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往事不可追

    驴车嘚嘚的向前行驶着，云草笑着听着九娘细细的回忆长河府的往事。


    突然，九娘没有说话了，云草顺着它的视线看去，见是一个衣着破乱的老妇人，正被一家卖布小店的小二不耐的向外推着。


    “乳娘，是乳娘，乳娘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府里么？”九娘喃喃


    “什么？”云草轻声问。


    “云兄弟，你去帮我把那个妇人找来可以么？”九娘焦急的用手去抓云草的袖子，可是却抓了个空。


    “你别着急，我这就去接他过来。”云草喊住李二牛，让他将车停在路边。


    云草过去的时候，那妇人正一脸愁容的看着自己篮子里的布。


    “大婶，你能不能跟我过去一下，我姐姐想见你。”云草问道。


    花娘抬起头见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郎，便强笑了笑“可有说过找我有什么事？”


    “你过去就知道了。”


    花娘想反正这布也卖不出去，不如跟过去看看，要是遇见以前府里的贵人，兴许会赏两个钱，这样想着便跟着云草到了驴车这里。


    云草想着这是闹市，便让李二牛将驴车赶到一僻静处，让他先自个寻个茶摊去坐一会。待李二牛走远，云草才将九娘喊了下来。


    “九娘。”妇人喊了一声，扔下篮子后便想过去抱住九娘，可是却穿过了九娘的身体，跌倒在地上。


    “九娘，你……”妇人先是满脸惊恐不一会又转为一脸的凄苦。


    “我可怜的九娘哟！老天你怎么能如此不公啊，那些狼心狗肺的人活的好好的，却让好人早早离去。”妇人伤心的伏在地上大哭。


    “乳娘，是我，你别哭。”九娘上前想扶起乳娘，可是却无力的发现自己的手一次次的穿过了花婶的身体，她忙看向云草。


    云草上前扶起花娘，“大婶，我们进驴车说吧。”


    花婶亦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擦了擦眼泪道“你们跟我回去吧，到我那里说去。”


    云草想了想，现在已经到了府城，倒是可以让李大叔回去了，只不过自己要先去换点银子才行，虽车费已是付过，但李大叔这两天对自己颇为照顾，自己还是得再表示点。再说看这花婶也不富裕，自己也可以周济她点。云草瞬间觉得自己真是太有人情味了，难道是在这俗世待久了的原因。


    她摇摇头，让九娘和花婶在此地等候，她去喊李大叔让他把驴车赶回去。云草找到李二牛的时候，他真坐在一个树下和别人侃天了，见云草来了，他赶忙小跑了过来。云草说明了来意，并让他先带自己去换银子的地方。李二牛听了云草的话喜不自禁，果然老婆说的不错，这小兄弟虽然穿着普通，可是却出手大放，又想到他手里的珠子，思索了下，便带云草来到了一家大的当铺。


    云草拿了十颗灵珠放在桌子上，曹长柜的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是个什么才质，但以他的眼力，这些晶莹剔透的珠子绝对是好东西，他自是不敢怠慢，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出价。他看了看，见眼前的少年长相秀气，可是背上却背着一把看起来颇为不凡的长剑，想了想，好声好气的请云草到里面的房间里坐了下来，让旁边的伙计送一壶好茶，自己却是出门去寻自家的老爷了。


    云草本也没事，想着九娘和花婶这么多年未见，想必有很多话说，自己在那里反而不便，反正小黑在，也没有什么危险，自己不如在这里喝杯茶再回去。


    不一会，曹掌柜的便领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进来了。这老者一身黑色翻金边的细绸长袍，手上带着一个绿玛瑙的玉石戒指，气色红润，行走的时候龙行虎步，


    一看便是一个练家子。


    而杨连一进门，便发现了老曹说的少年，见他穿着一身布衣，浑身上下除了背后的长剑，和普通的人倒是没有什么不同，可是老曹带来的那个珠子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已上前一步说“我便是这家当铺的老板，姓杨名连，不知道小兄弟怎么称呼？”


    “叫我云草就好。”


    “这颗珠子可是小兄弟的？你是活当还是死当？”


    “死当。”云草见他手中的是刚才老曹拿去的一颗，便从怀里将剩下的九颗也拿了出来随意的放在桌子上。


    “杨连细细的检查了每颗珠子，和曹掌柜的对视了一下，点点头，又问道“敢问这珠子叫什么，可是什么才质的？小老儿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可是也不曾见过这种珠子。”


    “额…”云草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想了想说了也没什么，反正他们也不一定懂，便说“这是灵珠，是用灵石的边角料做成的，额，你们佩带它对身体多有好处。”


    谁知杨连听了，竟当即跪了下来，云草吓的当即跳到一边，这是弄的那一出。嘴里忙说“老伯，你这是干什么？”


