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双剑真相
昆仑山巅的雪终年不化，寒风呼啸如剑鸣。
白辰静立在玄天宗藏经阁顶层，指尖轻触《剑灵录》玉简，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玉简中玄天真人的虚影讲述着上古秘辛，每一个字都如重锤敲击他的灵魂。
"而你，便是玄幽转世。"
白辰的手微微颤抖，腰间悬着的普通铁剑突然发出嗡鸣，似在回应这远古的呼唤。他闭上被白布遮盖的双眼，识海中浮现无数碎片般的画面——寒冰中的漫长等待、少女剑仙温暖的手、血染秘境的最后诀别...
"霜华..."这个名字自然而然地浮现在心头，带着跨越万年的思念与痛楚。
藏经阁外，天色骤变。原本晴朗的天空被一道漆黑裂痕撕裂，混沌气息如瀑布倾泻而下。白辰猛然抬头，即使蒙着白布也能"看"到那股熟悉的邪恶力量——与万年前如出一辙。
"来不及了。"他低声自语，伸手按向心口。那里，新生的小剑正与远方某个存在共鸣跳动。无需确认，他知道那是雪儿体内的昭明碎片在呼唤他。
白辰展开身法，化作一道流光冲向圣宫方向。途中，他腰间的铁剑寸寸碎裂，露出内里漆黑的剑身——玄幽剑的本体在记忆苏醒后终于挣脱伪装。
圣宫凌霄殿内，雪儿正与众修士商议对策，突然心口一热。她下意识按住胸口，感受到界心之力前所未有的活跃。
"他回来了。"雪儿轻声说，嘴角不自觉扬起。
殿门轰然洞开，白衣翩跹的身影踏空而入。众修士纷纷侧目——那人双眼覆着白布，却如履平地；腰间悬着一柄通体透明的黑剑，剑身星光流转，宛如夜空缩影。
"白辰！"雪儿起身相迎，却在三步之外突然停住。眼前的男子气质大变，原本温和的气息变得凛冽如剑，即使蒙着双眼也能感受到那如有实质的"目光"。
"雪儿。"白辰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多了几分沧桑，"我找到答案了。"
他将《剑灵录》中的发现简略道来，殿内一片哗然。当说到"双剑合璧"时，雪儿毫不犹豫地点头："何时开始？"
"三日后月圆之夜，昆仑之巅。"白辰转向众人，"需要周天星斗大阵护法。"
待众人领命而去，雪儿拉住白辰的手腕："你变了。"
白辰沉默片刻，轻声道："记忆苏醒后，属于剑灵的冰冷意识正在吞噬人性。我怕...最终会忘记对你的感情。"
雪儿突然伸手扯下他的白布。白辰下意识闭眼，却听到她坚定的声音："看着我。"
他缓缓睁眼，银灰色的瞳孔如剑般锐利。雪儿却毫不退缩，直视那双非人的眼睛："万年前你为寻她入轮回，万年后我为寻你走遍三界。你以为区区剑意就能斩断这缘分？"
白辰瞳孔微颤，冰冷的剑意竟因这句话而松动。他伸手轻抚雪儿的脸颊，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那是独属于生命的温度。
"三日后..."他声音沙哑，"若合璧失败..."
"没有如果。"雪儿打断他，将昭明碎片所化的小剑虚影从心口引出，"你看。"
小剑已长大不少，剑身莹白如玉，与白辰的玄幽剑形成鲜明对比。更奇妙的是，两剑虽未接触，却同步震颤着，发出和谐共鸣。
"它们在互相吸引。"雪儿微笑，"就像我们一样。"
白辰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冰冷的剑意再次退散。他低头，在雪儿眉心落下一吻："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
三日转瞬即逝。
月圆之夜，昆仑之巅。各派修士按周天星斗之位结阵，流光溢彩的阵法将山顶笼罩。天穹上的裂痕已扩张到百丈，混沌气流如巨龙翻腾，不断冲击着阵法屏障。
雪儿与白辰立于山巅平台，相对而立。她身着白衣，昭明剑悬于身前；他一袭黑袍，玄幽剑在手，银灰色的眸子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开始吧。"白辰轻声道。
二人同时划破掌心，鲜血分别滴落在昭明与玄幽剑身。剑刃饮血，光芒大盛。
"以我昭明，唤天地正气。"
"以我玄幽，引九幽玄力。"
双剑缓缓靠近，剑尖相触的刹那，一道璀璨光柱冲天而起，直入天裂！整个昆仑山为之震颤，山石滚落，却被星斗大阵阻隔。
光柱中，昭明与玄幽开始融合。白辰与雪儿的意识也随之交融，万年前的记忆如画卷般展开——
冰封的昆仑之巅，通体透明的太初剑一分为二，阳剑昭明如日光璀璨，阴剑玄幽似夜空深沉。双剑相伴相生，守护三界平衡。
神魔大战爆发，魔渊洞开。霜华剑仙手持昭明剑力战群魔，最终为封印魔渊，昭明剑自碎剑身。玄幽剑悲鸣响彻三界，携昭明残片入轮回...
