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铁王•博古尔，意想不到者

    矮人王国边境，铁炉堡要塞，精灵临时驻地。


    齐格和葛文坐在植物自然生长形成的房屋之内，讨论着关于生命树状况的问题。


    “现在已经过去快一个月的时间了，生命树确实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对吧。”


    齐格推了推自己的单框眼镜，看向对面陷入沉思的葛文。


    “嗯，确实没有问题，生命树的状态在那些“伪”根被清除以后状态就好起来了，也没有再出现过派遣木灵出去猎杀动物或者异族并用生命分流来获取生命力了。”


    葛文摆弄着手上一张材质如同翡翠一般的叶片，借这张叶片所反馈回来的信息，分析生命树的状态。


    这是“伊甸平原”中生长的和生命树核心相连接的叶片，其的状态可以反馈出生命树的状态，而且这个联系的距离，在脱离生命树之后也能延伸并维持很远。


    翡翠般的叶片光洁透亮，其中找不到任何杂质，温润的状态让其散发着微微的幽光，看起来健康而充满活力，这说明生命树的状态很不错，生命力充盈，枝干完整。


    “所以，你应该考虑一下这一切和矮人无关的可能，目前来看，这些矮人除了他们自己的计划以外似乎真的没有对生命树造成什么影响。”


    齐格直视着葛文的眼睛，很认真地说着他的想法。


    “我得承认你的说法有一定可能性，但是我仍然认为这事矮人脱不开干系，族内不可能有精灵会对生命树的根系动手脚，那么那些矿石碎片只能来源于矮人，这是他们永远也无法开脱的罪证。”


    葛文摇头，语气稍带纠结，但是依然十分坚定，这位精灵族的长老很肯定生命树的异常状态和矮人有关。


    “你有些太过于固执了，葛文，那些矿石碎片也可能是其他存在带过去的，这些矿石只是产出自矮人的矿场，不一定是矮人刻意挖掘的。”


    齐格皱了皱眉头，自己这位老友一直死死盯着矮人不放这点让他有些不理解。


    刚来利亚海姆的时候葛文说和矮人有关，教授还认为他确实观察了很多得出这个结论。


    但此刻他却觉得葛文有些钻牛角尖了，毕竟事实摆在这里，呆在这里就快一个月，矮人计划没有停止，但是生命树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齐格，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吗？”


    葛文将翡翠般的叶片收回，用手指摁了摁自己的额头，语气带着些无奈地说着。


    “……”


    齐格沉默了一下，自己这位老友确实如此，过分遵循规则，而且有些时候认死理，所以很有可能会在某些情况下出问题，但精灵族的长老中，也确实需要这样一位极其“守序偏执”的存在。


    “葛文长老，齐格先生，矮人托比找你们，说有事要讲。”


    精灵巡林客的声音打断了两位友人之间的谈话，没再说什么，两人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


    “你们传个话怎么都这么慢，这次我来找你们是关于这一个月的盟约的事，早点处理好对我们都有好处，就为了进你们这个营地都卡了我好半天来证明我的身份，有意思吗，你们这么多精灵还怕一个矮人能闹翻天了？”


    刚走出门外就看见矮人托比在和那个传话的精灵抱怨，语气异常不满，不过那个精灵并没有理会托比。


    “托比•铜须，你这次是为何而来。”


    葛文语气冷淡地询问着托比，因为仍然对矮人们抱有很大的成见而没什么好脸色给托比。


    “葛文，你终于来了，这一个月的时间也快到了，我想这一切已经足以说明你口中生命树的异常和我们矮人并没有什么关系了吧，那张盟约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托比撇了撇嘴，同样语气也很冲，之前被葛文质疑深掘计划伤害到了生命树，他作为矮人的性格就已经让他很不满了，只是迫于葛文那强硬的态度，不得不做出退让。


    此时一个月时间已经快到了，基本能证明他们没有问题的矮人自然不想再在这里低声下气。


    “你想要破坏这份契约？”


