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良宵美景,但云浅月实在太过疲惫。吃过饭后,再也耐不住困乏,连起身上床都懒得动,身子一偏就倒在了容景身上,闭上了眼睛,很快轻浅均匀的呼吸声传出。

  容景一怔,偏头去看,见云浅月居然倒头就睡着了,一脸倦容。他眸光染上几抹感动和疼惜。须臾,放下筷子,将她轻轻抱起,向床上走去。来到床边,将她放在大床里侧,将她身上的衣物轻柔地脱去,看到她凝脂的肌肤没有半分往日的心荡旖旎,给她换上睡袍,调整成舒服的姿势,才给她盖上被子。期间云浅月十分乖巧,一动不动。

  将云浅月收拾妥当后,容景并没有上床,也并没有立即离去,而是坐在床边看着她。多少年孤枕难眠,受寒毒煎熬。本以为这一生很短暂,就这样过了,直到被寒毒折磨到生命尽头慢慢死去。却不想老天厚爱他,让她帮助他解了寒毒,夺回了生命。那么他有什么理由不抓住她?

  无论是天下百姓赋予他多么尊荣的地位,无论荣王府赋予他多重的责任。无论外面多天宽地广,或者多么缤纷绚丽,他却觉得他的世界就在她一人身上。只是这样看着她躺在他的床上,没有半丝防备安然静静酣睡,他就觉得满足。

  若是时光就此停住,他想着他愿意用生命去换!

  “世子!”青裳声音从外面传来。

  容景思绪被打断,收起眼中泄露的情绪,淡淡应声,“嗯!”

  “老王爷派人来传话,说让您去一趟。”青裳轻声道。

  “现在?”容景挑眉。

  “是现在!”青裳点头。

  容景看了云浅月一眼,见她睡意酣然,他起身站了起来,举步向外走去。到了门口,看了青裳一眼,低声吩咐道:“她已经睡了,你们动静小声一些,不要吵醒她。”

  “是!”青裳立即应声。

  容景缓步出了紫竹苑。

  青裳见容景离开,犹豫了一下,想着世子特意嘱咐,并没离去,而是守在了门口。

  容景刚刚离开不久,紫竹苑突然闯进来一个人,青裳一惊,十八隐卫瞬间出现,刀剑齐出,将那人团团围住。

  青裳立即点燃火石,见十八隐卫围着的人是夜轻染,她连忙走上前,脸色不好地道:“染小王爷,您要见我家世子派人通秉就是!刀剑无眼,您这般黑夜闯入,伤了您如何算?”

  “好一个厉害的小丫头!凭他们想伤了本小王?”夜轻染张扬一笑,看着围住他的十八隐卫,眉梢挑高,“本小王早就想领教弱美人手下这十八隐魂的武功了,奈何没有机会,今日正好试试!”

  青裳闻言皱眉,低声道:“染小王爷,你要领教十八隐魂的武功不是不行,但可不是今日,也不是现在。浅月小姐正在睡觉。您若是将她吵醒,奴婢定然对您不客气。小王爷您武功高强,虽然不怵十八隐魂的武功,但难保不会受伤。伤了您的话奴婢可不负责。”

  “哦?这么早小丫头就在睡觉?”夜轻染挑眉。

  “浅月小姐的确是在睡觉。”青裳点头,看着夜轻染,声音尽量压低,“您可是来找我家世子的?我家世子去老王爷那里了。奴婢可以派人带您去老王爷那里。”

  “我不是来找他的。我就是来找小丫头的。”夜轻染摇摇头。

  “您是找浅月小姐的?”青裳一愣,她自然知道浅月小姐和这染小王爷交好,有些为难地道:“奴婢刚刚说了,浅月小姐今日太过疲惫,早早就睡了。小王爷若有什么事情明日等浅月小姐醒了再来吧!”

