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包头战役前奏

　　天空中，美军联络飞机转着圈，努力识别地面上的标记物。

　　飞机“嗡嗡”的马达声和狭小机舱轻微的颤抖，让刘云一直心潮澎湃，这种环境彷佛又回到了初入特种部队时第一次高空跳伞训练的场景。

　　“刘，你在有心事？”史迪威很欣赏刘云，发现刘云一路都不怎么说话，还以为刘云为谈判的事情担忧。

　　“哦！谢谢您的关心！”刘云从失神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指着机舱外笑着说道：“我在看下面的水利设施！”

　　下面一眼望不到头的五原农村地带，到处都是开垦出来的农田和庄稼地。

　　这种雄厚的农业基础必然可以为将来的大兵团作战，提供源源不断的粮秣供给！这也是刘云感到非常欣慰的收获之一！

　　『注：后套国统区在傅作义“治军治水并重”的口号下，发放了农田水利贷款，成立了水利指挥部大兴水利。经过几年艰苦的开发，后干渠达一千七百里，支渠超过一万里，水浇庄稼地的面积达到一千万亩以上！使后套地区有了“塞上江南”的美称！』

　　“刘，你打算怎么说服他们？”史迪威看着刘云。

　　因为与蒋介石有深刻矛盾的原因，史迪威对国民党统治机构没什么好感，对执掌一方权柄、足以分疆裂国的国民党地方实力派，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对这种用武器换取中国地方军阀忠心的办法，也让史迪威心中非常不快！

　　“只要您能够给傅将军的部队换上美械装备，他们就一定会成为您的部下！”刘云对这个问题并不在意。虽然，傅作义在历史上是赫赫有名的抗日将军，很受蒋介石看重（在山西和绥远的几次战役都给蒋介石“长脸”了），但却不是蒋介石的嫡系！

　　对刘云的答复，史迪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作声。

　　傅作义曾经轮流选派部分师、团、营级指挥员和作战参谋去缅甸盟军战场实习，这在中国军阀中是很少见的！但是，安杜鲁连夜发来电报，提醒史迪威不要抱太大指望（傅作义曾经在后套地区驱逐安杜鲁），因为“中国军阀一贯喜欢保存实力”，所以，如果手头上的美援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也绝不会听从联军指挥部的命令。

　　※※※

　　五原的野外，地面上有用鹅卵石铺成的巨大标志物，一个营的精锐国军士兵，荷枪实弹地守护着临时机场。

　　“司令，你真的下决心加入‘华北抗日联军’？”战区张参谋长抬头看了看天空中越来越大的联络飞机，有些担忧地说道：“不要让美国人给坑了！”

　　从大后方传来的消息，史迪威一手牢牢地掐着美国租借物资，一手要求国民政府“盲目”履行盟国责任——强硬地要求取得中国军队的指挥权。

　　也就是说，美援并不是那么好拿的，首先傅作义将失去重庆中央政府的信任，甚至是美械和军饷来源；其次，万一史迪威来个“上屋抽梯”，拒不兑现美援，则傅作义就真的变成孤家寡人了。

　　傅作义暂时没有作声，只是沉默地盯着已经徐徐下降的数架飞机。

　　此时，离职的冯玉祥为了促成“华北抗日联军”的成立，开始不断奔走、发电报，或者派人和前西北军将领进行密谈！马占山、邓宝珊等也都纷纷响应。

　　阎锡山为了捞取美援，也破天荒地派人和驻延安的美国司令部进行接触。

　　和他们所不同的是，延安派来的谈判组早已经乘坐飞机到达。

　　小飞机在傅作义的思索中，不知不觉地降落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八路军干部陪同一个年近花甲的美国将军下了飞机——他们终于来了。

