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杭州灵隐寺。

  我从寺里上香之后,走了出来,蹲在路边抽烟的马一岙掐灭烟头之后,走了过来,说道:“怎么样?光泉法师怎么说?”

  我摇头,说道:“还是没办法。”

  马一岙耸了耸肩膀,说道:“这个很正常,你也别多想,对了,霍二郎他们几个到了,就在那边的茶楼呢。”

  我犹豫了一下,问道:“秦梨落来了么?”

  马一岙笑了,说咋地,有想法啊?

  我摇头,说不,总感觉她来了会有一些尴尬。

  马一岙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道:“你放心,都是一帮爷们儿。”

  我松了一口气,跟着他往前面的茶楼走去,马一岙摸了一下鼻子,说道:“对了,说起这件事情,我想起了你的另外一个老相好来,前两天的时候,她给我发请柬,说准备订婚了,让我去呢,还让你有时间一起过去。”

  我愣了一下,忍不住骂道:“滚,什么叫做老相好啊?”

  马一岙嘻嘻笑,说道:“不是么?我可听人说了,楚小兔不是有个小弟弟叫做楚丞丞么,横塘老妖那边有人传,说那娃儿可是你的种呢。”

  我有点儿恼怒了,说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我跟楚小兔什么都没有,哪里来的崽子?

  马一岙说:“话是这么说,但大家都知道,楚小兔是个孤儿,结果平白无故又多了这么还是小宝宝的弟弟来,肯定会引起别人猜想咯——你现在正当红,整个江湖都在传你的事迹,而楚小兔又凑巧与你有过绯闻,这么传也难怪……”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道:“男方是哪里的?”

  马一岙说道:“离别岛。”

  我皱眉,说离别岛?谁啊?

  马一岙说道:“离别岛的少当家吧?我也不太清楚,你要不要去参加?”

  我摸了一下鼻子,说道:“现在离别岛不是正在被清算么,怎么还敢这么大张旗鼓地搞事儿啊?不怕被人弄……”

  国境线之战后,噬心魔被击杀,大军溃败,不但国内对于黄泉引进行清算,连着东南亚各国也对这帮人进行报复性的反扑,黄泉引设置在东南亚各国的研究院,以及金三角的集中营,因为群龙无首而被攻破,而在陆陆续续暴露出来的文件资料中,反复不断地提到了一样东西,那就是违反自然规律,强行让拥有隐性血脉的人觉醒成夜行者的启明蛊。

  正是凭借着这玩意,使得噬心魔在短短的十来年之内,聚集了那么大规模的变异夜行者。

  从曝光的资料来看,黄泉引在与一个叫做“L”的组织进行合作,而种种迹象表明,那个能够大规模提供启明蛊的“L”组织,很有可能就是苗疆离别岛。

  虽然离别岛一直声称“启明蛊”并非他们所独有,但能够这么大规模供应这玩意的,除了他们,很难想到其他地方。

  而如果是这样的话,一直宣称保持中立的离别岛,可能要出大问题了。

  背后捅刀子,赚黑心钱的家伙,谁都恨。

  对于此事,马一岙自然是知道的,但他却耸了耸肩膀,说道:“叶傅国那孙子卸了职,现如今李洪军的爷爷康复了,主持大局,因为先前那一战对于修行界的损耗太重,元气大伤,所以老爷子未必会太过激烈,下面办事的人秉承着他以前的宽厚原则,说不定离别岛能够扛过这一劫呢。”

  我笑了笑,没说话,却想起了我的内侄兜兜来。

  而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到”,我和马一岙刚刚走进茶楼,我的手机就响了,是我老家的号码,接通之后,却是我堂姐侯丽。

  我一个月前,陪着父母回了一趟老家,给她留过号码,但没有想到过她会打来。

  是兜兜出了什么事情么?

  我问电话那端的堂姐,而她则告诉我,说兜兜这两天要回家来,而且还说有大喜事要告诉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办,问起了我一些事儿。

  因为兜兜的缘故,她也知晓我的一些事情,所以才会询问,我因为有事要忙,没有跟她多聊,简单讲了两句就挂了。

  随后我们上了茶楼的二楼包厢。

  里面坐着好几人,我们来到门口的时候,却听到龙三刀那粗豪的大嗓门:“老陈,来,再讲一个冷笑话听听。”

  原来是龙三刀在逗琅琊王陈柱贤。

  我本以为琅琊王那般高冷的男子,是不会理睬龙三刀这逗比的,没想到他居然一本正经地说道:“一只癞蛤蟆茶不思饭不想,连蚊子都不抓着吃了,其他的癞蛤蟆都很想知道它到底怎么了。年最长癞蛤蟆说了:抓只天鹅来,它保管会好。因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呀。”

  噗……

  包厢里面愣了一下,顿时笑得人仰马翻,而随后,龙三刀继续起哄说道:“再来一个。”

  我听到小虎的声音:“对,对……”

  琅琊王居然随口又来了一个:“有一天嫦娥姐姐在吃饭,突然外面人影一闪,嫦娥一惊,连忙出去看。回来呼了一口气——哦,原来是杨利伟。”

  呃……

  我听到了喷茶的声音,推门而进,瞧见一屋子的人都乐得直拍桌子,就琅琊王陈柱贤一个人在那儿坐着,一脸严肃地看着这帮家伙。

  包厢里面,龙三刀、陈柱贤、小虎、李洪军和霍京各自散落坐着,旁边的角落里还坐着阿水,他们瞧见我和马一岙走了进来,都起身来,与我招呼。

  我赶忙叫大家坐下,然后与马一岙也落座,小虎起身,给我们各自倒了杯茶。

  我向他道了声谢,然后转过身来,对旁边的李洪军说道:“李公子,恭喜啊,这回老爷子官复原职不说,而且还有往上升的趋势,你这三代目表现出色,估计以后也要接老爷子的班呢。所以你可得多多照顾咱们这些穷苦兄弟……”

  李洪军听到,忍不住翻起了白眼来,说道:“这话儿别人说了没毛病,但你当红的炸子鸡,齐天大圣这般说,我怎么听着是讽刺呢?”

  我一脸郁闷地说道:“别啊,你自己也看到了,我特么就一小小的平妖……”

  李洪军扶额而叹,说道:“大哥,你不装逼的话,咱们还是好朋友——天底下,将噬心魔给天天踩在脚下的平妖,可就只有你一个。”

  马一岙这时笑了,对他说道:“打住啊,别那么吓人,那玩意现在叫做筋斗云,小名团团。”

  大家哈哈一笑,气氛也变得热烈起来。

  这一帮人自从上次国境线之战后,都没有再见过面了,这会儿碰头,一边喝着茶、嗑着瓜子,一边谈天说地,聊起了朝堂故事、江湖趣闻,倒也是悠然自得。

  在这样悠闲的气氛之下,就连琅琊王这样性子偏冷的家伙,以及阿水这种跟大家都不太熟的人,也逐渐融入进来,畅所欲言。

  我听他们一通扯,想起一事儿来,低声问李洪军:“唐道不是说要过来么,怎么没见到他?”

  李洪军低声说道:“他临时有事,去了西川,出发前还让我跟你说声抱歉呢。”

  我问:“什么事?”

  李洪军说道:“不太清楚,好像是唐门的事情,还牵涉到什么八九玄功什么的,不过他不爱说,我也不好意思问。”

  听到唐门,我不由得想起了一件往事,忍不住问道:“不会有麻烦吧?”