  “她疲惫?她做什么了如此疲惫?这么早就睡了?”夜轻染明显不信,看着青裳,“我到要看看弱美人弄什么幺蛾子,将小丫头藏在这紫竹苑不让出去了。”

  “不是我家世子藏了浅月小姐,是浅月小姐身体太过虚弱,我家世子在给浅月小姐调息身体。”青裳立即摇头。

  “这话拿出去糊弄别人可行,放在本小王这里根本就行不通。小丫头身体虽然差,但别以为我不知道是弱美人那日用了手段才致使她身体如此虚弱,本小王那日念在是为了小丫头好的份上才没拆穿他。”夜轻染看着青裳,脸色不好。

  青裳想着这染小王爷果真是个不好糊弄的主,她犹豫了一下,实话实说道:“是浅月小姐今日学习了一整日针织女红。实在太过累乏,就早早睡了。”

  “她学习针织女红做什么?”夜轻染有些讶异。

  青裳摇摇头,“浅月小姐突然想学,奴婢也不知道。”话落,他见夜轻染疑惑,低声道:“女儿家都爱这个,哪里有不爱的?大约是浅月小姐想要绣东西吧!”

  夜轻染皱眉。

  青裳又连忙道:“浅月小姐真的睡下了,小王爷您有什么事儿明日再来,若不然您有何事告诉奴婢,奴婢等浅月小姐醒来给您传话也成。”

  “不行!”夜轻染沉默片刻,忽然一挥手,语气坚决,“我今日就要见到她!你现在就将她给我喊醒。她知道我来了,一定会起来的!要不你告诉我她住在哪里?我自己进去喊她。”

  青裳眉头皱紧,站着不动,摇摇头,“浅月小姐实在太累了!您还是……”

  “怎么那么多废话?”夜轻染懒得再听,对青裳警告道:“不想我出手破坏了你家世子这一院子的宝贝就赶快去喊,若不然本小王爷可是不会手下留情。”

  青裳犹豫地看着夜轻染,若是染小王爷和十八隐魂动起手来恐怕也将浅月小姐吵醒,但她若是去喊的话世子早先交待不让吵醒浅月小姐,她就违背了世子的吩咐,她有些为难地看着夜轻染,想尽量劝服,“染小王爷,您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奴婢不会骗您,浅月小姐真的困乏睡了。这一日从早上醒来一直到天黑她都没休息,午饭都未曾吃,刚刚吃了晚膳才睡下。”

  “学个针织女红而已!至于如此不要命地学?”夜轻染明显不信,他觉得云浅月睡下了大约是真的,疲乏大约也是真的,但到底是什么事情就未必是学针织女红了。他心底忽然升起一股烦乱,怒道:“你非要拦我是不是?那本小王就不客气了!”

  话落,夜轻染忽然出手,一阵掌风呼啸而过,如排山倒海,正对着青裳的方向。

  青裳一惊,不敢硬接,连忙躲闪。十八隐魂见夜轻染动手,顷刻间出手,瞬间十几道银光闪过,十几条身影纠缠于一处。

  云浅月被吵醒,睁开眼睛,皱眉看向外面,刚要起身坐起来。就在这时,容景从外面走进来,温润的声音含了一丝沉暗,“都住手!”

  云浅月要坐起的身子又躺了回去,困意浓浓地闭上眼睛,继续睡去。

  十八隐魂听得容景的话立即住手,夜轻染也住了手,回头看到门口的容景,脸色不好地哼道:“弱美人,你将小丫头藏在你府中!到底在打什么坏主意?”

