恶魔化的暗夜精灵。
哈维斯努力为萨格拉斯做事，但后来燃烧军团依然失败了。恶魔化的哈维斯再一次被玛法里奥打败，不过玛法里奥没有直接杀死他，而是将一颗橡树种子种进哈维斯体内，并用自然法术催生了它。这棵橡树吸收了哈维斯的血肉，撑破了他的躯体，按理说哈维斯肯定是死定了，可他的意志并未消亡。
当永恒之井爆炸后，这棵树沉入海底。
没有橡树可以在海水中存活，这下哈维斯真的该死了——可上古之神恩佐斯用它的力量再次“拯救”了哈维斯，并赐予它新的力量，让它可以不被海水吞噬。
而这种新的力量，就是梦魇的力量。
经过一万年的时间，哈维斯终于在恩佐斯的帮助下展现出了足够强大的力量。他在梦境中用噩梦控制住了里面的所有灵魂，甚至包括翡翠梦境的主人——伊瑟拉！
而现实中，他的本体——那颗被诅咒的橡树也慢慢从海底爬到了陆地上。
“潮汐海灵”菲兹跟踪娜迦，并在悬崖边看到的那棵能够让娜迦变异的“怪树”就是哈维斯的本体！
哈维斯的形态经历了三次变化，已经从普通的巫师变成了能够为上古之神毁天灭地的强大存在。
不过姜维汉并不知道菲兹已经见过那颗怪树。
想完这些，并得知已经有接近三分之一的人被梦魇纠缠而沉睡不醒后，他没多做考虑，就召唤出“永恒梦魇”魔腾，想试试这位同样能够操控梦境的英雄能不能将人们从沉睡中唤醒。
当召唤结束后，一团黑色影子形状的恐怖生物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他出现时，周围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好几度，很多人都感受到了一丝凉意。
这个影子形状的生物正是梦魇具象化的生物——魔腾！
姜维汉快速用简洁的语言将事情的经过描述了一边，魔腾听了之后，他发出低沉的笑声：“这正是我最擅长做的事，指挥官。我知道该怎么对付。”
魔腾在赵信的带领下来到沉睡士兵们的营地，他看了第一个高等精灵士兵一眼，就说道：“的确是被噩梦纠缠了。”
这个士兵脸色发黑，紧闭的眼皮下，眼珠无规律地乱转着，表情显得惊恐，身体更是微微颤抖着，额头上有一层密密的汗迹。
其他士兵也是差不多的情况，每一个沉睡者都像是在噩梦中一样。
魔腾飘过去，他挥动手里的短刀，在沉睡士兵的额头前划了一下。姜维汉看到这个士兵全身猛地一颤，鼻息变得粗重，但很快又平缓下来，面色也变得安详。
“可以了？”姜维汉问道。
“现在他已经从噩梦的纠缠中解脱。”魔腾回答道。
阿纳斯塔里安释放出一个小法术，沉睡中的士兵只觉得鼻子发痒，一下张开了嘴巴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他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坐了起来。
当他睁开迷蒙的眼睛时，才看到一群人正盯着自己。其中还有他的国王阿纳斯塔里安陛下！
“啊，陛下！”精灵士兵立刻想要起身。
诸位英雄都在各自眼中看到了惊喜。
梦魇真的将沉睡者唤醒了！
姜维汉见有效果，他立刻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大规模唤醒这些人？”
“恐怕回答会让您失望，指挥官。”魔腾低沉的声音显得很怪异，“我的实力受到压制，而且施术者本人比我强大很多。我耗尽所有的力量，一天也只能唤醒几百个人。”
姜维汉知道对方肯定不会骗他，可是现在可能有数以百万计的人沉睡，甚至在十分钟里沉睡的人数都比魔腾能够唤醒的人的数量还多，魔腾的努力岂不是杯水车薪？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加大力度？”姜维汉问道。
大家都期待地看着魔腾，几百个人的数量显然是太少了。
“除非我能吞噬掉这个梦魇的力量。”
姜维汉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道：“看来我们得去海加尔山一趟。”
因为原来解决梦魇危机的就是玛法里奥，恐怕这一次依旧得借助这位大德鲁伊的力量才能渡过难关。
不过在这之前，姜维汉听说安娜也陷入沉睡，他还是先回到明珠城，让魔腾唤醒了这位法师。
经过一天大战的凯尔萨斯从正义之地海岸线回到明珠城，准备继续去安娜的房间看看她。
就像之前泰兰德每天去尝试唤醒玛法里奥一样，这几天固定回来看望安娜也成为了凯尔萨斯王子的日常。
他在闲暇之时审视自己的内心，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然后他得到一个答案——他似乎爱上了这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吉安娜。
一个比这个世界的吉安娜更加智慧、更加成熟、更加冷静的女子——最重要的是，这个吉安娜还是单身。
他已经得知白发吉安娜的真实身份，不过他内心还是倾向于将她继续做安娜。一个全新的身份，代表着全新的人生。
不过刚接近房门口，凯尔萨斯突然感觉到房间里传来的阴冷的负能量，他立刻产生了不好的念头——难道有上古之神的爪牙在偷袭安娜？
“不许伤害安娜！”凯尔萨斯高呼着，闪现进入房间里。
他看到安娜的床边，果然有一个阴影一样的生物，正伸出短刀向安娜砍去。他惊怒交加，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发出一团火球向阴影生物射去。
可是一道金色的圣光屏障挡下了火球。
“凯尔萨斯。”
他听到其他人叫他的名字，这才来得及打量房间。
房间里不光有梦魇，还有一群其他人。
姜维汉和卡德加都用一副奇怪的眼神盯着他。
“你们……你们……”凯尔萨斯瞠目结舌，可他立刻从尴尬中恢复，并全神戒备地喊道，“收起你们的幻术伎俩！不许伤害安娜！否则我将用烈焰将你们烧成灰烬！”
他已经准备开始召唤自己的契约生物——名为“奥”的烈焰凤凰。
姜维汉，卡德加他们明明已经在外域，很有可能阵亡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定是敌人制造的幻想！他们想杀死安娜，或者要挟他！
“你准备把谁烧成灰烬？”这时，他的父亲阿纳斯塔里安转过身来，用严厉的目光瞪着他。
“这，这……”凯尔萨斯脑袋成了一团浆糊。
难道他父亲也是敌人变化出来的幻象？
而安娜正从床上坐起来，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呢喃道：“我的头好晕……我睡过头了吗？”
凯尔萨斯瞪大了眼睛，失声叫道：“安娜，你醒过来了？”
“凯尔萨斯王子，”安娜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我之前强行施法有些疲惫，是不是昏睡了很久？现在过去几个小时了？”
她晃了晃脑袋，意识清醒了很多，环视周围，才发现屋子里有好几个人。
“姜？卡德加？”安娜惊呼。就算她再冷静，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们刚从外域回来。”姜维汉笑道，“不过据说你已经睡了三天了。”
“是四天。”凯尔萨斯补充道。
安娜眨了眨眼睛，指着自己：“我……也被梦魇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