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应思雪的担忧

　　“呃……杨大师，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有些心不在焉的。”

　　餐厅，还是之前的位置，还是之前的三个人。

　　应思雪看着面前的杨旭明，有些担忧地说道，“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正在发呆的杨旭明怔了怔，说道，“呃……你刚才说什么？”

　　应思雪和岳震涛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应思雪说道，“我说你好像心不在焉的……你现在感觉还好吗？看起来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呃……没事儿，我一切正常，”杨旭明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不用担心，刚刚只是走神了而已，我感觉今天比昨天的精神状态要好很多了。”

　　然而此时的他脸色惨白如蜡纸，握筷子的手在微微的抖动着，甚至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状态如此糟糕。

　　这样的情况，让他的话毫无可信度。

　　应思雪叹了口气，说道，“那你快吃完饭回去睡觉吧，好好休息，有什么事赶快叫我，我和岳老师会来帮你的。”

　　杨旭明一脸笑容，“没事没事，你们太过担心了。我反而感觉精神状态开始变好了，没有昨天那么腰酸背痛的感觉，也没有昨天那样犯困了。”

　　“不过我们都在酒店住了两天了，关于鬼面的调查还没有消息吗？”

　　杨旭明很关心这件事情。

　　应思雪摇头，“还没有消息，可能还得等一两天。”

　　“可都两天过去了，鬼面还没有出现，难道她其实没有追踪我们的办法？”杨旭明如是说道。

　　应思雪点头，“应该是这样，如果鬼面真的能追踪到我们在哪儿，肯定已经早就冲过来了。但就算如此，我们也只能说是暂时的安全了。”

　　“而且现在摸不清鬼面到底去干嘛了，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事，只有等，等鬼面的身份调查有结果了，才好制定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那好吧，”杨旭明叹了口气，说道，“我吃完了，先回房间睡觉，有什么事喊我。”

　　“嗯，去吧，”应思雪目送着杨旭明的背影消失在餐厅里，说道，“好好休息。”

　　一旁的岳震涛也站了起来，“那我也回房间了。”

　　但是应思雪拦住了他，“呃……岳老师，请你稍微等一下，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刚起身的岳震涛愣了愣，又坐了下来。

　　他看着身前的女孩，问道，“什么事？”

　　应思雪又看了杨旭明离去的方向一眼，确定杨旭明真的离开了，这才说道。

　　“其实关于鬼面的调查，已经有结果了。”

　　“情报没错的话，鬼面姓刘，全名刘菊，跟牙婆是婆媳关系。”

　　“嗯，牙婆是她的婆婆。”

　　“刘菊的丈夫姓吴，全名吴磊，有个独子吴小松，但是这个独子在七年前死在外地了，后来刘菊夫妻也没有再生过小孩。”

　　“根据情报显示，刘菊是吴家花钱从外地买来的媳妇儿，也就是被拐卖到吴家的。”

　　“她们一家原本住在莲香村，但是去年突然搬到了九江城里，跟村里的熟人和原本的亲戚也没有太多来往了。”

　　“而且情报显示，吴家的两个男人都外出打工了，并没有留在九江。”

　　“不过我对这件事怀有疑虑，想拜托岳老师去查查，看看吴家的这两个男人到底是真的出去打工了、还是已经没了。”

　　应思雪递来了一张纸，“这是鬼面和牙婆在九江城里的住处，麻烦岳老师你去看看，不用靠太近，远远的观察一下、确认鬼面还住在自己家里没有就行了。”

　　“如果她还住在这个地方，那我们或许可以考虑设个陷阱暗算她。”

　　应思雪叮嘱道，“注意安全，首先要隐藏好自己。岳老师你挑选了合适的地方后，可以先让妻子把那片区域改造成梦魇世界的入口，这样进可攻退可守，就算鬼面觉察到自己被窥视了，你也能安全逃离。”

　　“所以这件事，只能拜托你了。”