  “你如今天黑硬闯我这里,就是为了看我打什么坏主意?”容景对十八隐魂挥手,十八隐魂得令,立即退了下去。他挑眉看着夜轻染。

  “当然这是最主要的!本小王到要看看你黑心黑肺在做什么!小丫头心思单纯,你别黑了她。”夜轻染道。

  容景听到夜轻染说云浅月心思单纯想笑,想着她蒙蔽世人,连夜轻染都被她蒙蔽过了吗?若她心思单纯,那日早上他见到的那个冷情得近乎冷血理智将她的喜欢克制在一定界限的女人是谁?若她心思单纯,那么这些年她私下做得那些惊天动地的事情难道都是别人做的不成?若她心思单纯他又何必如此费心才能将她绑在怀里,而且如今即便她住在他的院子,躺在他的床上安然睡觉,对他说着喜欢媚眼如丝气喘吁吁躺在他怀里,也不能让他的心踏实?

  “我今日要见到小丫头!”夜轻染紧紧盯着容景,不错过他脸上似叹息似好笑又似无奈的表情,只感觉心里不是滋味。语气却越发坚决。

  “你觉得我能对她做什么?”容景看着夜轻染笑问。

  夜轻染哼道:“你什么都做得出来!无所不用其极你最拿手!”

  “你倒是了解我!”容景笑笑,不置可否。缓步走进院子,来到夜轻染身边脚步不停继续向里面走去,对他道:“若是想看看我对她做了什么,你不如跟进来看看,或者你自己问问她,看看我是不是黑了她。”

  夜轻染皱眉,抬步跟上容景。

  来到门口,容景不回头,连谦让也不,挑开帘子走了进去。

  夜轻染忽然停住脚步。

  容景进了房间看了一眼床上依然熟睡的云浅月,眉眼温柔,他没听到夜轻染的脚步走近,回头看向门外,“怎么?不进来?你不是要看她吗?她就在我房间,如今睡了。”

  夜轻染忽然转身向外走去,冷冷道:“明日本小王再来!”

  容景挑了挑眉,并未说话,看着夜轻染离开,眸光平静如水。

  夜轻染大踏步走了两步,忽然回头看了一眼,足尖轻点,身影一闪,飘出了紫竹苑。

  青裳感觉这一刻心跳都停了。她想着原来染小王爷也是喜欢浅月小姐的!那么那位南疆的叶公主呢?她有些疑惑,看向主屋,连忙走过来请罪,“世子,奴婢……”

  “无事!你今日也累了一日,下去休息吧!”容景摆摆手,声音平静。

  “是!”青裳应了一声,转身走了下去。

  容景来到床前坐下,看着云浅月,将她散乱遮住半边脸的青丝拨开,捋顺,看着她静静沉睡的容色眸光微凝,许久,他俯身低头在她唇瓣上落下一吻,语气喃喃,有些恼又有些抑郁地低声道:“不是该给我绣一株烂桃花,应该给你绣一株烂桃花才是!”

  话落,他轻轻上了床,将她揽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云浅月一夜酣眠,容景却直到深夜才入睡。

  第二日,云浅月早早醒来,她醒来之后,见容景依然沉睡。大约是她这一夜的睡姿又极其不好,所以将容景挤到最边沿的位置。她有些愧疚,想必他一夜未曾睡好。她想起来,但又不敢动,生怕动一下将他吵醒,便睁着眼睛看着他。

  无论看多少遍,她依然只能用眉眼如画四个字来形容他,她觉得造物主真是神奇,竟然能造出容景这样的人!让人觉得嫉妒都是一种犯罪。不知不觉间有些痴然,侧过身子去吻容景的唇瓣。

  唇还没贴到他,心便怦怦跳了起来,越是凑近他,心跳得越快。在接近他唇瓣一寸的距离终于放弃。像做了小偷一般猛地闭上眼睛。整张小脸红得像是火烧。心里暗骂,云浅月,你越来越废物了!不就是偷吻个男人?都做不到,没出息!

  正当她暗骂自己,唇忽然被吻住。她一惊,睁开眼睛,见容景一双眸子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她脸顿时更红了。伸手去推他,容景却重重一吻才将她放开,初醒的声音微微暗哑,笑道:“原来你这般没胆!”

  云浅月顿时一气,“我就是没胆了,又怎样?”

