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偷袭

　　也许是日军士兵们的运气好，也许是土匪们树倒猢狲散。一只狼犬围着堆枯草“汪汪”的狂吠，一个深藏的土匪被发现了。

　　在刺刀的威胁下，土匪立刻被绑在一棵树上，并被扒下裤子。

　　一个日军军官牵来狼犬，一声口令，狼犬“嗖”的窜上去，疯狂撕咬着土匪的大腿。

　　土匪发出“哇哇”的凄厉惨嚎，不一会儿，两条大腿就鲜血淋淋了。狼犬还在奋力撕扯，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土匪腿部的肌肉。

　　倔强的土匪终于再也支持不住了。

　　一个汉奸翻译过来问情报，不一会儿，日军得到了想要的消息。随着“砰”的一声枪响，奄奄一息的土匪中也得到了解脱。

　　在几个本地伪军的带路下，日军急速扑向土匪们的藏匿处。

　　日军大部队走干净后，从几百米外的土疙瘩内冒出十几个土匪，将死去的土匪从树上解下，合上他怒睁的眼睛，脱下一件外衣盖在他血肉模糊的腿上，最后做了一个简易担架，将尸体抬走了。

　　下午，枯石岭。交战呈一面倒。

　　“撒格格！”小林拔出指挥刀向着山顶大声嚎叫，日军士兵喊着“板载板载”的口号，奋力冲向山顶。

　　日军发起强大的攻势后，土匪们反击的火力却显得很疏松。虽然土匪中有很多枪法高超的家伙，但若论战术配合和弹药贮备，就比日军差得远了。

　　日军分队不断冲击着土匪们薄弱的两翼，小口径迫击炮的着弹点非常准确，每次剧烈爆炸，都会夺走几个甚至十几个土匪的生命。

　　虽然土匪们占据绝对的地利，但是在日军精确的打击下伤亡惨重。呈散兵线的日军士兵一边射击，一边蜂拥向上涌动，很快就距离土匪的阵地不过十几米。

　　山顶所在的土匪眼看就要崩溃。“杀啊！”土匪头子吼叫着撕裂衣服，猛地站了起来，汗水顺着紧绷的肌肉，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砰砰砰……”土匪头子手持两把驳壳枪左右连射，威风凛凛倒也击毙了好几个日军士兵，但很快，日军的机枪就像鞭子一样扫过来。

　　一个小土匪飞快地将土匪头子扑倒在地上，土匪头子只感觉到小土匪猛然间抽搐了一下，就再也没有动静了，低头一看，小土匪已经被日军的机枪打死了。

　　“我杀……”土匪头子吼叫着要去拚命，身后又冒出几个土匪，死死的拉住了土匪头子。几人一番挣扎后，一枚迫击炮炮弹带着“呜丢丢”的怪异啸叫声落下……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小林将十几个受伤、没法逃走的土匪并成一排，然后亲自用指挥刀逐个砍下了他们的头颅，一颗颗眼睛睁得溜圆的人头滚落在地上。

　　……

　　直到天黑，整个山林荒野演绎着血雨腥风。

　　晚上，日军士兵们总共“扫荡”了四处土匪巢穴，还有四处巢穴的土匪却不知所终，正当小林为剩下的四处土匪而大伤脑筋的时候，随行的伪军大队长高秆带来了好消息。

　　高秆和刘黑七是远房亲戚。

　　高秆本来是西北军的一个营长，刘黑七的“事业”蒸蒸日上，也有高秆的功劳。日本人来了以后，就率部投降当了汉奸。现在，刘黑七趁着日军士兵们陷入了困境的时候，向他们献上了一份厚礼——其他土匪的隐蔽据点。虽然不一定会很准确，但是肯定会有一些收获。

　　最熟悉土匪的是土匪。

　　山坳间。刘云、李信等人的临时宿营地。

　　李信有一点坐立不安，一会儿站起来看看山上，一会儿低着头喃喃自语。

　　刘云看见了，奇怪的问道：“老李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李信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山上其他的捻子们，要遭到大难了，都是我们惹的祸。”