    葛文的话语猛然变得异常冷肃，急转直下的状况搞得托比一愣，只见葛文从身上将那张在他们见证之下签订的秩序之神契约给掏了出来。


    契约之上散发着代表秩序之神神力的光辉，两把光芒铸就的巨剑分别出现在葛文与托比的脑袋上方，悬浮在那里。


    其上的气息可以简单的用强悍可怖来形容，压迫着下方的精灵与矮人，而矮人头上的巨剑则在此刻有些摇摇欲坠，似乎很有可能会突然坠落而下，将下方的矮人抹杀。


    “该死，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别把秩序之神的契约拿出来，我会遵守这份约定的。”


    矮人托比头上冷汗直冒，头顶之上悬浮的“裁决之剑”让这个有着大骑士实力的矮人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


    他刚才说的那句“那张盟约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使得他被秩序之神的契约判定为了可能违背誓言。


    如果葛文真的强行激发誓约，这把裁决之剑是真的会落下的，虽然因为只是语言上的问题，致死不至于，但被砍个半死不活还是有可能的。


    “停下停下停下，我这次来不是违约的，而是履行我们的责任的，因为我们加快了进度，所以深掘计划提前完成了，你们可以提前进入地下检查我们是否有危害生命树的行为。”


    矮人的语速可能生平第一次达到这么快，在几秒钟内把他这次来所要做的一股脑全给说了出来。


    “……”


    葛文看着矮人托比，眯了眯眼睛，没说什么，但也收回了契约，悬浮在两人头顶的“裁决之剑”消失不见。


    “呼，该死的，你这个顽固的家伙至于这样吗，那些检查我身份的步骤也是你搞出来的吧，真的是。”


    托比出了口气，带着后怕的抱怨着葛文的处事风格，他也不再试图以言语表达矮人族被污蔑的不满和愤怒了。


    “……”


    葛文还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回应，就盯着托比看，饶是在矮人这群暴脾气中很格格不入地有涵养和定力的托比也被他搞得浑身不自在。


    “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地下，之前不让你们下去也是因为这项计划需要完成的东西对我们矮人来说实在是过于重大了。”


    “在它完成之前，任何有可能威胁到它的外族，都不能接近，不过，既然已经完成了的话，那就没那么多的问题了。”


    托比叹了口气，转身向着精灵族驻地之外走去，招手示意葛文跟上他，齐格和葛文稍稍嘱托了一下其他一同来此的精灵们事宜，便跟着矮人托比前往了铁炉堡之外的那个深坑。


    倒是不必担心托比是为了骗齐格和葛文下洞然后把他们做掉，关于这种行为，秩序之神盟约里写的很清晰，要是矮人敢这么做，死的就不止托比一个了。


    乘坐上钢铁巨蛇，这条联通地下与地上的矮人族列车一路轰鸣着，将齐格和葛文带往矮人深掘计划进行之处，也是生命树根系延伸的终点所在之处。


    “我们矮人族怎么会有意破坏你们精灵族的生命树呢，虽然有些时候也觉得你们这群长耳朵很烦人，但讲句实话，我们两族仍然算得上盟友，这么做毫无意义。”


    和齐格和葛文坐在同一节车厢的托比解释着，他也学乖了，不再等葛文对他的话语有所反应而是自顾自地说着。


    “既然你们一定要看下我们的深掘计划到底用你们生命树的根系干了什么，那就给你们看看好了。”


    “生命树的根系在这个过程中扮演的角色就是一个超大号的治疗者，这片根系所自然播撒出来的生命力是维持这件矮人王国的杰作的“大脑”在所有工程完成前于恶劣环境存活的关键。”


    “而深掘的原因，就是利用地下的低魔力，低虚空浓度，等弱环境干扰性在炼金上达成可控，否则，我们也是不乐意挖那么深的。”


    “这件集成了矮人近些年来的所有炼金成果，以及和我们达成合作的地精们的那些不靠谱科技的杰作，叫做……”


    托比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很明显的骄傲，随着他的解释着矮人那“深掘计划”的细节，话语中的感觉从本来迫于形式带两人下来检查的无奈变为了类似炫耀的情绪。


