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摧枯拉朽

    通天的率先【离职】，对于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


    这代表通天直接附和了【尸位素餐，德不配位，理当另立】的观点。


    可通天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


    你元始天尊在人类城杀了我通天的妻子，封印我的记忆是其一。


    洪荒天庭篡改我创立三清大学的初衷，令教化万族变成奴役万族，是其二。


    人皇与我政见不一，一言不合就喊人把我镇封起来是其三。


    家庭破裂，传道无望，挚友背刺，兄弟阋墙……


    说白了通天的负面没有当场爆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已经是【意志如钢】了。


    如果不是三清道尊的位格，因上帝出世而彻底锁定……也许通天早就卸任归隐，再不插手宇宙内的任何事物。


    三清并非为人族负责，也不像是伏羲成为开天辟地第一皇时立下过大愿，所以并未像是终皇那样遭遇强烈的人道反噬。


    通天只觉得身子一沉，诸般尊位加成尽数消失，加上修真被废弃，他的一身实力百不存一，来到了一个最低谷。


    “太清、玉清，你二人还不主动退位？”


    方歌请喝一声，语气中充斥着不容置疑。


    好像这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般。


    “年轻人，你又懂得什么？”


    元始天尊的盘古幡剑指方歌所在，高声怒吼：“我为人族流过血，立过功，在天庭励精图治无数年，劳苦功高，呕心沥血。岂有退位让贤之理？”


    方歌只是瞥了一眼，觉得他不仅擅长自己骗自己，也实在聒噪。


    他轻捻混沌青莲，一道仙光断天地，一闪而过，血光就绽开了！


    不可一世的元始天尊就这样跌落下去，不再有雄起可能。


    见此情形，太上老君沉默了。


    不只是自己的好兄弟，元始天尊的言论吸引了准提、接引、女娲等诸多目光，他的落败亦是被他们收入眼中。


    和其余尊者稍显克制的表象不同，选择撕破脸的通天面上是一抹冷笑，眼底的讥讽也毫不掩饰。


    “励精图治……”


    程啸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水，悄声道：“所以，他到底干了什么？”


    “也许他确实做了些什么吧。”


    赵樱空眉头一皱，似是在思索对方这么理直气壮，是否真有重大贡献。


    作为要夺位的预备三清之一，她肯定得考量自己是否够格。


    毕竟，三清道尊在神话体系中是那样超然的存在，又怎么能被轻易扳倒？


    但结合从方歌那里得到的一些情报，却并未体现出元始天尊有什么不可磨灭的大贡献、大功绩。


    尤其是步入人类历中期以后，三清道尊由于兄弟阋墙其实都在摆烂，算是躺在功劳簿上混吃等死，无所事事。


    要么是方歌扯谎，要么是元始天尊吹牛！


    然而，中洲队中有一大共识，情报方歌是概念神，绝对不可能出错！


    那事情的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三清道尊经年累月的贡献累计，也未必比得上他们参与虚神界创立从而分得的股份、功德。


    同样是跟在大佬后面混饭吃，中洲三清混得比天庭三清要好是客观事实，这才给【夺尊位】提供了充分条件。


    “出勤率都保证不了是最离谱的，你没本事做大圣爷，你倒是满勤当沙和尚啊！”


    张恒忍不住吐槽道：“这洪荒天庭乃至人类历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我真不信换个人上去打卡上班，还能比他们更烂……”


    高高挂起、暗中观察的孙悟空突然感觉有一股巨大的因果之力加身，登时便冷汗涔涔。


    里樱空昂首哼唧一声：“很难的啦！同样是混子，我们至少不内讧，肯下苦力。总比他们靠谱。”


    “他们三个对于铁饭碗缺少最基本的敬意，至少也是个渎职。”


    今汐言语间祭出太极图，化作一道金桥，将天神队等数十位轮回者尽数接引至中洲队所在地。


    虽然他们也多少是个临圣、初圣、高圣。但除了复制体的郑楚以外，其他人对时局根本没什么影响。


    而后她看向里樱空补充道：“按照既定计划，得手后我们需立刻得发下宏愿，在本纪元内教化万灵……这样便好坐稳位置。”


    “他对三清、对我们的期望很高……尽职尽责是最基本的要求，不要让他失望。”


    在虚神界里打卡上班，每隔一段时间面对全多元宇宙上公开课罢了，算不得难事，对于自身修行也有裨益。


    以此换一尊【终极道果】，傻子才不换。


    三人都知道这算是这方宇宙最大的机缘之一，若非是与方歌的裙带关系，怎么会轮得到她们？


    至少得对得起爱人的资助，对得起这个岗位才行。


    “接好！”


    复制体今汐将一枚融合耳环丢给正体，另一枚则早早地戴在了自己的耳垂上：“替他把底下这些都收拾干净，好让他用全部精力面对终皇！”


    “事后就麻烦樱空用【上清归一气】将我们分开了。”正体今汐眸光凌冽地戴上耳环。


    这番出战，其余众人皆是以【融合舞步】融合【数字秘】道身的巅峰状态，反倒是她为了等这一刻没有使用这无限多元最不讲道理的振幅秘术。


    “这事好办！”


    里樱空应和一声，而后立即诛仙四剑齐出，朝着天庭残党就杀了过去！


    “噗”


    那名天庭议长当场就被斩成了血雾，被粗大的剑气绞的粉碎，什么都没有留下，一切都成为了粉末。


    “啊……”