  李洪军笑了,说道:“你放心,以唐道现在的水平,他不去找人麻烦就很不错了……”

  我想想也是,唐道这孩子别看平日里蔫不做声,但心里面比谁都清楚,上一次国境线之战,就是他来了一个终极无间,将噬心魔的本体给拿住,并且毁去,才将那家伙给一劳永逸地处理掉的。

  能够将噬心魔这样的家伙都给蒙骗住,天底下还真的没有几人。

  这个话题打住,随后我们又聊起了当前比较火热的离别岛一案,大家对这个都比较关心,问起李洪军有没有什么内幕,李洪军这个人的嘴比较严实,说他也不清楚,凡事都需要讲究证据,可能还需要查一查吧。

  国境线一战,不但整个江湖都元气大伤,天机处和几个相关部门也是如此,现如今叶傅国引咎辞职,李爱国回来,发现一大堆的破事要处理,比如北境的黄泉引余孽,虽然那帮人宣称与黄泉引早就脱离了关系,现如今在那个叫做长戟妖姬的女人领导下,改邪归正了,但狗改不了吃屎,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再闹事?

  再比如夜复会的处置,虽然现在的政策已经不再是一刀切,但这些人群复杂,如何处理,也是十分头疼的。

  好在白虎与朱雀作为精神领袖,积极参与协调工作,方向还算不错。

  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正所谓千头万绪,百废待兴……

  相比那些,找离别岛算账这事儿,反倒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聊过这个,大家又说起别的事情,比如各人的近况,以及一些认识朋友的去处,国境线大战之后,大家各有际遇,可说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如此聊了一下午,我带大家去父母开的酒楼里面吃了顿饭,小龙虾一锅一锅地上,然后就是喝酒聊天,差不多弄到了深夜去才散场。

  大家聚在一起,实在是太开心了,所以即便是修行者,都喝得有点儿高,我和马一岙分别将人送到不同的酒店去,送霍京的时候,他拉我在大堂里面聊了一会儿。

  他首先跟我讲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关于秦梨落。

  他告诉我,其实上一次大战,秦梨落是想要过去的,但他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坚决不同意,命令她待在港岛……

  听到这话儿,我叹了一口气,对霍京说道:“二郎,我现在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安安现在这个样子,我不可能再朝三暮四,去想其它的事情……”

  霍京说道:“我当然明白,但你要知道,虽然当时我及时赶到,将李安安的神魂留住,后来一岙又亲自输送精血,让她活了下来,但她创口被魔气感染,神魂又受创,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连我都束手无策,天底下恐怕也没有几人能行——她何时能醒来,谁也不知道,难道她一辈子醒不过来,你就一辈子守下去?”

  我点头,说当然。

  霍京一脸无奈,说道:“你别嫌我烦,我只是觉得你跟梨落就这么散了,实在太可惜。李安安,我一定会帮她苏醒过来的——当初惜阴神婆能做到,那肯定也有人行,这个我有信心,但秦梨落这边,你也别放弃啊?像你这样的夜行者,多两个女朋友,算个啥,对吧?你看看我,我的男朋友十来个,有人说我了么?”

  他一开始还好好说话,到了后来,画风就变了,让我脑海里忍不住联想起一帮猛男拼刺刀的情形来。

  那画面,太刺激,我都不敢多想。

  这会儿太晚了,霍京也没有跟我多聊,趁着酒劲劝了一通之后,让我赶紧回去。

  霍京是最后一个,我从大堂出来,没有打的,而是找了一个角落,坐上筋斗云,返回了状元峰附近的宅子。

  这是个老宅子,就我和马一岙住着,小钟黄偶尔也会过来住。

  不过这天他并不在。

  我回来之后,发现马一岙送人还没有回来,便沏了一壶茶,喝了两口后,来到了书房,拧动机关,来到了地下室的一处冰棺之前。

  这冰棺是一个专门定制的维生装置,里面躺着一个身穿青色汉服的女孩,她有着白雪一般的肌肤,和乌云散落的秀发,还有巴掌大、秀美迷人的脸庞,尽管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但她却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脸色红润,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我站在冰棺前,望着躺在里面的李安安,盯着她樱桃一般饱满柔软的嘴唇,以及挺直的琼鼻,好一会儿,开始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跟她讲起:“我今天去了灵隐寺,见到了光泉法师,但他对于你的情况,有点儿不太确定……”

  “今天好多朋友都过来了,明天还会有更多人过来,那个墨言小和尚,你记得么?”

  “虽然噬心魔被灭了,但江湖上依旧不太平。牛魔王销声匿迹,包藏祸心,神农架敌友不知,对了,你还记得尚良那家伙么?李洪军今天告诉我们,说他在大连闹事,犯下了几桩大案子……所以大家商量,准备重新建立一个游侠联盟,守望互助,但话虽如此,分歧还是挺多的……”

  “对了,刚才霍二郎喝了点酒,劝我跟秦梨落重归于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扪心自问,我发现我对秦梨落,还是有一点儿不舍的——对不起,我是不是一个花心的渣男啊?但每一次想起与她之间的一些回忆,我就有些放不下……唉,我果然不是一个能够处理好情感的人啊,在这方面,我真的太逊了。安安,你要是能醒过来,当我师父吧,教教我该怎么办……”


完本感言

  完本感言,一般来讲,其实就是唠唠嗑,讲讲话,做个总结,然后就是展望一下未来。

  今天凌晨写完之后,我美美地睡了一个大觉,然后坐在阳台上发了很久的呆,感觉脑袋都要放空了,然后又去看了两场电影,整个人的精神才放松下来。

  为什么要在最后两天,一口气放出将近七万字呢?

  首先一点,那就是结尾的情节,千丝万缕,汇聚成一条线,最终由主角“侯漠”的视野表现出来,如果不能够得到一个很痛快淋漓的宣泄和展现的话,对于读者来说,是有一点儿难熬,而我比较担心这种阅读体验的不适感,会让大家对于平妖二十年,以及整个平妖世界产生一个不太满意和公平的评价,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将自己给逼到绝路去,让自己两天的时间里断断续续的,只睡几个小时,最终呈现出这样的完美状态来。

  再有一个,那就是在这样高密度的创作状态中,让我能够在极富激情、兴奋和高度紧张的状态下,将自己心目中的世界,以及所有的线索、布置和人物铸造,尽可能完美的展现出来,尽管这样的事情无论是对我的精神,还是身体,都有着巨大的压力,但我还是咬着牙坚持下来了。

  因为我一直坚信一句话,叫做“不疯魔不成活”,我若不是这样一个疯癫的创作状态,就不可能写出那么多的激情和热血,也不可能写出那样周密、谨慎、辉煌、磅礴和富有余韵的结尾来。

  从结果上来看,大家满意的评价,也让我很高兴,再累也值得。

  我也可以温温吞吞地结尾,也可以三天一更,五天一更的拖着,这样子比较符合某些商业利益,因为这样子,可以延续这本书的热度和持久力。

  但我不会,那样子的我,就不可能赢得你们的尊重,也不值得那些一直跟着我不离不弃的读者们的支持。

  我一直认为,一个好故事,一个精彩完整的世界框架,才是最值得留恋的。

  我想让你们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无论是六年前天涯上籍籍无名的我,还是现在体重超过一百八的我,都还是你们的那个蓝胖子,都是那个视你们为人生最珍贵存在的小佛。

  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我今天许多的时间里,都在看你们的留言,每一个好评,都让我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幸福,而正是这样的幸福感,能够让我在这漫长而枯燥的创作生涯中,得以继续走下去。

  事实上,你们可能不知道,想要完成这件事情,到底有多么的困难。

  认识小佛久一些的朋友,比如五六年的,你们回忆一下,时至如今,像小佛这样,一直还保持创作的同期作者,还有几个?

