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岛又见了雪。

  海波涛涛,拍打着仙岛,这日蓬莱道子一反常态地身着道袍,入了祖师堂,敬拜了深处屹立的诸位祖师牌位。

  他随后出了祖师堂,迎面就是满山风雪,遥遥可见湖水间有人摇着橹,一叶扁舟推波而来。

  蓬莱道子拂了拂手,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随后落于湖心亭上。

  “一江明月一江雪啊。”

  见比丘尼摇橹而来,蓬莱道子像是搭话般一叹。

  比丘尼微笑着,雪花自身边飘落,她却似不染尘埃,此刻小舟停到了湖心亭前,她自舟中起身,踏入到湖心亭里。

  蓬莱道子略微惊讶。

  这么多回拜访,碍于道佛有别,比丘尼从未踏入到湖心亭中。

  如今这一举动,或许意味着,道佛间的隔阂逐渐溃散。

  道佛合一,三教合流,一直是他们的夙愿。

  蓬莱道子修心日久,手只一颤后便按捺了下来道:

  “都成了?”

  “快成了。”比丘尼缓缓道:“我快度化那陈易了。”

  蓬莱道子面露微笑。

  他接着问:“如何做到的?我派去的许多人,都无功而返。”

  其中不少,都因那寅剑山的通玄真人而或死或伤。

  比丘尼阖起眸子,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计算,真要算起来,许许多多的支线都在细枝末节之处。

  譬如说大虞太后那里,她就扮演了一个引导的角色。

  许久后她道:

  “与大虞太后有关,你顺势而为,我也顺势而为。”

  蓬莱道子一下了然了。

  药上菩萨的一具化身是为至慧禅师,为大虞太后所驱使,而且还帮太后寻得了转轮法王的传承,其中可操作之处,实在太多太大了。

  而那太后应该对此心知肚明,甚至是有意为之。

  蓬莱道子想起了什么,感慨道:“记得你曾说过,他的我执很深,不知你是如何做到的。”

  “我只是让他知道,他没什么不同,”药上菩萨缓声道:“让他知道他也会死,就跟笑鹈鹕、无常鹰、催命鸦一样,他心绪起伏,就从中明白世事无常,他纵使拥有多少,也是会死的。”

  从始至终,为了避免被那通玄真人一剑斩去,药上菩萨都是从细微处布局。

  譬如说笑鹈鹕等人跟陈易闲谈。

  又譬如说安后的转轮法王传承。

  还譬如说玉春堂里,那副修罗战场的壁画……

  其中无用之处,多得不胜枚举,连此刻功成,都存着不知多少侥幸。

  不过,所幸还是成了。

  比丘尼缓缓道:“筹备一下吧,我已分化两身。”

  “分化两身?”蓬莱道子为之肃然道:“若是事败,只怕你在灵山的金身法相也要毁了。”

  自那一场银台山上的佛道之争后,药上菩萨在世上行走的化身不多了,而且每一尊都事关金身法相的安稳。

  “总得赌上一赌,若二人会合,彼此纠缠,便难易度化,”

  比丘尼没多少波澜道:

  “而且不会事败,我这两身,一人去点化陈易,一人去点化襄王女。

  陈易困于四品多时,多次触碰到炼神还虚之境,正是卡在瓶颈的关口,我以此点化他,让他入三品的同时,一朝顿悟皈依。

  至于襄王女本就是因陈易制止,方才迟迟不能顿悟,如今二人相隔遥远,多年布置,已是水到渠成。”

  蓬莱道子心潮刹那澎湃,他并未加以抑制,道法自然,自然而然而已。

  多少甲子过去了,历经沧海桑田、风云变化,终是等到了功成之时,

  他爽朗而笑,迎着寒彻骨肉的江雪,吟诗而道: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

  ……………………………

  天色溟漠,漆黑的夜空是那样漆黑,偶有零星焰火飞窜,但又转瞬即逝,消弭于无形。

  一行人朝着寅剑山的方向走,掐指一算,已经走了四天了。

  这四天里变过许多回路,似在躲避着什么,但所有人都知道情况险峻,但没有人有怨言,一路上多是有惊无险。

  殷听雪止住了脚步。

  她止不住地回头一看。

  “二夫人怎么不走了?”跟在她身后的闵鸣不由出声道。

  殷听雪挠了挠脑袋,出声道:“我好像…听到了些什么,很不清晰,一点点的,你有听到吗?”

  闵鸣摇了摇头,她什么都没听到。

  殷听雪也不多说,只是柳眉微蹙,不知怎么的,她的心始终静不下来。

  可路还是要继续走。

  夜色间隐约有轻微的颤鸣,她们一路往前,殷听雪赶紧跟上了脚步,不知过了多久,便在路口处见到一座客栈,看来寅剑山越来越近了。

  客栈外拴着一条黄狗,病怏怏的,见了人也不叫,只是吐了吐舌头。

  一行人要好房间后,便上去歇息。

  四个人要了两间房,彼此也好互相照应,大小殷是住在一块的。

  夜色暗沉,殷听雪愁眉不展,不知怎么的,那不久前听到的声音一直萦绕心头。

  女冠瞧见了,出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殷听雪抬头看她,一时不知怎么说。

  景王女一瞧便知,噙笑道:“想他了?”

