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我做了个梦

    一回头，云卓穿着江湖说书人的装扮出现在如意坊门前。


    已经做好了挨揍准备的杜文节见状松了口气，忙几步退回了云卓身边，压低声音道：“完了驸马，弄巧成拙了。宋濂带人砸场子来了。”


    云卓用手轻轻拍了拍杜文节，示意他不要紧张。


    而后，云卓同样乔装打扮的胡三向前，询问宋濂等人：“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面对云卓，宋濂他们表现的很是尊敬。


    只见宋濂为首的众人一抱拳，道：“先生，杜文节这厮盗用肥皂之名做敛财勾当。我们怕他败坏您的名声，因此特来阻止。”


    “杜掌柜的并非是为了敛财。也非是盗用肥皂之名。这一切，都是我授意的。”


    此言一出，宋濂等人顿时瞠目结舌。


    一众人全都懵了。不，不是，什么叫是先生你授意的？


    你授意杜文节用肥皂来敛财？


    不能啊，先生根本就是淡泊名利之人啊。


    每次说书，兵部尚书家的公子魏观喊着求着加钱听下文先生都不答应。这不是淡泊名利又是什么？


    天底下，有几个面对兵部尚书家公子示好无动于衷的？


    唯有先生。


    天底下，又有几个面对金银而面不改色的？还是只有先生。


    就这么一个不为财富所动，面对权贵视若无物，一身铮铮傲骨的先生，你跟我说是你授意的，开什么玩笑？


    当即，宋濂就咬着嘴唇，脑袋凑过去询问：“先生，您若是被胁迫了就眨眨眼，晚生自当为您做主。”


    其他读书人也纷纷表态。


    哪知道，云卓却淡然一笑，张口就来。


    “我并非被人胁迫。事实上，前几日晚间我夜有一梦，梦见齐天大圣质问我为何如此吝啬，每日只将宝贝送出十块。为此，大圣甚至将赐给我的宝贝全都收了回去。”


    “否则的话，这些天我岂能不继续送肥皂？”


    宋濂眨眨眼有些懵逼。


    云卓继续往下扯道：“昨夜，大圣又托梦于我，方才使我知道了大圣良苦用心。”


    “大圣告诉我说，如此宝贝理应惠泽万民。相比较少数人的清洁，所有人都干干净净的才是大圣本意。因此，我才与杜掌柜的一合计，就开了这个如意坊。本来是想悄悄造福京城各个阶层的。没想到，却是让你们误会了。”


    云卓说完，在场几十个读书人相互间窃窃私语。


    “先生说的我咋感觉这么玄乎呢。大圣不是先生编出来的么。”


    “你编一个我看看。如果不是大圣托梦的话，先生怎么会知道天上有那么多神仙。先生又怎么会知道大圣的故事。”


    “可是，夫子教过我们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啊。”


    “那夫子还教过咱们举头三尺有神明呢。依我看，先生如此奇人，指不定是在云游之时结识的神仙嘞。不然没法解释先生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有道理。先生乃非凡之人，有非凡遭遇也是情理之中。”


    众人你拉我扯，很快就信了云卓的话。


    当即，以宋濂为首的几十个读书人，也不砸如意坊了，竟然留下来，帮着开始宣传售卖起来了肥皂。


    杜文节悄悄冲云卓挑了个大拇哥，低低的声音道：“驸马爷，你是真的敢扯啊。还大圣托梦，这话您自己信不。”


    云卓耸了耸肩，冲着热情打广告的宋濂等人道：“他们相信不就行了。不要小看江湖说书人和粉丝们之间的羁绊啊混蛋。”


    杜文节：“…”


    云卓扯完了慌，悄无声息的退回了后堂，只留下宋濂等几十个免费的劳动力在帮忙照应。


    倒是被舞兽吸引来的百姓们，在见识过云卓那一番胡扯论调后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懵逼与诧异。


    “这些读书人是不是把脑子给读傻了？什么大圣肥皂啊，那是啥啊。神仙么？我咋没听说过这一号神仙？”


    “说不定是新出来的神仙呢。没听说过也正常。既然那肥皂是神仙托梦送来的宝贝，肯定是好东西。走，请一块回家去。”


    有一个人这般想，就有第二个。


    毕竟人都是会从众的，随着最里面一圈百姓向前，外围的百姓们也逐渐动了。


    一个传一个，很快，肥皂是神仙宝贝的事情就被百姓们传的越来越邪乎，到最后，竟然直接发展成了只要使用肥皂，就可原地升仙的传言。


    没有买到的，着急的原地喷火，买到的，跑回家喊上七大姑八大姨全过来抢购。


    人是越聚越多，东西是越卖越快。


    尤其是最后以魏观为首的权贵们出场，将原本就激动的百姓们变得更为狂热。


    看，六部尚书的儿子都听到消息来请宝贝了，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还不抓紧抢啊。


    以至于，就近的京兆府衙门都惊动了，不得不派出衙役来驱赶人群。


    可惜的是，这几十个衙役压根就没凑到跟前，就被潮水般的人群给挤得找不到北了。


    原本还担忧肥皂卖不出去的杜文节这会儿只顾着咧开大嘴傻笑：“赚翻了赚翻了。今天回家，我必须要让老头子亲自给我敬酒才行。”


    几个被杜老爷子派过来帮忙的账房将算盘打的噼里啪作响，听到杜文节这话忍不住笑了：“别说倒酒了，就今天这进账数额，少爷您骑在老爷脖子上撒尿老爷都得夸您火力壮。”


    杜文节闻言，忍不住发出破锣一般的大笑。


    与此同时。


    南门外十里处的凉亭。


    齐王赵璟与楚王赵泰兄弟两个，带着朝中文武百官接上了班师还朝的骠骑大将军高沉鼎。


    双方一阵简单的寒暄客套后，赵璟作为代表，领着高沉鼎并大军往京城方向走，一边走还一边笑着道：“高老将军南征得胜还朝，京城百姓们无不欢呼雀跃，此时节，京城所有百姓们都在城中街道两边盼望着老将军，要亲眼看一看咱们大商功臣的风采啊。。”


    老将高沉鼎淡淡一笑：“殿下说笑了，此次南征，全赖陛下洪福。末将何德何能，敢以功臣自居。”


    “哈哈，老将军莫要谦虚。”


    说说笑笑向前行，在进城之前，大军被兵部的将领接管暂时留在城外等候皇帝恩赏。


    只有高沉鼎在内的十余名武将以及数十名士卒代表跟随赵璟他们入城。


    所有入城的将士都努力的挺直胸膛，展露自己的精气神，准备迎接京城百姓们热情的欢呼。


    只是，当看到街道上窸窸窣窣，少得可怜的行人时。


    即便是高沉鼎这样久经沙场的老将，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