  有的人已经销声匿迹,有的人已经退居二线,让别人来顶名,许多人,走着走着,就走散了。

  再也找不到了。

  这么说,你们才会懂得,创作这件事情,得有多难。

  在这里,我必须得感谢许多人,我的读者,我的朋友,我的家人,以及我的编辑和网站,特别是那些从读者变成朋友,逐渐融入了我的世界的那些人,让我能够在长期创作的孤独感中,感受到温暖和斗志的人们,以及帮助过我的人。

  是你们,让本书在这儿,取得了如此优异的成绩,让小佛倍有面儿。

  这里特别说一位朋友,“Kateyc”,这位朋友一直帮着我审核错别字,十分的专业和坚持。

  另外如果这篇感言有错别字的话,你就别审了,歇一歇,这事儿我知道,忒累。

  笑。

  以及谢谢所有关心过我的人。

  聊完了创作状态,再说一说《夜行者:平妖二十年》这本书。

  首先说一下这本书的创作背景吧,那就是众所周知的原因,悬疑灵异这个题材,基本上是死路一条了,这是大势所趋,谁也没办法改变,所以本书的定位,是悬疑探险,再加上一个科幻的内核,用生命科学的力量,和关于量子力学的猜想,来解构中国的古代神话,以及许多传说之中的东西。

  从表面上看,它的定位其实就是《X战警》中的变种人,一个关于超级英雄的故事。

  但这样漫威的故事内容,并不是我喜欢的。

  我更喜欢有一些关于历史和文化底蕴的东西,所以才会加入民国十大家这种真实存在的角色,以及《西游记》这个核心的东西来。

  我想写一种精神,一种小人物反抗、挣扎、求存,一直到后来,升华为“英雄”的过程。

  所以就有了平妖世界的第一部,也就是关于草根大圣侯漠,一个小药水推销员,在濒临死亡威胁的面前,不但奋斗,最终完成了拯救世界的故事。

  这个小药水推销员,其实一直生活在底层之下,为了三餐温饱而奋斗,他没有受到过良好的高等教育,没有厉害的背景,甚至完全游离在那种高大上的圈子之外,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在最后站了出来,将享受着最好的国家资源、并且拥有着巨大权力、以及无数人期待的天子骄子叶傅国给比了下去,成为了所有人心目之中的英雄。

  这就应了那句话,叫做“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历史,总是由这样的小人物创造的。

  而这样的小人物,其实就生活在我们的身边,也许刚刚就从你身边走过去,也许就坐在你地铁旁边的座位上。

  这就是我心目中的大圣精神。

  老子的道,老子自己守。

  侠义永存。

  而除了“齐天大圣”之外,我还写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团体,这帮人叫做“游侠联盟”,他们曾经是清朝中叶时期,为了对付妖魔横行而联合起来的群体,到了清末明初的时候,达到巅峰,而因为噬心魔的谋算,以及猜疑链的存在,最终分崩离析,直到最后,形成了一个极为神秘的结社、九人团。

  它在本书之中,经历过了三个变化,从一开始的消亡到后来的出现,从一开始的光伟正到后来的黑化,再到结尾的翻转,这些是我在完书之后,自我觉得十分满意,并且认为很出彩的。

  游侠联盟的角色变化是富有深意的,也有许多的隐喻,因为某些原因,我没办法去解构清晰,所以需要大家在文中认真看才能够知晓。

  事实上,通篇看下来,你们会发现,《夜行者:平妖二十年》通篇下来,其实就是三方在下棋,不管侯漠、马一岙和其他小字辈的表现有多么的出彩,但是下棋的人,只有三个。

  一个是噬心魔。

  一个是游侠联盟。

  而最后一个,就是又当裁判,又当运动员的“道”,也就是我花了一定笔墨去说起的“盖亚”,或者叫做“世界意志”。

  《道德经》里的第五章,有一句话,叫做“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很多人解读有些错误,它实际的意思,是“天地看待万物是一样的,不对谁特别好,也不对谁特别坏,一切随其自然发展”,这句话虽然符合一般的运行规律,但它真的是这样的么?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为什么这世界上,会出现那么多的巧合,历史的潮流,为何会浩浩荡荡,往前流去呢?

  所以在这样的背景下,“盖亚”理论,就是对这段话进行了很好的补充。

  这里面又涉及到许多关于灵魂以及世界的猜想,我就不一一阐述了,但是想要说的,是正是基于这一点出发,噬心魔的所作所为,才有了最真实的根据和基础,正是因为了解这个,噬心魔方才妄图去打破它,打破那天道,它想要融合天道,最终改变这个世界。

  它对于这个世界,有自己的看法。

  我们不能说它是好,或者是坏,因为它所理解的世界,与你的认知是不同的,它看得比较远,或许某一种层面上,它其实是对的。

  当然,看待问题,就抛不开立场,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侯漠在乎的,并不是什么狗屁的宇宙、天下和未来,而是自己身边的人和事,自己的父母、朋友和爱人,正因为如此,使得他在关键的时候,站了出来。

  我其实也不想去评判噬心魔是对是错,因为从某一种角度来说,它也是那个反抗者。

  所以它才会对侯漠,念出了《悟空传》的那段经典台词来。

  它执着地认为自己是对的。

  我一直认为,一本好的作品,作者的意志,从来都是中立存在的,尽管因为第一人称的缘故,使得许多人都认为主角的三观,就是作者的三观,但我一直力求让作品显得多样性一些,而不是角色化,脸谱化,从这一点上来说,我对这本书还是挺满意的,它远比情节和人物更让我喜欢。

  讲回游侠联盟,噬心魔和游侠联盟,一直以来,都是对立存在的,红与黑,无法兼容。

  事实上,一直到最终一战,大家都会发现,这局势,都是游侠联盟在掌控。

  他们做了所有的事情,包括侯漠这个变数。

  侯漠的出现,是白老头儿、梅姑以及那个一直显得很平和,老好人一样的杜传文努力的结果。

  所以杜传文的外号叫做“太白金星”,这个外号,对于他而言,是很贴切的。

  现如今的游侠联盟,也是值得尊敬的。

  他们也用自己的生命,捍卫了自己的信仰。

  他们的道。

  行文至此,我们可以知晓,平妖世界的第一盘棋已经结束了,作为反方的噬心魔,最终以身死魂消为代价,输掉了这一局,而另外一边的棋手,游侠联盟九老,也以身殉道,求仁得仁,死得其所。

  唯一的胜者,是天道,而对于这件事情,它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就如同行走于路上的人,偶尔踩死了一只小蚂蚁,这件事情他不会记得太多,反正……又不是工资被扣,稿费拖延……

  对吧?

  那么,世界就此清静了么?