    后方，其他天庭成员都惊呼，彻底变了颜色，有数几位先天圣人的脸色更是阴沉到了极点。


    而这只是个开始，今汐手中的太极图横压虚空，阴阳神形、本源符文显化于战场正上方，不亚于顶级先天灵宝的功德灵宝，在无缺皇者手中迸发出惊世威能。


    她镇压住了一切，在场敌手绝无任何逃脱的可能。


    被圈禁住的准提，再不复此前的慈悲佛相，他心中渐冷，知道今日已是满盘皆输。


    这群人很突然就冒了出来，而后突然就强的无敌天上地下，突然便要剿灭天庭……


    漫长的时间长河中，从未有这样的变数发生，加上终皇背刺修真者，洪荒大陆破灭，天庭玉皇再无依凭……


    “终皇！这便是你要的东西吗？”


    “多少英雄为了人族大业而牺牲自己？终于，我们盼来了上天的垂青，伏羲，人皇伏羲，开天辟地第一皇！多么伟大，多么荣耀，多么光明，三大德行闪烁多元，镇压乾坤，绝地天通，更是繁衍八卦，引导修真，我们人类终于成为了多元主角，这个时代甚至被称为人类历……”


    “……我也不想背叛，我也不想做这些，但是我有得选择吗！？”


    准提大声嘶吼道：“谁不想当个好人？谁不想成为一个光明磊落的英雄？可是你给过我们机会吗？你给过我们希望吗？”


    “我承认，你为了人族做了太多太多，但是除了你，难道我们全都是背叛人族的小人吗？你要反攻洪荒，我们有五分之一的圣人死在了那时，你要追杀万族，我们又有五分之一的圣人死在了那时，之后镇压乾坤，封闭四大绝地，难道说我们就是袖手旁观不成？”


    “哪一次我们不是拼尽一切的与你并肩而战？那一次我们不是连性命都不要，就为了你口中的应许之时，应许之地，结果呢？我们等来了什么！？”


    “眼下呢？一切都不复了，你也难逃败亡结局！”


    “……准提，你错了。”


    终皇微微抬眉，三大德行闪烁，他决定送友人一程，


    “我从不在意胜败，兴亡……我只追求人类文明最终的繁荣昌盛。无论那功成的尽头是否有我，我都不在乎。”


    “这是残忍，是残酷，是无情……也是觉悟，我从不被理解，也不需要被理解。”


    “我是一个恶鬼，为了人类得以升华，可以牺牲毁灭一切，弃诸般于不顾的恶鬼。”


    即便是友人，也会在必要时成为垫脚石，牺牲品。


    终皇早已熟悉自己的身份与角色，纵使成为殉道者也再所不惜。


    “我不会输的，我不会再输了，人皇，终皇……我的命运，是我自己的！！！”


    准提大声咆哮着，他身上的功德金光疯狂涌出，挣开四象初号神的纠缠，将周围的一切都化为了虚无！


    时间乱流，空间断裂，地风水火都涌了出来，仿佛要把这里化为混沌一般。


    而后，这些事物尽数在八卦大德行下彻底瓦解，成为了多元宇宙的一份养料。


    又一尊尊者倒下了。


    此刻，曾去帮助罗老师脱离地府的张杰、齐腾一、罗应龙、詹岚等人，纷纷显化出自己的身形，张杰手中的功德轮回盘与后土轮回盘产生共鸣，将地府残片重新架构……


    “这是……轮回？”女娲与后土私交尚可，她认出了地皇昔年阐述的【大道】。


    是的，再没有比诸皇、诸尊的尸骨残骸、道则更适合铸就轮回的事物了。


    这是一次盛大的送葬，要葬下整个时代，推动新时代的大船。


    这亦是一次机会，此战败亡者皆入轮回，有过者遭业力清算，无过者转世重生，有功者未来可期……


    “梦幻空花……”


    “亘古匆匆！”


    “无始无终！”


    詹岚送上了安魂曲，令敌手遗忘自我，堕落为凡。


    昊天与罗应龙，则为这群老而不死是为贼的仙圣、万族残党们，以思维加速产生的负面反涌，带来最终的寂灭……


    太极图下的战斗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鼎盛的中洲队员比被多番削弱的天庭、万族相比，强得太多。


    就算单对单打不出什么优势……可围攻却又是另外一番结果了，碾压般的战局，没有什么色彩纷呈的地方。


    太上老君，最终被赵樱空的元始幡钉死。


    接引，亡于零点的弑神枪之下。


    冰凤目睹万族族人被打包送入轮回，唏嘘叹惋一番后，被无限-未来曙光打成虚无。


    看着张恒轻轻招手，收回天地玄黄玲珑宝塔。


    方歌这才开口问道：“只有你与我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以地皇的皇位为核心，以仙圣残骸为骨，低纬度的一切为皮……天帝啊，这轮回可令你满意？”


    终皇将女娲护在身后，面向方歌反问道，“这多元宇宙的现状是否令你满意？”


    “……你果然是在利用我达成你的目的。”


    话虽如此，方歌并不感到恼火。


    他的私心、偏好，都已经能在这方多元宇宙中为所欲为，助挚友亲朋成就至高也可徐徐图之。


    有这样美好的后花园，那方歌当然会好好经营，能护持多元宇宙，迈过升华大劫。


    于是，他回复道：“低纬度做地府，高纬度可改造为天界……四大绝地我打算炼制成四洲航母，用以对外发动战争。”


    “离终末，还差得远。”


    补天之后，洪荒不复，只剩三界四洲。


    这计划……算是楚道祖的恶趣味，与方天帝无关。


    “真是绝妙的处理方案……很高兴能认识你，方天帝。”


    终皇竟似是如释重负般笑了起来，“没有我们，对这一切真的很重要。”


    这里的我们……兴许是指旧天庭罢。


    方歌不置可否，轻轻抬手，招来分化出去的诸般功德灵宝，令得【虚神塔】重现世间。


    终皇的三大德行归一，战意高昂。


    “来吧，方兄，这副残躯只有你能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