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轻小说大师与小说的狂赌

　　天空有些昏暗，淅淅沥沥的雨点在这一片幽静的树林绿叶上，青翠的树木和草坪叶子微微垂落，石阶早已湿漉漉一片，滴滴答答的声音在头顶的雨伞中响起。

　　位于东京边缘城市一处树林公园内，在下雨的时分公园这边仿佛鲜有人迹，这一片树林公园的规模虽然并不能跟神宫公园相比，却也是让人感觉到如入深林一般的飘渺和宁静。

　　“雨景明明如此美艳，没有什么人呢……”

　　泽村小百合看了看四周，她乌黑的长发有些湿漉漉，发梢带着晶莹剔透的雨珠，身上的透明雨衣也有些湿漉起来，在李炎撑起的雨伞下，颇有兴致地观赏着风景，发觉到一路走来没有几个游客，有些叹惜地说道。

　　“毕竟是下雨，而且这边算是比较偏远的市边地区，游客比较稀少也是正常的。”一旁的李炎早有预料到，解释说道。

　　“嗯……也是呢，我一直都是一个自由工作者，工作时间也好，工作地点也好，工作单子……基本都是自己接过来的，完全体会不到上班族那一种一周五天工作两天休假的生活体会，有时候觉得很不稳定，但是自由职业者也是有自己独到的好处的。”

　　泽村小百合沉吟了一会儿，随即微笑起来，跟李炎感慨了一下自己此刻的感慨。

　　“……”李炎听着小百合的感慨，自己忽然也若有所思起来了。

　　所谓的轻小说作家，不也是一种被定义为【自由职业】的职业类型吗？泽村小百合跟英梨梨一样是作为插画师活动在各大场合，但是从经验和水平上看，泽村小百合不仅仅可以当英梨梨的前辈，或许他本人的创作资历对于她而言也是一枚新人罢了。

　　原本小百合还打算将自己的雨衣也脱下，但是最终被李炎制止了，总觉得这一位少女生活得很自主，也很有浪漫主义的气氛，成熟的内心中又有着一颗对生活和创作的热情和喜爱的心灵。

　　此刻在华丽的和服上披着一件雨衣的泽村小百合稍微抬起头看着滴落水珠的树叶，眼睛似乎着迷于眼前美丽的一切风景，她肌肤胜雪，双眼犹似一泓清水，在顾盼之际，自有一股清雅高华的气质，让旁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唯美灵动的姿态却又有让人勾魂摄魄，忍不住一睹这一位美人的风采。

　　李炎无言地稍微观察着这一位泽村家的少女，说实在的，千看万睹之下，到如今李炎也看不出这一位泽村小姐到底芳龄多少。

　　“你在看什么？”

　　站在石阶上的小百合微微一愣，随即看着李炎，笑了笑问道。

　　“不，没什么。”李炎立刻看了别处，掩饰着说道。

　　“……呵呵，总觉得你今天有些奇怪呢，我猜猜，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扰人的心事呢……而且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一时半刻会让你很迷惘，我说的对不对？”

　　泽村小百合思考了一下，一边分析，一边推理，结果笑吟吟地询问道。

　　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李炎的神色顿时诧异起来，看着泽村小百合，问道：“这个……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是专业的插画师，专业的插画师可是有一双能够看破一切的眼睛的哦。”小百合带着一分自信，回应说道。

　　画师的眼睛，能够观察人物的外表和内心的每一秒的变化，虽然曾经就听说英梨梨自豪地说过这一句话，但是如今洞察力惊人的椎名真白，还有眼前一直神秘莫测的泽村小百合，她们似乎真的很擅长能言观色，这也不得不让李炎有些不得不相信一些了。

　　“所以，虽然感觉得到，但是不清楚你在烦恼什么，若是有烦恼的话，需要跟我谈一下吗，虽然不一定能帮得上你的忙，但是，憋在心里的烦恼就像是酒一样，久而久之，就迷惑你的眼睛的。”

　　泽村小百合说完之后，微笑了一下。

　　李炎沉默片刻，经过一番简单的思索之后，终于的，他跟泽村小百合说道：“谢谢你，泽村小姐。其实……我是关于写作方面的事情，还有前途方面，有了一些疑惑……”

