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纳鲁的密码
维纶和卡德加都非常好奇，阿达尔口中的“拯救者”是什么样子的。当来自荣耀堡的狮鹫从天而降时，两人都被这群人中的一个天使吸引了目光——这是圣光教会的神话中的美好生物，他们的宗教典籍里多出提到过圣洁的天使。
现在一个真正的天使就出现在他们眼前，这给他们带来的震撼可想而知。
先知维纶长眉微微抖动着，两万年来一直帮助他们这群德莱尼的纳鲁就是纯粹的圣光生物，而他从这个天使身上也感受到了同样的力量。
他不禁猜测，纳鲁口中的拯救者就是天使吗？
这群狮鹫从天而降，驭手和乘客们纷纷下来。
卡德加倒是先在这群人中看到了另一个他完全意想不到的人。
“克拉苏斯，是你吗？”卡德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真见鬼，我竟然没有眼花？”
这个肯瑞托议会的法师还是和原来一模一样，满头银色的长发，和往常一样，留着精致的小胡子，显得风度翩翩。
“卡德加！”克拉苏斯跳下狮鹫，大步朝这个面相老迈、但实际才正值壮年的达拉然法师走来。他惊喜地拥抱了卡德加，然后打量对方。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次见面，但见到时，他仍然感觉命运的奇妙。
“我们有十几年没有见面了吧？”克拉苏斯叹道。
“是的，快十五年了。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卡德加感怀不已。他上一次是在第一次战争结束、艾泽拉斯王国被兽人毁灭时跟随洛萨爵士回到洛丹伦大陆，并在达拉然的肯瑞托会议上见到克拉苏斯等几人的。那时候他才十七岁，却已经是如今这一副老朽的样子。
看到依旧英俊潇洒如同往昔的克拉苏斯，他不由心中黯然。正常的人都经历过青春，他却几乎没有。十七岁时，他就成了一个老头。
克拉苏斯也感叹道：“时光荏苒，十五年前我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在这个世界再次相见。”
他看着卡德加，这个当年他们派去给守护者麦迪文当学徒的达拉然法师。十几年过去，卡德加的实力变得深不可测。恐怕在如今的达拉然，没有哪个法师能比他更强大。连克拉苏斯都觉得自愧不如。
“你又进步了，卡德加！”
他们两位的重逢让这支远征小队和沙塔斯城的其他人的气氛变得十分融洽。
姜维汉带头走向先知维纶，他一眼就看到人群中这位老迈的先知，这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者，他躬身向对方道：“您好，先知！我是瓦罗兰联邦的元首姜维汉，此行代表联盟而来，想跟您商谈要事！”
“你好，阁下。”维纶同样躬身回礼，他看到一开始惹人注目的天使落在姜维汉身后，才明白原来这个年轻人才是领头者。他不禁想道，难道这个才是阿达尔口中的“拯救者”么？
当年维纶曾通过纳鲁赐予他的阿塔玛水晶预知过未来，而这些未来都得到了证实。所以他相信纳鲁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错。
“来，跟我来，姜。我们进去说吧！”维纶没有拘束于俗礼，直接带着他们进入沙塔斯城。“有一位存在希望和你们交流。”
他吩咐守备官玛尔拉德带着狮鹫骑士们去休息，然后亲自带领着姜维汉等几人前往圣光广场。
“是纳鲁吗？”姜维汉问道。他的狮鹫接近沙塔斯城时，就感应到城里有一群他非常熟悉的圣光生物，和他在扭曲虚空中所遇到的希达尔等纳鲁完全一样。他确信城里的纳鲁也感应到了他的到来，因为他感知到了对方的欢迎和喜悦。
“是的，纳鲁的首领阿达尔让我邀请你们前去。”维纶回答。他现在才有些明白，原来这个年轻的首领之前已经和纳鲁们接触过。难怪纳鲁会知道他们的到来。
姜维汉内心有一个声音指引着他前去，“拯救者”，它这样称呼他。他不明白这个称呼所指的是什么。以前在扭曲虚空中，希达尔为首的那些纳鲁称呼他为“打破常规的人”、“变革者”和“指引者”，而现在阿达尔则称呼他为“拯救者”。瓦罗兰的所有英雄更是无条件的服从他、甚至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护他，这肯定不只是因为他是签订契约的那个人。
姜维汉完全搞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给他们留下这样印象的。他意识到自己所在的世界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简单，知道的人都对此讳莫如深，更多的秘密还隐藏在迷雾中只有他去发掘才行。
穿过长长的走廊，他看到大部分德莱尼人正在重建他们的家园，还有很多战士则在广场上辛苦训练。他们遭受了太多的苦难，现在正试图用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的民族。
然后他看到了悬浮在圣光广场中央大殿中的那个巨大无比的纳鲁——它仿佛不受重力影响，静静漂浮在几个凸起的平台上空，浑身散发着柔和而纯粹的圣光。
“你来了。”
“快过来。”
“我们等待已久。”