  容景看着云浅月气鼓的小脸和羞恼的眸子,轻笑道:“你将我吵醒还有理了?”

  云浅月立即住了嘴,但又不甘心地红着脸道:“天都大亮了,你居然还睡个没完没了。羞不羞?”

  “不知道是谁半夜连踢带踹,我睡了几次都将我踹醒。后半夜我好不容易才睡着,却又来闹我。”容景慢悠悠地道。

  云浅月立即噤了声,半响,红着脸强词夺理地嘟囔道:“那还不是为了给你绣香囊累的!你明知道我睡相不好还不去别处睡,能怪我吗?再说你明知道自己长得妖孽,偏偏让我早上睁开眼睛就看到你,闹醒你也不怪我,我是被你迷惑的。”

  容景忍不住轻笑,偏头在云浅月的唇瓣又落下一吻,柔声笑道:“好,都怪我!能将你迷惑,证明我这副长相还有可取之处!”话落,他起身,就势将云浅月拉起来,温柔地道:“今日就别绣了,我说七夕想佩戴,也就是说说而已,将你累坏就是罪过了,一百个交颈鸳鸯也抵不过来。”

  “今日初四了吧?还有三日!我不累,比这更累的活我干过多了去了。这个算什么!”云浅月寻思了一下,摇摇头,见容景眸光微动地看着她,她立即一改清澈的声音,从床上站起来,对她施了个标准的大家闺秀礼,学着秦玉凝的样子,软声软语地矜持地笑着道:“能让景世子佩戴上小女子亲手所绣之物是福气,自然不能耽误的。”

  容景愕然,随即低笑,起身下了床,穿上鞋子,站在床前,对云浅月一拱手,微还一礼,一本正经地温声道:“能得浅月小姐厚爱,也是景的福气!”

  云浅月笑开,随即哈哈大笑,碎道:“容景,你就装吧!我看你装到何年何月!”还“锦衣雪华玉颜色,回眸一笑天下倾。”呢?还景世子,景公子呢?在她看来这就是一头彻头彻尾披着羊皮的大灰狼。这天下没有几人认识到他的本质,夜轻染算是说对了!她看着容景,打击他道:“等哪日被世人揭发出了你的黑心黑肺恶性本质,你就等着撞墙去吧!我是不会解救你的。”

  “我知道,你会跟着我一起撞墙的。”容景笑道。

  云浅月无语,红着脸碎了一口,“臭美的你!”

  容景笑着不再言语,对云浅月伸出手,云浅月将手放在他手里,就着他的力道轻轻跳下床。她脚刚落地,容景立即松开她的手,无奈叹道,“真是半丝淑女的样子也没有,我怎么就看上了你!”

  “是啊,真是愁人!您堂堂荣王府景世子怎么会看上小女子呢?纨绔不化大字不识嚣张跋扈恶名昭彰。”云浅月弯身去穿鞋子,历数自己德行,也同样无奈叹道:“可惜就看上了,怎么办呢?要不你去撞墙?”

  容景正要将床头的月牙白锦袍拿在手里,闻言手一顿,看向云浅月,见她开始拿衣服径自去穿,他挑眉笑道:“何时牙尖嘴利了?”

  “跟你学的!”云浅月得意地瞥了他一眼,动作麻利地穿衣服。

  容景看着她,半响,点点头,“嗯,不错。近朱者赤!”

  云浅月手一顿,“您怎么不说近墨者黑?”跟他在一起还能叫做近朱者赤?

  “不是一个意思吗?”容景拿过衣服,也开始穿戴。

  云浅月无语望天。亏他还是天圣第一奇才呢!居然说出近朱者赤和近墨者黑是一个意思!不过他说的到也没错,她如今日夜对着他,近朱者赤是他,近墨者黑也是他。

  接下来二人不再说话,各自穿衣,然后穿戴妥当之后和往常一样净面,容景给云浅月绾发之后,云浅月自动地拿起梳子为他梳头。一边梳头一边感叹,短短几日,她便熟悉了容景,融入了他的生活,也让他融入了她的生活。仿佛他们亘古便是如此。让她想到“举案齐眉”四个字。一时间感慨不已。不过让她更感慨的是她丝毫不反感不别扭,相反还乐在其中。她想着她果然中毒了!