  并没有,从《尾声》一章来看,我们知晓,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江湖,就会有冲突,有新的争斗,和无数让人为之着迷的故事。

  许多朋友觉得意犹未尽,觉得还有很多的东西没有提到,觉得篇幅太少……

  是的,你的感觉没错。

  毕竟因为第一人称视角的缘故,使得许多人物和故事没有能够全部讲述清楚,但这些绝对不会消亡,他们已经存在于这么一个世界里面,将会沿着自己的人生轨迹,继续行进下去,请大家不要着急。

  所以平妖世界还会有后续,还会有第二部,甚至第三部。

  但是,请大家容许小佛停下来,歇口气,让我办点私人的事情,让我放松一下,陪陪家人,看看书,以及出去走一走。

  人不是机器,而且就算是机器,也需要保养和上油的。

  总之,我只想说一句话,我一直都没有让大家失望过,以后也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平妖世界的大框架已经建成,以后的故事,将会越来越精彩,你们关心的人物,也都将会有更多的发展和故事,在等待着你们的到来。

  当然,创作中的一些不足,也请大家多多理解,你们有的人知道,有的人不知道,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我们必须要去遵循一些创作原则,这个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也请相互理解。

  当然,这些都是小事,我今天去看了一个电影,叫做《我不是药神》,人家那么具有冲突和争议性的题材都能够出来,其处理审查的方式简直就是牛逼,让人头皮发麻,堪称天才。

  所以总是有办法的。

  我也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路也会越来越宽阔。

  聊完了作品本身,讲讲后续的事情。

  当然,一些番外当然会有,这些可以补足第一视角受限的不足,让作品更加有立体感一些,从而也能够交代许多第一人称没办法关联和叙述的事情。

  不过更新不定时,看我的感觉来写吧。

  当然,番外也不会收费。

  至于小佛后面的新书,这个还没有想好,首先是需要定题材,然后就是类型以及我的热情。

  当然,我也会考虑到你们的期待。

  所以留言给我吧,让我知道你们的想法和需求。

  近期可能会写一个中短篇故事,写一个笔名叫做“南无袈裟理科佛”、真名叫做陆恪的胖子,因为之前的一部作品《苗疆蛊事》,被真实存在的苗疆巫蛊传人盯上,并且发生的一系列真实、诡异、悬疑的事儿,至于会在网络连载,还是做成实体书,我也不知道。

  总之,感言结束之后,我将进入一个小假期,半个月,一个月,或者更久,不一定。

  除了休息,也就是存存稿而已。

  哈哈哈,果然,不用写正文,不用考虑布局、布线和人物塑造,唠唠叨叨写一堆,简直就是畅快。

  我也不打算修改了,就这样吧,咱们都是老朋友,随意一点。

  所以,韶华散尽春已去,河风吹老少年郎,咱们下本书见吧。

  除了番外……

  就酱,完结撒花,谢谢你们。

  南无袈裟理科佛,于2018/7/1,于南方省。


番外


六耳

  当看到小月潭里面几个洗澡的姑娘,以及白花花的影子时,那时的我才八岁,但往后的十几年里,我一直都没有忘记过当时的情形。

  那里面有一个姑娘我认得,她叫做周晓月,村子里的人都叫她阿月。

  阿月是村子里,唯一一个不歧视我的人。

  当村子里的小孩对我又打又骂,朝着我吐口水,一脸嫌弃地看着我,叫我“鬼崽子”的时候,只有她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温柔、同情和可怜,有的小孩子拿泥巴扔我,有的人拿石头,有一次将我的脑袋砸出了血,那帮人一哄而散之后,是她带着我去溪水里面洗伤口,还将身上的衣服扯下皮条来,给我包扎,一点儿也不嫌弃我的这鬼病。

  当时我理她是那么的近,近得我让我闻到了她身上那很好闻的香味。

  她还好几次偷偷给我好吃的。

  有包子、煮鸡蛋和韭菜鸡蛋馅的饺子。

  都很好吃。

  在后面的许多日子里,我只要是一想起她,鼻腔里仿佛都充满了那种十分好闻的气味。

  我曾经以为那是阿月身上散发出来的女人香。

  后来我才知道,那就是香皂的味道,而且还是很便宜、很普通的那种。

  只不过因为我家里穷,用不起香皂,所以我完全不知道。

  后来的时候,我去买了整整一箱子的香皂,放在房间里,却完全找回了当初的感觉。

  曾几何时,我对自己的父母,有着说不出来的憎恶。

  尽管他们对我千依百顺,力图将自己能够给的,全部都给我,但我对他们还是恨,我恨他们将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明明知道自己这个鬼样子,却还是让我来还承受这一切,承受村子里那些人的歧视和谩骂。

  后来我们搬了家,离那村子远远的,就再也没有人来欺负我了。

  不过,我还是会跑回村子里去,不敢露面,就远远的,远远的看着月儿,不管我受了多大的痛苦和折磨,只要能够瞧见她一眼,我就感觉到心满意足了,就算再冷的天,也感觉到无比的温暖。

  最开始的时候,我还能够天天看到她,后来她去镇子里读了初中,我就只能在星期六、星期天看到了她了。

  后来,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她了,憋了很久,我忍不住找了一个跟月儿常常在一起玩的姐姐问,结果她告诉我,说月儿去南方打工去了,那个地方,叫做珠市,在一家什么电子厂,可赚钱了,总往家里寄钱来……

  她告诉了我,然后开始嘲笑我。

  她嘲笑我也不撒一泡尿照照自己的脸,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人家月儿以后是要嫁大老板的,你这个满身癞痢的鬼崽子,想都不要想。

  其实,我父母很久之前就知道了我的想法,父亲抽着旱烟不说话,但母亲却一边叹气一边哭,让我认命。

  认命?

  我的命,真的就这么贱么?

  为什么?

  凭什么?

  我恨啊!

  后来的后来,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在我父母死去的那一夜,我经历了巨变,而那个时候的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鬼样子了。

  当我逃出来的第一时间里,我什么都没做,直接去了村子里,找到了月儿的父母,问起了月儿的住址。

  我想要去那个叫做珠市的地方,想要进那个电子厂去,跟月儿一起打工。

  我想要跟她一起打工赚钱,然后到时候娶了她。

  我已经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我有能力了。

  我不再是鬼崽子了。

  所以我想娶她。

  然而,月儿父母告诉我,月儿早就不在珠市了,也没有在那个电子厂打工了。

  她……

  被拐卖了。

  已经有三年多了,音讯全无。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崩溃了。

  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我问了月儿父母好多,他们对我很害怕,所以没有敢任何的隐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

  我最终确定,月儿真的被拐卖了。

  去了哪里?

  没有人知道,因为如果知道了,人早就找回来了。

  我离开了村子,在一片洪水中行尸走肉地度过了半个月的时间,终于有一天,我突然间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来。

  茫茫人海,神州大地,想要知道月儿在哪里,这件事情或许真的难如登天。

  但我也许可以。

  如果我能够觉醒神通的话,我就能够找到她。

  我的神通,书上是这么说的。

  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

  我必须找到她。

  她是我存在于这个世间唯一的指望,没有她的世界,对我来说,完全没有一点儿趣味。

  ……

  没有人知道我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经历过多少的生死。

  没有人知道,她也不知道。

  但我知道。

  我也会亲口告诉她。

  是的,我要告诉她,为了找寻到她,我受过多少苦,流过多少泪,曾经死去又活来……

  我要将我经历的这些,统统告诉她。

  然后我还要对她说出那句话。

  我爱你。

  我爱你,在见到你的第一面,就爱上了你。

  我爱你的肉体,也爱你的灵魂。

  我爱你的一切。

  你必须属于我,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爱你爱得那么深沉。

  你是天上的仙女,是公主,是不可亵渎的鲜花……

  原谅我没有读过书,也不会那些花里胡哨的形容词,所以我的形容,没有说出你十分之一的美丽。

  你是圣洁的、美好的、纯洁无瑕的。

  我爱你。

  所以我能够为你忍受一切。

  ……

  当我觉醒了伪神通的事实,第一时间确定了你的方位。

  原来你在南边的那个海岛。

  你在一个人迹罕至,几乎没有外人去过的山村里面。

  当我循迹而至,来到了这个黑乎乎的棚子前面时,我的心脏,激动得几乎都要跳出来。

  门上有一把锁。

  一把黑乎乎的锁,它是如此的大,就好像是一个铁将军。

  有人看到了我,开始大声地叫喊起来。

  我回过头去,是一个老妇人,她身边有一个脏兮兮的小丫头,而那个老妇人张开嘴的时候,露出了被槟榔汁给染得漆黑的牙齿来,显得无比丑恶。

  她讲的是土话,我似乎没听懂,似乎又听懂了。

  我没有理会她,而是伸手,将那把巨大的锁给拧断了去。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根木棒,恶狠狠地砸在了我的脑袋上来。