　　岳震涛接过纸张看了看，说道，“明白，我现在就去。不过既然有进展了，为什么不跟杨兄弟说呢？关于鬼面的事情，他似乎又开始焦虑了。”

　　应思雪叹了口气，“就老杨现在这样子，跟他说了不但于事无补、反而影响他休息，让他牵肠挂肚。”

　　“现在只能先靠我们自己了，尽快摸清鬼面的底细，看能不能找机会把她弄死。”

　　“晚了，说不定警方就要介入了，到时候事情闹大了，我们就很难在不曝光自己存在的情况下除掉鬼面了。”

　　应思雪的话，让岳震涛愣了愣，“警方要介入了？怎么说？”

　　应思雪苦笑着说道，“岳老师你没看晨间新闻吗？就在我们住在酒店的这两天里，鬼面已经在九江附近将四户人家灭门了。”

　　“被灭门的人，都是早年参与过人口买卖的。”

　　“从老到小，没有任何一人幸免，全部惨死，这种犯案手法除了鬼面这个人口买卖的受害者之外，我再也想不出别的人来了。”

　　“闹出这么大的连环杀人案，警方的人只要不蠢，肯定就优先锁定九江剩余的、参与过人口买卖的家庭。”

　　“而鬼面自己就是人口买卖的受害者，肯定也会进入警方的视线。”

　　“在现今的这个时代，如果不被警方注意，那还能靠小伎俩隐藏自身的犯罪事实。但一旦被警方注意到了，满大街的摄像头会让你无所遁形。”

　　“如果我们不能赶在警方锁定刘菊之前将她除掉，这个彻底疯狂的杀人魔说不定会给我们上演一场异能者对抗军队的戏码。”

　　“到时候一旦闹大，甚至可能会牵连到我们，毕竟我们也拥有类似的能力。”

　　“所以还是尽快赶在鬼面的存在曝光前，将她彻底抹除吧。”

　　应思雪的话，让岳震涛微微皱眉，“你觉得处理一个鬼面、需要动用军队？”

　　“最起码能够短时间内将李子打成重伤濒死的能力，绝对不是普通的警察能够对付的。”

　　应思雪说道，“岳老师你还没有接触过类似的情况，所以可能还不清楚。”

　　“拥有厉鬼能力的情况下，会对外界的敌意无比的敏感。”

　　“也就是说，用枪械狙杀鬼面这样的可能性，其实是不存在的。”

　　应思雪苦笑着说道，“想要对付她，只能正面硬上。”

　　岳震涛有些错愕，“为什么狙杀不可能了？虽然我对枪械不是很懂，但是厉害的狙击手可以远隔上千米将目标狙杀吧，难道鬼面可以感知到千米之外的狙击手、并作出反击？”

　　应思雪看着他，叹了口气，“其实不止鬼面能做到，就连岳老师你也应该能做到……或者说，只要拥有厉鬼的能力，都可以做到类似的事情。”

　　岳震涛很困惑，“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厉害……”

　　“那是因为岳老师你没有遇到过类似的状况啊，”应思雪苦笑着说道，“就连我，也是昨天无意中发现的。”

　　“哦？怎么说？”岳震涛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发现的？”

　　“昨天我不是出门一趟了吗？”应思雪说道，“当时我是去找我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在她那里，我遇到了一个以前关系很恶劣、或者说关系恶劣到堪比仇人的家伙，互相都恨不得对方马上惨死的那种。”

　　“当时我刚进大门，没有见到那家伙，可就在我上楼梯的时候，我清楚的感觉到了一股锐利得几乎刺痛了我的敌意，就在二楼的一扇窗户后面。”

　　“可我的肉眼，根本看不到那扇窗户后面有什么东西。”

　　“我见到我姐姐问了问，才知道那扇窗户后面的房间里的人是家族中与我互相敌视的那个家伙。”

　　应思雪说道，“而在这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对来自他人的敌意会这么敏感……竟然隔着一层玻璃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

