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五轮法阵

　　龙，能翻江倒海、腾云驾雾。潜，则居于九渊之深，飞，则直冲九霄之上。

　　八歧大蛇虽然外形上和帝国传统的龙有所区别，但从帝国对于妖兽分类习惯上说，这种蛇形的强大妖兽全部都被划分为龙的分支。

　　从等级来说，八歧大蛇已经不能用修者的等级来区分。它身体强横无匹，它的法力浩瀚如海，加上它的天赋法术，高歌估计，战力最少可以和化神平齐。

　　八歧大蛇突然发威，狂暴的神识力量席卷的这座空间。高歌因为要护住梅卿卿，法力运转虽然无碍，却如怒海操舟，稍一用力，却不可避免的露出了一丝痕迹。

　　结果，八歧大蛇如此庞大的妖兽，心思却敏锐的如同一根针般。高歌这面才显露痕迹，就被它感应到了不对。立即狂怒起来发作，阴冷却凶戾的神识，如同毁灭的龙卷风般，以某点为中心，迅速旋转，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整座空间都被那神识卷起的无形风暴波及。

　　神识运转虽然没有形迹，可通过空间元气，最终在岩浆湖面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是封闭空间激荡的元气，发出如怒浪拍岸般的轰鸣。

　　高歌和梅卿卿虽然能抵御的住神识的狂暴冲击，却不可能与不动声色中化解攻击。

　　“铮……”一声清越剑鸣响彻空间，并不高亢的声音，却在瞬间压住一切杂音，捋顺混乱的元气浪潮。因此剑鸣一响，整座空间顿时一静，唯有那清越悠长的剑鸣余音不绝，袅袅不散。

　　九曜神剑进入第六重境界心剑，加之高歌现在的化神修为，一思一念，皆是剑意，万物万法，俱可成剑。高歌此时发出的剑鸣，不止是以剑鸣声制敌，更是以剑意梳理元气，化作无形无影无质的剑气直击八歧大蛇的神魂。

　　在高歌的感应中，八歧大蛇的神魂就像一团飞扬的黑色火焰，凶戾中带着灭绝一切的狂暴，但其最核心处却是冷静如冰山。高歌的以剑鸣声出击，正破开八歧大蛇神识风暴最薄弱的转化处，一击之间，就破了神识风暴所有后续的变化。

　　八歧大蛇遭此突变，也知道来了大敌。它能存活万年，可不只是会一味的发疯。对于弱小者自然可以肆意而为，对于强者，它自然就谨慎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八歧大蛇鼓荡神识，发出问题。在八歧大蛇眼中，所有修者的外形都是一样的，它是用神魂去判断对方。

　　高歌的神魂若实若虚、若阳若阴，每一刻都似乎在发生着微妙变化，让它也琢磨不透对手的深浅。而梅卿卿的神魂，没有掩饰下却释放出一团冰冷的银色光芒，那清澈却冷厉的光芒，让八歧大蛇也感受到了危险。

　　“看看热闹……”高歌一脸的悠闲，很像是来观光的游客。高歌还真是实话实说，对于八歧大蛇，他并没有什么明确的企图，主要的目的就是满足好奇心，看一看上古妖兽到底是什么样。

　　也许语言不同，可在神意上的交流，却不存在什么误解。八歧大蛇愤怒无比，高歌的这种不在意的状态，让它觉得高歌缺少应有的尊重。

　　作为顶级的妖兽，最强大的时候，八歧大蛇在强者如林的远古，也曾是有名有号的一位。虽然被关押在这里，却也是东瀛亿万修者祭祀信仰的妖神。一个区区修者，竟敢用这种态度对它，当然让它感到愤怒。

　　实际上，对待闯入者，八歧大蛇可不会客气谦虚，吃掉对方是唯一的结果。高歌的态度，只是缩短了过程而已。

　　八只蛇头同时仰天狂啸，尖利的超乎人耳极限的声音，在封闭的空间肆虐起来。在高歌的神识中，可以感应到那无形甚至于无声的音波化作万千飞针。那是八歧把幽冥火焰和无形音波融合成的飞针。

　　万千无形飞针繁密如雨，激射如电。八只蛇头上下交错起伏，从保证了催发的飞针从各个角度覆盖整座空间，没有任何的死角。

　　在高歌的超越极限的计算能力下，他能清晰的感应到上百万根无形飞针的飞行轨迹。纵横交错的飞针编织成一个密网，却没有一根会彼此碰撞。

　　最为难得的是，八歧大蛇这样的庞然大物，施展出这般精巧的法术却是发自本能，这是修为到了一定境界后的先天灵觉，一举一动都暗合天地至道。

　　“计算开始，元气反应，风、火、水、毒四系，元气等阶达到领域上限，五十万。计算最佳攻击模式，计算身体弱点……”实际上，从八歧大蛇出现开始，高歌就不停的推算着它的破绽。八歧大蛇接连的出手，也让让高歌掌握到了很多的信息，可惜，这些展露的力量，只是八歧大蛇的一小部分。

