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西海龙王抬手一指:“就在那处与昆仑山呼应的海牙里，观海楼是看不到的，若是真君有意，明日小神可以引真君一观。”


    杨戬心中一直有一个感觉，鲛人岛一定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的只是一个隐居之地，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这里一片祥和，与普通的部落部落没并有什么两样。


    归墟之事这么久还没有什么头绪确实令他有些头疼，听到等身塑像的事情，杨戬心念一动，于是欣然接受提议。


    “多谢龙王盛情，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西海龙王眼底的脸皮微微抽了抽，他以为以杨戬的性子对这种事情应该没什么兴趣，没成想自己不过客套一句，他竟然答应了。如此，他便也不好再说什么，本以为今日来见了海巫咸便可以将这尊神送走，看样子是不会这么简单了。


    杨戬与西海龙王住在相邻的两间宫舍里，说是宫舍，其实只是建得比较精巧的两套院子，鲛人岛总共就巴掌大的地方，最大的建筑就是明镜宫，别的宫舍若是再大就出问题了。


    金乌西坠，夜幕将至，西海龙王将杨戬引到住处。


    “小岛偏僻，条件简陋，还望真君海涵。”


    鲛人岛没有明火，入夜之后只有随处可见的夜明珠镶嵌在墙壁上，清亮光辉洒满整座小岛，宛如缀满了星辰。


    杨戬笑道：“无妨，此处无一处不精巧，已经很好了。便是在天庭，也不曾见过何处宫舍尽用夜明珠照明，鲛人岛是盛产夜明珠吗？”


    西海龙王解释道：“呵呵，并非鲛人岛产明珠，只因鲛人岛太小了，植物生长不易，每一棵花木都极为珍贵，不忍用明火伤害。是以每逢祭祀，四海都会送上一些夜明珠，鲛人岛便以此照明。”


    “噢！”杨戬微微颔首：“原来如此。”


    恰巧行至住处，西海龙王便拱手道：“小神代鲛人岛多谢真君体谅，天色已晚，还请真君早些歇息。”


    杨戬躬身道：“龙王身为杨戬长辈，不必如此客气。”


    西海龙王没料到他会对自己行礼，连忙摆手：“小神不过一介地仙，哪敢当真君长辈受此大礼，真君莫要折杀老夫，老夫这就走了。”


    杨戬知道西海龙王对自己心中有怨，又碍于他的身份不敢发作，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也罢。


    “龙王慢走。”


    龙王退后告辞，杨戬等他走后也进了屋。推开门，发现一个女鲛人站在屋内，见自己到来，上前行低头礼。


    “小仙参见真君大人。”声音小小的，带着女孩子的娇柔，有些捏着嗓子说话的感觉，一看便是一个娇滴滴的。


    类似的人杨戬见多了，早年他上天初初成为司法天神，这样故意凑到他面前的宫娥仙女不胜枚举，只是碍于天规而不敢造次。


    杨戬微微蹙眉道：“嗯，我这里不需要仆役，你下去吧。”


    女鲛人确一改刚才的柔顺模样，抬眼看着他，认真纠正：“我不是仆役，鲛人岛的岛民都是守护龙族的战士，这里没有仆役。”


    杨戬有些惊讶她态度的变化，这才认真看了她一眼。像是人间十五六岁少女的模样，长相清秀，个子中等，身形匀称，穿着与之前在入口见过的军士一样的服装。


    杨戬本是没什么兴趣，忽而改口道：“哦，是我认错了，还请这位姑娘莫要怪罪。”


    那女鲛人爽利的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无妨，真君从未来过鲛人岛自是不知，游纤怎敢怪罪真君。游纤此来是奉命为真君大人布置宫舍，并且送上晚间的衣物。”说完，她将一个托盘递上来，托盘上是洁白无瑕的衣服。


    杨戬虽然是位高权重，被人称为黑脸煞神，私下里却从不以势压人。他本身就是凡人一步步成仙的，没什么等级观念，即便是一个无名小卒也会以礼相待。


    “有劳姑娘。”杨戬便接过托盘。


    女鲛人交完托盘，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眼神似有似无的往他脸上飘。


    杨戬见她还不走，反而这般看着自己，眉头一皱。这个看起来豪爽大方的女鲛人战士，似乎也不能免俗，都是一样的会被皮相所惑


    这般想着，声音就多了些冷硬：“姑娘可还有事？”


    游纤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刚所为颇为失礼，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上仙莫怪，鲛人岛鲜少有外人来，小仙一时好奇，还请真君见谅。”


    原来只是好奇，杨戬神色缓和了一些，只是还是语气还是比较冷硬：“罢了，你先下去吧。”


    游纤抱拳道：“是，小仙这就告退。”说完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实在忍不住问道：“真君，我可以问你一件问题吗？”


    杨戬耐着性子答道：“你问。”


    游纤见他答应得爽快，笑弯了眼睛，指了指他的额头问道：“您额上的流云纹真的是您的第三只眼睛吗？”


    杨戬点头，便是回答了。


    游纤像是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答案，深吸一口气，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似有些难以置信，克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多谢真君，打扰了。”转身退下，边走边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真的啊！看来公主没有骗我，原来真的有人会长三只眼睛额！”


    杨戬听她提起三公主，立马叫住她：“等等。”


    女鲛人停下，转身道：“真君可还有事吩咐？”


    杨戬走近：“你刚才提起的可是西海三公主敖寸心？”


    游纤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嗯……我也不知道这个三公主是不是你说的西海三公主敖寸心，但，有一天她突然来鲛人岛，海巫咸让我们叫她三公主。”


    敖寸心来过这里之前在观海楼，西海龙王已经说过了，他想知道更多关于敖寸心的线索，如果问海巫咸，她不一定会说实话，或者不一定会完完全全告诉他。


    杨戬目光一闪，装作好奇道：“是吗？方才听你说我的眼睛是这位三公主告诉你的，那她应当是个见多识广的人，说不定我俩还认识，不知这位公主如今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