  中了一种叫做“容景”的毒!

  青裳摆上早膳,二人一如往常一样吃饭。一人一碗鸡汤,一碗草药做的汤品。

  吃过饭后,云浅月并没有去青裳的院子,而是拿了针线按照昨日所学的记忆在房间绣交颈鸳鸯的香囊。她记忆极好,又有天赋,绣起来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很快就打起了个底,容景也没有去书房,而是坐在她旁边看着她。

  绣了片刻,云浅月得意地对容景挑眉,“看!照这样的话,七夕前不止能给你绣个交颈鸳鸯的香囊,也可以绣一株烂桃花!”

  “照你这个速度,可以绣两株桃花!”容景不置可否。

  “你想要两株啊!那也行!”云浅月点头。

  容景深深看了云浅月一眼,没说话。

  “你就这样看着我?日日没事儿?你这荣王府的世子当得也太清闲了吧?”云浅月又绣了一会儿,见容景还看着她,挑眉问。

  “你这云王府的嫡女还挂着掌家之职,不是也很清闲?”容景道。

  “那怎么能一样!我将来又不用接管云王府做女王爷。”云浅月撇撇嘴。她想着从那日她接了掌家之权,将云王府的旁支安顿之后,又和玉镯、绿枝谈论了一下午弄出一个系统的方案之后,那二人就全权将云王府内外打理的井井有条。哪里还用得到她?

  “女王爷吗?”容景扬眉,随即点点头,“的确是不用!做王妃还差不多。”

  云浅月绣着香囊的手一顿,对容景挑了挑眉梢,“王妃?”

  “嗯!”容景点头。

  “据说四大王府的继承人要先大婚才能接替祖业。你一日不大婚,就入不了朝局,成不了王爷。又哪里来的王妃?”云浅月笑问。

  “那就先做世子妃!”容景道。

  “你到真会变通!”云浅月嗤之以鼻,嗔了他一眼,“你若是没事儿的话一边待着去,你在我身边看着我绣不好。”

  “你就当我不存在!”容景坐着不动。

  “你一个大活人,我怎么能当你不存在?”云浅月横了容景一眼,赶他,“还想不想要七夕佩戴上香囊?想的话就赶紧躲远些。”

  “好吧!”容景将身子挪过去一些。

  云浅月看他还没挪巴掌大的一块距离,瞪了他一眼,也懒得再费口水,便低头开始绣,穿针走线,虽然第一次绣东西,但她秉持着要不就不做,要做就将一件事情做好的原则。很快就定了心神,极为认真地绣起来。

  容景偏头看着云浅月,温柔的眸光渐渐沉淀。

  屋中静静,只听得云浅月针线不时摩擦月牙白丝锦的声音。

  半个时辰后,青裳脚步极轻地来到门口,没向往日一般轻喊,却向着屋内悄悄看来。

  容景抬眼看向门口,青裳看了低着头认真地绣着香囊的云浅月一眼,对容景招招手。容景挑了挑眉,也偏头看了云浅月一眼,缓缓站起身,抬步出了房门。

  容景刚一出房门,青裳侧过身子,用传音入密对容景道:“世子,七皇子来了!”

  容景眼睛眯了眯,低声问道:“何事?”

  “大管家传来话,说七皇子答谢世子那日辛苦奔波迎接之情,特意来拜谢。”青裳继续用传音入密道:“如今大管家已经将人迎进了前厅,毕竟七皇子今非昔比,皇上对其尤其重视,不能慢待。来请示世子,不知世子可是去见?若您不去见的话,奴婢就去说世子今日不得空?将七皇子打发……”

  “见!”容景截住青裳的话。

  青裳立即住了口。

  容景回头看向房内,犹豫了一下,忽然转身进了屋,来到云浅月面前,见她头也不抬,轻声问,“七皇子今日来府中了,你可是随我一起出去见他?”