  哐……

  我没有避开,那棒子应声而断。

  我回过头来,一个没穿上衣,满脸横肉的男人在冲着我大声叫喊着。

  我去推门,结果那男人又冲过来拦我。

  我一巴掌,将他给甩飞了去。

  小丫头哭着跑过去,喊“爸爸”。

  我往棚子里面走。

  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这里面比猪圈、牛圈还要臭很多,但是比茅厕要好一点。

  我看到了里面堆集的干草,黑乎乎的锁链,以及……

  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

  女人躺在干草上,左脚上面被锁链捆着。

  她的肚子高高隆起。

  她的头发乱糟糟,跟以前我扒过的鸟窝一个样子。

  我能够看到跳蚤和虱子。

  她嘿嘿嘿地笑。

  她身上有四十九道伤疤,分布在前胸、臀部、后背和胳膊上,女性特征的周围,有好多个烟头烫痕,左胸往下那里有一道伤口还没有愈合,上面已经开始流脓了。

  她的右手有四根手指,尾指断了。

  左手三根,中指和无名指断了半截。

  她的左膝盖受创过,好像直不起来。

  她脸色枯黄,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只有肚子有些突出、隆起。

  她的双目暗淡无光。

  但抛开这些,我还是认出了她来。

  周晓月。

  月儿……

  我曾经在山里面的小月潭偷看过她洗澡,那个时候的她,美得就像天上皎洁的月亮。

  而这个时候的她,除了眉眼之间的依稀模样,我已经找不到半点儿影子。

  我走到了她的面前,喊了一声:“月儿姐。”

  她当年给我包子、煮鸡蛋和韭菜鸡蛋馅的饺子时,我就是这么叫她的。

  此刻她的眼神呆滞,游离不定,显然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她说不定已经疯了。

  而这个时候的我,已经跟当年的小鬼崽子,截然不同了。

  但是当我叫出口的时候,她却笑了。

  她嘻嘻地一笑,说道:“小车?”

  她居然认得我?

  嘻、嘻、嘻……

  她到底还是疯了,除了叫出这一声之后,一直都在傻笑。

  她笑得像个傻子。

  我也笑得像个傻子,而这个时候,那个汉子,又冲进了黑乎乎、跟猪圈一样的黑棚子里面来。

  我回身,抓住了他的脖子。

  就在这个时候,月儿突然间开口说话了。

  她用一种很肯定的语气,对我说。

  杀了他。

  ……

  我终究还是没有杀了他,而是将他也变成了我当年的模样。

  然后我杀了她。

  这是她的要求,哭着求我。

  我受不了她哭。

  我宁愿为她做任何的事情。

  包括杀了她。

  我将她葬在了最高的山坡上。

  我编了最美的花环,放在了她的坟头。

  那墓碑是我亲自雕刻的。

  我没上过学,但识字。

  我在墓碑上面刻下了“先室周晓月夫人之灵”,落款处,我沉思了许久,郑重其事地写下了两个字。

  “六耳。”

  从此之后,这世间再也没有“胡车”此人。

  只有六耳。

  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


小妖怪的独白

  别人一直羡慕我有一个好师父。

  因为有这么一个好师父,使得我从进了这个鬼地方之后,基本上都没有人敢惹我,即便是老寨主的孙子孙女们,对我都客客气气的,因为我的师父是寨子里的大教谕,统管着这里的一切培训事务。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不喜欢他。

  他很臭,尽管他时常往身上喷香料,隐藏得很深,但我依旧能够闻到他裤裆里面的尿骚味儿。

  这一点让我很不喜欢。

  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待在上次的那个地方,而不是这个鬼寨子。

  那个地方,有很多漂亮的小姐姐,她们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而且她们长得又白又干净,就好像是电视上的女明星一样,笑起来可甜了,而那里面,我最喜欢的,是一个笑容甜甜,叫做小TU的姐姐。

  我觉得所有人里面,她是最漂亮的。

  但我最后,还是被一个臭老头儿掳到了这个鬼地方来,然后逼着我认他作师父。

  我知道师父是什么意思,大概就是教我本事。

  他们告诉我,我师父最大的本事,倒不是让我羡慕的那种飞来飞去,而是他能够知道任何事情,随随便便看一个人,都能够知道一个人后面好几十年发生的事情。

  就是因为这本事,使得所有人对他都很敬畏。

  人们都怕他。

  我也怕他,他很凶的,随随便便瞪我一眼,我都不敢哭也不敢闹,乖乖地待在那里不动。

  他们都以为我小,不懂事,但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我奶奶说,我把我爸克死了。

  她还说,我要把她也克死,然后还要把我妈妈也克死。

  她骂我,说我要克死一家人,才甘心。

  她说我是个讨债鬼。

  我不是。

  我想跟她说我不是,但我怕她,她好凶。

  我不喜欢那个家,所以也不想回去。

  我爸死后,我一下子就懂事了。

  我知道我师父这个,其实就是算命先生。

  但他没有教我这个。

  一直到他死,都没有教我这些。

  他也没有教我别的,只是给我打基础,让我白天也练,晚上也练,只要我敢有一丁点儿的懈怠,他就对我一顿打。

  所以我不喜欢他。

  后来我感觉跟他熟了,就大起胆子问他,说我什么时候能够学真本事?

  他说我还不到时间。

  得等。

  他不告诉我要等多久,只是让我不断地练。

  有一段时间,他很忙,经常外出,我就只有跟着寨子里的那些师父们一起练。

  其实我也讨厌寨子里的一切,因为这里有各种各样古里古怪的东西和虫子,什么蝗虫、蝴蝶、蜜蜂、蜻蜓、苍蝇、草蜢、蟑螂、牛虻、放屁虫、负子蝽、田鳖、龟蝽、划蝽、龙虱、水龟虫、石蛾、蜉蝣、跳蚤、虱子、蜈蚣、马陆、蜘蛛……

  当然,最多的还是千奇百怪、各种各样的蛇。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儿看不到的。

  我对于这些冰冷的、古怪的、恶心的、恶臭……虫子,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厌恶和恐惧。

  但从小在这里生长的人们,对于这种东西习以为常,有的人甚至会生吞虫子,觉得能够从这里获得力量。

  很恶心。

  寨子里的大人们,因为我师父的缘故,对我还算是比较客气和敬畏。

  但同龄人,对我则是赤裸裸的嫉妒。

  他们虽然不敢怎么样我,但从我进这寨子里来,就对我敬而远之,基本上不会跟我玩,后来知道我怕虫子之后,还经常拿那虫子来吓我。

  我师父离开的那几个月,我几乎都没有睡过一次好觉。

  后来我师父回来,带来了一个消息。

  然后他跟寨主,和几个长老,关着门开会,商量了一天一夜。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

  后来我知道了。

  我有一个亲戚,听说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那个亲戚我知道,我妈妈的堂弟,我知道他在南边打工,听说挺挣钱的。

  除了这个,我没有别的印象。

  如果说这段时间以来,我印象最深的人是谁,我……

  我其实一直在想一个小姐姐。

  哎呀……

  不说了。

  后来,我开始逐渐被人重视,那些欺负过我的人,都被大人教训了,然后我师父教了我很多东西,他一边看着我,一边叹气,说你生不逢时啊,要不然,又是一个禺狨王。

  我一直不太懂,什么是“禺狨王”。

  我问他,他也不答我。

  后来,我师父死了。

  他死得很壮烈——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别人告诉我的。

  事实上,他死之前的时候,曾经告诉我,说他这一死,其实挺够本的,因为他这辈子,终于爷们了一回。

  再有一个,他的死,能够帮寨子里结下一个善缘。

  他说如果以后这个寨子我来当家的话,说不定就能够存续下去。

  但是,他说了那么多,却忘记了一件事情。

  他不在了,我就是一条野狗,寨子里的那帮家伙,谁会理我?