  “惟郢姐…不想吗?”殷听雪问。

  女冠冷哼一声道:“是他想我才对。”

  话虽然这么说,但小狐狸知道,景王女很想他,过去四天来,每到夜里,她都用袖子遮住脸庞,寂静的夜色间隐约可以听见虫鸣,待翌日殷听雪早起时,便见景王女的袖子沾湿了。

  那像是泪痕。

  自地府之后,殷惟郢便喜欢他喜欢得很深,这一点,小狐狸从来知道。

  与她相较,殷听雪就从没掉过眼泪了,甚至连担心都不多见。

  “想他也没用,他肯定会好好的。”女冠轻声劝了一句。

  “我知道的。”殷听雪应了一声。

  女冠见她独坐窗边,倚窗眺望,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颇有大夫人模样地轻叹一声,便和衣而眠。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有一两个时辰吧,殷听雪仍坐在窗边眺望。

  元宵后的夜很是冷寂,屋檐上悬着冰柱子,滴答滴答往下落水,耳畔是女冠轻微的呼噜声,临近寅剑山,惟郢姐睡得很熟,可殷听雪怎么都不安宁,她的眼珠子时而看看这,时而看看那,怔怔出神。

  “汪汪…”

  窗外传来了狗娃子的犬吠声。

  柱子下拴着一条黄狗。

  据客栈老板说它病了,生了狗娃子后就大病一场,它骨瘦如柴,身上长了毒疮,还有蚊虫嗡叫,等着它什么时候闭眼死掉,可纵使如此,当狗娃子嗷嗷着凑过来,要喝奶时,它仍然咬牙撑起身子,用干瘪的乳房哺育孩子。

  殷听雪瞧见这一幕,就心里紧着。

  她想到了娘,那时的娘也瘦骨嶙峋,冬夜里一遍遍摸着她的脑袋。

  想着想着,

  陈易的脸庞掠过了脑海。

  他怎么样了?

  思绪掠过,殷听雪忽地悚然一惊,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也这样奄奄一息,强撑着身子,给蚊虫的嗡嗡鸣叫包围?

  正思绪间,殷听雪忽然又听到别的声响。

  咚咚。

  极其没来由的,像是木鱼的敲击声。

  她转过脑袋,竟发觉一个身披袈裟的比丘尼站在了身后。

  殷听雪一下认出她来:“是你…”

  比丘尼微微一笑道:“是我。”

  殷听雪呼吸略微急促起来,自己曾经见过这比丘尼,她自称是自己的娘,还带自己见过心里的银台寺。

  陈易说,她是至慧禅师。

  “你怎么会在这里?”殷听雪惊讶道。

  “你心里有我,我就在这里,你心里无我,我就不会在这里,”至慧禅师双手合十,禅杖的金环嗡动一声,“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她后面那是一句佛经,殷听雪听过,更知道它的意思。

  小狐狸犹豫着,要不要叫人。

  至慧禅师却似乎洞穿了她的想法,轻笑道:

  “若你们路上无我帮忙掩盖行踪,只怕早就被喜鹊阁主追上了。”

  “你…帮了我们?”

  “出家人不打诳语,自是帮了你们。”比丘尼随后佛唱一声。

  殷听雪挠了挠脑袋,她听陈易说过这比丘尼不是好人,可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帮了自己,自己也不好恶言以待。

  她琢磨了下,问道:“禅师想要什么呢?”

  至慧禅师直言不讳道:“度你成佛,如何?”

  殷听雪骤然沉默了下来。

  好半晌后,她轻声道:“我不想成佛。”

  至慧禅师像是早已料到,并未愠怒,反而温和而笑:

  “我早就知你会这样说。”

  殷听雪正欲松一口气。

  却听比丘尼道:

  “不过,他要死了,你知道吗?”

  殷听雪霎时僵住了,脑海里嗡地一声,变作一片空白。

  她是天耳通,一听便知道比丘尼没在说假话。

  至慧禅师慢慢道:“我早先算过,只有你才能救得了他。你若成佛,无量功德在身,大有万千能力,救他又有何难?”

  好半晌后,殷听雪回过神来,脸色发白道:

  “他真要死了?”

  “不错。”

  “他怎么会死?”

  至慧禅师像是听到笑话一般,接着道:

  “他也是人,生老病死,人生八苦,他同样逃不掉。

  他,怎么就不会死呢?”

  殷听雪脑子里的嗡鸣更强了,指尖不住颤抖,脸庞白得厉害。

  许是陈易给她带去的印象太深,她见过他多次化险为夷,似乎永远都不会出事。

  她从未想象过他死的模样。

  寒风袭面,殷听雪打了个冷颤。

  可现在…

  他要死了?

  “我要去救他!”她下意识急声道。

  至慧禅师慢慢道:“不急,不急,你要悟了,才能成佛救他。”

  “悟什么…”

  “禅。”说着,至慧禅师往外指了一指,“看到那条黄狗了吗?”

  殷听雪自然看得到,那条瘦骨嶙峋的黄狗还在哺育孩子。

  “你想救它吗?”

