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2章 红拂返回，铜川消息
节度使府，别院。
赵羽一行人返回别院，准备收集证据再向周清发难。
然而就在这时，一袭红裙却出现在了别院之中。
“红拂见过殿下。”
见到叶红拂，赵羽顿时眼前一亮。
他们从京城出发之后，叶红拂便提前一步赶往巴渝道。
若是巴山城中的景象都是在唐勇杰的授意下伪装出来的。
那叶红拂提前赶到，也许能看到一些截然不同的景象。
“红拂，情况如何？”
叶红拂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端起石桌上茶水一饮而尽。
显然这这几日的昼夜兼程，让她也累坏了。
看着叶红拂喝下茶水，赵羽不由得欲言又止。
这是他的茶杯……
叶红拂擦去嘴角的茶渍，连忙说道，
“这几日，我走访了巴山城、夜雨城、竹沔城以及周边的一些乡镇，发现各城镇的人口与登记造册的户籍人口完全对不上！”
“巴渝道各城，十室九空，沿途尽是沿街乞讨之人，甚至路上还有许多惨死之人的骨架！他们的尸体或是被人所吃，或是被野兽所吃，没有一具全尸！”
“不仅如此，即便是一开始发放下去的粮食，也都是和麦糠、草料，甚至是沙子混在一起！”
十室九空！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透露出来的却是触目惊心的惨状！
百姓易子而食，甚至连死去之人的尸体都不放过！
如果不是已经被生计所迫到了极限。
没有人会对孩子，会对尸体下手！
包括赵羽在内的所有人，光是听着叶红拂的叙述便双眼通红，气愤的双拳紧握，
“这群畜牲，居然还言辞凿凿的说什么粮食都发放了下去！”
诸葛亮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对着赵羽抱拳沉声道，
“殿下，普天之下唯有您能够替西南七道的百姓们做主了！”
赵羽深吸一口气，看向叶红拂询问道，
“红拂，那些人证都保护起来了吗？”
他虽然是西南七道巡察使，但是想对唐勇杰下手的话，也必须得有证据。
若是没有证据，他倒是能够先斩后奏。
但是无凭无据斩杀节度使，恐怕会引起唐勇杰麾下将士兵变！
甚至有可能导致其余各道节度使畏惧，从而反叛！
如今的大奉王朝内忧外患，承受不住再起内乱了！
“殿下放心，在收集消息后，我就已经让柏树村的民众们躲藏起来了，只有等我们回去的时候，他们才会出来。”
赵羽面色大喜，夸赞道，“干得好！我们这就出发，不能让大家等着急了！”
赵羽当即便带着一行人前往主院。
在赵羽等人离开别院的时候，就发现有人提前离开报信。
叶红拂一个飞身上前，轻松抓住对方的肩膀，将其丢回砰的一声摔回去砸在地上。
那人发出一声惨叫，对着叶红拂怒目而视，
“这里是节度使府，你这是想谋反不成？”
“谋反？我看谋反的是你们！”
赵羽冷声呵斥，“谁给你的胆子，让你监视巡察使别院？”
那人面色大变，顿时缄口不言。
而远处的节度使府侍卫们，见到叶红拂出手之后，立刻就前往主院汇报。
片刻之后，唐桦与周清便带着数十名将士蜂拥而来。
周围还有近百名侍卫，将赵羽等人团团围住。
赵羽目光眯起，冷冷地看着来者不善的众人，
“唐桦，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唐桦满面寒霜，低喝道，
“六殿下，虽然你贵为巡察使，但也不能无凭无据地打伤我节度使府的将士！”
“此事若是殿下不给我一个交代，恐怕上万巴渝军也不会答应！”
赵羽冷笑道，“你莫非是在威胁本殿下？”
“你们唐家在这巴渝道当了几十年的土皇帝，难道以为整个大奉都姓唐不成？”
赵羽的厉喝顿时让唐桦面色大变。
自他记事以来，何曾被人如此呵斥？
他们有兵有人，也不见得就怕了赵羽！
然而周清却拽住他的手臂，声音压的极低，
“公子，他代表的是大奉朝廷，我们不宜与之硬碰硬。”
安抚好唐桦的情绪之后，周清才对着赵羽歉意一笑。
“公子每日与将士们一同训练，将将士们都视为家人，一时情急才会口不择言，还请殿下恕罪。”
赵羽冷笑一声，摆了摆手示意叶红拂放开那名侍卫。
“周清，本殿下的人今日暗中查访，收到一些百姓的举报，说是当初赈灾的粮食都兑了麦糠、草料甚至是沙子，可却有此事？”
听到赵羽这么说，周清瞳孔微微一缩，心中更是大骇。
巡察使车队昨日才进入巴渝道。
而他们更是在三天前就下令，禁止城中百姓随意出门。
街道上的，几乎都是他们巴渝军的人！
巡察使队伍所有人在巴山城的行动，更是都在将士们的监控之下。
他哪儿来的时间，去打听到的这些消息？
就在这时，周清的目光落在一袭红裙，容貌过人的叶红拂身上。
昨日他随节度使大人一同迎接巡察使车队之时，并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难道是这个女人先一步来到了巴渝道，暗中打探消息？
周清心中不断猜测，脸上却是露出诧异无比的表情，
“殿下可莫要听信了小人之言，赈灾钱粮绝对是足额发放，节度使府未曾贪污一分一厘！”
“是吗？”
赵羽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可敢随我去见见那些举报的百姓？”
周清眸中寒芒一闪，“既然殿下亲自邀请，那我等也就却之不恭了。”
“还请殿下带路。”
赵羽给叶红拂使了个眼色，对方当即便走在前方开始带路。
赵羽等人紧随其后，前往柏树村。
唐桦面色难看的可怕，压低声音道，
“周叔，是谁的手脚没有弄干净，竟然被这家伙的手下给查出来了？”
若是真给赵羽找到了人证。
他们说不得就只能冒着风险，来一个一不做二不休了！
周清沉声道，“巴渝道这么多人，我们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给杀了，难免会有漏网之鱼。”
“当务之急，是派人去把巡察使队伍找到的人证给杀了，来一个死无对证！”
唐桦反问道，“可是那女人闭口不谈究竟是哪里找到的人证，我们又怎么知道究竟是哪里的人举报的？”
周清眯起双眼，看向叶红拂走的方向，“那边是铜川镇所在的方向。”
“公子您赶紧下令，将铜川镇周围所有村镇幸存的活口全部杀死！”
“到时我们就托口是山贼所杀，六皇子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我们。”
听到周清所说，就连身在军旅近十年，刀下至少有数十条人命的唐桦都是不寒而栗。
周叔当真是心如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