    钢铁长蛇彻底深入地下，终于抵达了它的目的地，列车车窗之外的地界，就是之前托比带他的孙子奥拉夫来到的那堆放材料的列车停靠点。


    此刻，这片在之前被奥拉夫评价为粗糙至极的黑暗且空旷空间已经完全转变了模样，这里不再是列车的终点，而是重要一站。


    魔晶灯挂满了周遭被二次开凿修缮的墙壁，将明黄色的灯光投射出来，填满这片在地下被开凿出来的，极其巨大的空间。


    金属的脚手架被拼接组装，嵌入这片空间的穹顶和四周的墙壁之中，还有不少的矮人和地精在其上忙碌着，围绕中间的那个事物做着各自需要完成的任务。


    之前那个奥拉夫念念不忘的机械臂，此刻正在运行着，巨大手臂，将一些过于沉重的无法靠人力运输的材料举起，放置到一边用来存放这些耗费了大量金钱才制作出的多余部件的仓库中。


    但比起机械臂下方那个这片空间的中心，矮人深掘计划以及运用生命树根系完成的造物，机械臂还是太小了。


    钢铁的巨人，屹立于大地之上。


    金属的外壳让其看起来更像一具巨大的铠甲，但铭刻在超过四十米高的身躯之上的各种铭文，以及在关节处露出又有着大量魔纹阵列进行保护的机械部件，已经很明显地表示这玩意不是具不会动的铠甲。


    “轰轰轰……”


    齐格这才发觉，从坐上这辆列车开始就一直未曾停下的轰鸣声到底来自何处。


    钢铁巨人的胸口内部，是一个巨大的能量熔炉，赤红色的光芒穿透护甲板从内部透出，于胸口处产生出一个光耀的圆环，展现着可怕的能量。


    熔炉不断发出着震耳欲聋的轰响，那是内部的魔力和炼金物质不断反应所产生的类似爆炸但又比爆炸高了好几个层级的能量转换形式所产生的的动静，为这具超乎想象沉重的钢铁巨人之躯提供着能源。


    在钢铁巨人的头部，套了一副矮人族的标准战盔放大了无数倍的头盔，其内并没有看到“头颅”，只是有两点红色的光芒从头盔面甲部位缝隙的黑暗中透出，没有感情可言的目光，却显现出一种蔑视一切的冷肃。


    葛文的目光停留在钢铁巨人脖梗部位，那里，生命树的根系破土而出，被一些矮人的支架引导着缠绕到金属巨人之上，从巨人身上刻意留下的缝隙进入“头盔”之内。


    托比的的话语在此刻结束，将这伫立于地下空间中，没有动作就展现出无比强悍力量感的金属巨物的名称，以一种难以明言的褪去了骄傲与炫耀的带着神圣感的语气说出。


    “……护国铁王•博古尔。”


    …………


    “这样的话，暂时可以认为这片山脉没啥问题了，毕竟腐化的问题已经被德鲁伊们自己解决了，现在可以看看除了那些牺牲了的德鲁伊，其他的索伦森山脉的黑暗精灵之类的智慧种族去哪里了。”


    索伦森山脉，王宇看着面前已经彻底覆盖了焚烧过后显现出的灰烬裸地的青苔，琢磨着接下来要干什么。


    “如果这片人为干涉行成的生态圈真的是德鲁伊们的杰作的话，他们的离开也是很正常的，这片看似繁荣实则脆弱的生态圈还需要静养，智慧生物对它来说是过于沉重的负担了。”


    艾薇娅轻声说着来了索伦森山脉这么久也没看到智慧种族的可能原因。


    “啊，那就回去吧，把这边的情况和精灵族那边说一下，以他们的能力，应该不会……”


    “王宇先生，艾薇娅小姐，这片青苔里有股自然魔力在传达信息给我们，似乎和你们有关，我的自然秘语感受到了，我说给你们听。”


    王宇刚准备讲出接下来的打算就被精神集中，运转着自然秘语的西芙打断了，她神色专注，似乎在倾听着什么。


    “大主教阁下，没想到会在故乡再见到你，原来你来了这里啊，真是……”


    听着西芙转述给他的话语，王宇双眼微张，会以这个称呼叫他，而且故乡是索伦森山脉的存在，只有一个。


    黑暗精灵德鲁伊，夜幕教会成员，霍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