  “想…”殷听雪顺着自己的怜悯之心道。

  至慧禅师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而下一刻,至慧禅师一挥手,景象顷刻朦胧,泛起一层薄雾。

  薄雾间隐隐约约浮现着画面,殷听雪定睛一看。

  像是看到未来一般,殷听雪看见黄狗死了,过了这一夜就冻死了,狗娃子嗷嗷地叫着,但都唤不回死去的母亲。

  而死了以后,它的魂魄投入轮回转世,投到了一个姓黄的人家里,那是个殷实的人家,家主考上了进士,门庭若市,它就在那儿作为一个女娃出生,高郎的哭腔,震动着整座房子。

  “你看,它转世之后,不愁吃、不愁穿,甚至锦衣玉食,这姓黄的之后不仅仅是进士,还会做到吏部郎中,而这个黄小妹,也会得享一世荣华,幸福地过完一生。”

  至慧禅师缓缓诉说道:

  “你要是救了它,时间对不上,它就不能转世投胎到这一家了,下一世,它就会投胎继续做条畜生,被人奴役,遭人呵斥。”

  像是为了应证至慧禅师的话一般,画面缓缓转变。

  黄狗被她救了,晚了好几年才死,可是却还是投胎成了狗,终日吃着人丢下的残羹烂饭苟活,给人守着家,某一夜,被喝醉回来的主人一顿拳打脚踢,再度落了下病根。

  寒冷的冬夜里,黄狗死了,冻得像一坨烂肉。

  殷听雪怔了一怔,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至慧禅师点醒她道:

  “你瞧,你救了它,就坏了它的缘法。

  就像…陈易坏了你的缘法一样。”

  殷听雪抿了抿唇,不知该说什么,她忽然间好像有所领悟。

  她如果救了这条黄狗,那黄狗就不能投胎转世得这么好了,下辈子也不会过得幸福,迎接它的,就是不幸。

  而似乎同样的是,陈易把她从襄王府里带走,就坏了她的…缘法……

  她抿了抿唇,不知该说什么好。

  至慧禅师把她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露出温和的笑。

  眸光里掠过一闪而过的狂热,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耗费了多少心机,她今时今日终于把一切都拉回正轨了。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今夜一过,殷听雪便会就此开悟,证得药师佛的佛位,而陈易也将由此明悟,心甘情愿地化作一颗补天石。

  至慧禅师耐心等候着,她将少女的神色一览无余,就等着一个点头。

  殷听雪的嘴唇微嗡,好久之后,忽然吐出字来:

  “可是,他现在待我好了,我过得很幸福。”

  至慧禅师僵愣原地。

  她的双瞳放大起来,少女的话钉在了耳畔,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少女。

  许久之后,至慧禅师回过神来笑道:

  “你着相了,执着于一时之念,又如何解脱?”

  世上总有些人执念很深,故此不得超脱,更不明白世间无常的道理,想来殷听雪也是因他一时的好,才不愿就此顿悟,可她不明白,待她年老色衰,又会有怎样的对待?

  不涅槃成佛,超脱于轮回转世,便要承受人生八苦,一切都是苦的。

  殷听雪没有急着答话,她像是想证明似的,从怀里摸着什么。

  那是一朵纸花,单薄、脆弱的纸花。

  纸花在沉寂的夜色里渺小无比,堪堪少女掌心般大,它静静地盛开着,一动也不动。

  至慧禅师敛起了眸子,缓缓道:

  “这就是一朵纸花。”

  “可是…它是女朋友的证明。”

  “所以,”至慧禅师觉得好笑,不由出声道:“你想说明什么?因为这个,他就对你好,你执着于这朵纸花,所以不愿成佛?”

  殷听雪凝望着那小小纸花,柔声道:“这里面有禅。”

  “世上有人从花开花落的无常间顿悟,”至慧禅师慢慢道:“但这就是一朵纸花,怎么会有禅?它既不真正的开过,就不可能会花开花落,在这之中,又怎么会有禅?”

  殷听雪轻声应道:

  “可是,这样的花,它永不散落。”

  至慧禅师眉已皱紧,她看得到,殷听雪的我执实在太深太深。

  是因为那人的影响吗?

  比丘尼心头冷笑,便道:

  “你不明白人生无常吗?人世无常的事,你还看得不够多吗?”

  她原以为少女要执迷不悟。

  可殷听雪却道:

  “我看得很多。”

  至慧禅师怔了下。

  殷听雪回忆着过去,轻轻说道:

  “我是襄王之女,有个很美好很没有忧虑的童年,娘很宠我,父王也关照我,家里好像什么都有,锦衣玉食不曾短过,在我六七岁那年,娘就给我讲佛法,说人生无常,那时我还不能想象,可过了几年之后,娘就死了。

  那时我第一次知道什么是人生无常,我想不到娘会死,根本想不到,父王也从那之后变了,把我的丫鬟们遣散,把我锁在王府里头,让我没日没夜地念明暗神教的经文,他时常会很悲伤、痛苦地看着我,像是想起了娘,后来…后来家被抄了,他也被流放了。

  再后来,我就落到了陈易的手里,他欺负我,迫我当妾,说我前世杀了他,可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想不明白,我只能乖乖地听他的话,他渐渐心软了,带我去银台寺,那个时候,我发现一切都空了,美好的童年、幸福的回忆,还有银台寺,全都转瞬成空。”

  殷听雪说到这里时,停顿了下,她侧眸道:“多少花开花落,我看的人生无常不够多吗?”