    “求前辈救救在下的孙子“你的孙子怎么了？你怎么知道我能救？”


    “小老儿的孙子今年7岁，去岁去了后山玩了一次回来以后就整天疯言疯语，乱砸东西，还不准人靠近，总是抱着头喊着难受，偶而清醒，却说有人在他的头里。我们也曾找过国师，可是连门都没有进去就被轰出来了。我也只能将孙子锁在屋里，可是看着它整天喊难受，小老儿心里着实难安。自老草将珠子拿给我看时，我就这不是俗世之物。再听到前辈说到灵石，不忙你说我幼时曾在一本书中看到过灵石是修道之人的所用之物，所以才会有此鲁莽之举。只希望前辈看在自己的一片拳拳之心上，能够救救行知。”


    “老伯，你且起来，我现在有事，等我办完事以后，再去你的府上走一趟可行。但是能不能救你的孙儿，须我看过之后才知道”


    “好，好，只要前辈愿意去就行。”杨连被曹掌柜扶了起来，拿出一块帕子，将眼泪擦去又说“让您见笑了，您自去办事，这些灵珠也请收回去，我让老曹给你兑一万两银子。”


    “不用那么多，有个几百两就够了，我亦用的不多。”云草想了想自己若不收回灵珠，恐他们以为自己不会帮忙，便拿回了5颗，将剩下的仍然留在桌上。不一会曹长柜的便拿了一万两过来了，云草无奈，想着一路上看到的很多小乞丐，便收了起来。


    出了当铺，云草见李二牛正歪着头靠在门上打瞌睡了，上前喊醒他，和他一起回到驴车旁，路上还随手给了他一些银子，喜的他只告谢。


    待他二人来到驴车旁，喊了九娘和花大婶下来，便让李大牛回去了。


    云草见九娘已经没有哭了，可是脸上却是更加忧伤的表情，比自己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犹甚。


    “九娘，你怎么了？”云草最初帮九娘的时候只是因为可怜她，虽然现在依然可怜她，可是经过几日的相处，云草倒是对她多一份关心。


    “我娘也死了。”九娘闻言又哭着道，旁边的花婶也直抹泪。


    “对不起。”云草轻轻的说，她知道九娘一直想回家，就是为了见她娘。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我家去吧。”花婶说道，不一会她们就来到城边的一个小院子里。


    “当家的去找事情做了，两个孩子被送到他们外婆家去了。”花婶一边说，一边为云草沏茶。


    “云兄弟，我娘是被我害死的，如果不是我出事了，她也不会郁郁而终。”九娘静坐了一会


    忍不住说道。


    “不是的，你娘她只是心疼你，她不会怪你的。”


    “是么？”


    “小姐，不怪你，要怪就怪八娘，如果不是她设计害你，你怎么会出事，夫人又怎么会死。可恨老天无眼啊，让这些坏人逍遥快活。”


    “怎么回事？”


    “都是八娘，是她派人装扮成土匪，也是她派人将小姐扔进森林的。”八婶哭着说。


    “不，我不信，我不相信八姐会这样做，她没有理由的，再说你们不是没有找到证据么。”


    “我的傻小姐嘞，证据早就被她毁了。”花婶急道。


    “花婶你为什么确定害九娘的是八娘了？”


    “唉，当初小姐和八娘一起出去，小姐失踪，八娘却被当初还是世子的叶洵救了，老爷和世子也派人去找过小姐，可是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至于那些土匪都莫名其妙的死了，不过有人在其中一个土匪身上找到了一块玉佩，发现他竟然是府里的侍卫，然后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就不了了之了，夫人就是因此才会去求老爷，希望他能够彻查此事，还小姐一个公道。”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下雨天，夫人在老爷的书房前跪了一夜，老爷也没有出来，后来晕倒了被抬回来以后就病了，一直都没有好，没过一年就去了。那时候起，府里就私下传出了谣言，说是八小姐害的小姐。起初我也不信，可是有一次我当家的急急忙忙的半夜回来了，我问他不是和守门的刘三喝酒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说刘三没喝两杯就醉了，还告诉了他一个天大的秘密。原来刘三和府中那个死了的侍卫是同乡，出事之前，那侍卫来找过他，给了他一大笔银子。让他带回去，交给他的父母。刘三自是问他为什么自己不送回去，他就告诉了刘三说八小姐交给了他一件事，很危险，可能回不来了。刘三当时也没在意，谁知后来府里找到的那个侍卫就是刘三。当家的知道此事以后，自是装作不知道，可是却整日担心。最后就故意犯了个大错，我们一家就都被赶了出来。”花婶伤心的说。


    “是不是她，总要一试。”良久云草轻轻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