　　结果，两人站在一处古风建筑的屋檐下，李炎将自己最近一些无法动笔，以及身边一些朋友后辈进步之后对他的提示感到迷惘的心情，都在雨中说了出来。

　　灰蒙蒙的天空发出沉闷的【轰隆】声，灰蒙蒙的云层翻滚着，时间也接近了十一点二十分，泽村小百合静静地听着李炎的话之后，眼神一开始有些走神，随即的，却似乎明白对方的烦恼方向一样，稍微地露出了笑意。

　　这样温和的女性笑容，何尝不也是醉人的“酒”呢？

　　“我明白了，原来如此呢。你的困扰，跟我以前的时候很类似，但是这很正面哦，上杉老师。”

　　泽村小百合稍微抬起头看了一下低落的雨珠，她的声音有些放低，似乎在回忆着自己的过去，她沉默了片刻，就接着说道：“这就是创作者的瓶颈啊。”

　　“瓶……瓶颈？！”

　　李炎顿时一愣，心里顿时凉了一片，问道。

　　“是，这就是所谓的创作水平在进步到了一定时候，忽然之间停滞不前，甚至有些倒退的现象，我们称之为瓶颈期，就如同葡萄酒瓶一样，空气一直都很想要从瓶子出去，但是越是往上，瓶子就越小，到最后，上面的木塞就死死得挡住了你进一步上升的空间了。”

　　泽村小百合看着李炎，调侃说道：“你的写作才能很不错，我原本以为你会在大学毕业差不多的时候，才会感觉到，但是不愧是老贼呢，那么快就察觉到自己前方还有不足，需要进步的地方。”

　　“……老贼的称呼就饶了我吧，不过瓶颈期不就是卡文吗，我写作中的卡文现象一直都有，最近卡文越来越厉害，这就是大家称呼的瓶颈期吗？”

　　李炎一听到老贼，就浑身一哆嗦，一开始一开始听起来还以为是读者对我的复杂情感的代言词，但是自从在上一次被他们围堵之后，他就知道这一个词汇可是满满的怨恨。然而，李炎不大理解小百合话语中的瓶颈期，竟然预测他会在大学毕业的时候才有这样苦闷地感觉，卡文的现象几乎一直都存在。

　　泽村小百合温和微笑着，低着头思考了一下，说道：“错了哦，或许有人这样称呼卡文为瓶颈期吧，但是灵感匮乏不影响你本身的创作水平哦，上杉老师，创作者其实很多时候根本培养不了，写作，绘画，还有音乐这样艺术的东西，其实很多人是不适合这些领域培养的，因为他们的情感可能不是那么浓烈，也不喜欢表达自己，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差异。艺术的本质，就是人类的情感，所有艺术都是把作者的情感融入在一个载体里面，展现给其他人带来共鸣的学问，这就是艺术。”

　　她指了指前方的水珠，说道：“举个例子，好比眼前这些情景，大家会认为雨景很漂亮，但是在我的眼里，这雨景的确是很美，但是在我的内心里，是一种伤感的美，也是一种自然的萧瑟之绮丽，很多种情感都富含在这一景色里，要用画笔将这一个心情融入在画里，到底要用什么方式去表达呢……这就是水平决定的问题了。你写小说的话，不仅仅是一个故事的不同表达，文字的表达，故事题材的设定，写作目的等等，都会因为你的意识在不断变化，到底是进步还是退步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若是忽然有一天不满足你笔下的作品，想要写出更能代表你内心的作品，却有极大的风险和阻扰的话，这才是我所提到的瓶颈。”

　　“……”

　　李炎静静地听着，被泽村小百合这么一说，也的确如此。

　　“所以，创作者不应该迷惘，也不应该失去进步的动力。若是你失去了创作的目的，还有热情的话，那么不管你有多高的创作才能，也只能是油尽灯枯，谨记，不要让你忘记自己创作的那一份心情。”泽村小百合用眼睛直接看着李炎的眼睛，提醒着说道。

　　“……我明白了，泽村小姐。”李炎从泽村的眼中发觉到了这一句话的重中之重，在稍微安静了片刻之后，答应下来说道。

　　“那么，我应该怎么突破这样的困境……始终还是没有想通过。”李炎叹气，看着手中那一把低落水珠的雨伞，说道。

　　“这个啊，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困境，不能一概而论的……我以前小时候，出生在一个很严厉的家庭，原本就是传统的日本世家，但是我深深地被日本漫画所吸引住了，那时候，心中还在感慨【真不愧是日本呢】的感慨下，放弃了水墨画的训练，几乎就是顶着家人反对压力偷偷自学动漫绘画的，甚至还打算去拿手冢奖的，但是因为偶尔看到了男同学之间的互动之后，阴差阳错的，走了另外一条道路……”