  他死的时候,我已经长大很多了,自以为能够照顾好自己了,但当他死去的那一刻,我却还是感觉到,天好像塌了下来。

  以后我该怎么办?

  我那个亲戚当时也在,他还问了我。

  我也不知道。

  我师父告诉我,说我生不逢时,不然可是有大机缘的。

  什么大机缘?

  他喝醉的时候,我听他说过几句醉话,什么“晓阴阳,会人事”啥的,不过他很谨慎,即便是喝醉了,也不会说太多。

  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从头到尾,我一直都是一个小妖。

  他死了之后,我在寨子里混得并不好。

  所以我想回家去。

  但大人们都不肯,说我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外面实在是太乱了,我要是回去的话,很容易被人捉了,直接丢进牢房里去的。

  我见过寨子里的牢房,那里面阴暗潮湿,跟他们养蛊的陶瓮一样。

  我害怕,所以不敢去。

  师父死去之后的那段时间,我受尽了欺辱,以前因为我师父而对我小心翼翼的人,在我面前终于扬眉吐气了,对我百般羞辱,特别是那些因为欺负我而被教训的同龄人,更是恨不得把我的腿给打断了去。

  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我师父剩下来的那点儿人情,以及我有个名气挺大的亲戚,说不定我早就死了。

  死在那个破寨子里。

  为了不这样下去,我拼命修炼,比师父在世的时候更加刻苦,但这样子并没有什么卵用。

  我依旧没有任何的进步。

  他们告诉我,妖怪就是妖怪,不要跟修行者去比。

  修行者可以凭借毅力和悟性来提升自己,而妖怪呢?只有凭着机缘和血脉,要不然一辈子都是一个小妖,食物链的最底层。

  他们嘲笑我,说你是不是捡回来的啊?

  凭什么你亲戚是“灵明石猴”,你却只是一个杂种申猴?

  活该一辈子碌碌无为。

  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那帮大人物的后代在欺负我,到了后来,欺负我的人越来越多,就连煮菜的大妈,都能够对我吼。

  我曾经逃下山两回,然后被抓了回来。

  他们告诉我,没有第三回。

  如果有第三回会怎么样?他们没有告诉我,不过那张脸很冷,冷得像冬天屋檐下结的冰棱子。

  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这样过去了。

  但是……

  就在这天,我铲了一天的虫屎,跑到小河里洗澡的时候,突然间,我感觉到了天空一阵轰鸣。

  紧接着,我感觉到天上的星斗,仿佛有一颗黯淡下去。

  我感觉一个跟我关系很重要的人故去了。

  我低头,往水面望。

  我瞧见,自己的脸上,满是绒毛。

  我的骨骼,在咔咔作响。

  我看着水里那面露狰狞的猴子,张开了嘴,露出了一口白色的獠牙来。

  我感觉自己一瞬间,长大了十岁。

  我对着水里的自己,终于想起了师父当初喝醉酒之后,说出的那一句话来。

  他说的,是……

  赤尻马猴,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


黑山既死,新王当立

  神农架因华夏始祖炎帝神农氏在此架木为梯,采尝百草,救民疾夭,教民稼穑而得名。

  神农顶高三千米,东侧直走十余里,林深渐密,猿啼鸟飞。

  黑云掠过,万里晴空。

  晴空之下有洞府,一片狼藉,无数鬼哭狼嚎,上千妖魔彷徨无措,有人四散而逃,还有人留在了宽阔的练武场中,瞧见那如山峦一般庞大的恐怖妖躯,满脸惊恐之色。

  看着那无头之躯,有人低声喊道:“帝俊、帝俊……”

  无人应答。

  大抵是这具庞大如山身躯的主人平日里威严过甚,故而一直没有人胆敢胡乱上前查看,过了许久,终于有人低声说道:“帝俊死了。”

  有人说:“对,死了。”

  又有人说道:“刚才那一股妖风,还有云头之上与帝俊拼斗的人,难道是……噬心魔?”

  “对的,就是它。”

  “噬心魔不是说要北上,此刻正在与国内联军鏖战于国境线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攘外必先安内。”

  “我们帝俊又没惹它,凭什么千里迢迢跑到这儿来?太过分了。”

  “世界大局,浩浩荡荡,岂能偏安一隅,独享清闲?”

  “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帝俊已死,天下再无清净之处,若是不依附噬心魔羽翼之下,便如帝俊下场——在噬心魔的面前,什么老牌妖王,什么洪荒大妖,都不过是虚妄而已,既然如此,还不赶紧南下,奔赴第一线,说不定还来得及……”

  “我不,我才懒得管什么王朝争霸呢,我就想过我的小日子。”

  “我也是,我去甘肃,去边疆,去东北老林子里,去藏边高原之地……天下之大,我就不信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就不信非要参与这点儿破事儿与争端。”

  “我也要走,同去……”

  “不,你们不能走,你们若是不去,我们去了,只怕噬心魔大人会不高兴。”

  “对的,一个都不能少,黑山老妖的例子还不够么?你以为你们能逃过?”

  “黑熊王,帝俊在时,你乖得跟个三岁小宝宝一样,没想到帝俊一死,你们就都跳出来了。”

  “对,蛮牛子,你们愿意去给噬心魔当狗,到处咬人,你们自去,可不要拉着我们,我们跟人类可没仇……”

  “就算你们几个是一代妖王,但可别想着裹挟我们。”

  “不听话,那就死。”

  “来吧,死就死,你有本事……啊,你们来真的……”

  ……

  昔日圣地,在沉默而低调的帝俊倒下之后,已经成为了杀戮之地,无数曾经勾肩搭背、喝酒吃肉的朋友与兄弟,为了不同的信念与理想,捉对厮杀,乱作一团。

  而那位将众人集聚在一块儿的王,却已经倒下了。

  它的头颅,被一片黑云裹挟离去。

  乱战丛中,苏城之脸色阴晴不定,他望着这些显露出了本相,个个狰狞恐怖的妖怪们,有心想要离开。

  混迹在此已然半年,无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别人只以为他是一个戌狗夜行者。

  他本以为能够在这儿混过最终蜕变之日,却不曾想,变故到底还是来临了。

  怎么办?

  他想走,因为他知道,那个曾经被他掏去妖元的家伙,现如今已然是夜复会之中的顶尖人物。

  计蒙。

  那家伙,居然入了魔。

  当初还真的是小瞧他了,早知道如此,就将它给杀了。

  反正,夜行者皆可死。

  没有一个无辜。

  因为它们的血脉里,留着肮脏的血液。

  如同那几个狗杂碎……

  我的四儿。

  苏四打定了主意,决定离开。

  他绕开了混乱的最中心,特别是那几个作乱的妖王,他快步前行,然后朝着洞府外面的花阵退去。

  这儿的地形他早已熟悉,闭着眼睛都能够离开。

  只要越过前面的门楼,跳过前面的虎跳峡,他就能够离开这个的鬼地方。

  到时候,他就隐姓埋名,熬过这一段时光。

  等到了那个时候,哼。

  什么人中龙凤金蝉子,屁,统统都给我跪下。

  让你们知晓,什么才是人族第一血脉。

  大巫后羿,懂不懂?