　　高歌能感觉的到，在八歧大蛇身体内，有一种强大的禁制，把它的力量束缚了九成以上。随着八歧大蛇的愤怒，它释放的力量也逐次提高。虽然受到永恒领域限制，可那种不停积蓄的力量却让高歌感觉到危险程度在不停的提升。

　　作为东瀛最强大的妖神，八歧大蛇强大的出乎高歌的意料。高歌对梅卿卿道：“杀了上泉信，我们就走。这个家伙太危险了。”

　　梅卿卿立即会意，向着石台上冲了过去。

　　从高歌现身，再到八歧大蛇愤怒出手，期间不过是几秒钟的事。因为双方并非是在慢条斯理的对话，都是通过神识来进行交流，几乎是一照面间，八歧大蛇就出手了。

　　石台上的大神官也在发愣，作为黑龙会的会长，他手里有着高歌最详细的资料。就是不久前高歌一剑杀唐德的事，他也知道的很清楚。

　　这次祭祀，本就是因为高歌的强势表现，让上泉信意识到帝国很可能又多了一个化神，而他的老师天草四郎则很可能已经死亡。这种形式下，他就想到用祭祀的方式，取得八歧大蛇的力量，可以在短时间内制造出几名元婴级强者来。甚至，化神也不是不可能的。

　　别人不知道，上泉信却清楚，天草四郎晋升化神，和八歧大蛇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不过这其中的秘密，却是只有天草四郎和八歧大蛇清楚。

　　八歧大蛇虽然有智慧，却脾气最为狂暴，祭祀的过程中，绝不能出现违逆它意愿的事。可在祭祀的时候，高歌和一个女人却突然出现，破坏了祭祀，更惹怒了八歧，这让上泉信既愤怒又惊惶。

　　但不论他什么心情，局面却已经不受他的掌控。高歌的实力，也让他暗自心惊。能一剑杀了唐德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不过，作为黑龙会会长，上泉信还能掌控的五轮法阵。虽然未必能斩杀高歌，但用以护身却没有多少问题。只是，该何时出手，该如何出手，却又是一个问题。八歧在其中，一旦法阵运转，很容易激怒它。

　　上泉信心中还没有下定决断，就看到高歌身旁的白裙女子银光闪耀，已经来向石台上冲了过来。上泉信心中冷笑，高歌他或许要避其锋芒，可现在高歌却让一个女子过来，简直是送死。

　　“土。”上泉信手结法印，驱动五轮法阵之力。结合圣山山脉天地元气的法阵如斯响应。高台上的猛然间喷涌出一股土黄色的光柱。如同亿万黄沙般的光芒立即淹没了石台。满脸白粉的上泉信也在那浓郁的神光中消失。

　　包括高歌和八歧大蛇在内，都感觉到身体一沉。土系法术汇集的把天地元气直接转化成最纯净的土系法力。无量的土系元素，自然的凝结成了厚土元磁之气，吸附万物，破除诸法。

　　陡然提升千倍吸引力的厚土元磁之气，让沸腾的岩浆湖立即平静下来，而身躯庞大的八歧大蛇则受到了非常大的影响。就是它发出的无形毒针，也因为重力的影响，发生了偏转。

　　“破！”一声真言，透过神识清楚无误的传递到在场所有智慧的心中。

　　随着真言的吐出，在高歌身体周围十尺之内，元气在剑意的统御下化作亿万道无形剑气，在方圆十尺内猛然一绞。高歌身体周围的无形毒针顿时被剑气绞碎成无数齑粉。

　　锋锐无匹的剑气形成的一个小小的领域，却恰到好处的化解了八歧大蛇的攻击。高歌所在的一点空间，先是一个塌缩而后猛然扩张开来，外溢的凌厉剑气撕裂一切不同性质的存在。

　　最终，外溢的剑气在空间中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波纹，波纹过处，土黄的厚土元磁之气也纷纷破裂瓦解。

　　只是一声真言，就破掉了八歧大蛇的无形毒针和厚土元磁之气。虽然有着法阵的防护，可真言所到出，五轮法阵形成的厚土元磁也剧烈颤抖起来，要不是有地脉元气无穷无尽的支持，几乎被高歌一言喝破。

　　躲在法阵后的上泉信暗自骇然。如此修为，确认化神无疑。从威势看，高歌似乎还胜过他师父天草四郎。这个结论，让上泉信更是心寒。

　　但更让他心寒的是，却是那个迎面扑来的白裙女子。白裙飘飘，芳华绝代。看上去无比的赏心悦目，可那女子随手一指，一丝银白神光就那么贯穿厚土元磁之气的护壁，直指他的眉心。这种力量，显然已经不是元婴的层次。

　　“又一个化神！”上泉信不能置信的想到。

　　另一端，真言不过是个开始，随着吐出的真言，一道横天的白金剑光疾斩而落，斩绝万物的剑势，让天地为之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