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378：邪神的弱点

　　邪神的力量仿佛要撼动伊恩的神志，要将伊恩拖入无尽的深渊当中，让伊恩在沉沦之间成为这个邪神的一部分。

　　“不！”伊恩怒吼一声，法杖重重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魔法让他瞬间清醒，他咬破舌尖，用鲜血在空中画出一个古老的防护符文。

　　自称赛特-阿佩普的邪神微微歪头，露出一个近似困惑的表情。“真有趣，你是唯一一个能抵抗召唤的人。为什么？为什么拒绝永恒的安宁？”

　　“因为那不是安宁，那是死亡！”伊恩喘息着回答，汗水浸透了法袍，“你吞噬他们的意识，吸收他们的才华，只为了壮大自己。你口中的#039;平等#039;不过是独裁的遮羞布！”

　　邪神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变化。完美的面容扭曲了一瞬，露出下面狰狞的本质——在那俊美的外表下，是无数挣扎的灵魂组成的可怖集合体。

　　“你什么都不懂！”赛特-阿佩普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分离是原罪，个体是诅咒！只有合而为一，才能达到真正的完美！”

　　随着他的怒吼，整个城市的跪拜者同时抬起头，用同一个声音重复道：“合而为一合而为一”这声音如同浪潮般冲击着伊恩的耳膜。

　　伊恩环顾四周。

　　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这座城市最后一个保持清醒的人。

　　那些巫师，普通人，甚至街边的小贩和孩童，所有人的眼睛都反射着同样的光芒，所有人的表情都如出一辙。

　　赛特-阿佩普重新恢复了平静，完美神性的面具再次戴上。“最后一次机会，伊恩·普林斯。跪下，加入我们。你将保留自己的意识，成为我的代言人。拒绝的话.“他优雅地摊开双手，“你将成为我的一部分，就像其他人一样。”

　　伊恩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那笑容中没有恐惧，只有决然。

　　“你知道吗？”

　　他轻声说，手指悄悄摸向腰间的某个口袋，“我一直在等你说这句话。”

　　邪神微微皱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常。但为时已晚——伊恩从口袋中掏出一块看似普通的黑色石头，用力捏碎。

　　石头碎裂的瞬间，整个城市的影子突然活了过来。黑色石头碎裂的声音清脆得不可思议，在邪神圣言的回响中清晰可辨。

　　赛特-阿佩普完美无瑕的面容第一次出现波动。他低头看向自己的黄金身躯——那些活过来的影子如同粘稠的墨汁，正顺着他的脚踝向上攀爬。

　　“嗯？你居然还会影子魔法？”邪神的声音不再恢宏，带着一丝真实的惊讶，“古埃及的黑暗祭司们早已灭绝”

　　伊恩没有回答。他急速后退，魔杖在空气中划出一连串复杂轨迹。那不是古埃及的象形文字，而是由发光线条构成的立体魔法矩阵——这是他在霍格沃兹的禁书区泡了那么久后自己捣鼓出的“反咒基础构型”。

　　融合了炼金术和魔药的美妙。

　　“万咒皆终！终极形态！”

　　伊恩用清晰的咒语喝道。碎裂的石头中迸发出幽蓝色光芒，与缠绕邪神的黑影产生共鸣。刹那间，整个城市的阴影都开始蠕动，从建筑物的基部、跪拜者的脚下剥离，化作无数黑色尖刺向赛特-阿佩普袭去。

　　邪神发出一声尖啸，背后的光翼猛然张开。炽白的光芒如利剑刺向四面八方，将最先靠近的几十根影刺蒸发殆尽。

　　但更多的黑影前赴后继，它们如同有生命般寻找着光翼的间隙。

　　“你以为这种把戏能困住太阳吗？”赛特-阿佩普怒吼道，全身爆发出耀眼的光焰。那些光芒如同实质的熔岩，所到之处石砖化为液体，青铜直接汽化。

　　伊恩早有准备，魔杖快速划出复杂的之字形：“终极盔甲护身！”

　　他的取名能力一向不太行，只见，一面由六边形魔法单元组成的银色盾牌在他面前展开，但接触光焰的瞬间就出现蛛网般的裂纹。伊恩瞳孔收缩——这是他改良过的终极防护咒，强度是普通盔甲咒的十倍。

　　千钧一发之际，他左手从腰间另一个口袋掏出一把银色粉末，猛地抛向空中：“幻影具现！极致绽放！”