　　泽村小百合一边回忆，一边带着笑意说道，但是说到了另外一条道路的时候，顿时反应过来，稍微咳嗽几声掩盖一下自己说错的话语，但是让李炎脑海中回现出小百合在他面前画小孩BL的场景，让他一脸无语地盯着这一位腐女看。

　　“我曾经在画技中遇到了不少的挫折和失败，对于我最艰难的瓶颈就是……在一度的时候，我发觉到动漫不再现实了，也不再看起来那么有趣了……忽然之间有些拿不起画笔，那时候很痛苦呢，明明自己不想放弃的，但是内心却如此疲态，结果，我是通过从现实中重新找存在的感动事物之后，才再一次重燃了对插画和漫画的热情，你可以拿去做参考的。”

　　泽村小百合在说话的时候，闭上了眼睛，沉浸在自己的经历之中，随即的她睁开眼睛，笑着最后说道。

　　滴滴答答的雨水，李炎不断地思考着泽村小百合的话语，的确是如此，在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之后，他的幻想也好，现状也好，都在慢慢影响着他的内心。

　　而且，从写作开始，到现在，他都是只能依靠编辑系统来帮忙评分，写商业性的作品，一年多的时间，他只能拿到A+的最好成绩，细细寻思之后，他真正平常地水准，或许不少都是只能写到B的水平，编辑系统是一个很有帮助的系统，但是认真一想，却又是蒙蔽着他眼睛的遮羞布，让他至今无法进步半分……

　　越是靠近真相，越是让李炎内心翻腾浪滚，这一次他的发觉让他的内心矛盾重重起来。

　　李炎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手，那因为写字又码字而有些酸疼的五指，宁静的眼神有些不安起来，说道：“我明白了，谢谢你的提醒，泽村小姐，今天一席话对我帮助很大，我大概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陷入瓶颈，也为什么……我会迷惘了。”

　　“那就好。”

　　泽村小百合淡淡笑着说道：“但是，我不能决定你的前途，这个你还有时间可以慢慢考虑，我觉得你的时间若是不够的话，写的慢一点也无所谓，写作和工作不一定真的是敌人，有时候，可能也是你的助手。”

　　眼前的雨势渐渐变小了，泽村小百合看在眼里，知道时间差不多了，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回去吧，上杉老师。”

　　“好。”李炎看了看泽村小百合，他重新打开雨伞，罩在小百合的身上。

　　“对了……周六叫你出来，会不会打扰你写第七卷了呢？”泽村小百合想起了什么，侧过脸看着他，问道。

　　“没有的事，原本就快完稿了，明天的话，我也要去参加后辈的高中学园祭，周二之前要把初稿给到编辑那边，所以还是有很多时间的。”李炎说道。

　　“诶？后辈……是那一位从英国过来的那一位女孩，叫椎名真白的天才画家的学校学园祭吗？”泽村小百合愣了一下，问道。

　　“是啊，这一次的话，椎名和我认识的另外一位后辈学生两个人携手合作演一场日本传统戏剧，名字叫《斩！聪明的巫女神乐》，我非常期待她们的表演呢。”李炎笑着说道。

　　“……”

　　这一次换做是小百合有些沉默下来，她思考了片刻，抬起头微笑着说道：“我对那一位女孩很有兴趣，明天的学园祭，我也稍微去看一下好了。”

　　※※※

　　下午三点钟，东京都新宿区。

　　细雨一直淅淅沥沥在下，坐了泽村小百合专车回来的李炎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房间里，换下了湿漉漉的衣服之后，他坐在客厅桌前，静静地看着桌上那一叠已经完成了八成进度的打印版初稿。

　　迫在眉睫的局面，换做是谁，也不会在这一个时间“后悔”。

　　眼前全是A或是A+的小说初稿，交给神乐坂菖蒲的话，自己依然可以赚得到大笔的稿费，而且满足读者们的期待，如期的看到第七卷小说……

　　然而，似乎缺少了什么，让他内心急躁不安起来。

　　如同在这一叠初稿之中，小说里面的角色们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看着他，等待着他新的旅程一般，如此狂妄自大，自命不凡，竟然已经对预计卖出十多万本的第七卷剧情有些不满足，他有一种重新燃烧掉，彻底再重塑这一个第七卷的冲动。