  接着,她的目光又挪了回去,凝望着那一朵纸花道:

  “可是,凭什么人生非得无常呢?

  凭什么你说他娆了我的缘法,我就要听你的去成佛呢?

  人生无常,我不再想要了!”

  至慧禅师骤然一静,瞳孔骤缩,她分明安静着,然而手里的禅杖却响个不停。

  而殷听雪一字一句道:

  “就是因为人生无常,所以才希望有常。

  因为看多了顷刻散落的雪花,所以我才喜欢这样一朵纸花。”

  说完,清冷寒寂的夜里,殷听雪拈起了花,朝禅师微微一笑。

  至慧禅师兀然一震,像是从未想到过自己会从殷听雪那里听到这样的话,当她慢慢回过神来时,惊觉殷听雪满脸平和,而她深陷惊疑困惑的苦海之中。

  至慧禅师不可思议,刹那间嗓音近乎嘶吼:

  “拈花微笑,你在度我?!”

  殷听雪嗓音轻轻:

  “我度你成人,如何?”

  ……………………

  睁眼所见,尽是漆黑。

  陈易总觉自己被推到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方,像是无明世界,想看,看不到,想摸,摸不着。

  天地之间弥漫着虚无,静得出奇,安宁浮现于心头。

  谁都会死。

  他意识到这件事,心中划过一念平静。

  他对这种平静并不陌生,这像是炼神还虚,踏入到三品境界的一念平静。

  漆黑之中,陈易孑然独立,什么都不见,不见天地、不见刺客、不见刀光剑影,他回归到自己内心深处,变作赤子孩童模样。

  顷刻间,陈易的心头拂过许多,京城里的小院,总是那般嘻嘻闹闹,从前他所熟悉的女子谈之色变,如今却充斥着女子们的欢声笑语,常有少女坐在门槛之上,见他走来,就起身为他点茶………

  他跟她成婚了,还送了她一个自己雕的菩萨像。

  丑,丑得要死,虽然陈易不是很想承认,但确实不怎么好看。

  但喝合卺酒的时候,她还是落了泪。

  团团黑暗萦绕,陈易沉浸在深沉的寂静之中,这正是所谓“炼神还虚”里的“虚”。

  我…要入三品了吗?

  从无到有,又从有到无,再从无到有,不知不觉间,自己好像走过了这整个过程。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里头,陈易慢慢回过神来,寻回了些神智。

  他睁开眼,摊开手想看什么,但又看不到。

  那张拆开来的小纸船不知去哪了。

  陈易怔了许久。

  一直到,身后传来了平和的嗓音。

  “陈施主,许久不见了。”

  陈易转过头,只见黑暗里,身着袈裟的比丘尼独立着。

  他见着她,便开了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嗓音平淡得连他自己都出奇。

  比丘尼微微一笑,轻声道:

  “你心里有佛,所以我就在这里度化你。”

  “我心里有佛?”

  “心外无法,人心里面皆有佛。”

  比丘尼叹一声道:

  “施主,你也是人,你又怎么会没有佛呢?

  正如你杀的每一个人一样,他们也拥有很多,你也拥有很多,他们会死,你也照样会死。”

  她之所以于此处出现,便是为了点化陈易,以助推他入三品境界为契机点化。

  人人皆可成佛,乃是因人心中本就有佛,需知众生皆苦,涅槃了,入了虚空,就不苦了,这便是佛法。

  这些话,陈易早就明白,比丘尼也不必多说。

  陈易闻言笑了笑道:“我心里如果有佛,我怎么看不到?”

  比丘尼早知会是这样,她也不驳斥,更无愠怒之色。

  说到底,陈易的我执实在太深,让她一个菩萨都为之惊叹。

  深沉黑暗里,只见比丘尼俯下身去,像是在摘花。

  陈易有种奇怪的“感觉”,无关视觉、也无关触觉,他就是单纯地感觉到,比丘尼拈起了一朵彼岸花。

  当比丘尼拈着花,缓缓抬起之时。

  陈易瞳孔微缩。

  一切感觉告诉他,那是一朵彼岸花。

  可比丘尼再举彼岸花时,陈易发觉已变成了一朵白莲花。

  那是一朵静谧之中,静谧中超脱的白莲花。

  “你已到彼岸了。”

  陈易不可思议地重复道:“我到彼岸了?”

  陈易蓦然回首,

  身后已是一尊庞大的金身法相。

  法相巍峨屹立于黑暗之中,举手施无畏印,眼眸垂地,浑身萦绕金光,如同寺庙里的金身佛像,极尽宝相庄严!

  比丘尼笑着道:

  “恭喜施主,籍由我佛家之法,入了三品炼神还虚之境。”

  说完后,比丘尼便抿嘴而笑,低眉做菩萨垂眉状。

  等候着陈易双手合十,佛唱一声,自此皈依佛法,安心去当一颗…补天石。

  不过,黑暗里迟迟没有声音。

  药上菩萨不曾急躁,为了佛道合一早已等候多时,此刻也很有耐心地等候着。

  许久之后,她听到一声下里巴人般的话语:

  “我炼神还虚,就炼出这东西?”

  嗓音之间,还带着不由分说的轻蔑。

  药上菩萨骤然睁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三品之境,在她的出手点化之下,他得到了,此刻却作这般表态?!