　　刘云抬头看了看天色，漫天的星星预示着明天是一个好天气，这是华北典型的、秋高气爽的季节。因为为了隐蔽不能有明火，所以战士们的就食问题在一块凹地里解决。值得注意的是，这次出征只有半个月的口粮，如果半个月后不能解决粮食问题，战士们就要饿肚子了、队伍也会随之散掉。

　　因此，夺取战利品和补给，就摆在了首要位置！

　　“说来说去，无论是扩大影响力，还是队伍的生存，我们都要战！”刘云思考了一会儿，对李信说道：“不能让小鬼子们就这么猖狂，咱们要趁着天黑狠狠的教训他们一下，你给我找几个枪法好一点、腿脚利索一点的人手过来。”

　　不一会儿，李信就带来了八个战士，马常青也顺便自动加入一个。

　　刘云让他们并作一排站好，从远处看上去似乎带了一点军人气势，但是在近处看上去，从头看到尾都没有什么精神。

　　斗志不佳呀！刘云寻思着要给他们加一点劲儿，俗话说得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如此，只有这样了……

　　刘云首先威严的看了看战士们，然后缓缓的开口说道：“你们怕死吗？”

　　战士们连忙七嘴八舌地说不怕死，谁愿意淘汰自己呀？！

　　刘云笑着点了点头，“很好！我带你们去宰几个鬼子玩玩，敢不？”

　　战士们的声音明显的小了一些，只有马常青求战的声音还是那么大。马常青可是和刘云一起过足了杀鬼子的瘾，这小日本铤傻的。

　　刘云看着这群“可爱”的战士，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然后大手一挥，大声地说道：“凡是今晚参加行动的战士，一律提升为副班长，已经是班长的提升为副排长。”

　　战士们听到这个消息一片沸腾，大声的喧哗起来。那些没有被挑选参加行动战士，则一片羡慕的议论。而马常青则在一边考虑，自己是不是会被提升为副营……

　　刘云看着没有脱离土匪习气的战士，寻思着必须要快一点补充兵员了，否则官多兵寡可就有笑话看了。

　　“安静！”刘云向下压压手，示意战士们安静下来，正色的说道：“待会儿打鬼子的时候，可不许孬种！否则是要执行战场纪律的，大家听明白了吗？”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经是大声的吼叫了。

　　“决不孬种！”战士们纷纷跟着吼道。

　　战士们背着最好的长枪，腰里兜着一大堆子弹，这已经是大部分的存货了。在众人的注视下，刘云带队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发了。

　　花沟。盘踞着一处土匪营寨。

　　日军找到了土匪的老窝后，立刻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然后就开始了埋锅造饭。东跑西跑一整天，日军士兵们也累坏了。

　　花沟里的土匪们不时地用冷枪袭击着日军士兵，日军也派出警戒部队零星的开枪还击，其间还夹杂着日军狼犬的狂吠，一时间山岭倒也是很热闹。

　　在黑夜的掩藏下，刘云带着人潜伏到了日军外围。战士们的纪律性或许很差，不过，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潜行、大胆穿插却是拿手好戏！这似乎是土匪们的天生技能。

　　拨开杂草，刘云对身边的一个小战士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战士也轻声回答道：“我叫罗成事。”

　　“这次被鬼子们围住的是哪一股土匪？”

　　“好像是‘青王’他们。”

　　刘云低头思索起来了，眼下鬼子兵几乎布满整个山岭，冲上去就是找死！用骚扰战术也没有用，从隐约传来的犬吠声来看，鬼子肯定携带了狼犬，队员们一旦暴露了行踪，就会被鬼子追着的屁股咬，呈不死不休的结局。

　　刘云仰面躺在草地上，伸手扯下一颗野草，将野草白嫩的根部放在嘴里咀嚼起来，看见身边的战士都在无所事事，不满的说道：“你们倒是也给我想想办法。”