　　“在我离开后，我特意步行离开、没有开车。”

　　“当时我走在街上，虽然没有回头，但是一直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背后有一股锐利的敌意锁定了我，让我如芒刺在背。”

　　“我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走，走出去一千多米远了，都还能清楚的感觉到那股敌意的存在。”

　　“直到我转过了街角，让那家伙看不到我了，我才感觉到那股敌意的消失。”

　　应思雪说道，“我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我的【虚假世界】拥有的能力，因为我对【虚假世界】的能力性质了解得很清楚，并没有这种功能。”

　　“换而言之，这可能是拥有厉鬼力量的人都拥有的共同特性。”

　　“毕竟厉鬼这样的东西，归根到底是怨恨和精神力量的集合体，对敌意这样的负面情绪感知比较强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这样一来的话，鬼面的危险性就比我们想象中的要高了。”

　　应思雪看着岳震涛，说道，“岳老师，你可以设想一下拥有可以轻易击败李子的实力的鬼面，同时拥有了这种对敌意强大感知力，然后与警方正面冲突，只拥有普通枪械的警方需要死多少人才能将鬼面抓捕成功吗？”

　　岳震涛迟疑了数秒，摇头，“不清楚。”

　　应思雪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是鬼面……只要在城市里，就算来一千个警察，也伤不了我一根头发。”

　　岳震涛张了张嘴，说道，“这个……有些夸张了吧……”

　　应思雪摇头，“不夸张，完全不夸张。只要善用城市里复杂的地形和骚乱的人群做掩护，就算鬼面在城里杀得血流成河，警方也很难抓住她。”

　　“并且，这还是在鬼面能力尚不清楚的情况下做出的保守推测。”

　　“如果是李子亲自来，甚至不需要人墙，只需要把能力完全展开，她周身五百米这个范围将成为无法越过的死亡区域。”

　　“并且这还只是我们见到的李子，我们根本不清楚李子的影子能够蔓延的范围极限是不是真的只有五百米，说不定更远也不一定。”

　　“但是不管怎么样，如此强大的李子都被鬼面轻松秒杀了。”

　　“那家伙照着杨家的赶尸秘笈闷头研究了这么久，终于憋出来的强大能力，其可怕程度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这家伙只是还没有彻底失控而已，目前还只是专门杀那些涉及人口买卖的家庭。”

　　“一旦她真的彻底失控，和国家的暴力机关正面对上，那情况估计就很可怕了。”

　　应思雪苦笑着说道，“真闹到要出动军队才能收拾残局的情况，乐子就大了，全世界都会发现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厉鬼存在。”

　　“到时候所有跟厉鬼有关的人或物，譬如我们三人，都前途未卜。”

　　“所以想要保持现在这种低调自由的生活，不被上面盯上的话，我们一定要赶在鬼面彻底曝光之前除掉她。”

　　“这不但是为了报仇，同时也是为了保护我们三个人接下来的人生不被干扰。”

　　“毕竟这种能力很难量产，除非学养鬼人去杀人养鬼。”

　　“而无法大规模量产，也就意味着我们的价值不高。”

　　“万一……万一那些大佬觉得拥有厉鬼能力的人都是不稳定的炸弹、除掉才是最安全的，那我们三个可就糟糕了。”

　　“当然，如果存在曝光了，上面愿意把我们好吃好喝的供出来也不一定。”

　　“但是万一呢……千万不要将自身的未来寄希望于别人的仁慈啊。”

　　应思雪表情苦涩地说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对于那些上位者而言，人命只是数字罢了。”

　　“哪怕只有万一的可能，我都希望我们的存在不要曝光。”

　　“因为掌控了社会权势的那些上位者真的想要杀一个个体的话，除非已经强到能够硬抗核弹那种程度，否则的话，再强大的能力都无法保命。”

　　“一旦我们的存在曝光，被上面盯上了，那我们就处于一个随时都能暴死的处境之中了。”

　　“并且一辈子都无法逃离这种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