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一章 二五仔商人的想法
马林堡的宴会大厅之内气氛火热，大商人们聚集在一起，商量着要如何给这个不听话的骑士王一下狠的，让他涨涨记性。
在这些商界王子看来，莱恩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在缺钱的时候不找他们借钱，而是欲盖拟彰地搞什么八峰山国债，这货既要借用马林堡的渠道吸纳市民阶级的存款，又撇开他们，一点好处都不给，不仅不把大远征的战利品交给他们销赃，而且还不让他们参与分红，这实在是令马林堡的商界王子们气得牙根痒痒。
本来大远征这种事，和气生财，有钱大家一起赚，有利润大家一起分，你现在搞个国债绕过我们在马林堡募集军资金，这是几个意思？
简单点来说，这叫做捞过界。
就在众人热议的时候，马林堡第二大商会绅士联盟的会长卡萨诺瓦子爵却感觉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
金碧辉煌的科堡宴会大厅之内，华丽的宴会和一场又一场的舞会，派对不断地进行着，马林堡的大商人和各种艺术家、贵族、社交名流、诗人或者学术界人士们参加着派对和交友活动，一起进餐，讨论着各种前卫艺术和时髦打扮、谈论旧世界的新闻和参加舞会，人人衣着光鲜亮丽，宴会里面的许多美酒佳肴是外面很多泥腿子们打工一年都买不起的上等奢侈货，众人在属于卡萨诺瓦子爵风光迤逦的豪华庄园之内尽情享乐。
在短暂地商讨完了如何打击八峰山国债和逼布列塔尼亚皇室屈服之后，卡萨诺瓦子爵便坐在自己的豪华私人办公室里，通过金边的窗户看着底下舞池正在随着音乐跳舞的人们，这位马林堡第二的大壕商始终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具体哪里不太对劲又似乎说不上来。
卡萨诺瓦今年不到五十岁，他从父亲卡巴列多那里继承来了极为丰厚的遗产并进一步将其发扬光大，这位纵横商海的大壕商身家好几十万金马克，他的商会领域涵盖到了整个马林堡的每一个行业并辐射整个帝国和布列塔尼亚，还跟高等精灵签有贸易合同。
子爵坐在上等鸡翅木制成的办公桌和单人沙发老板椅上，他反复地思考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范·胡格斯曼？
不，朱顿商会的前身是朱顿王国的王族后裔，朱顿王国曾经在大约两千年前是存在于马林堡现在地区的独立王国，后来被帝国皇帝西吉斯蒙德二世征服并被并入帝国，在三皇之乱后，马林堡逐渐开始完全独立和脱离帝国，直到伟大圣战之后马林堡再次向新帝国皇帝救世者路德维希宣誓臣服，但保持了独立性和自治，这群人唯恐天下不乱，才有钱可赚，他们或许已经没有了复国的想法，但在保持独立性和赚钱的坚定性上则是首屈一指。
是风流客阿达贝？
也不像，阿达贝的想法卡萨诺瓦可以说是非常了解，马林堡的地下世界一直都有一个遥言，那就是谁能够从阿达贝的手中讨到便宜，那一定是把他的那玩意伺候好了，很明显他盯上了苏莉亚王后，或许别人不清楚，但卡萨诺瓦可对阿达贝的所作所为和品性有很深的了解。
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会长，这是今天的来访宾客名单。”卡萨诺瓦的秘书，一个金发巨哔大长腿，身穿着白色衬衫、红色外套和包臀裙的金发美女娇滴滴地走了过来，她有着蜜糖金的波浪长发，长得很漂亮：“您需要过目一下么？”
“拿来。”卡萨诺瓦微笑着示意秘书将名单交给自己，这个女秘书见状大喜，她赶紧靠近，故意弯下腰，好让子爵看到她领口内的风光，同时手指在卡萨诺瓦的手心轻轻一划。
这是某种暗号，卡萨诺瓦自然明白，大壕商摇了摇头：“今晚不行。”
金发女秘书有些失望，可见到卡萨诺瓦态度坚决，只能点头，扭动着自己的身体，离开了房间。
卡萨诺瓦看着女秘书的背影后很有深意地笑笑，他的这个女秘书除了端茶倒水和递一下文件，为他排解一下需求，基本上没有太多用处了，从继承家业开始，他的十一任女秘书都是这样的女人，每个女秘书都自信满满觉得能逆袭成为他的夫人，但卡萨诺瓦的每一任女秘书没有一个超过二十四岁的。