　　战士们赶紧行动起来，有的皱着眉头；有的张着嘴巴；有的不住敲打脑袋，做出一副“用力”思考的样子……

　　刘云从左看到右，然后又从右看到左，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我们还是在外围先观察一下好了。”

　　这次出动的日伪军加起来都快要上千了，兵力撒开的范围很广。“青王”的人也就只有一百多个人而已，而且武器也很差。但是日军为了杜绝漏网之鱼，硬是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这样也害得刘云等人在山上转了老大的一个圈。

　　就在日本人的射杀范围内，众人神色紧绷地转悠了个把小时。刘云一直都眯着双眼，就像捕食的猎人一样，仔细寻找着最有价值的猎物。

　　虽然不时地有日军士兵在眼前晃荡，但是刘云却制止了战士们的捕杀。几个小兵没有什么价值，还容易暴露目标。

　　只是，刘云没有想到的是，高度紧张的潜行、在地上爬行，也是要消耗体力和精神力的！战士们开始不满这极其辛苦的穿山越岭。

　　看到战士们欲言又止的神色，刘云立刻醒悟过来，找了个安全的地方稍做休息。战士们可不是现代特种兵，他们没有变态的体力和野狼般的耐心。

　　战士们才参加革命，还没有完全依附到抗战救国的道路上来！加强军纪教育是必须、必要和刻不容缓的！

　　当刘云再次带队搜寻日军遗漏时，又花去了大约半个多小时。这次，战士们都不耐烦了，甚至马常青都皱起了眉头，但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刘云终于找到了日军的突破口，那就是放在外围的日军伤兵！

　　看着日军那座灯火通明的野战医院，“哇哈哈哈……”刘云张大嘴无声的笑着，今天要玩一把现实版的《盟军敢死队》？！

　　因为野战医院就在日军主力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并没有布置多少警戒士兵。但即便是这样，营地内留守的士兵，依然要比游击队多得多。

　　这个仗只能智取！刘云立刻召开了一个“诸葛亮会”。

　　就在刘云开会的时候，日军士兵们也酒足饭饱，开始连夜对“青王”进行雷霆一击！

　　一时间，枪声大作。

　　伤兵营地里，一个嘴角刚刚长出绒毛的日军士兵哨兵，站在高处踮着脚，透过战场的火光观看战斗，口里不断地“哟西、哟西”的自言自语，一只手也神经质的比划着。

　　一不小心，哨兵肩上的步枪，斜斜地顺着胳膊滑落到地上，哨兵赶紧弯腰将步枪捡起来，但是，在弯腰的时候，哨兵却看见了一双皮鞋，皮鞋后还跟着一串草鞋。

　　日军士兵第一个念头就是开枪示警，不料，“嗖”的一声锐利啸叫后，一把日本产的军用制式刺刀飞来，在“扑”地一声钝响中，深深插入了哨兵的喉咙。

　　日军哨兵慢慢地折着腰，挣扎着摔倒在地上。

　　马常青走过去，拔出了沾血的刺刀，然后在日军士兵身上抹干净。

　　刘云等马常青占领了有利的地形后，立刻从另一边潜入日军伤兵营。此时，刘云的身上还穿着伪军军装，这是一个很好的掩饰。

　　本来，这个野战医院是日军专用的，现在，黑暗中却突然走出一个“治安军”，在营帐前执勤的两个日军哨兵感到很奇怪。

　　“巴嘎！”一个矮胖的日军哨兵瞪着眼睛，伸出手在刘云的胸口推了一把，想要赶走这个走错了路的冒失鬼。这里可不是“支那人”能来的地方。

　　刘云高大的身体，被日军士哨兵推了一把后，自己没有什么事情，哨兵却反而被震得倒退一步。

　　见状，矮胖哨兵先是一愣，随即又大怒，取下步枪就要用枪托砸过来。

　　刘云看见那个日军士兵要动粗，心中不禁为伪军的地位低下而不平！

　　事实上，即使是大半个世纪以后的现代社会，“民主、文明、进步”的日本，依然还在深刻的歧视北方土著少数民族、部落民！这些“低等人”没有社会福利和接受教育的机会，直到二十一世纪初、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日本政府才给他们合法的身份证！