  而思潮起伏间,她迎上了陈易戏谑的目光。

  他像是不知敬畏为何物的孙猴子一般,举着手把金身法相敲得咯咯作响。

  比丘尼紧紧盯着他道:

  “施主已经明悟,又何必如此毫无敬畏?”

  “因为我不信我悟出来的东西。”陈易笑了笑,讥诮道:“人生无常?”

  比丘尼嗓音稍冷道:“难道不是么,别人会死,你也会死,这不是无常?”

  她清楚地感觉到,在倒下之时,陈易心间掠过诸多思绪,笑鹈鹕会死、无常鹰会死、催命鸦会死,连他自己也会死,这是他自己的顿悟!

  “可我说过,”

  陈易一字一句道:

  “我不信我悟出来的东西,我不要死,所以也不会死。”

  比丘尼心湖骤起波澜,惊声道:

  “你在说什么?人世间本来就没有永恒之事!”

  他像是想起了小纸船上的五个字,此刻也以五个字回应:

  “但如果有呢?”

  “施主何故口出狂言?”

  陈易简简单单落下一句:

  “因为我看到她说她喜欢我,所以我不想死了。”

  竟是这般原因?

  比丘尼恍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金身法相何其巍峨。

  一派漆黑之中,那人攥紧了手,一拳轰入法相之中。

  法相的破碎声中,那人在问话:

  “其实我很想问问你们这些仙佛,凭什么就非要开悟?”

  “凭什么?”

  “凭什么开悟就是好事,凭什么一念皆空就是好事?

  凭什么天门大开就是好事,凭什么万千仙佛飞升就是好事?”

  刹那间,原先平淡而笑的比丘尼面色剧变,心湖间泛起了一种情绪。

  那是一种她证得菩萨果位以来,就许久未曾感受到的情绪。

  那叫惊骇!

  法相顷刻碎裂,而陈易的手深陷到其中,他转过头,盯向了比丘尼。

  比丘尼的瞳孔惊颤,只见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剑。

  此剑既出,诛心破贼,

  杀人剑。

  “我不想涅槃,也不想成佛,更不想遁入到什么空处,

  陈易开了言,像是不由分说宣告,那尽是狂悖之语,

  “我叫陈易,易者,道也,

  我不开悟、不涅槃、不飞升、不成佛、不成仙,只做人,”

  他眉宇化了开来,像是无所谓的笑了,

  “这就是我的道!”

  金身法相在话音之间,轰然崩塌,原本由比丘尼推波助澜、拔苗助长的三品之境,此刻化为了他手中的利剑。

  这一瞬间,药上菩萨脸色惊骇,她从未想过,眼前之人不仅我执极深,

  而且还狂妄得难以想象!

  “你要做…永恒?”她的口中已像是呢喃。

  陈易不置可否,举剑在前:

  “我不与你辩经,

  我只想灭了你,你死了,我就是对的。

  你不明白吗?”

  …………

  那处客栈之中,殷听雪翻出了窗外,轻轻搂起了那头瘦骨嶙峋的黄狗。

  黄狗沙哑地呜咽着,像是在哭,似乎从没有人这样拂过它的伤口。

  至慧禅师脸色微白,她亲眼看见殷听雪娆了那黄狗的缘法,她本应阻止,阐明佛门道理,可不知为何,她一动也不能动。

  许久之后,至慧禅师喉咙里吐出喑哑话音:

  “纸花,终究不是花。”

  少女只是微微一笑,仍拈着那朵纸花:

  “可是,见所空非空,见所相非相,所以,纸花非花,

  这就是禅,

  你是菩萨,你不明白吗?”

  …………

  “你不明白吗?”

  那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

  剑已直贯而出。

  像是“噗”的一声,药上菩萨的身躯骤然被剑锋穿透。

  灭禅剑!

  比丘尼早已惊骇万端,她仓皇间朗声口吐梵音,周遭泛起辉煌金光,庞大的药上菩萨的金身法相此刻拔地而起。

  法相比陈易那先前的金身法相更是巍峨,更是宝相庄严!

  无尽梵音自黑暗中涌起,像是有千百僧众高声齐唱,又并有万千木鱼声,万千佛珠拨动声,

  药上菩萨已开了言,喝声道:

  “竖子不得无礼,我得菩提清净力时,曾立誓愿,虽未成佛若有众生闻我名者,愿得除灭众生三种病苦。”

  嗓音震得天地为之动荡,像是金刚怒目之时。

  陈易仍旧猖狂大笑,他把剑抽出,举剑在前,剑锋掠起三尺剑罡!

  药上菩萨勃然大怒,这凡夫俗子,何其放肆,直到此时此刻,都是执迷不悟之徒!

  他的笑容慢慢敛起,一字一句道:

  “我拼着三品之境不要,我今日都要杀你!”