  轰!

  苏城之夺命狂奔,却不曾想一只巨大的黑掌,拍在了他的面前,将他的去路给拦住了。

  一个满嘴獠牙、目露凶光的黑熊精,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个修至妖王境界的家伙,是黑山老妖账下,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

  这家伙别看这平日里笨头笨脑、沉默寡言,却是个蔫儿坏的角色。

  黑山老妖一死,他居然联合几位妖王造反。

  那黑熊精到底有多恐怖呢?

  简单的说,它一拳,能够将一座小山丘都给打得稀碎。

  当初这个洞府之所以能够弄成这般宽阔模样,可少不得它的天生神力。

  简直就是人型挖掘机,而且还是蓝翔毕业的。

  轰隆隆……

  黑熊精一拳砸落下来,拳风有如实质一般碾轧而来。

  苏城之连滚带爬方才避过。

  然而他能避过一次,避不过第二次、第三次……

  连续几次的闪躲,使得苏城之周遭可以躲避的遮蔽物全部碎裂成了粉末,当退无可退的时候,他终于放下了所有的架子,直接跪倒在地,大声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我什么都听你的……”

  轰!

  黑熊精停了下来,不过它并不是因为苏城之的求饶,而是来自于一声恐怖的轰鸣。

  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人,都朝着轰鸣发出的地方望去。

  黑山老妖那宛如山峦一般巨大的遗体,突然间被某种天外飞来的东西撞上,紧接着,那肉山一般的遗体开始变得通红,宛如岩浆一般融化了去。

  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熊熊大火之中,有一个强壮的身影,从崩塌了的肉山之中,缓缓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肌肉发达、身型强健的家伙。

  它身上的肌肉,宛如钢筋一般结实,满目狰狞,身上冒着腾腾黑色雾气。

  那是一个猴子,或者说,一头怪猿。

  它的身上满是伤疤,浑身充斥着凶煞之气,唯独一双眼睛,就好像是人一般,深如大海,仔细看,感觉好像蕴含着几分忧伤。

  这家伙,是谁?

  神农架上千妖魔,人数虽多,但每一个厉害的角色,都是独一无二的。

  大家彼此都认识,但没有一个,认识这个家伙。

  它,从何而来,想要往哪里去?

  无人得知。

  一个鼻上生角,身形庞大、高达两三丈的犀牛精冲着那怪猿喊道:“你是谁?”

  那怪猿偏头,一脸戒备地打量着周遭,眼中满是疑惑之色。

  它甚至深深地吸了一下灼热的空气。

  但它就是没有理会那犀牛精。

  苏城之听到黑熊王哈哈大笑:“蛮牛子,傻了吧,人家根本就不理你……”

  犀牛精顿时就恼怒起来,怒声大吼道:“去尼玛的。”

  杀得兴起的它,提着手中的巨大蛇矛,朝着那火焰遗骸中的怪猿刺去。

  那怪猿感受到了巨大的威势扑面而来,这才抬起了头来。

  随后,它从火焰之中,拖出了一根黑黢黢的棍棒来。

  铛!

  那显露本相的蛮牛子、一代妖王,身型可是那怪猿的四五倍,手中的巨大蛇矛仿佛能够横扫一切,却被那怪猿手中的铁棒子给挡住了,不得寸进一分。

  千钧之力,轻轻一挡。

  只这一下,所有人都为之震惊了。

  与蛮牛子一同作乱的黑熊王,还有另外几个妖王纷纷嘲笑起来。

  他们说蛮牛子许是昨日干了坏事,此刻腿软了。

  蛮牛子大怒,手中蛇矛翻飞,运用了千钧之力,朝着那怪猿砸了下去。

  那怪猿起先抵挡两下,随后觉得烦了。

  它确实将蛮牛子手中的蛇矛给一招挑飞,随后冲将过去,将那蛮牛子给直接按在了地上。

  蛮牛子拼命抵抗,地动山摇。

  结果……

  它被那怪猿活生生地砸进了夯实了无数回的演武场地下去,动弹不得,就剩下了一口气。

  黑熊王几人这才知晓,那怪猿是有真本事。

  它们不再取笑犀牛精。

  它们……

  一拥而上。

  然后……

  全部扑街。

  瞧见倒下的几个妖王,以及无数妖魔,站在边缘、死里逃生的苏城之突然间心中一阵悸动。

  当一切都归于平静的时候,他突然间登高而呼。

  他喊道:“黑山既死,新王当立。”

  他撕心裂肺、震耳欲聋地大声呼喊着,一遍又一遍,这声音一开始的时候,只有他在呼喊,喊得嗓子都哑了。

  然而到了后来,有人应和了。

  不断地有人应和,到了后来,欢呼声从这个山头,连到了那个山头。

  整个神农顶都听到了这句话。

  黑山既死,新王当立。

  无数人簇拥到了那个表现出了恐怖力量的怪猿面前来,将它给拥到了帝俊曾经坐着的铁王座上面,用嘴亲吻着它的脚,热泪盈眶地高呼着。

  妖怪世界,强者为尊。

  这是新王。

  它们的王。

  三天之后,消息从南边传来,噬心魔大军惨败,为首者噬心魔死于灵明石猴侯大圣手中,身死魂消。

  无数人为之动容。

  而这个事实,那新任帝俊听到了,从来都没有开过口的它,用艰难的、沙哑的、古怪的嗓音,缓声问道:“那侯大圣,是什么人?”

  因为拥立有功的苏城之眼中掠过一丝嫉妒,随后将那心思藏着,毕恭毕敬地解释起来。

  他不敢说假话。

  因为他说了假话,别人却会说真话。

  新王不是傻子。

  新任帝俊耐心听完了苏城之的解释,沉默了良久,将手托在了腮边,有些忧伤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几分笑意来。

  它缓声说道:“有趣,有趣……”

  经过几天相处,苏城之自觉跟这位新任帝俊有了几分熟悉。

  他低声问道:“不知道大王,可有姓名?”

  那怪猿沉默了许久,缓声说道:“Pang……Niu……”

  滂牛?

  大王不是申猴夜行者么,为何叫这么一个名字?

  苏城之还待再问,却瞧见怪猿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心中一慌,不敢再问。

  他是个聪明之人,能够感觉到帝俊的心情开始变得很差。

  他害怕殃及池鱼,告罪一声,然后退下。

  出了门外,立刻有十数人围了上来,问道:“苏总管,问了没?可知道我们这位大王的来历,还有姓名?”

  苏城之是躬着身子走出来了的,然而这时,却将腰板挺得笔直。

  他看着被揍得灰头土脸的黑熊王,反问道:“这重要么?”

  的确,怪猿的来历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现如今的它,便是帝俊了。

  他们所有人的。

  王。

  蛮牛子一脸不满,舔了舔嘴唇,说道:“那它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这个总应该知道吧?”

  它心有不甘。

  苏城之听到,忍不住笑了:“你们不服啊,但我若是说了它的身份,你们就不会这么想了……”

  他一脸肃容,朗声说道——

  通臂猿猴,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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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茶女凌初偶遇门阀纨绔辛和钰,以为是他害自己家破人亡,痛下杀手之后才发现认错了人。 为了赔罪,她成了辛和钰的婢女,歪打正着竟帮他屡破奇案。幽潭中突然开满长在尸体上的花、被蜘蛛吞噬的飞天舞姬、与宾客谈笑风生,实则早已咽气的活死人,和众目睽睽之下,穿胸索命的鬼手……桩桩诡案牵出藩王造反的阴谋,又与凌初父亲的死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只是谁也没想到,在幕后推动一切的,竟是一个失踪的村妇?

