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狼烟遍地（8）

    上坡的路费体力，最前面的金兵离山路最高处还有三十几步的时候，有人就抱怨道：“留着脚力不让骑，马还比人金贵！”


    另一人反驳道：“你懂什么？翻过山后，马还要驮着人飞奔兰阳县，怎么能让马匹在上坡路上浪费体力呢！”


    那人气恼反驳者的口吻，横眉反讥道：“就你懂！”


    有人见二人言语不和，便戏谑道：“上坡费点劲无妨，等下坡时我保证大家滚得比石头还快！”


    那人话音刚落，大家就看到坡上真滚下来石头，还没有来得及骂乌鸦嘴，却见越来越多的石头沿坡滚下。紧接着坡的最高处出现许多人，嘴里喊着杀金寇，然后滚石头的滚石头，射箭的射箭，立刻开始攻击金兵。


    滚下去的石头并没有给金兵造成毁灭性地打击，毕竟坡度不是太大，石头滚落的速度不是太快，但石头造成的麻烦却很大。石头滚下来金兵得下意识去躲，一躲就乱，尤其马匹乱转，金兵还得拉紧马缰。时不时金兵被石头砸中脚，蹭破皮发出怪叫。


    毁灭性的打击来自于箭矢，迎头而来的箭矢将最前面的金兵射倒，中箭和没人控制的马匹回头往下跑，倒把金兵冲乱了。


    金兵前队的头领大声喊别乱，把死马和受伤的马堆起来做防护墙。金兵纪律性还算可以，他们冒着箭雨迅速将马匹和人的死尸堆成一堵肉墙，这一下消除了石头的干扰和箭雨的肆虐，金兵开始在尸墙后对射。


    突然山路两侧箭矢飞舞，枯叶堆中钻出许多战士手持连弩对准金兵发射，金兵立刻笼罩在箭雨之下。本来向前面战士抛射的金兵来不及转头就躺倒一大片，他们下意识的趴在地上或者躲在马侧。


    自治区战士射完一匣子箭后，拿出手雷投在坡当中，瞬间一段山坡上硝烟弥漫，马嘶人叫。紧接着喊杀声响起，前面的伏兵迎头杀过来，山上的伏兵从两侧杀下来，金兵飞也似得往回跑。


    跑下山路的金兵自认为奔上活路，谁知下山一看许多步骑把退路堵住。这下蒲鲁浑傻眼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有咬牙冲锋杀出一条血路才有生路。他看了看身后还有五六千金兵，虽然战战兢兢，但人数也不少，至少能有一拼。


    蒲鲁浑大吼一声，金兵向包围他们的自治区战士冲过去，迎接金兵的肯定是箭雨。金兵冲得猛，负责包围的师长关胜下令让开条口子让金兵跑。


    金兵见状大喜，纷纷向空缺处逃，刚才拼命的勇气荡然无存，反过来变成拼命的逃窜。


    关胜见到下令快速向两边挤压，尽可能把无心恋战的金兵消灭，来不及跑出包围圈的金兵被涌上来的自治区战士砍得横尸一片。


    跑出去的金兵有二千多，关胜留下一部分步兵打扫战场，其余人马全部追击。立刻骑兵呼啸而出，追着金兵的屁股杀过去。


    关胜旁边的政委邢世兵道：“关师长这一招高明！如果把口袋扎紧，金兵固然逃出去的不多，然困兽之斗会使我们战士伤亡较大。让开一条口子金兵有了活下去希望，就没有拼命的想法了，现在随尾追击，金兵只有亮出后背让我们砍了！”


    关胜捋着飘逸的长须仰天笑了几声道：“关某第一次率兵打仗，总得拿出像样的成绩向自治区人民交代。估计这帮金兵逃过前面的小河也就剩下几百人了，那边村子里有自治区的一个团驻扎，正好让他们消灭这股溃兵。”


    “哈哈哈······”