　　※※※

　　谈判室内，国共双方的代表分成两队面对面正襟危坐。此次谈判，由中央派来的华北、华中工作委员会主席任主任担任组长，刘云担任副组长。

　　会议上，实际谈判的焦点并不是延安与第八战区的合作问题——也就是说，傅作义已经决心倒向“华北抗日联军”，剩下的问题是，美方能够提供多大规模的美援，以及什么时候能够到达第八战区，特别是后续弹药补给、相应的配件供给问题，都必须得到解决。

　　按照史迪威的说法，可以从第二批属于国军的租借物资中抽调美械装备，给华北第八战区的国军使用，到达日期另行商定。而傅作义方面则坚持美方必须准确、及时地提供美国装备，而不是“或许、可能”之类的含糊字眼。

　　史迪威和傅作义都清楚地知道，重庆中央政府可不会老老实实地将原本属于嫡系的装备，调拨给西北风的国军部队！所以，一直到晚上，谈判始终没有达成最后的协议。

　　最后，收场之际，三方真正达成的协议，最主要的为三项：

　　首先，第八战区服从延安的联军司令部指挥；其次，由傅作义担任“华北抗日联军”第二副指挥，并在后套地区设立单独的西北军指挥部，统一指挥第八战区的所有国共军队；最后，第八战区的所有国共军队，紧急动员之后，对包头地区的日伪军进行东、西线夹击，以光复该地区。

　　在整个会议上一直沉默寡言的刘云，散会后借故脱离了延安自己人的视线。

　　傅作义在精锐卫兵的护卫下，正准备返回官邸休息，冷不防从黑暗的角落，窜出一个人来，顿时一篇“稀里哗啦”的拔枪声，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这个不速之客。

　　“司令，是我！”刘云划燃了一根洋火，“验明正身”之后，笑了笑，又很快吹熄了微弱的火柴梗，“能借一步说话吗？”

　　傅作义立刻挥手赶开了身边的卫兵，然后一言不发地看着刘云。

　　加入联军后，刘云此人就是自己名义上的部下——西北战区联军参谋长，但是从谈判会议上的表现来看，此人极得史迪威的好感、倚重，现在他突然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恐怕是有什么幕后交易。

　　“司令。”刘云凑上去低声问道：“司令可曾想过中日之战的最终结果？”

　　傅作义一愣，然后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国有了强大的美国盟友，击败日本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那么，将军可曾想过战后的问题？”刘云继续问道。

　　在历史上，傅作义仰慕美国式民主，曾经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为了提倡国内民主，在绥西陕坝举行过国民参政员演说。

　　傅作义看了看刘云，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老实说，这个问题傅作义还真没有想过。

　　“等到将来的抗战结束了，国家必然进行全国大选，难道将军要永远抱着手中的权柄不放，决心做一辈子的边疆大军阀？”刘云笑了笑，又继续轻声问道：“不知司令将来效忠的，是国民党政府，还是个人权柄，或者是中国呢？”

　　这几句话就像几记重锤一样，狠狠地敲击在傅作义的心头上，那种因为“背叛”重庆政府而带来的不安和内疚，顿时消散得干干净净，年轻时的那种热血和冲动，也同时迸发出来！

　　刘云等了良久，发现傅作义依旧是波澜不惊，情绪丝毫不外泄，心中渐渐涌起一阵阵失望。停顿了十几秒钟后，刘云又沉声说道：“司令，为国为民分忧，塞北军区的八路军绝不敢推迟！到明日，司令自然就可以见分晓。”说完后就准备转身离去。

　　“慢着！”傅作义在后面低声喝道：“据可靠消息，重庆方面派出的特务小组已经与本地潜伏的特务会合！你们延安方面的人要多当心了，你也不要像今天这样单独出门！”