  话音落下,一剑既出。

  天地之间,骤然大放光明,漆黑里涌出无尽炽白之色,刹那淹没了巍峨无匹的金身法相。

  陈易与殷听雪,一人以言,一人以剑,诛灭药上菩萨两座化身。

  ……………

  天下供奉药师佛,共计一千六百七十九的佛刹里,

  那随侍于佛陀身边端宝珠的药上菩萨像,

  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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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cp】【说最佛系的话,打最狠的架!】 沉睡多年的容柒带着自家崽崽去拯救世界啦 看着动不动就磨刀霍霍向猪羊,啊呸,向着气运之子的崽崽,容柒陷入了沉思…… 容柒:饺子,你这一刀下去9999,她就挂了 饺子:那我换这个? 容柒:你以为换盏灯她就没事?立马烧成渣渣好吗!! 饺子:那……换这个? 容柒:我们温柔一点,用这个她连轮回都入不了,乖,我来给她讲道理。 养崽不易,容柒叹气 ……

大靖日月

天都峰,飞升台。大靖太子夏侯淳剑指玄宗掌教,朗声大笑道:“想飞升成仙,问过本宫了吗?”(QQ交流群:642491872)

趁起风来时

裴晏和程叙意是青梅竹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小的时候,裴晏的父母忙于工作,常常十有八九不着家。 那天保姆粗心,误把发了烧的裴晏一个人留在家里,还是程叙意跑来找他玩才发现的。 “...” “别丢下,我一个人。”裴晏死死攥着她的手,喃喃地说着话,她听不清,却还是紧紧地回握住他的—— “我不走。”-裴晏是一颗很耀眼的星星。他生的一副女娲亲生儿子的脸,成绩特别优异,家里父母还都是做海外生意的。 因此上了小学开始,裴晏收到的情书和小礼物可谓是源源不断的来,但全都不了了之。 她问裴晏,这么多女孩就没一个对的上眼的吗。裴晏:“我视力5.2,没有斗鸡眼。”程叙意:“...滚。”-学生会聚餐。 饭桌上的学妹们个个抢着敬裴晏饮料,说是要好好感谢学长的指导,不巧,裴晏是两杯就晕的类型。 当程叙意前来救场时正好碰见对面灌酒,她三步变一步的上前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上演美女救英雄的戏码。 对面俨然醉醺醺的模样,抬手指着她问为什么多管闲事。程叙意暗骂几声,抬头对上那人的,眼神冰冷藏笑—— “一个小酒保、” “不如我陪你喝阿,学长。”-【活泼亲和小恶魔X矜贵痞帅毒舌怪】 “起风这刻,我想向你奔来。”

鸾仙曲

风倚鸾离开绕水镇的时候,骑着一匹通体墨色的黑马,要去远方找两个人,一路上却遇到了好些个苦大仇深的修真者;作为一名重情重义的吃货,她的人生目标原本是有吃有喝、游历天下、快意江湖,没想到,却与朝堂扯上了甩都甩不掉的羁绊……最初真的只是想去王宫里混口灵米吃,并没有打算要搅弄风云、征服天下、纵横三界啊……——————灵聚天下四方乱,遇君莫道江湖远;琴尽一曲夜无踪,离人聚散终续缘。 凡尘梦醒即千年,风起惊碎碧波澜;若倚长河画墨意,仙踪雀羽共朝鸾。

快穿宿主她又软又甜

神:项星,你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我要送份谢礼给你,你想要什么? 项星努力地想了想,奶声奶气:“我要享尽世间清福。” 天边神光乍现,缓缓飘来一个字。 好。 —— “皇叔,我想吃小笼包,吃糖葫芦,吃麻辣香锅,满汉全席……” “好。” 腹黑邪魅的摄政王立马放下手头阴谋诡计,请来天下名厨站成一排。 “哥哥,我想逢考必过,永不挂科……” “好。”

七尺锦绣一池春

韩佳宁从未想过再见到顾夏阳,会是在这般狼狈的局面,也许从她放弃传承人的职责那天起,他们注定走上不同的道路。 意外的穿越,让他们解除了多年的误会,又理解了彼此的选择。顾夏阳从未想过还能有一天牵起韩佳宁的手,但却又亲手松开……当一切回归正途,步步紧逼的现实危机,促使着他们再次联手,这一次携手站在了同一战线。 这一次不再松手,爱是盔甲也是一往无前的利刃,他们为了守护彼此,及传承的非遗文化携手共进为之拼搏!

被困无限综艺后咸鱼大佬她杀疯了

【咸鱼黑化真心操控者×自我攻略上位男】 脑壳一痛,云姝在一片原始森林里醒来,有道电子音告诉她这是荒野求生,存活十天就通关。 她认了,靠吃蘑菇辛苦熬过了十天。 没想到脑袋又一痛,再睁眼又到了海边,仍旧没吃没喝。 再再睁眼……是不是不发火就把人当傻子啊!(怒摔毛巾) 荒野求生,海岛寻宝,古堡惊魂,中央塔逃生…… 九百万的巨额奖金让人疯狂,同伴争抢着表现,云姝却只想做个咸鱼,享受异世界的安宁。 直到有一天,她在海里捡到一个眼熟的东西…… 男主视角: 顾行则从死对头周京墨那儿发现了一个女孩儿,长得人畜无害,却兴致勃勃邀请他参与一场反捅饲养员的计谋。 然后周京墨就成了第一个死到临头还把人当作清纯白月光的倒霉鬼。 他是第二个。

