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敖寸心曾经来鲛人岛休养是西海龙王准许的，也是鲛人岛上众所周知的事情。当着西海龙王的面也瞒不过去，海巫咸索性实话实说，这样一来后面要是遇到什么问题也好解释。


    话虽然说了，只是遵照敖寸心的意思，她没有透露关于杨悠何的事情。


    西海龙王明白海巫咸的意思，思及寸心，心中也是一阵难受。百年过去，寻遍四海三界也不曾找到敖寸心半分踪迹，这些年西海龙王愁的头都要薅秃了。从前她嫁给杨戬，虽然不得相见，好歹知道她在哪，知道她是平安的，而如今确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西海龙王杨戬在此，西海龙王不好太过表露心思，接过话头：“哦，海巫咸，本王同司法天神此番前来一是为了巡视，二是有一件事要问你。”


    海巫咸眼观鼻鼻观心，鞠礼道:“是，老身一定知无不言。”


    杨戬道:“东海有一处归墟，不知海巫咸知道吗？”


    海巫咸心中一紧，果然如此，她终究还是去了？归墟里的存在有多凶残她虽未亲眼见过，但是从历代海巫咸口口相传的秘术里就能想象得到。四大凶兽如何她不关心，海巫咸更担心的是杨悠何的处境，是否平安。


    海巫咸按下担忧，不动声色点头道:“老身知道这个地方。”


    她方才一瞬而逝的惊惶虽然掩饰的不错，但是还是被杨戬捕捉到了。心下生疑，为什么一个久居西海足不出岛的老人，会听到归墟二字之后，会有如此反应呢？


    “那海巫咸可知道如何进出归墟？”杨戬边漫不经心的问，一边观察海巫咸的反应。


    而海巫咸此时已经调整好情绪：“老身知道，龙神娘娘仙逝之前，曾经告诉过老身这件事。”


    “龙神娘娘可是镜渊神龙？”杨戬问道。


    海巫咸虽然有些诧异杨戬知道镜渊神龙，但是也没有太过惊奇，毕竟陪着的杨戬是西海龙王，他怕是知道的还不止这一点。


    “正是镜渊娘娘。”海巫咸开始回忆记载在藏经阁的记录。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祖龙元凤始麒麟……”


    一场持续了千年的大战，耗得三族气运亏空，那时候祖龙已经被元始天尊与东皇太一联手所杀，尸骨至今不知所踪。没有了祖龙的庇佑，作为海族栖身之地的大海巨浪滔天，海底火山不断喷发，海族民不聊生，甚至波及到海岸。


    为了龙族的存亡，保护天下水族，镜渊持着龙族至宝混元御水鞭，在劈开东海的一个混沌处，设为天下水源出入口，名为归墟，以归墟调节各大海洋之间的运作。


    “此时兹事体大，是以当年参与过归墟设置禁制的鲛人成为了海巫咸，只有历任海巫咸与历任四海龙王知道如何打开归墟。”


    杨戬微微凝眉，嗓音低沉:“打开归墟的方式是否只有四海龙王和你一人知道吗？”


    海巫咸听闻此言，有些无措的看向西海龙王，西海龙王安抚地点了点头，对她道:“无妨，只是归墟出了点事，司法天神奉旨调查此时，你只需如是说便可。”


    海巫咸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但是她不能说实话呀。


    “此事确实是只有当时鲛人卫队的海巫咸与四海龙王知道，但是那个时代的人早已陨落。想来知道如何进出归墟的人，除开如今的四海龙王，应该是只有老身一人。”


    这番话说的真切，确实也找不出什么破绽，若是别人也就信了，但是杨戬却是不信的。若真是如此，海巫咸方才那一瞬间的反应有作何解释？相比她后面说的话，杨戬更加相信她第一时间的反应。


    杨戬继续问道：“海巫咸，有没有可能当年这件事发生之后，当时的海巫咸还把事情告诉了别人，或者是你们历任之中有人将这件事泄露出去过？”


    海巫咸坚定道:“绝对没有，此事从来只穿给历代海巫咸，鲛人岛的居民世世代代都在这里，绝对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杨戬却是笑了：“是吗？可我之前听说，岛上曾经来过外人。”他寒凉地目光注视着海巫咸，海巫咸只觉得背脊发寒。


    “有没有可能是海巫咸你一不小心，将秘密泄露出去了？”他端起茶盏，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不！”海巫咸斩金截铁地否认，接着便似隐忍着不悦道：“鲛人岛这几千年来只来过的人屈指可数，每次龙宫都有备案，绝对不会有问题，老身也断然不曾向任何人泄露机密。倘若真君不信，大可以去查。”


    海巫咸态度坚定，杨戬也似有怒意，西海龙王见气氛焦灼，怕杨戬一个不高兴动起手来，便开始稀泥，讨好地对杨戬道：“真君息怒，海巫咸说的没错，鲛人岛数千年来除了四海在特定的日子派遣官员于入口送来赏赐和收取鲛绡以外，唯有东海三公主与我儿寸心曾在鲛人岛小住以外，再无他人来过，鲛人岛的人也不曾离开鲛人岛。”


    杨戬一听敖寸心曾经在此小住，便想问他更加细节的问题，只是西海龙王似乎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没等他开口，西海龙王已经自顾自说了起来。


    “我那东海的三侄女比她那弟弟陨落得还早，至于寸心……”


    说到这里，西海龙王眼眶一红，似有泪意。


    见此情形，杨戬便也不好在多问。他很清楚如果事情真有问题，若是海巫咸死都不愿意开口，谁也没有办法知道这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杨戬不想把他们逼得太紧，以免多生祸端。雁过留痕，慢慢查总会有找到蛛丝马迹的。


    过后，杨戬和西海龙王便在鲛人岛住下了。


    杨戬问道:“龙王，鲛人岛的岛民为何世世代代都要在这里？”


    西海龙王捋了一下胡须道:“那是镜渊娘娘的旨意，岛上还有一尊镜渊娘娘的等身塑像。”


    “等身塑像？”


    他们之前在观海楼俯瞰，并没有见到什么塑像，于是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