　　在美国强大的政治干扰和延安的拉拢下，特别是大后方的舆论已经偏向赞同在华北成立华北抗日联军。此时的国民党最高当局已经没有办法阻止第八战区加入抗日联军。

　　最终，国民党在没有办法反对的情况下，只好默认傅作义以及西北军将领，与美国人和延安的接触，但又采取了派驻特务、刺探情报的方式，进行秘密监视。

　　刘云总算松了一口气，“谢谢司令的关心！不过，能够暗杀得了我的人，恐怕还没有出世。”吹完牛皮后又笑了笑，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在美国空军的配合下，国共军队联手收复绥远省指日可待！但是，随后抗日联军必然会在短期内迅速扩大，由此带来的问题是，粮秣供给会遇到严重的困难！除非能够从后套地区获得联军在前期发展所需要的足够粮食，否则西北联军就只能是一家独大。

　　所以，傅作义的合作态度就显得极为重要了！

　　※※※

　　一百多米外的黑暗中，身为第八战区作训参谋的许永明，死死地摁住了一个“少校参谋”，在“少校参谋”的一旁，还有两个胸口上“汩汩”冒着鲜血的士兵。

　　“兄弟，放我一马！”被大力摁住的“少校”痛苦地扭曲着脸，喘着气艰难地说道：“我有钱，还有银元，只要你、不杀我、全部、给你……”

　　“谁要你的钱？跟老子回宪兵队去！”许永明丢下带血的匕首，愤怒地扬起拳头砸了下去，骂道：“狗日的，居然敢打司令的黑枪，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卟卟”的拳头砸中肉体的沉闷响声中，“少校”只觉得“满天星斗”，人也昏沉起来，但还是咬着牙齿，含糊不清地说道：“我们绝不敢伤害傅司令！此次是为了八路……”

　　许永明的拳头立刻软了下来，几秒钟后，干脆松开了“少校”，轻声喝道：“快滚！”

　　“谢谢兄弟……”黑暗中的“少校”，耳朵缺了半只，鲜血顺着耳根往下流，但还是狼狈地连连打拱手，“兄弟我叫……”

　　“滚！”许永明非常烦躁地低声吼道：“再不滚，老子抓你去宪兵队！”

　　“半只耳朵”看了看五十多米外迅速围上来的卫队，慌忙逃入草丛中逃遁了。

　　至此，旁人都以为许永明抓住了两个潜伏者，但却都没有发现真正“角落里的故事”！

　　第二天上午，谈判继续进行。

　　让任主任和史迪威惊讶的是，这次的谈判出奇的顺利，傅作义没有再提及任何美援的事宜！双方接连达成了，对包头日占区发起攻击的时间、战利品的分享、粮秣的供给、后勤保养等主要协议。

　　下午，谈判进入了实质性、细节性阶段，国共双方就对包头攻击的具体兵力部署，进行深层次的协商。

　　“我们塞北军区，可以分出一个步兵旅、一个骑兵旅的兵力阻援，两个步兵旅的兵力参与对包头敌占区的攻坚！”久不发言的刘云，看了看同样很少说话的傅作义，继续说道：“我党中央已经同意，为了发起这次战役，塞北军区可以根据需要部署兵力配置！”

　　第八战区张参谋长看了看傅作义，拿出一份名单，大声说道：“我方以三十五、暂三军之主力，配以骑兵主力，对包头地区的守敌发起攻击、分割伪军！”

　　史迪威身旁的随行参谋，也拿起一份早就草拟的文件，大声念道：“联军司令部将派出美军飞机，对包头地区的守敌，进行猛烈轰炸。并且向包头地区的国共部队提供包括火箭筒在内的弹药供给。”

　　“各位先生，还有什么异议吗？”史迪威看了看三方正在起草协议的参谋，整个谈判过程，已经进入了尾声。

　　“有！”刘云迅速合上手中的文件夹，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包头附近有铁矿，还有各种有色金属，希望美国方面能够进行贷款、投资，建立冶炼厂和兵工厂、培训技术人员。”

　　“刘！”史迪威看了看刘云，摇着头说道：“这个建议很好，但是您应该考虑我方的困难！”

　　美国贷款终究是有限度的，而且美国方面也绝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重庆中央政府。

　　“可以让美国民间资本介入，以贷款的方式购买设备、或者以入股的方式建立工厂！”刘云有些无奈地提出了一个建议。等待美国民间资本进入绥远，天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了。