　　就连日本自己的少数民族，都被完全排斥在社会之外，想想伪军的境况，也就不感到奇怪了。

　　刘云飞快的跨上前，大手捂着矮胖哨兵的嘴巴，然后用膝盖狠狠地顶在他的小弟弟上，日军士兵立刻面色苍白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嘶哑地摔倒在地上。

　　另一个略高的日军哨兵看见情形不对，立刻取下肩上的步枪。

　　刘云手一甩，一把匕首带着一道闪电，抢先射入了略高哨兵的喉咙，然后又抬起脚，一脚踢向矮胖哨兵的喉咙，“扑”的一声钝响，在地上捂着胯部翻滚的矮胖哨兵，喉骨立刻断裂、一命呜呼！

　　略高哨兵暂时没有断气，抓着喉咙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呻吟声。

　　刘云走过去干脆的拔出了匕首，血刚喷出来，略高哨兵就彻底断气了。刘云将匕首在尸体上仔细擦干净，然后向马常青那边看了看。这个家伙是一个好帮手！只是，杀人的手法还有待加强，对于一个鬼子，他可以“秒杀”，但是同时面对两个鬼子，马常青就没有那么大的把握了，而且他的心理素质也有待加强。

　　刘云将两具尸体拖到阴暗的角落里，然后就像没事一样，在伤兵营地里闲逛起来。不一会儿，刘云就搞清楚了这里的情报。

　　日军的警戒力量有一个班，全部都歇息在一个小凹地里，凹地好避风嘛！呵呵！小鬼子倒是很会苦中作乐的。至于其他人都是鬼子伤兵和医生，所有伤兵准备天一亮就送回县城。

　　刘云留下两个队员，一左一右地在两边高地上望风，其他的游击队员都悄悄的潜进野战医院，准备偷袭不成就强攻。

　　刘云召来马常青，两个人悄悄来到警戒班的宿营地。刘云丢了一块石头进去，立刻就听到了一声尖叫。不一会儿，一个捂着脑袋、衣冠不整的日军士兵窜出来了。

　　马常青隐约看到日军士兵捂头的手指间有血液溢出，忍不住为刘云的“缺德”感到好笑。

　　那个日军士兵四下张望寻找肇事者，可惜除了一大片野草以外哪有什么人？当日军士兵又愤怒地向外冲去的时候，马常青在后面伸出大手，捂住了日军士兵的嘴巴，然后用匕首飞快地在喉咙上划了一下。

　　日军士兵的颈部大动脉被割断后，血液立刻“哧哧”地激射出来，喷得到处都是。在短短的几秒钟内，日军士兵就为倭皇“效忠”了。

　　刘云过来提着日军士兵的两支脚，将尸体拖到一边去了，然后看了看地上和溅射在马常青身上的鲜血，不满地直摇头。

　　马常青不好意思的讪笑一声。

　　等到两个人将地上的鲜血用杂草和稀泥巴掩盖了以后，换成马常青往里丢石头。

　　又有一个日军士兵提着裤子，“巴嘎、巴嘎”地叫唤着冲出来了。

　　刘云从后掩上去，大力捂着日军士兵的嘴巴，轻快地划破了喉管，然后将日军士兵的身体微微向一旁倾斜。在细微的“嗤嗤”声中，呈线条状的血液随着心跳，有节奏的喷射。

　　直到日军士兵完全断气、不再心跳后，大动脉的血液全部射入了一条长满杂草的小沟内。刘云的衣服还是那么干净。

　　马常青伸出了大拇指，很不错！非常精彩的杀人技巧，长见识了！

　　真正的杀人现场，特别是人血流了满地以后，那种腥味特别浓！任何人，只要是嗅觉功能还剩一丁点儿，就可以感觉到非常刺鼻和恶心！如果是胆小的人，或者是刚杀人的“初哥”，闻到了这个怪味后，甚至可以将胆汁都呕吐出来。

　　此时连杀两人，剧烈的腥味已经随风漂荡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