穿书后每天都在给病娇男主普法

《穿书后每天都在给病娇男主普法》 叶知薇穿书了。 穿到了一本反社会人格障碍男主VS绿茶女主题材的暗黑系小说。 作为男主第二个开刀剖尸的对象,叶知薇除了努力和女主绿茶妹妹培养感情外,每天都在努力给男主普法,普着普着才发现男主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 每晚夜深人静,男主还会溜进她的房间用炙热的目光从头到脚扫视她,这是每天都在研究她的骨骼结构以此决定怎么剖尸吗? 普法失败的叶知薇嘤嘤嘤:我这是要成为男主第一个开刀的对象了吗? * 文案二

日月天罗

【【武侠百万大征文】参赛作品】 玄德年间,局势动荡,江湖之中以凌夜宫为首的邪派妄图扰乱朝纲,搅浑武林江湖。 衡山派,立世五百余年,最大的责任便是平定江湖邪恶势力,守护朝廷安定。 平稳了数年的武林江湖,再次被凌夜宫打乱,衡山派临危受命,携同其他武林正派共同平定江湖邪恶,正邪不明的慕麟阁又扮演什么角色?贼人对衡山派的夜袭中,却无意间唤醒了李子枫沉睡了十年的记忆,逐步揭开了他的身世之谜。 上一代的恩怨他将如何面对?他又该如何协助欧阳泽平定凌夜宫之乱? 既然无法选择身世,那便选择自己可以选择的,守护自己应该守护的,哪怕这条路的尽头是死亡。 天作棋盘,日月为子。纵横交错中,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布局者?谁又是最后的赢家?

我,沙盒玩家,从聊斋世界开始

望着山坡下人来人往的古风商道,脚下逐渐冰冷下的熟悉尸体,还有半透明的手掌,林天泽不由茫然的发出灵魂三问。 我是谁?我在哪?我今天还能正常干饭,明天还能上班吗?数年后。不知多深的地下,林天泽喘着粗气,停下挥舞的锄头,从背包中拿出香烛纸钱大口咀嚼。 不由回想起,昔日刚穿越时的三大疑问,现如今已经有了答案。穿越也不影响之前的事继续,现代青年人的心脏表示自己累了,强硬辞职。 幸运的是比起那些穿越不适应环境,等原因而挂掉的倒霉家伙,因为平行世界大环境的原因。 自己无缝衔接成一只阿飘,从干饭人转职成干饭飘。金手指也像自己一样是个画风和仙侠世界格格不入的魔幻沙盒游戏。 林天泽再次拿起沙盒锄头,往下方挖掘了起来,挖到黑曜石,建造传送门,离开这个充满对男阿飘,压迫与压迫的世界。 咔嚓!随着一块石头被挖开红光,热气从缺口升腾而起,岩浆?林天泽兴奋的加快速度。 然后,看着在油锅中非自愿泡澡的阿飘,还有包围上来的夜叉阴兵,林天泽寻思是不是挖错地方了。 片刻后。看着名为黑山老妖的阴间大boss痛苦打滚的模样,林天泽满脸无奈的掏出一本辞海:“神通 “送子”编号21996的孩子妈,雄性石头精。”

穿越星际当厨娘

穿越这件事情,谁还能比她更惨一点?好不容易熬到了某博百大美食博主的梦婉就是正常睡一觉……竟然就穿越了……和一群人均厨艺白痴的星际人比试厨艺,哇,太虐菜了吧。 经营破产疗养星,疗养基因病儿童,开直播、卖美食、建设星球,斗奇葩、怼渣男、收拾极品亲戚……她就是想安安静静吸娃而已啦,为什么就成为星际风云人物了……

重生嫡女:嫁给王爷来冲喜!

《重生嫡女:嫁给王爷来冲喜!》 【白切黑病弱王爷VS黑莲花美人】 一场蓄谋已久的利用后,丞相府满门皆被酷刑残杀,看着家人的残肢断骸,元锦在悔恨中服下鸠毒。 机缘下重生,齐元锦此生有两个任务! 想办法嫁给病弱的瑞王殿下+扭转前世的惨痛结局 传言中,瑞王殿下天生体弱多病,被国师断言活不过二十三岁,应被高门贵女们避之不及,想要嫁给他似乎不算太难~ 元锦自信满满端着鸡汤去巴结瑞王,一进门却被浓烟熏了个涕泪横流。 元锦:“咳咳……这铁盆

心动沦陷

《心动沦陷》 【消防员*菜鸟医学生】 程浅兮初见司硕的时候,她被跟踪,惊慌失措躲进消防站内,被男人圈在怀中。 周围被安全感填满,男人嗓音低沉却富有力量,“别怕,没事了。” 那一刻,他是她最大的希望。 - 少女的初次心动,是细腻执着的。 程浅兮终于鼓起勇气表白,一双清澈的眸眼期待盯着他。 但换来的却是无情的拒绝,“小姑娘,我们不合适。” 那段时间,她的世界阴霾一片,就连画笔下的世界都没了色彩。 而司硕却坐在无边

遇见念念不忘的你

《遇见念念不忘的你》 据说每个竹马都会有一个甜甜学渣青梅,望遇谦就厉害了,他的青梅是学霸。 长得叫一个高贵冷艳,漂亮的像个精灵。天生会撩,武力值爆棚。 第一次见沈念念,他就被按在墙壁强吻了。 之后,她淡定将自己的银镯送上,“我会对你负责的,等我长大就娶你。” 后来,被她看光了身体,和她睡在了同一张床上,被她拿走了定情信物。 道歉时,她会送上红玫瑰:“我以后不欺负你了,会好好保护你的。” 再后来,她说:“我赚钱养家,你