　　“可以！”史迪威点点头。身旁的美方参谋，立刻“刷刷”地将这一条写入了备忘录。

　　刘云又看了看沉默之中的傅作义，“司令，您配属部队中的装甲车队，并不适合参与攻城巷战，请您将它们集中起来，借调给我，以阻拦归绥地区出来的日伪军！”

　　傅作义的装甲部队，实际上就是焊接了钢板的汽车车队，除了少数苏联旧式装备有炮塔以外，大部分只有轻机枪。因为配件和弹药奇缺的原因，其出勤率并不高，在战斗中也仅仅只能防御小口径枪弹和弹片，不能抵挡炮弹。但就是这支落后的摩托化装甲部队，在攻打百灵庙、大庙、袭击五原、包头的战斗中，立下了赫赫战功。

　　历史上，贯穿整个抗战期间，第八战区的傅系几乎是整个蒙疆伪军的噩梦！

　　在座的第八战区高级参谋们，几乎同时露出不屑的神色，宝贵的装甲车队，是国军的“心头肉”，岂能说给就给？！第八战区的参谋长轻轻哼了一声，向傅作义看过去。

　　“可以！这一仗的关系甚大，任何人都要服从大局！”傅作义没有理睬参谋们的反对意见，看了看刘云，沉声说道：“不过，一旦战况出现变化，我方可以根据情况，自行改变摩托化装甲部队的作战目标和集结地点。”

　　“谢谢司令成全！”刘云点点头，又转头对史迪威说道：“将军，请求你方空投大量美式装甲标准套件，我想改装第八战区所有的装甲车和汽车。”

　　“刘，这是一个好主意。”史迪威面带喜色，对身旁的参谋吩咐道：“散会后立刻与中国战区司令部进行联络，如果物资紧缺，可以让他们向英国人伸手！”

　　最后，刘云拿着教鞭，转身在谈判室内的地图上划了一个圈，最后重重地落在包头地区，看着傅作义说道：“如果没有异议，我方将率先三个小时发起攻击，请司令紧密配合我方！”

　　谈判室内顿时安静下来了，包括史迪威在内的人都明白，率先发起攻击的后果，就是遭到日伪军的猛烈反扑！这不由得不让人感叹中共方面的诚意。

　　“不用了！”傅作义的神色迅速变缓和了，站起来正色说道：“我方将与你方同时发动攻击！”

　　※※※

　　北平，“北支那”方面军司令部。

　　身穿和服的冈村挥动狼毫，写下了气势雄壮的“精存”两个字。这张“名作”是送给北平大汉奸汪时璟的，以表彰其与重庆方面接触后，为“和平”做出的贡献。

　　片刻后，冈村给自己的“名作”盖上了签名印章，又有些疲倦地凝视着“精存”。

　　因为盟军在欧洲的胜利、美军在太平洋战场的频繁得手，蒋介石已经不再重视与北平方面进行“交换意见（媾和）”，东条（英机）相曾经秘密嘱托的，开展对重庆方面的“和平”工作，实际上已经彻底破产！

　　除了使用“胜负手”，孤注一掷地对国民党军队发起大规模军事进攻，以武力打垮重庆政权以外，已经没有办法改变整个“支那”的战争态势（历史上历时八个月的豫湘桂大会战）。

　　“咚咚咚”，门外想起来敲门声，华北方面军参谋长大城中将推门进来，急匆匆地说道：“阁下，独立战车第九旅团已经通过张家口，但是进关之前曾经受到小股八路军的袭击！”

　　冈村松弛的面部皮肤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几乎是瞪着参谋长。

　　“一号作战”的任何细节，都是绝对保密的！决不能让重庆方面探知帝国大本营的战略步骤。最主要的是，一旦被“华北抗日联军”所知晓，无情的航空炸弹将倾泻到这两个宝贵的战车旅团头上。那样一来，“一号作战”就全部完了。