龙女飞升:从封印下捡尸开始

【无CP+升级流】龙心澜是一条龙,一条上古时代就存在的魔龙。上古时期仙魔大战,龙心澜所在的魔道阵营战败,被仙道大能封印,这一封印就是五万年。 五万年之后,眼看着封印越来越松动,龙心澜高高兴兴打算破封而出,从此逍遥天地。 然而就在这时封印突然加强,把往外冲的龙心澜撞的满头包。就在龙心澜以为自己又要等五万年的时候,一具尸体掉在了她的面前。

玉堂金闺

李恬这一生目标明确:有钱,有闲,没烦恼,寻个没本事没脾气有爱心的郎君,种种花草,养养猫狗,喝点小酒、吟几首酸诗,悠然见个南山,钱不是问题,闲不是问题,可那没本事没脾气有爱心的郎君,怎么总是远在南山呢?

闺门春事

相公要自选的,婆家要和谐的,美好将来是要可以期待的。所以,唐玫穿越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自己从已婚变成独身……PS:书名活泼了些,其实是很正经的轻宅斗励志文。 新书《家欢》已开,求收藏求推荐!

小富则安

陆珈苦心谋划五年,只为逃离夫家。可当她终于踏出府门,不曾想藏身着的破庙里却还有个手拿长剑,穿得跟花孔雀一样的男人——什么? 花孔雀是来灭她夫家满门的?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出现? ……沈轻舟以为陆珈只是个贪生怕死的拖油瓶,结果她却是个冒着乱剑穿胸的危险,也要扑上去将刀子插进仇人胸口的癫女人! ……她不要命么?陆珈当然要命。重活一世,她一个目标是发家致富,二个目标是报仇雪恨,三个目标就是一辈子美美满满活到寿终正寢。 至于剩下的么……咦?路边这个男人虽然脸臭,可是长得倒标致又英武,还能打一手好架。 捡回去捡回去!前世当高门贵妇吃尽了苦头,这回她就抓个听话的穷小子当上门女婿! ——可是可是,为什么王府的世子见了这穷小子,却还要弯腰递茶?

三国之争霸天下

主角叫做罗昂,是一位现代人。一天,他神奇地穿越到了东汉末年。罗昂决定在东汉末年大展拳脚,征服整个天下。 他结识了不少人才,其中不乏像戏志才、陈群这样的智勇双全之人。他们在罗昂的带领下,逐渐成为了一支强大的队伍。 罗昂开始实施他的征服计划,先攻占天下的关键地点,如洛阳、并州、幽州等,然后是荆州和东吴。 最终,罗昂成功地统一了天下,成为了历史上的一位传奇人物。在统一天下的过程中,他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不仅是征服者,更是一个出色的领导者。 在这个过程中,罗昂也学到了很多,成长了很多,最终成为了一位真正的英雄,也最终统一了天下。

凌霄花上

太和元年春,料峭寒夜,虞花凌浑身是血,虚软无力地靠在深巷一角,觉得这人生真是操蛋,千里追杀,她怕是进不了京就得死在路上。 糟心昏沉之际,一人拎着酒从旁边酒肆出来,瞧见她,顿住,隔着三丈的距离,看了片刻,啧啧一声, “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惨?我这里有半坛酒,要吗?”虞花凌厌厌地掀起眼皮,盯着这人看了一会儿,长身玉立的一位公子哥,她伸手, “要!”这人将半坛酒扔给她,转身走了。虞花凌靠着这半坛酒,一路杀进了京城,因功受封明熙县主。 受封次日,她入宫谢恩,迎面一人黑着脸从紫极殿出来,见到她,眯了眯眼睛,忽然倏地一笑,拦住她, “明熙县主,半坛酒的恩情,你还我呗!”虞花凌默然看他,很是意外, “怎么还?”这人开心地说: “你去跟皇太后说,我,你要了。”虞花凌: “……”————————————一曲凌霄花上枝,春风十里青云路。 —虞花凌少年春衫薄微雨,寒霜覆雪花盛开。—李安玉

马头墙映世清徽

【徽州文化】【非物质文化遗产】【崇学思想】【戏曲】【文化交流】 粉墙黛瓦,宣纸徽墨,耕织、经商、求学、崇文、尊道。 茶从山间来,人归山野去,是非黑白不只靠后人评说——也要看,后人怎样做。 —————— “戏子也好,艺术家也好,那都是别人口中的。” “千篇一律的古街,恰好遇见万里挑一的你。” “不用去比垂头的油菜花和挺立的青松,你可以同时爱着这里的柔情和苍劲。” —————— 一场沉浸式演出,牵起古往今来。一处文脉,随水就山,青松不老,文脉不灭。

情劫难逃

不小心撞破阿姨的秘密,她看似冷漠的外表下却渴望真正的爱情……

农门长姐有空间

从末世穿到古代,顾云冬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发现自己正处于逃荒的路上。 而他们一家子,正被祖父母从逃荒的家族队伍中赶了出去,其他人全在冷眼旁观。 爹失踪,娘痴傻,小萝卜头弟妹瘦骨嶙峋脑袋硕大,奄奄一息的顾云冬只觉得牙疼。 没办法,撸起袖子就是干。做生意,开商铺,买良田,顾云冬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如果身边没有人在虎视眈眈想要把她娶回家,她都能上天。

修仙界第一女魔头

【穿书+修仙+女强+杀伐果断】女魔头谢锦一朝穿书,成了某不可描述小说里的天音宗小师妹。 师傅密室囚禁,师兄塌上强制爱。魔族太子一见钟情,妖族将军跪地求欢,还有清冷佛子红眼沦陷。 就连养兄父子也虎视眈眈!明明是极品水灵根,却被刻意养废,成为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跑两步喘三下、只能依附他人的菟丝花。 谢锦冷笑:真当她是泥捏的吗?无人知晓,在穿书前,她可是人人谈及色变、喊打喊杀的邪修啊! ……七个男主:良辰美景不可辜负。谢锦:正好进我万魂幡一叙!又名:《女魔头穿书后,菟丝花女主她掀桌了! 》《说好的柔弱女主,你带万魂幡几个意思?》《穿书后,七个男主争当魂奴》

纵情人生

绝美总裁身中情毒,杨晨被迫舍身取义! 那一夜,妙极。 然而睡醒之后,美女老板提上裙子不认账了? 打击报复?穿小鞋? 杨晨:“老板,你要是这样,你羞羞的那些病我可就没法给你治了。” 祖传圣医,妙手游花都! 高冷的美女老板美眸中寒芒闪烁:“可恶的杨晨,有我还不够,你还去招惹别的女人?” 杨晨无语。 “冤枉啊老板,是她们玩命纠缠我呀!” 哼! “不管,写作业!”

这个女剃头匠功夫了得

唐青因为一次剃阴头卷入李家遗产风波,从此平静的理发生涯不再平静,普通的人民理发店不再普通,街坊邻居都夸她这个女剃头匠功夫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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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家的俏长女》 云朵莫名穿越,来到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异世,成为东凌国苏秀才家的俏长女。 沉眸看着将自己一家五口扫地出门的人,云朵捏了捏掌心:总有你们后悔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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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妙时光》 她活在悔恨中,在花样年华中去世。没想到一觉醒来,又回到十八岁……

烹程万里

治大国若烹小鲜,谋三国如烹龙肝。 “人活这一辈子,就像做菜,主动选材、煎炒烹炸、斟酌火候、掌控结果。”多年后,冯啸持节立于朔风中,西北望,向天狼,对着穆宁秋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