长歌九阙

《长歌九阙》 “这位爷,你在我浴桶里待够了么?”她咬牙羞愤! “没有”。 “这位爷,你不是个残废吗!?”说好的残废王爷夜里天天缠着她什么鬼! “不残!” 她是侯府人人唾弃的鄙贱之人,是京城人人口中的笑柄,一朝穿越,她却是翻身逆转毒步天下的第一鬼医,然而却惹上人后果断狠辣的残王,毒宠入骨! 凤九阙,位高权重的太子殿下,为人疏离淡漠,清冷矜贵,然遇上她,夜里辗转不得反侧之际,他一本正经的耍流氓,“娘子”【男主对女

红楼之剑天外来

那一年,贾府的大姑娘进入了大明宫,那一年,贾府诞下一个含玉的公子,那一年,贾府的四姑娘蹲在桃花树下,那一年,有个孩子吃着桃花酥讲着一个叫雪中的故事,那一年,大雪落漠北,有个年轻人一剑破甲两千六,剑气滚滚如潮,......红楼梦未醒,有剑天外来,沙场百战,纵横朝堂,柔情似水,且听风鸣!

拾光里的我们

《拾光里的我们》 陆珈做过最勇敢的一件事,就是曾经用尽了她所有的语文细胞写过一封情书给徐嘉修。可惜,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对于徐嘉修来说,陆珈只是隔壁班的同学,感情从不会莫名其妙地炽热起来。只是那个他认为不重要的人,那么多年来,偏偏成了他青春记忆里不可复制的独一无二。 于是,他撒下大网,只为捕她一人。 陆珈,如果所有未完待续的感情,都要寻找一个饰词,之前的我没有去找,现在的我找到了只要给我一个理由,便陪你共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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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被刑罚,被逐出师门的时候,程宁惜布局死遁,断绝以前的关系,收回给出的一系列好处。 再见之时,当初刑罚她,将她逐出宗门的那些渣渣,怎么一个个都悔了哭了? 只可惜,她还是更喜欢渣渣们桀骜不驯的样子,不喜欢走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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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眼,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玄妙。狐妖、恶蛟、帝王、将相、道法、神仙! 还有,过去和未来。……

君少少夫人又换女友了

秦翎没想到她会带着她的系统重生。还重生到一个全民皆武,科技发达的星际时代。 作为一个女孩还得努力接单,获得五星好评,从而获取能力成为最强男神! 秦翎撇了撇嘴,毫不在意,那就使劲撩妹呗! 君轩澈也没想到,他第一次动情的对象居然是个臭小子! 看着不远处笑得跟狐狸一样的小子,再看着挽着他胳膊貌美如花的女子,不由得窝火。 艹!又特么不一样! 从他遇见这小子的时候,每一次身边都带着个“女朋友”,关键是还一个比一个诱人! 君轩澈咬了咬,他就不信了,他堂堂少校看上的人会被这群狐媚子给抢走!不就是腿长腰细吗?说的谁没有似的!

全家穿越就流放,搬空侯府一路浪

[系统空间+流放+全家穿越+医术空间+女强+发家致富+甜宠] 一家三口开局穿成侯府庶出,吃不饱穿不暖,活得连下人都不如。 还没等混得风生水起,系统就提醒即将被抄家流放! 一家三口冷哼一声:“侯府荣华富贵没我们的份,抄家流放却是跑不掉!” 于是父女二人里应外合,虞豪杰放火烧侯府,虞落一路收收收!顺道隔壁丞相府再放把火,虞落翻墙继续收! 蛮荒之地有何惧? 虞落手握系统,万千商品任意挑,还收获了一批绝世神兽,一不小心做成蛮荒地区第一首富。 老妈叶佳媚也不差,前世医术了得,第一家医馆拔地起,各方势力纷纷来示好。 “上辈子我赚钱你们花,这辈子老爸只想当个家庭煮夫。” 虞豪杰憨憨一笑,转身招兵买马不声不响,一个消失就给媳妇孩子夺回一座城! 某日,清冷前朝太子沉冤得雪回京,临走前将虞落拥入怀中。 “落落,你若嫁我,我愿以江山为聘。”

重生嫁给诡道王爷修仙斩神

异世界堕入魔道的黎芊音,一朝重生成了将军府的孤女,竟被圣上赐婚给薨落的五王爷? 茫茫天地,不知所止。世人为利相争,不顾后患!既然这乱世逼着人非黑即白,那便连带着这生前身后的仇恨,背着最黑暗不堪的的果报,灵力复苏,终结这千疮百孔的永夜! ————————————「久闻将军之女善蛊,传言果然诚不欺我。 」那人调笑着欺身而上。黎芊音一脚踹上去:「姑奶奶我,早嫁人了! 」

战国之东帝

战国中期,天下纷争不断。刚刚穿越成齐湣王之子的田冀,浑浑噩噩间,却惊闻乐毅已大破齐国主力于济西,而且正率燕军向临淄杀来。 田冀想起历史上临淄被乐毅攻克,齐国数百年财富皆被燕国所得,且齐湣王惨死,齐湣王子嗣只剩下齐襄王一根独苗等等。 田冀:“······”书友群5190845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