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艺术加工
周一清晨，阳光透过餐厅的落地窗洒进来，气氛却不像周末那般闲适，带着工作日特有的忙碌节奏。
苏有容最先下楼。
她已经换上了一身剪裁利落的精英范儿套裙，妆容精致，一丝不苟，手里拿着最新款的商务手机和车钥匙，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她看到正在厨房准备早餐的马尼，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语气简洁：“早，马先生。我今天公司有晨会，不在家吃早餐了。”
“苏总早，路上小心。”马尼回头，笑了笑，递过一个纸袋，“三明治和咖啡，路上凑合一下？”
苏有容愣了一下，看着那个看起来包装妥帖的纸袋，眼中闪过一丝极细微的讶异和不易察觉的受用。
她确实经常因为赶时间不吃早餐。
她接过纸袋，指尖碰到温热的咖啡杯壁，声音似乎缓和了零点一秒：“谢谢。”
没有多余的话，她转身踩着高跟鞋，雷厉风行地离开了别墅，引擎声很快远去。
但那个小小的纸袋，或许在她冰冷的商业版图里，投下了一颗名为人情的微小石子。
接着下楼的是周小曼。
她穿着简单的连衣裙，背着双肩包，一副清纯大学生的模样，脸上还带着点昨晚没睡好的惺忪。
“马尼哥早，有容姐已经走了吗？”
“刚走。你的早餐在这儿，吃完我送你去学校？”
马尼将一份精致的早餐推到她面前。
煎得完美的太阳蛋，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还有一杯热牛奶。
“啊？不用不用。”
周小曼连忙摆手，脸微微泛红，“我坐地铁很方便的，不能再麻烦马尼哥你了。”
她总觉得已经很打扰这位新房东了。
“顺路。早上地铁挤，吃完我送你。”
马尼语气不容拒绝，带着一种自然的关心。
周小曼看着马尼温和却坚定的眼神，心里一暖，小声说了句“谢谢”，低下头小口吃起早餐，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这种被照顾的感觉，让她这个离家在外的学生感到格外安心。
波波是最后一个出现的。
她依旧穿着那身将她火辣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的瑜伽服，但气色看起来比昨天好了不少，至少那种深入骨髓的苍白减弱了些。
她沉默地走到餐桌旁，目光快速扫过马尼，又迅速移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和感激。
她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份早餐，同样精致，甚至旁边还多了一小杯看起来像是散发着淡淡药草清香的饮品。
马尼什么也没说，只是对她点了点头。
波波沉默地坐下，安静地吃了起来。
当她喝下那杯特调饮品时，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一股比昨天面条更温和却更精准的暖流缓缓扩散，有效地安抚着经过一夜似乎又有些蠢蠢欲动的寒意。
她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震动。
他连这个都准备好了？
梁晓燕顶着一头乱毛，穿着卡通睡衣打着哈欠出现时，就看到周小曼乖巧吃饭，波波沉默用餐，马尼像个大家长一样在厨房忙碌的和谐场面。
“哇！你们都起这么早。周一综合症不存在吗？”
她嚷嚷着坐下，抓起一片吐司就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对马尼说：“马尼哥，还是你好。有容姐和小曼曼都要抛下我们去奋斗了，就剩我俩看家了。对了，你今天有什么安排？要不要给我当一回模特，让我好好观察观察你这位神秘按摩师的日常？”
马尼失笑，把她的那份早餐推过去：“我的日常就是确保我的房客们不缺吃少穿，按时交租。至于模特就算了，我怕你把我写进小说里糟蹋了。”
“那叫艺术加工！”
梁晓燕抗议道，眼睛却闪闪发光，显然没放弃挖掘马尼秘密的想法。
早餐在一种微妙而平和的气氛中结束。
马尼果然开车送周小曼去学校，周小曼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心里暖暖的。
车子在大学城附近的一个便利停车点稳稳停下。
周小曼解开安全带，抱着书包，脸上还残留着一丝被精心照顾后的红晕和显而易见的紧张。
“谢谢马尼哥，我……我就在前面那个路口下就好。”
她指了指不远处图书馆的侧门，似乎不想让同学看到她是被豪车送来的。
马尼理解地点点头，没有坚持送到门口，只是温和地叮嘱：“好。记住，四点，图书馆侧门。有任何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或者发信息。”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可靠，“手机电量够吗？”
“够的够的。”
周小曼连忙点头，马尼这种细致的关心让她心里暖烘烘的，也冲淡了些许不安。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给自己打气般，用力推开车门：“那我走了，马尼哥再见。”
“嗯，好好学习。”
马尼看着她纤细却努力挺直的背影汇入上学的人流，直到她安全走进图书馆大楼，这才缓缓发动车子，却没有立刻离开。
他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触须，并未过分侵入，而是以一种更宏观的方式笼罩着图书馆及其周边区域。
他能听到无数纷杂的思绪碎片，感受到各种或积极或焦虑的情绪波动。
在这片信息的海洋里，暂时没有发现明显针对她的恶意能量源。
麻烦似乎还没出现，或者隐藏得很好。
马尼并不急躁。他记下了梁晓燕要的黑糖奶茶店的位置，决定先去排队。
既能完成任务，也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留在附近的理由，同时继续远距离关注着图书馆方向的能量变化。
送完周小曼，马尼回到别墅。
梁晓燕已经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电脑开始噼里啪啦地码字，时不时偷瞄一眼在院子里看似悠闲修剪花草的马尼，显然还在寻找素材。
波波则回到了自己房间，关上门。
她需要消化身体的变化和马尼带来的震撼，也需要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身体的舒缓是真实的，马尼的善意她感受到了，但她依然需要保持警惕，至少要弄清楚他帮助自己的真正目的。
别墅暂时安静了下来。
马尼修剪着枝叶，心思却并不完全在花草上。
苏有容的独立干练，周小曼的单纯怯懦，梁晓燕的好奇活泼，波波的沉默坚韧……
四个性格迥异的女孩，因为各种原因聚集在这里。
他这个房东，看来注定没法清闲了。
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
保护欲和一种淡淡的归属感，在他心中悄然滋生。
他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又看了看这栋充满生机的别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