　　内容的话，很冒险，也是更加独树一帜的写法，涌上心头，用更加上杉的风格去写这一本还没有刊载的第七卷。

　　从三点到三点三十分，满满的细雨中，一缕缕穿破乌云的暗淡斜阳渐渐地开始照入在房间内，李炎就这样靠在墙角，看着自己的那一叠初稿，自己的接近一个月的创作心血都在那里，结果自己说否定就否定，不得不说，等于割他的肉一样痛苦。

　　“……”

　　“……”

　　“果然……”

　　李炎的眼神终于恢复了平静，他站了起来，抱起了所有的初稿，然后全部塞进了一个纸箱里面，放入了杂物室那放置着一箱箱写着构思题材，人物设计，新作思路等分类的纸箱的货架上，离开的时候，那一个写着【废稿】的纸箱尤为显眼。

　　李炎在房间内，穿上了自己的白衣工作服，重新坐在了电脑面前，眼神如同跟时间和未来狂赌的赌徒一般犀利起来，不断开始写出新的大纲，将自己的身心全部投入到了零的开始中。

　　“……还是要试一下，突破瓶颈啊。”李炎的内心，默默地说出了下一句话。

　　他的初衷不同于泽村英梨梨和泽村小百合，单纯时候因为喜欢二次元文化而开始创作，也不是像椎名真白一样因为对他小说的兴趣和对侦探代入的沉迷而开始画漫画，他写小说的初衷，只是单纯不想输而已。

　　不想输掉自己原本拥有的生活，也不想要输给自己，他的眼前，不仅仅是那故事里的人物，还有喜欢他作品的读者们，他明白了自己为何开始落不下笔了，因为他这一年多以来，一直真实接触到了深深喜欢着自己作品的读者，珈百璃，猫咪老师，雪之下雪乃，青山七海，椎名真白，阎魔爱，还有那一群妖怪读者们……她们阅读的时候的表情不断回闪在他的意识中，他想要写出百分百努力过的小说出来，既然已经察觉到有更好的故事结构，他就不应该停步不前。

　　他似乎，真的从为了生活的李炎，渐渐地蝉变着，成为了大家认识的老贼“上杉炎”了……

　　键盘一直哒哒哒的作响，键盘上的字符早已被一年多来的敲打磨得干干净净，窗户的时光，也从下午的黄昏，渐渐地变得漆黑一片……

　　……

　　深夜的时候，405房内，电玩的声音依然持续响彻在整个房间内。

　　昏暗的灯光下，桌上还放着一碗还有一点汤料的方便面，盘坐在电视面前打着游戏的珈百璃，忽然注意到了什么，她看了看时钟，此刻已经是夜晚十点三十分了。

　　“那个家伙……在搞什么呢，从来没有那么不准时过。”珈百璃无精打采地看了看天花板，说道。

　　因为是邻居，一些声音还是可以听得很清楚的，比如开门的声音，还有的……就是烹饪的声音，然而，一下午的时间，李炎回去之后，始终没有煮饭，对于一直亲手料理派的某作家很少会去外面吃饭，也不喜欢吃泡面，换句话说，李炎到现在都没有开始煮晚餐。

　　珈百璃按着手柄，按着按着，就按了暂停键，然后站了起来，一脸无所事事的表情，搜着口袋出门了。

　　在深夜的夜空下，珈百璃站在了505房的门口，伸出一只手，按了一下门铃。

　　【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珈百璃毫不客气地用骚扰式的按门铃法催促李炎开门。

　　结果，不到十几秒，门就真的开了，结果，一张双眼布满血丝，如同亢奋一般的脸出现在黑暗的房门口处，他冷冷盯着珈百璃，恼火说道：“不要按了啊，我的思路全部被你打乱了！！”

　　“你在做什么啊，什么思路，我肚子饿了哦，过来吃晚餐的。”珈百璃对他的抗议完全无动于衷，看着他吩咐说道。

　　“额……你这个丫头……好吧，进来吧，我冰箱还有食料，今晚吃炒饭好了。”

　　李炎眯起眼看着她，最终叹气，原本自己的时间就不够了，结果还来了一个蹭饭的，让他心里不是滋味，不过若不是珈百璃这样说，他其实已经在电脑面前忘记了，时间竟然那么晚了。