　　“这是具体情况的通报。”大城参谋长慌忙将一份资料递给冈村。

　　冈村脸色阴霾地看了看资料，就将其丢在一旁，转身看挂在墙上的战略地图。

　　这段时间内，“特高科”频繁向华北司令部传回了重大军情，有些甚至是战略级别的。

　　延安成立了中美空军联合司令部（培养中方飞行员），并且成立了华北国、共、美三方的抗日联军司令部；包头地区的电讯信号频繁，中共方面似乎已经与傅作义进行了接触。

　　从电台侦听来看，国民党重庆中央政府，对傅作义加入华北抗日联军非常愤怒、仇视，并且大力拉拢傅作义。所以，傅作义与延安的合作程度有限，充其量也只是短期合作。

　　美军的战机今日在敌之塞北军区、后套国民党辖区，进行大范围的空投物资行动。

　　敌之塞北军区和后套国民党辖区，正在进行隐蔽的军事调动，具体规模暂时不清楚。其中，有国军的一支强大的摩托化装甲车队，已经越过包头封锁线，进入到了绥南区，并且已经在绥南，进行了装甲集群的突击战术演练。

　　蒙古军之长官李守信府上，近日不断有来历不明的陌生人拜访，为防止其叛变，应当设法进行控制，或者替换之。

　　根据情报分析，国民党和共产党似乎正在策划进行一次大范围的攻击，但是具体地点和时间以及作战决心，尚没有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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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冈村的目光渐渐凝聚到包头地区，这里驻扎的“驻蒙军”主力，为战车师团的残部。在东侧和西侧外围，还有一个“皇军”野战补充队（类似于一个满员联队），以及“绥西自治联军”和“治安警备队”等主力（伪军）。

　　片刻后，冈村又将目光放到了平绥线上。

　　一旦包头有失，中国军队就会沿着平绥线，接连攻击归绥、大同、张家口，进而威胁北平，这样一来，“一号作战”的计划就全部完了。

　　“给张家口发电报！在那里部署防空武器。”冈村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的包头地区，又补充道：“越快越好！”

　　家族是商人出身的大城参谋长，顿时面露难色。

　　在帝国装备补充困难的今天，防空队应当优先保障平津地区这种大城市，而且近千人的防空队（两个高射炮中队，四个高射机关炮中队），转移至包头地区，路上也并不安全。

　　※※※

　　大城参谋长终于为他的迟疑，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半个月后，八路军的四个旅突然倾巢出动，全部集结到了包头东侧一线，第八战区的国民党军队主力，也突然开到了包头西侧。

　　“皇军”虽然仓促地进行了军事调整，但是，此时已经来不及抵消中国军队的绝对优势兵力。

　　凌晨四点，戒备中的日占包头地区，其战车基地突然遭到了前所没有的猛烈轰炸。

　　从西安、延安起飞的美军轻型和中型轰炸机各两个中队，在战斗机、对地攻击机的护航下，冒着地面稀薄的防空火力，仅仅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毁掉了大半个战车基地。

　　日军战车师团的官兵，或者在睡梦中被炸死，或者连同装备一起被坍塌的仓库活埋！特别是油库基地被击中后，黑夜中冲天而起的火光，十几里外都能看得到。在大同紧急升空拦截的数架日军小飞机，刚刚露面就被性能先进得多的美军战斗机缠住，直至全部击落（日本陆航飞机性能很差），最后，连同大同的小机场，也被美军轰炸机空袭所摧毁。

　　没等日伪军做出反应，美军第二批三个中队的对地攻击机，在地面事先放置的标志物指引下，又迅速对绥西自治军王英所部的三个骑兵师，分别进行了猛烈对地攻击，打死、惊扰伪军驻地马圈内的战马无数。

　　持续三个小时的空袭，美军航空联队以三架被击落的微小代价，取得了暂时瘫痪包头日伪军作战能力的巨大战果，为中国军队的地面攻击，提供了良好的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