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冬季攻势（上）
女术士不愿意认输，她全都要，维罗妮卡从莱恩这里得到了什么，她都要同等的待遇！
莱恩的笑容渐渐地不怀好意起来：“真的？特蕾莎，你确定？”
“我确定。”女术士的态度很坚决，她才不想落后。
“我不是不想给你，特蕾莎……但是这种刻印只有和我发生了那种关系之后才能完全生效，不然就要一次接一次地重铸。”莱恩摇摇头：“我也不是不愿意和你做那种事，但是显然没到时候，我看得出来你也没有做好准备，这件事回头再说吧。”
特蕾莎皱着眉头，她知道想要那个“灵纹”要做什么了。
维罗妮卡实际上只是略有些得意地和她提了一下关于“灵纹”的事，特蕾莎对于灵纹到底是什么，做什么用的，要刻在哪里都不知道，但是女人的本能告诉她这个东西很重要，于是她干脆直接问了。
听到莱恩的回答，女术士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和莱恩之间的关系。
莱恩并不讨厌她，但是自己的出现不是莱恩计划内的事，这才导致她现在在这边的位置有些尴尬，但是和维罗妮卡谈过之后，特蕾莎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其实……这几个月我们就可以找个时间，莱恩，我已经三十一岁了，该发生些什么我自己心里有数。”特蕾莎轻声说道：“其实当时我们到马林堡的时候我就准备好了。”
所以维罗妮卡才会急匆匆地把你赶走，我想她一定看出来了，莱恩心里想到。
而且我没准备好啊。
“总之，接下来的几个月再说吧，特蕾莎，一些事我更喜欢自然而然地发生，而不是刻意的为了什么目的。”莱恩主动拉住了女术士的手：“会有水到渠成的时候的，现在我们还没到那种程度。”
“是，我们会的。”特蕾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这一段时间的沉重压力终于烟消云散了。
……
雨季结束之后，天气越加寒冷，但是格拉摩根伯爵领的士兵们却可以从空气之中闻到一种灼热的味道。
这种味道，叫做战争。
一大早，天都还没亮，贝特朗就醒来了，昔日的强盗头子醒来之后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枕头下面，在摸到了一把匕首之后，这才自嘲一笑。
自己这是在城镇里，在伯爵赐给自己的双层房子里面，而不是还在夏隆森林中风餐露宿，和野兽人还有绿皮抢地方睡觉，他没有必要在自己的枕头下放一把匕首。
习惯了，没办法。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桌子，几张椅子，几个柜子，地上铺着麻布和兽皮，墙上挂着自己的剑和大弓，石制的墙壁称不上特别结实，但是已经足够遮风挡雨。
“啊啊~”贝特朗痛苦地嚎了一声，在凌晨时间，这种想睡又醒了的感觉真的很难受，新任的军士和弓兵连的连长拉过被子捂住自己的头。
没用，睡不着了。
贝特朗决定起床。
今天是军队出发的日子，来自三座城镇的士兵已经全部在吉恩镇集中，二十多个骑士，一百多个骑士扈从，一百多军士和一千多的步兵团已经集结，粮食辎重也都到位，剩下的只有出发。
起身，外面的天空还一片灰暗，贝特朗换上衣服，简单地从一楼的水桶里面打了一点水洗了洗脸，开始烧水煮汤，一篮黑面包被他用手撕碎然后投入大铁锅里面，还有一些青菜和面粉，甚至还有一小块猪肉火腿。
成为军士之后的俸禄和配给十分丰盛，贝特朗可以心安理得地享用这些食物，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过了一会儿，天色刚刚蒙蒙亮，贝特朗的同伴雨果也起床了，这两个军士一起共用一座两层房子，不过雨果已经找了一个情人，这是一个来自伯莱昂公国的逃难农奴，家破人亡，贝特朗的这个老伙计雨果马上就看上了她一头金发和饱满的胸脯，见了一面就带回了家。