　　“晚餐……而不是宵夜……怎么觉得珈百璃知道我没吃晚餐一样，是我多想了吗？”李炎从冰箱里拿出蛋，玉米，洋葱和冷饭，忽然心想。

　　“所以，你在忙什么？一晚上都没有看你出来哦，李。”珈百璃坐在客厅里，无聊的拿了一本李炎书架的轻小说看了起来，问道。

　　“我在写小说啊。”

　　“写小说？哦，第七卷吗？！但是上一次你不是说已经快写好了吗？”

　　“已经全部废弃了，都放到废稿箱子里了。”

　　“……？！”

　　珈百璃有些惊愕地看着李炎，问道：“等一下，你不是下周二就要交稿的吗，喂，来得及吗，完全来不及了好吧，你不会又打算推迟更新吧，连续三次修改发售时间还来一次，你这样真的会被读者打死的。”

　　“……我知道……我已经尽全力写了，今晚通宵写小说，这样计算起来的时间，应该有可能还是足够的。”李炎苦涩笑着说道。

　　“第七卷一开始写得不顺利吗，没关系啦，我们也不会期待你每一次都能够写出那么有趣的东西，嘛，几次不在状态也没什么，不要乱写就行了……”珈百璃看着李炎，有些担心起来，问道。

　　“就在杂物室里，你可以拿出来看的……对了，虽然第二次写的剧情完全不一样了，下一本新作，你还是要花钱买。”李炎拿着材料走到厨房那边，随意地跟珈百璃说道。

　　“这个家伙……”

　　珈百璃将头放在桌子上，瞄了瞄他，不屑的心想。

　　她站了起来，自己去了杂物室内，翻找了出来，拿到了客厅看了起来……

　　结果，一看之后，就有看下去的打算，一直翻页，让珈百璃有些惊愕起来，她看完之后，抬起头看着厨房方向，惊讶问道：“等、等一下，李，这不是已经很有趣了吗？为什么还要重写？”

　　“为什么……因为那不是最有趣的，起码是我自己这样认为的……”

　　李炎的眼袋很深，似乎有些过劳了，他洗着食料，说道：“不是最有趣的故事，我拿给你们看的话，我又怎么敢……被你们称呼为‘老贼’或是‘大师’呢？”

　　“……是这样的吗？”珈百璃一脸懵懂地看着他，问道。

　　但是，看着李炎那一股疲态中带着怨念一般的坚持，久而久之，珈百璃则是笑了起来，闭上眼睛不打算理会，或许，下一卷真的可以更添一份精彩吧。

　　李炎推翻的，是【编辑系统】给他的标准评价，若是他一直依靠编辑系统的话，终有一天，他也只能写出A级水平的作品，而这一次，他把他的这一本热门小说，以及全部的名气全部赌上去，不再用编辑系统评分，用他自己的感想去接触那一个未知的小说市场……用自己的全力去打动读者。

　　深夜的时候，厨房传来了烹饪的声音，接近装盘的步骤的时候，忽然之间，李炎的手机响动了。

　　※※※

　　——【神乐坂菖蒲：上杉老师，第七卷的初稿先交给我吧，今晚我加班，顺便帮你审一下稿，英梨梨的插画差不多也完成了，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哦。】

　　在深夜的时候，神乐坂菖蒲发了一封短信给李炎之后，稍微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喝了几口之后，又投入到了工作之中，她今晚在加班，准备为好几个作者的出版安排做准备，顺便打算索要一下上杉炎的第七卷一部分初稿，毕竟所有作品之中，目前上杉炎的作品是重中之重，需要她牢牢抓稳。

　　结果，很快的，上杉炎的短信就回复了。

　　“嗯嗯，看来上杉老师真的写得差不多了，那么快就回复了，已经发过来了吗？”神乐坂菖蒲微笑着点开了短信。

　　——【上杉炎：第七卷已经作废了，今天开始全部重写，我晚一点会把设定发给英梨梨，拜托英梨梨重新设计插画，抱歉，神乐坂小姐，我一定能够赶出来的。】

　　“……”

　　神乐坂菖蒲愣愣地看着这一则短信，当时差一点没有昏过去。

　　“诶……诶诶诶？！等、等一下，上杉老师，只剩下几天了，不行啊，不要乱来了啊！插画什么的也要重新画，最重要的是下周三就要拿去印刷了，这样真的赶得及吗，真的可以保证第七卷的质量吗？！”

　　神乐坂菖蒲抓狂一般的抱住头，陷入混乱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