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清洁工

　　三十分钟后。

　　姜烬的san值就已经跌破到了98%。

　　此时，他忧心忡忡拿着手上刚购买的红布。

　　刚喝下潭水的时候，他获得提示，主线任务1完成，要他寻找一个无人之处等待新人礼包空投。

　　而之后，姜烬则发现了一个意外之喜。

　　他无意中将手插入两边裤子口袋的时候，发现其中一个口袋居然有一大沓港元和一张港岛身份证。

　　这东西……莫非是给他们这些轮回者在恐怖副本便于活动的经费？

　　他数了一下，足足有三千港元。

　　“等一下……”

　　他忽然发现了一件事情。

　　这些港元纸币的式样……和前几年一家人去港岛旅游的时候使用的港元，完全不一样！

　　他想起以前看过的那些上世纪的港剧：“这……这是很久以前才流通的港元！”

　　陆昭看到姜烬手上的纸币，他也从身上摸出了港币和身份证。

　　“不会吧？现在是什么时段？”

　　“我的手机还是可以打电话出去，那么应该至少是九十年代港岛。”

　　于是，二人立即去购买了几块可以遮蔽镜子异像的红布。

　　但没想到刚买到红布，又马上面临半小时掉san2%的现状。

　　san值下降得如此之快，让姜烬感觉到极大压力。

　　好在，还有一个半小时，就会空投新人礼包。

　　只能期望等cd时间一到，修改规则了。

　　他已经仔细查看了规则篡改者的具体能力和限制：

　　san值扣减规则：第一，修改现实世界月度规则扣除2%san值/字，第二，修改红码禁区规则扣除3%san值/字，第三，修改隔离禁区规则3%san值/字，但仅能维持24小时，24小时后规则重新生效；第四，修改恐怖副本规则扣除5%-50%san值/字（视乎规则重要程度而定）。每一次修改后，都将产生12小时的cd时间，期间无法再进行规则修改。

　　备注：1.该改动后的规则仅对诡律师本人有效，如果要对其他人生效，每增加一人额外消耗一倍san值。

　　2.仅能修改规则，无法修改轮回系统发放的任务内容。

　　姜烬最后还是劝说陆昭喝潭水，毕竟有他在，对自己是一个助力。如果他被“清理”，那自己就必须一个人在恐怖副本挣扎求生。奈何陆昭极为固执，死活不听劝。

　　姜烬最后只能说道：“要不，我们先分头行动去搜集情报吧，这样效率高。”

　　“那好吧。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再汇合？”

　　“两个小时后，我们在这个位置见面。”

　　姜烬不和陆昭一起行动的原因有两个：第一，那清洁工要来“清理”陆昭，他也不想待在他身边，谁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被殃及池鱼。两个小时后，他是基本不可能再见到陆昭了。第二，万一他真和清洁工“沟通”成功，那等新人礼包打开后，难保对方不会产生夺宝心理，毕竟他没喝潭水san值完整，而自己san值一直在下跌，双方之间会迅速拉开差距。

　　姜烬和陆昭分开后，准备找个无人的地方，接收新人礼包。

　　饮用潭水仅仅过去半个小时，san值就能下跌2%，按照这个速度，到了明天，姜烬的san值就会再度跌到60%以下！

　　在这之前，他绝不能坐以待毙！

　　他走在村子内，感受着san值的下降。

　　无论是修改规则，还是取得新人礼包后怎么使用，都是会需要消耗san值的。san值越少，对他也就越不利。

　　这12小时内，他必须充分利用，先掌握线索，考虑以后篡改什么规则可以让他利益最大化。

　　而最重要的是，他需要尽快获得关于镇魂仪式的情报。

　　此时，村子已经到了正午。

　　姜烬踏着青石板路，只觉得村子静得诡异，就连风声都像是被什么东西刻意压低了。

　　屋檐下挂着的铜镜在薄雾中泛着冷光，镜面微微倾斜，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他拐到之前那个老太太的屋子旁边的一条小路，青苔爬满石墙，空气中飘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着某种说不清的腥气。

　　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坐在门槛上，手里捏着一根香烟，烟雾缭绕间，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显得模糊不清。看起来，大概率是那个老太太的老伴。

　　姜烬停下脚步，看这老人面相还算和善，打算找他作为突破口。

　　“老人家。”姜烬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能跟您打听点事吗？”

　　老人没抬头，只是慢悠悠地吸了一口烟，烟雾从齿缝间溢出，在空气中凝成一道灰白的线。

　　“外乡人？”老人的嗓音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想找民宿是吧？”

　　“我是徒步来旅游的，”姜烬蹲下身，和老人平视，“老人家，是这样，我看到村子入口的告示牌……”

　　老人终于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珠盯着姜烬，像是在审视什么。

　　半晌，他才缓缓道：“就知道你们这些外乡人会问这些。什么都不要问，按照村子外告示牌上的规则做事，就什么问题都不会有。”

　　“那……那些铜镜，”姜烬指了指巷口挂着的镜子，“家家户户都挂着，镜面朝外，有什么讲究吗？”

　　老人的手指在摩挲着手上的香烟，指节粗大，皮肤上布满褐色的斑点，而在指甲的甲床内，有着不少奇怪的黑色物质。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也没什么，就是镇邪的。”

　　“镇什么邪？”

　　老人没回答，只是又吸了一口烟，烟雾在两人之间弥漫。

　　“小伙子，你问题太多了。”老人显然不想继续深入这个问题：“这和你没关系，只要你按照村口告示牌的规则做，尤其记得，不要喝潭水，就不会有事了。”

　　姜烬心头苦笑，但也知道，不能继续这个问题了，不然显然会让老人对自己再无好感，就很难继续话题了。

　　“这个村子，绿水青山的……”姜烬看着村子四周一大片绿色的山峦，开始夸奖村子以尝试获得老人好感，“看着真是心旷神怡，景色真好。”

　　老人冷笑一声，又深吸了一口烟。

　　“绿水青山？”他咧开嘴，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是啊，景色确实好得很。”

　　姜烬没接话，只是盯着老人。老人又抽了一口烟，烟雾中，他的眼神变得飘忽，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他听得出来，老人的话，似乎带着点反讽。

　　“不久前，也有个外乡人来村里，也来问潭水的事。”老人慢悠悠地说，“而且后来，他不信邪，还喝了潭水。”

　　不久前来过的外乡人？

　　姜烬立即感觉到这是重要线索，急忙追问：“那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老人咧开嘴，笑容古怪，“你不会想知道的。”

　　姜烬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考虑着接下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

　　老人盯着他的动作，突然问：“你信鬼神吗？”

　　神是否存在，姜烬不知道，但鬼？他一小时前已经亲眼见识过了。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姜烬回答道，“那个外乡人，后来到底怎么了？”

　　老人笑了，笑声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痰音。

　　“还是不信的好。不信鬼，才不会被鬼神招惹。”他说，“好了，你走吧，这里没什么好玩的，尽快离开为好。”

　　老人不再多说什么，就站起身，回到屋内，关上了大门。

　　这个状况下，姜烬也没办法强行再多问。

　　此时，陆昭在潭水旁的铁栅栏前，点燃了一根香烟。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

　　“反正……如果到时候说不通，我就再喝潭水也来得及……”

　　此时，他左眼出现提示：“一个小时已到，轮回者陆昭未完成主线任务1，将被清洁工清理……”

　　随后，陆昭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回头一看……

　　那是一个穿着一身橙色环卫工连体衣，戴着一个漆黑面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