　　这是一种研究过神奇动物后捣鼓出来的炼金道具，一只由银蓝色光芒构成的巨大雷鸟从杖尖飞出，展开的羽翼将致命光焰暂时阻隔。守护神发出的清越鸣叫让周围跪拜的民众出现了短暂的清醒，几个巫师甚至痛苦地抱住了头。

　　赛特-阿佩普的光翼猛然一振，十二道光刃交错斩出，银蓝雷鸟瞬间被切成光点。但这点时间已经足够让伊恩做出反应。

　　伊恩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几片飘落的魔法羽毛。

　　“空间瞬移？”

　　邪神冷笑。

　　“在这方天地里，你能逃到哪去？”他抬起右手，掌心向上。整个城市的温度骤然升高，空气中浮现出无数金色光点。这些光点迅速凝聚成数百个微型太阳，将每一条街道、每一座建筑都照得纤毫毕现。

　　城市西北角的一处阴影中，伊恩被迫现出身形。幻影移形产生的空间褶皱在无处不在的光明下无所遁形。

　　“找到你了。”赛特-阿佩普的声音直接在伊恩脑海中响起。

　　伊恩抬头，看到邪神已经悬浮在他正上方，完美身躯上的黑影束缚正在被一点点灼烧殆尽。更可怕的是，那些被蒸发的影子能量似乎正在被邪神吸收转化——他背后的光翼上，开始出现丝丝缕缕的黑色纹路。

　　“不错的尝试，法师。“邪神的声音恢复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和，“你的这些与众不同的魔法确实让我惊讶。现在，它属于我了。”

　　伊恩感到一阵寒意窜上脊背。这个邪神不仅能免疫魔法攻击，还能在被攻击后吸收并进化，所以他必须改变策略。

　　只见。

　　伊恩魔杖猛地插入地面，双手结出复杂手势，用古代魔文快速吟诵。大地开始震颤，不远处的尼罗河水突然沸腾。

　　一道水龙卷冲天而起，在空中化作巨大的水蛇形态。

　　“水蛇召唤？”

　　赛特-阿佩普似乎被逗乐了，“用我子民的技艺对抗我？”

　　水蛇张开巨口向邪神咬去，却在接触光翼的瞬间汽化成一片白雾。邪神甚至没有移动位置，只是轻轻弹了下手指，雾气中便凝结出无数冰晶，如暴雨般向伊恩射来。

　　伊恩急速挥舞魔杖，变出一面秘银巨盾挡在身前。冰晶击打在盾面上发出密集的爆响，每一击都堪比弩炮。盾牌很快千疮百孔，一支冰晶穿透防御，在伊恩左肩带出一溜血。

　　剧痛让伊恩的思维异常清晰。他意识到常规魔法根本伤不到这个存在——赛特-阿佩普吸收了太多巫师的天赋，几乎对所有已知魔法都有抗性。

　　必须用他没见过的东西。

　　伊恩突然收起魔杖，从长袍内侧掏出一个水晶小瓶，里面翻滚着银色的液体。他毫不犹豫地喝下药剂，顿时感到魔力在血管中奔涌——这是他用月光和曼德拉草根改良的超级魔力激增剂。

　　“魔力共鸣！”伊恩双手握杖，杖尖指向自己的太阳穴。

　　一道肉眼可见的魔力波纹从他身上扩散开来，所过之处，那些跪拜的巫师们突然集体抽搐——伊恩正在强行与他们的魔力核心产生共鸣。

　　“你在做什么？“赛特-阿佩普第一次露出警惕的神色。

　　“你吸收了他们的魔法，但魔力连接还在。”伊恩的眼中闪烁着银光，“现在，感受一下魔法反噬吧！”

　　十几个被控制的巫师同时发出惨叫。

　　他们的魔杖自动飞向空中，组成一个环形阵列。每根魔杖都开始释放原主人最擅长的魔法——火球、闪电、毒雾——但这些魔法全部转向了赛特-阿佩普。邪神不得不举起双手构建防护，完美面容首次显露出吃力。

　　果然，作为他吸纳了的一部分，对他自己则能造成伤害，因为那些被吸收的魔法反戈，也意味着他失去了自己所知晓的这一部分知识。各种魔法在光翼上炸开，虽然未能造成实质伤害，但明显减缓了他的行动。

　　“聪明的把戏。”

　　赛特-阿佩普咬牙道。

　　“但你以为这样就能——”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伊恩已经趁机完成了下一个法术的准备工作。魔杖指向不远处的一座金字塔，高声喝道：“终极变形术·建筑活化！”