记忆流转，白辰看到了雪儿的前世——那个在秘境中陨落的少女剑仙，正是霜华的转世。而他自己，则是追寻了万年的玄幽剑灵。
"原来如此..."白辰在心中轻叹。
就在双剑即将完全融合的刹那，异变陡生！一道黑影从天裂中窜出，速度快到连星斗大阵都未能阻挡，直扑雪儿眉心！
"小心！"白辰厉喝，却为时已晚。
黑影入体，雪儿浑身一僵，双眼瞬间化为纯黑。她手中的昭明剑也被染上墨色，温暖的光芒转为阴冷。
"哈哈哈..."雪儿口中发出沙哑的男声，"玄幽，万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白辰面色大变："心魔之主！"
——万年前导致昭明剑碎的罪魁祸首，竟一直潜伏在天裂之后！
"多亏你们合璧时打开通道。""雪儿"狞笑着举起黑化的昭明剑，"现在，该结束了！"
黑剑斩落，白辰却不闪不避，只是轻唤："雪儿。"
剑锋在距他咽喉寸许处猛然顿住。"雪儿"的面容扭曲起来，黑气剧烈波动："不！这怎么可能？！"
白辰看到雪儿的眼神短暂恢复清明，她痛苦地挣扎着："白辰...杀了我...不然他会..."
"不！"白辰斩钉截铁，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还有办法！"
玄幽剑自动飞起，在雪儿惊骇的目光中，刺入二人胸口之间！
"双心同归。"白辰平静道，眼中银光暴涨，"你既入了她的心，便一起感受吧。"
玄幽剑光芒大盛，雪儿体内的黑气被强行牵引，顺着剑身流入白辰体内！心魔之主的惨叫响彻山巅，白辰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黑气侵蚀。
"记住..."白辰紧抱雪儿不放，在她耳边低语，"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完成合璧..."
最后一缕黑气离体时，雪儿彻底清醒。而白辰——此刻已全身漆黑，双眼血红，成了心魔的容器！
"为什么..."她颤抖着伸手，却见"白辰"露出扭曲的笑容："因为他爱你啊，傻丫头。"
话音未落，"白辰"猛地拔剑后退，朝天裂飞去！
"拦住他！"青冥宗主大喊，众修士纷纷出手，却被心魔之力轻易击退。
雪儿跪坐在地，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看向悬浮在半空、因合璧中断而停滞的太初剑，又看向即将重开魔渊的"白辰"，突然擦干眼泪。
"白辰，你曾问我可曾后悔。"她站起身，昭明剑重归洁白，"我今日答你——"
剑光如银河倾泻，直追那道黑影！与此同时，太初剑感应到召唤，调转剑尖，与昭明剑光前后夹击！
"生生世世，无悔！"
两股剑光同时命中，"白辰"发出凄厉惨叫。黑气如雪遇朝阳，迅速消融。当光芒散去时，众人只见白辰从空中坠落，周身黑气尽散。
雪儿飞身接住他，却发现他心口插着半截玄幽剑——是他自己刺入的。
"白辰！"她慌乱地按住伤口，灵力不要钱般输入。
白辰虚弱地睁眼，银灰色的眸子已恢复清明："成...功了吗？"
雪儿抬头，天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她哽咽点头："成功了。"
白辰露出释然的笑容，气息渐弱。就在此时，太初剑飞来轻点他心口，伤口开始愈合。雪儿福至心灵，立刻将昭明剑也贴近白辰心口。
双剑共鸣，形成光茧包裹二人。雪儿感到自己的心跳与白辰逐渐同步，某种更深层次的联系在他们之间建立。
"剑契..."白辰轻声道，声音虽弱却充满惊喜，"太初剑的真正力量..."
光茧中，他们的灵力、记忆、情感完全交融，不分彼此。雪儿看到白辰万年的孤寂等待，白辰感受到雪儿百年的执着追寻。没有言语，却比任何誓言都深刻。
当光茧散去，二人相视一笑。白辰眼中的剑意仍在，却不再冰冷；雪儿的气息更加凝练，眉宇间多了一丝坚毅。
青冥宗主上前，小心翼翼地问："圣尊，白道友，那天裂..."
二人同时抬头，只见夜空澄澈如洗，唯有一轮明月高悬。白辰握住雪儿的手，轻声道："结束了。"
"不，"雪儿微笑纠正，"是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