连续三个声音传入姜维汉的脑海。
他走上前去，仰头看向这个纳鲁：“阿达尔，你知道我要来？”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会来。”
“如你所见，它一如既往的准确。”
“希达尔告诉过我扭曲虚空中的事。”
“欢迎你回来。”
“这是我们期待已久的相逢。”
阿达尔的心灵传讯几乎没有间隔，一瞬间就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得清清楚楚。
姜维汉问道：“那么我们的目标是相同的吗？”
他这次来是要带走外域的联盟军队，顺便试图拉拢德莱尼人提前加入联盟。而德莱尼人将纳鲁当成神灵一样崇拜，要说服先知维纶和其他德莱尼，显然要先说服纳鲁们。
“当然是。”
“不管是近期的目标，或者是更远的未来。”
“纳鲁将和你站在同一边。”
“我们将一直如此。”
姜维汉顿时倍受鼓舞，仿佛他身后站了一群数之不尽的圣光军团一样。“可是，为什么是我？说实话，我有些不明白，我觉得你们看到的是我，但联想的却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我觉得自己没有那么伟大，也没有那么高尚和无敌。这三年来，尤其是最近的一年，我越来越糊涂。你们真的确定，我就是那个拯救者，或者指引者之类的人吗？”
姜维汉觉得除了自己来自地球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固然曾经游戏中的那些消息很多都和艾泽拉斯吻合，但能窥探时间秘密、通晓过去未来的存在太多了。不说青铜龙，就是纳鲁们都非常擅长此道。甚至就连耐奥祖这样不伦不类的存在都能窥探到未来的片段。先知先觉实在不是什么逆天的本领。
而纳鲁口中的拯救者、变革者、指引者似乎都指向了姜维汉自己，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还有基兰曾经说的，不是他们选择了姜维汉，而是姜维汉选择了他们。难道姜维汉还能自己找到符文之地不成？
姜维汉不止一次觉得，这些家伙肯定对他有什么误会——比如把他错当成了另外的某个他们口中真正拥有那样力量的人。
“不会错的。”
“希达尔告诉了你密码。”
“当你解开密码的时候，一切疑惑都将得到解答。”
“我们都相信你就是那个人。”
“密码？”姜维汉回想起在扭曲虚空中，萨格拉斯试图强制融合他的灵魂时，纳鲁们却是传递给了他一股无上的圣光之力，其中就提到了“密码”，正是这种力量让他艰难地守住了本心，没有和萨格拉斯融合为一。
他努力回忆那些密码：那似乎是和纳鲁们的身体构成有些类似的神秘符文，可他半点也认不出这是什么，感觉和网页上看到的乱码一样，完全不知所云。
姜维汉问道：“那是不是你们的文字或者其他什么？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
阿达尔回答道：“或许是，或许不是——这些密码跟我们纳鲁本身一样，在我们诞生时就存在于我们的意识中。亿万年来，我们综合了所有纳鲁身上的密码，并将它放到一起来研究，还依此参照了无数个世界、无数个文明的语言和文字，但是它对我们来说依然是一个秘密。”
“那你们怎么知道我能解开密码呢？”姜维汉有些哭笑不得。既然这些符文是纳鲁与生俱来的，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意思，他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
“直觉。”
“我们相信直觉。”
“我们认为你就是那个能够解开密码的人。”
阿达尔的回答丝毫没有你迟钝，显然他和其他纳鲁们都非常确信，他们的直觉不会有错。这就是他们生存的方式，一种另类的本能。
就像希达尔会在扭曲虚空中的某处等到被时光沙漏的力量放逐到虚空的姜维汉一样，他的直觉告诉他，姜维汉会出现在那里。
然后姜维汉就真的出现了。
又是直觉——姜维汉有些头疼，他早该猜到阿达尔会这样回答。
他实在想不到自己该怎么解开这些符文背后的秘密，只能将这件事放到一边。他决定回归正题：“那么，阿达尔，这次我们的行动你怎么看？”
“就如同我刚刚所说的，纳鲁将和你站在同一边。你的意志就将是我们的目标。”
姜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犹豫了一下，接着还是决定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那么请把你们的飞船开过来，让我们尽快行动吧！燃烧军团的威胁迫在眉睫，早回早好。”
“三天前我已经向穆鲁下达了命令。”
“风暴要塞正在前来这里的途中。”
“很快就会到。”
阿达尔这样传讯。
姜维汉汉张了张嘴，果然，纳鲁们的直觉还是太难理解了……
——
回到休息的地方，姜维汉叫住奎因和凯尔两人，盯着她们问道：“刚刚纳鲁已经解答了我的疑惑，虽然我还是一头雾水——不过我想知道，瓦罗兰又是怎么定义我的呢？”
奎因道：“您还是问凯尔大人吧，指挥官！”
姜维汉转向凯尔：“凯尔，你总不会再推给其他人吧？”