　　巨大的金字塔轰然震动。

　　表面的石块如同活物般蠕动重组，转眼间化作一尊高达百米的狮身人面像。但与普通变形术不同，这座石像的双眼镶嵌着两颗巨大的红宝石，胸口刻满了古代魔文。

　　“古代守卫魔法？”

　　邪神认出了那些魔文。

　　“你从哪里学会的？”

　　他的话没人回应。

　　石像睁开宝石双眼，射出两道炽热光束，同时挥动巨大的前爪拍向空中的邪神。这次攻击明显不同以往——光束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电离，发出噼啪声响。赛特-阿佩普这次没有硬接，他身形一闪，以超乎想象的速度避开了攻击。光翼舒展间，他出现在狮身人面像头顶，单手按在石像额头的魔文上。

　　“咒语解析。”邪神轻声道。

　　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宏伟的石像从接触点开始迅速崩解，魔文一个个熄灭，转眼间变回一堆毫无生机的石块，轰然坍塌成一地废墟。而在邪神背后的光翼上，又多出了一组古代魔文的纹路。

　　“还有多少样，法师？”赛特-阿佩普俯视着伊恩，声音中带着猫戏老鼠的愉悦，“我很享受这个过程。你的每一次尝试，都让我更加强大。“

　　伊恩的呼吸变得粗重。连续施展高阶魔法已经开始透支他的魔力。更糟糕的是，邪神说得没错——每一次失败的攻击，似乎都在为对方提供新的力量。整座城市已经面目全非。尼罗河因高温蒸发而水位下降，几座金字塔化为废墟，街道上铺砌的石板全部融化。

　　跪拜的民众却奇迹般地毫发无损，他们仍然保持着虔诚的姿势，只是脸色变得苍白如纸——邪神正在抽取他们的生命力来补充消耗。

　　“放弃吧，伊恩·普林斯。”赛特-阿佩普缓缓降落到与伊恩平齐的高度，“看看四周。你的抵抗除了造成更多破坏，还有什么意义？”

　　伊恩环顾四周，心脏如同被无形之手攥紧。他也意识到了，邪神说得没错，这座城市正在他的“保护”下走向毁灭。

　　“你的魔法救不了任何人。”

　　邪神继续道，声音如同蜜般甜美，“但如果你臣服于我，我可以让一切恢复原状。你将作为我的代言人，引导这些迷途的灵魂走向光明。”

　　伊恩的视线模糊了。

　　不是因为恐惧或绝望，而是因为愤怒——纯粹的、炽烈的愤怒。

　　“你根本不懂什么是光明。”

　　伊恩嘶声道，魔杖因握得太紧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光明不应该剥夺人们选择的权力，不应该吞噬个体的意志。”

　　“你的#039;光明#039;只是另一种形式的黑暗！”尽管有些被邪神动摇心智，不过伊恩还是内心坚定，他知道自己在做正确的事情。

　　赛特-阿佩普叹了口气，表情如同面对一个固执的孩子。“可怜的小法师。你还在执着于那个虚幻的#039;自我#039;概念。”

　　他张开双臂，背后的光翼舒展到极致，“没有#039;我#039;，就没有痛苦。没有#039;你#039;，就没有冲突。当所有灵魂融为一体，才是真正的极乐。”

　　随着他的话语，一股强大的精神波动席卷而来。伊恩感到自己的意识边缘开始模糊，记忆如同退潮般流逝。

　　他看到了自己在霍格沃兹的第一天，看到格兰芬多塔楼的寝室，看到图书馆禁书区的灰尘.这些珍贵的记忆正在被某种力量拉扯。

　　想要从他脑海中剥离。

　　“不！”伊恩咬破舌尖，剧痛让他暂时保持清醒。他死死盯着邪神完美的面容，突然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真相——在那张脸上，他看到了无数熟悉的面孔交替闪现。那些被吞噬的巫师们，他们的特征正在邪神脸上微妙地重现。

　　“我明白了.”伊恩喘息着，突然笑了，“你根本不是神。你只是个可悲的集合体，一个连自己本来面目都记不清的怪物！”

　　赛特-阿佩普的表情凝固了。

　　他完美面容下闪过一丝狰狞。

　　“你说什么？”

　　这明显是一种破防。

　　“我说你是个骗子！连自己都骗！”

　　伊恩高声喝道，魔杖直指邪神。

　　“你所谓的#039;众生一体#039;，不过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你吞噬了太多灵魂，现在已经分不清哪些是你的，哪些是别人的！”

　　这番话杀伤力很大。

　　邪神背后的光翼剧烈震颤起来，那些被吸收的人脸开始发出无声的尖叫。整个城市的天空忽明忽暗，如同接触不良的电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