“贝特朗，你这个强盗，怎么今天这么早就起来了？”雨果同样是被封为军士的强盗头子，现在手下带着一个排的人，见到贝特朗早早起床，他骂骂咧咧地开始给贝特朗打下手，雨果和贝特朗早就认识了，贝特朗喜欢叫雨果“小个子”，因为这家伙一米六五的身高实在是显得矮，雨果喜欢叫贝特朗“宾果”，因为贝特朗的箭术实在是太高超了，两百步之内，贝特朗可以射中另一支已射中靶心的箭，并且将箭身一分为二。
简单地煮了一点东西，两个军士吃了一顿早餐。
“小个子，这是我们第一次参与伯爵的战争，我们一定要拿出好的表现，否则我们会让所有的人蒙羞。”皮衣，锁子甲，罩衫，匕首，大弓，利剑，贝特朗将自己全副武装。
“是的是的，我明白。”雨果也知道，莱恩伯爵对自己这些强盗们既往不咎是多么地仁慈，所有投降的强盗都发誓，将会为伯爵阁下效死。
清晨，城镇内的瞭望塔之中就传来了尖锐的敲击声，一位军士正使用着铁锤敲击着瞭望塔的大钟。
“噔~噔~咚~”
“全军集合！”骑士们放声大喊。
城镇外，一千五百人的军队正在快速集合，数百的长枪步兵已经全部佩盾，弩手们整装待发，剑士们摩拳擦掌，鲜亮的护甲，高举的军旗，步兵们已经全部做好了准备，他们渴望战争，渴望缴获，渴望被晋升为军士。
维罗妮卡带着十几位女巫学徒出现在大军的一个角落，这种战争对于这些女巫学徒来说也是难得的实战机会，维罗妮卡深知，对于大多数女巫学徒来说，战斗是最快的晋升方式。
三十多位骑士也将随军出征，他们骑着剽悍的战马，身穿着漂亮的骑士盔甲，外面套着华美的罩衫，战马的后腿上挂着自己的盾牌，腰间悬着利剑，手上拿着骑枪，和那些衣着打扮并不整齐，带着一股土味的步兵们相比，骑士们光鲜亮丽，高傲的游侠骑士们纷纷抬起自己的头，看不起这些乡巴佬。
直到几位王国骑士的出现，圣杯骑士阿曼德率领着几位王国骑士和几十个骑士扈从，骑着混血精灵战马，高举着伯爵的家族纹章大旗，几位王国骑士的身上全部穿着板甲，阿曼德脸色严肃：“人都来齐了么？”
“人都来齐了，除了精灵。”王国骑士赫克斯一身漂亮的矮人精工板甲，他朗目剑眉，英气勃勃，只是脸色严肃，他的盾牌刻上了他自己的家族纹章，银灰色的盾徽为底，黑色羽毛头盔上交叉一把号角和利剑。
几位王国骑士都将目光放在了军队中的一群矮人身上，这群矮人的盔甲大多有些陈旧和破碎，不少矮人的胡子也不是那么干净整齐，但是这群矮人的身上却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战意，为首的矮人头戴着有两个大角的圆顶盔，手里拿着一把有他人那么高的战斧。
“来吧来吧，战争，我可以打赌，勇猛的矮人一定是冠军~”斯温·诺维格林率领着五十多个矮人大喊道，这位矮人的族长在莱恩的允许下率领着自己的氏族在这里落户，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拿野兽人和绿皮开刀了。
“精灵也来了。”莱恩的未来大舅子尤利乌斯一人一骑，他没有戴头盔，一手拉着缰绳，朝着阿曼德说道：“阿曼德阁下，看，那边。”
大约一百多的林地守卫和二三十个永恒守卫在木精灵领主奥格罗斯的带领下出现，即使是在冬天，这位林地领主也就是简单地穿了一身兽皮斗篷，搭配了德隆·费因森制作的精工鳞甲和长剑，背后背着一张反曲弓，骑着一头雄鹿，出现在所有人视线的尽头。
尤利乌斯注意到大多数的木精灵军队都显得很稚嫩，像个孩子，这位温福特公爵的嫡子不满地说道：“精灵们将这场战争当成什么了？小孩子来过家家？”
“精灵将这场战争用来训练新兵。”阿曼德摇了摇头，伯爵的掌旗官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木精灵们想要得到战争的锻炼，但是又害怕失去这些新兵，所以他们主动提出参与我们的这次冬季战争，这样这些新兵既能够得到锻炼，又能够避免损失。”