凯尔低声道：“如果你确定想要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非常想！说实话，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
凯尔道：“这件事所有瓦罗兰的英雄都知道。那是九百多年前的一次会议上。”
她提到以前符文之地不断出现虚空裂缝的事，还有那次会议上基兰提出的挽救瓦罗兰的办法：停止时间、冻结万物，让瓦罗兰的生命以冬眠的方式维持九百多年的状态。
“基兰认为九百多年后，有一个强大的存在将帮助瓦罗兰脱离危机。我们为此努力了九百多年，直到‘星界游神’巴德重返瓦罗兰，声称已经找到了那个强大的存在。”
姜维汉指着自己问道：“所以这位星界游神找到的人就是我？”
“是的。”
“他从哪里看出我强大了？”姜维汉哭笑不得，然后他又问道，“这个星界游神是什么人？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上一次在扭曲虚空中我曾经有过一次可以召唤他的机会，不过被我用来召唤虚空英雄们了。不过从名字上挺起来似乎很强大的样子。”
姜维汉穿越的时候，巴德这个英雄还没有公布，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奎因解释道：“他是一个星界旅行者，穿梭在不同的位面中。他曾经在瓦罗兰留下过一些神话传说，不过他极少出现。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位英雄，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强大。或许可以和神灵媲美吧！”
“那我似乎错过了什么。”姜维汉觉得有些可惜，可以和神灵媲美的英雄——那绝对比他召唤的虚空六英雄要强大。
凯尔道：“你不应该拘泥于现在的实力。想想基兰教会你的能力，你的疑惑或许会得到解答。”
“时间？”姜维汉眼前一亮，凯尔这一句话几乎立刻将他点醒过来——基兰说过，他的穿越并不是因为瓦罗兰英雄们的召唤，而是几方力量共同作用的结果。包括基兰、姆诺兹多，还有他自己。甚至是他自己为基兰和姆诺兹多搭上线的。
根据这些，他马上脑补出事情的脉络：
当他在未来变成一个真正的强者时，他联络了永恒龙王和时间守护者这两个不同世界的英雄，让他们将过去还在地球的自己召唤到艾泽拉斯的翡翠梦境之中。
“可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姜维汉因为这个推断而更加疑惑。就像诺滋多姆穿越到未来杀死姆诺兹多一样矛盾。未来的姜维汉已经足够强大了，为什么还要召唤过去的自己呢？为了让自己的穿越更加合理？
他理不清楚，或许一个疑惑已经解开，但更多的问题却蜂拥而来。
姜维汉叹了口气，将这些令人头疼的问题抛到一边去，反正这些在未来都会得到解答。
——
库奇的飞机越过荒芜的地狱火半岛和赞加沼泽，然后眼前的景色倏然一变：格罗姆和萨鲁法尔都十分惊异眼前的情景。虽然现在的纳格兰和他们印象中的那片丰美的大草原有很多区别，但至少这里还保持着自然的风貌，看起来丝毫没有被邪能污染，或是被海水倒灌的样子。
他们刚刚路过的赞加沼泽从地理上来说，就是以前的塔拉多的部分外加纳格兰的北半部。以前的塔拉多是大部分德莱尼人的住所，格罗姆记得当初他们就是在沙塔斯城消灭了德莱尼人的最后抵抗。
“萨鲁法尔，看看地图，还有多远？”格罗姆催问道。他心里有些紧张，这是很多年都没有产生过的情绪——上一次或许是在妻子高尔卡生产时吧？靠近故乡，他生出近乡情怯的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些曾经被他们抛弃的族人。
“按照我们的速度，应该还要半个小时左右。”萨鲁法尔也很紧张。不光是格罗姆的儿子在纳格兰，他的儿子德拉诺什也在这里。上一次冰封王座大战中，他亲手杀死了变成死亡骑士的儿子，在这之后，他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梦到在故乡德拉诺的儿子变成亡灵来血泪声声地质问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这也是他从其他兽人那里争取了这个任务的原因之一。
他想要保护好小萨鲁法尔，确保他不会走上那一条可悲的路。
他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从分别到现在，已经是接近二十年前，瓦罗克心想，现在小萨鲁法尔应该早就已经完成成年仪式，亲手猎取过塔布羊的大男子汉了吧？
纳格兰风光独特。德拉诺破碎后，出现了很多奇观。除了天上的原始奥术洪流之外，很多地上的碎片也违反常理地悬浮起来，变成一个个或大或小的浮空小岛。明明飞机还在高空，却能看到左右的小块陆地，上面还有小块的草地和植被，有的上面甚至有树木，更有的还从不知道哪里流出水来，形成一个个天然的悬空瀑布，看起来异常奇特壮观。
库奇透过窗户看到下面有一个大型湖泊，而湖泊旁边有一片明显带着兽人粗犷风格的建筑群。他问道：“先生们，看看这个地方是不是地图上标注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