    完颜宗翰抬头望着巍然不动的太原城欲哭无泪。这座城好像是他今生无法逾越的障碍，数次攻城都无法撼动其分毫，还损伤惨重。vp 


    这城墙太硬了！


    一想到硬，完颜宗翰就如同咬到钢铁崩了牙，捂住半边脸咧嘴，牙疼啊！


    完颜宗翰后面跟着一人叫萧文忠，他是契丹人，萧氏一族曾经出过出类拔萃的女人萧太后，但如今名门后裔也只是女真人的一名随从书记官。他想到完颜宗翰上火牙疼的原因就是太原城迟迟不能拿下，但他既无力冲锋陷阵，又无智出谋划策，巴结不上主帅。不过萧文忠翻阅古典还是找到了一种破城之法，今天见完颜宗翰望着城池发愣，便前来献策。


    “大帅，下官有一策可速破太原城！”


    完颜宗翰看着这个不起眼的书记官，怎么都想不通这个纨绔子弟会有计策，在他眼里萧文忠就是能写一笔好字的废物。不过死马当活马医，说不上这小子真人不露相。完颜宗翰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急忙问道：“快说什么计策？”


    萧文忠有意卖弄，他抖擞精神道：“当年宋太祖赵匡胤曾用此法攻太原城，东面城墙立刻塌陷一大段，如今我们模仿赵匡胤……”


    完颜宗翰无意听他啰嗦，打断话头，不耐烦道：“休扯无用的，说策略！”


    萧文忠见宗翰不悦，忙说道：“水淹太原城！我们去汾河上游拦坝聚水，当水位高涨时决堤泄洪，太原城墙可瞬间倾倒！”


    “扯蛋！”


    完颜宗翰燃起的希望之火一下子暗淡无光，纨绔子弟出的主意果然是馊的，他没有心思搭理萧文忠，忿然斥道：“水攻最佳时节乃夏秋，夏秋多雨，水势暴虐，拦坝聚水方有雷霆之势。如今天寒地冻，河水平缓，怎会有破城之力？你快去登记造册，休在此聒臊，惹本帅心烦！”


    萧文忠讪讪退下，完颜银术可进帐，他对无助的完颜宗翰道：“大帅，末将本想用上次之法掘壕困太原，无奈地冻得就如一块铁板，就算用最尖锐的器械也只能动其分毫。如今天气严寒，倘若天降大雪，将士们露宿荒野定受影响。要不咱们绕过太原城，拔寨前进，末将率一劲旅护住大军后路。”


    完颜宗翰道：“如此做并非不可，本帅担心倘若兵败，回来时太原城又是我军的拦路虎，届时形式将很尴尬。”


    银术可叹气道：“该死的太原城，该死的鬼天气，冻死人了！”


    宗翰像是从银术可话语中悟出大道理，他突然惊喜道：“冻！？对！本帅把太原城冻住！”


    银术可不解怎么冻住太原城，完颜宗翰又笑道：“宋人喜吃冻豆腐，这冻豆腐是天冷时将新鲜豆腐置于屋外，外面泼水冻制而成。等冻豆腐冰消便成蜂窝状，极易撕咬。如今我们在汾河上游拦坝聚水淹太原，虽水势小对太原城无碍，但一夜过去城外必是厚厚的一层冰，如此我军留下少许人就可拦住太原守军。太原城土厚夯实，无法攻破，然被水一冻，等到春来天热冰消，城墙根就成为冻豆腐，哪里还能承受住重压，不用攻自己就倒塌了。我们只要反复拦坝聚水，太原城墙就会一直处于冷冻之中，等打下汴京回来太原城就是囊中之物。”


    银术可听罢连称好计。


    几天后太原城四周全是冰川，完颜宗翰留下银术可率二万人困太原，其余人马全部绕道，直奔汴京。


    真定城内杀气腾腾，兵将手握刀枪围成两个圈，向圈内怒目而视。知府李邈、兵马总管刘翊被几个禁军围住，给事中王云、一个金使和禁军又被许多真定守军围住。惊慌失措的王云强自镇定，露出一脸怒容，厉声呵斥道：“大胆李邈、刘翊！竟敢抗旨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