这个也差不多玩腻了，该让总管约翰内斯帮自己物色一个新的了。
等等！卡萨诺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个家伙马上拿过名单，仔细地看了一遍。
没错！舒尔茨大公没来！他没有参与这场宴会！
舒尔茨没来的原因很正常，因为莱恩发行八峰山国债是借用他的渠道，因此这位马林堡的掌控者需要避嫌，无论是市议会的商人们如何讨论八峰山国债和暗中作梗，明面上不断地散播恐慌言论和贩卖焦虑，舒尔茨方面始终保持沉默！
商人们，他们都以为舒尔茨始终保持沉默只是为了避嫌，但卡萨诺瓦隐隐有了一种预感。
舒尔茨的沉默，也许并不是在避嫌。
“来人，立即给我安排马车，我要去马林堡市政议会大厅！”卡萨诺瓦猛地抬头。
“可是老爷，现在正在开宴会。”他的总管约翰内斯从外面进来，对于老爷的命令感到惊讶。
“你没听见我的吩咐么？！”
“是！老爷，我这就去准备。”
就这样，卡萨诺瓦自己的豪华庄园科堡还在举办着盛大的宴会，庄园的主人却乘着马车，消失在了宁静的黑夜之中。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马林堡，琥珀大道，马林堡市议会大厅。
统治马林堡长达三十年的范德古柏·舒尔茨大公爵正坐在自己的豪华办公室里，他的手里把玩着一样神器，一把金色的钥匙。
这把钥匙叫做“马林堡市议会大门钥匙”，这把钥匙上同时拥有高精财富之神亨德里克、人类财富女士和海神曼南恩的祝福，拥有这把钥匙，不仅意味着拥有其中强大的力量，还意味着拥有马林堡这座城市无上的权威。
“卡萨诺瓦？真是稀客，你不在你的庄园开宴会，来我这里干嘛。”舒尔茨大公坐在办公桌后面，宽大的办公桌上摆满了许多精美的装饰品，马林堡大公穿着一身丝绸礼服，外面披着狐皮外套，脸上带着深沉的微笑。
“宴会有些无聊，所以我来这里看看。”绅士联盟的会长将目光和注意力放到了舒尔茨的桌子上，除了司空见惯的那些颅骨、鸢尾花和双头鹰图案之外，卡萨诺瓦还见到一些新的小型雕塑。
一个留着穿着全身金色华丽板甲，板甲上沾着大量经文，背生双翼的美丽女战士手中握着长剑，翱翔于天际，正在烧死一些敌（异）人（端），她没有戴头盔，脸上尽是虔诚的狂热，而令卡萨诺瓦感到奇怪的是，这个女战士的脑袋后面居然有一个铁光环？！
嘿，如果风流客阿达贝看见这样神圣不可侵犯的女人，估计他那玩意马上就要起反应了，卡萨诺瓦如是想到。
另一个小号雕塑，是一个身穿着蓝色全身板甲，头上戴着桂冠，手持一把燃烧着火焰的巨剑，傲然挺立的雕塑，这个男人的一张大脸既英俊又富感染力，而且充满着领袖气质，显然也是个战士，他海蓝色的盔甲上布满了金色双头鹰的图案，肩甲上有一个大大的“U”型符号，上面还有缎带，卡萨诺瓦有点想要看清楚缎带上的字，只是他有些近视，也不好意思靠得太近：“想不到大公你还有这种爱好？这是什么，棋子？那群帝国贵族的游戏？”
“棋子？算是吧。”舒尔茨坐在办公桌后面，他注意到卡萨诺瓦似乎对这几个手办感兴趣，于是笑道：“看起来你似乎对圣者塞丽斯汀阁下和伟大的基里曼阁下很感兴趣？可惜我不能把这个送你，因为这是他赐给我的东西。”
“圣者？伟大的阁下？我甚至都不认得他们。”卡萨诺瓦本来心底确实有点想法，听见舒尔茨这样一说，大壕商立即转变了态度：“我怎么会对这种默默无闻的家伙感兴趣，塞丽斯汀？基里曼？帝国历史上就没有这两个人，至少我没听过。”
“哈哈哈~多读书，年轻人。”舒尔茨笑了笑，大公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他起身从自己的酒柜里面取出了两个高脚杯和一瓶帕拉翁白兰地：“卡萨诺瓦，我们认识也有近四十年了，当时你还是个十岁的孩子……要来一杯么？”
“当然，美酒总是神圣的。”卡萨诺瓦接过酒杯：“四十年前，你就长这样。”
“哈哈哈~”舒尔茨和卡萨诺瓦碰杯，两人拿起玻璃高脚杯喝了一口，各自坐下。
月光洒落在舒尔茨的办公室里，照在卡萨诺瓦的背后，马林堡大公和马林堡上议院议员对视着，各自不语，舒尔茨显得非常冷静，而且耐心，卡萨诺瓦则是关注着大公的一举一动，然而眼前的人似乎无懈可击，他始终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卡萨诺瓦了解舒尔茨，这位大公爵的可怕之处他非常清楚，他的父亲卡巴列罗临死前就嘱咐自己的儿子，千万不要和舒尔茨全面开战，就算开战也要留有斡旋的余地。