“哼~木精灵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尤利乌斯冷哼一声。
“但是我们同样需要木精灵，有了他们，就没有野兽人可以和我们玩捉迷藏了。”阿曼德依然冷静：“我们只是互相需要。”
“好吧。”尤利乌斯没有什么话想多说了，莱恩跟他强调过要听阿曼德的指挥，尽管公爵嫡子是一个侯爵，但是阿曼德是圣杯骑士：“阿曼德阁下，这次的战争是你来指挥么？”
谁知道阿曼德却摇了摇头：“我只是个掌旗官和副将，主将另有其人。”
奥格罗斯率领着木精灵军队接近了，这位林地领主身材魁梧，脸上和胳膊上都布满了绿色的花纹，充满着野性，他注意到军队中有矮人出没，于是用着蹩脚的人类语言说道：“之前约定……没有……矮子。”
“我们从来没说这场战争没有矮人参与，奥格罗斯阁下，是木精灵向伯爵承诺会听指挥的。”阿曼德皱着眉头说道。
“……那就这样吧。”奥格罗斯皱了皱眉头，木精灵不像高等精灵，他们和矮人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互相看不顺眼。
“好吧，我们要和尖耳朵一起打仗了，希望这些尖耳朵不要在战争的时候跑到我们的前面，那样我们打爆了他们的脑袋也是无法避免的。”矮人工程师杜根·铁汉提着一壶麦芽酒，背后背着两杆矮人大枪，嘲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哈~让尖耳朵知道我们矮人的厉害。”矮人们纷纷大笑道：“尖耳朵就是一群弟弟。”
“弟弟们站在后面放箭就可以了。”
木精灵听不懂矮人在说什么，但是本能地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今天来到这里的木精灵军队九成以上是新兵，稚嫩的同时也代表着冲动，许多木精灵新兵朝着矮人们怒目而视，矮人们则继续嘲笑。
人类的步兵们两头受气，这些农奴步兵们只能低着头忍耐，面对矮人和精灵，他们天生就有一种自卑感。
这时，一阵狂野的吼声划破了冬日的阴沉的天空，一只巨大的角鹰兽在空中盘旋、滑翔，它听从着骑手的号令，大声咆哮着，惊扰着整座城镇。
城镇之外的军队安静下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天上的角鹰兽。
角鹰兽的身上传来强烈的威慑感，就连矮人和精灵都心有余悸，这只身穿着精美铠甲的角鹰兽终于在掠过低空之后在众人的眼前降落，它张开双翼，耀武扬威：“嗷嗷嗷！”
一位身穿着白熊皮披风，身穿矮人秘银板甲的大光头从角鹰兽的身上跳了下来：“准备好了么？我的士兵们？”
“是！安格朗阁下，我们准备好了！”骑士们和军士们都大声地回应着来人的询问。
“那好！我们出发！”
“全军开拔！”
……
莱恩就站在城堡里面，隔着窗户看着徐徐离开的军队，默然不语，他的眼中带着一些期待，同时也有一些紧张。
他有些理解为什么帝国的选帝侯，布列塔尼亚的公爵们都喜欢在重要战役中自己带兵出征了，因为将自己的军队就这样托付给别人，会有种不太安心的感觉。
不过想到有安格朗压阵，莱恩的心下放宽了许多。
“你要习惯这样，莱恩，你已经是个伯爵了，没有必要事事亲力亲为，许多事你要懂得放手，保持一定的神秘度和机动性很有必要，尤其你还是女士的冠军。”莫吉安娜的声音从莱恩的身后传来，美丽的湖神女巫穿着一条海砂白温婉高领长裙，坐在柔软的靠背椅上，坐在她对面的是特蕾莎，莫吉安娜应莱恩所请，正在教授着女术士关于魔法之风的高级感应方法。
也就是莱恩能有这个面子，随便换个公爵，湖神女巫估计都是一句话：“滚出去。”
“我的斥候回报我，夏隆森林深处的绿皮城塞里面有一批振金，这次战争的目的既是锻炼，同样也要把那批振金拿到手中。”莱恩点头。
“好的，我们继续，特蕾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