沉默了一会儿，卡萨诺瓦开口了：“最近的事，你听说了么？”
“嗯，听说了。”舒尔茨点头。
“那上议院那边呢？”
“当然，我都知道。”舒尔茨接着说道：“我出于避嫌，只能保持沉默，毕竟……马林堡是一座自由的贸易城市嘛，他们有选择的自由，无论怎么做，只要符合规则内的，我都不会反对，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他们有权利这样做，支持也好，反对也好。”
“明白了。”卡萨诺瓦点头，他站了起来：“那么，这么迟还来找你，真是打扰了，很抱歉。”
“没关系。”舒尔茨站起来想要送客，卡萨诺瓦立即示意不用，马林堡排行第二的大壕商快步离开了办公室，离开了市议会。
舒尔茨目送着卡萨诺瓦子爵离开，等到他从窗户上望下去，看到卡萨诺瓦登上马车之后，才嘲讽地笑笑：“卡巴列罗有个好儿子。”
马车上，卡萨诺瓦眉头紧锁，他坐在豪华马车之内，思考了很长时间之后，才对着外面喊道：“约翰内斯，八峰山国债跌到多少了？”
“跌，跌得厉害，第一期八峰山国债就不说了，第二期和第三期的国债现在满城都是在抛售，苦于无法出手的人。”总管约翰内斯不太明白卡萨诺瓦为什么这样说，但是他还是说道：“原本价值十金马克的国债，如今黑市上只要有人出六个金马克，很多人都愿意出了。”
“六个金马克？约翰内斯，这样，我给你五千金马克。”卡萨诺瓦低声说道：“偷偷地，去市面上收购八峰山国债！十金马克的，我们用五金马克来收，有多少收多少，知道么？”
“是的，可是老爷，你这样做岂不是……”总管有些迟疑。
“哼，区区五千金马克而已，你照着我说的去做就对了。”卡萨诺瓦已经下了决心。
“好的，我明天就着手去做。”
“记得，一定要隐秘，慢慢地，一点点地收。”
“是！”
……
一周之后，旧世界，布列塔尼亚，吉恩城，穆席隆公爵城堡，国王和王后的行宫。
骑士王后苏莉亚、湖神女巫莫吉安娜和温福特公爵弗朗索瓦三个人坐在一起，讨论着关于组建援军的事。
莫吉安娜已经从湖中仙女那里得到了神谕，要求弗朗索瓦组建一支新的援军，规模不用太大，可是声势一定要足够大，弗朗索瓦很快就理解了莱恩的想法，老丈人立即开始在全国集中军队，这次大远征，以出兵最多最精锐的巴斯托涅公国和温福特公国收获最多，分润比例最大，老丈人的宝库里面现在堆满了来自劫掠绿皮所得的黄金白银、各种矿石和大量奇珍异宝，以他为首的骑士贵族们吃饱了，自然也会全力支持莱恩将远征继续下去。
弗朗索瓦一开始征召，就有大群骑士响应，整个王国的骑士们都对大远征带来的丰厚利润垂涎三尺，一听说大远征还要人参与，骑士们立即聚集而来，弗朗索瓦精挑细选了八百名骑士和两千多名骑士扈从，组成一支大约三千人的军队，准备出发。
“声势一定要足够大，父亲，你的声势越大，对莱恩他们的帮助就越明显。”坐在上等白玉制成的家具后面，一身英姿飒爽，女骑士标准衬衫马裤打扮的苏莉亚认真地对坐在对面的弗朗索瓦说道：“至于能否支援莱恩和贝勒加，这反而不重要，速度尽可以慢一点。”
“哈哈哈哈~”弗朗索瓦如今已经是圣域巅峰的实力，老丈人大笑着摸着自己的山羊胡：“我明白，苏莉亚，我不需要提醒，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这不是小看你，弗朗索瓦，远征大军如今退路已断，他们现在只能向前。”莫吉安娜皱着眉头：“……我一直觉得我必须亲自前往前线，可莱恩怎么都不同意。”
“我也想去恶地和莱恩一起并肩作战，但我们现在对莱恩最好的支持就是稳定住整个王国，莫吉安娜殿下。”苏莉亚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拒绝了莫吉安娜前往恶地的想法了，女骑士对此总是充满着耐心，和某种玩味的语气。
就在三个人还在商讨的时候，宫廷女仆长西尔维娅从外面进来。
“王后陛下，莫吉安娜殿下，弗朗索瓦阁下，我们有客人了，来自马林堡的著名商人和几大公会的实际控制着阿达贝·亨斯曼现在在城堡外面，他想要见您。”
“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