  云浅月手下不停顿,哼道:“人家来你府里,我凭什么跟你去见客?我又不是这里的主人!”

  “对,七皇子虽然是客!但你还不是主人。不见也罢!”容景忽然笑了,话落,转身向外走去。

  云浅月抬头瞪了容景一眼,又低下头,手中绣的动作虽然未停,却是明显慢了。

  容景步履轻缓地出了房门,青裳也悄声退了下去。

  屋中静了下来。

  云浅月绣了一阵,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眉头紧皱。七皇子如今看起来短时间内不会回北疆了,她又不能真正窝在荣王府当个隐形人,毕竟她的身份如今摆在这里,她不是荣王府的女主人,没嫁给容景,不能事事都靠他挡在前面。与其如今纠葛,不如早些见了。她和七皇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一清二白之后也省得让她这样饱受折磨。想到此,她立即起身站了起来,抬步向外走去。

  云浅月刚走到院中,青裳立即迎上她,小心翼翼询问,“浅月小姐,您要去哪里?”

  云浅月想着要见七皇子也不是在荣王府和容景一起见,当着容景的面她如何问?这样一想立即道:“回府!”

  青裳一惊,“浅月小姐,您要回府?”

  “嗯!”云浅月点头。

  “这……您要回府世子他知道吗?”青裳询问。

  “还不知道!到时候你告诉他一声,就说我回府了!”云浅月摇摇头。

  “浅月小姐,您等世子回来再回府吧!若是奴婢趁世子不在将您给看丢了。等世子回来非扒了奴婢的皮不可。”青裳摇摇头。她虽然不明白云浅月为何突然回府,但看她面色不大对,想着必定是有事儿。

  云浅月蹙眉,看着青裳,青裳对她一个劲地摇头。她叹了口气,忽然往屋内走去,摆摆手,“算了,我就想起一件事情,想回府去一趟。”

  青裳松了一口气,连忙问,“什么事情,奴婢给您去云王府办!”

  “也没什么大事儿,不回去也罢!你去忙吧!我等你家世子回来再说。”云浅月摇摇头,进了屋重新坐下继续绣香囊,本来微乱的心很快就安定下来。

  人在冲动的时候最容易出错,所以最好别做事情,她如今对于七皇子还是一片茫然。所以,还是要顺其自然,静观其变为好。七皇子既然短时间内不会离京,早晚都会见到,不急于这一时。况且七皇子到底是黑是白,与她的关系到底是如何亲密,亲密到何种程度,还要靠她自己去探知。无论是容枫的话,还是容景这几日异常的行为,就像爷爷说的,任何人都有可能对她造成误导。

  青裳站在院中看向屋内半响,见云浅月神情又恢复早先模样,便悄声退了下去。

  一个时辰后,容景回到紫竹苑,青裳迎上去,将早先的事情悄声禀告给容景。容景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异常,待青裳禀告完之后,他点点头,抬步走进房间。

  云浅月此时已经绣出了一个鸳鸯的半个身子。

  “绣得这么快?”容景站到云浅月面前,笑看着她。

  云浅月头也不抬,“你不打扰我,我绣得自然快!”

  “别绣了,长时间对着这个对眼睛不好!”容景按住云浅月的手,对她道:“我带你出去一趟。”

  “去哪里?”云浅月挑眉。

  “德亲王府!”容景道。

  “德亲王府?”云浅月一怔,“去那里干什么?”

  “叶倩醒了!难道你不想去看看?”容景反问。

  “走!看看去!”云浅月立即放下香囊,起身站了起来,一把拉住容景的手,她记得当时南凌睿说叶倩得昏迷七八日,如今也就四五日而已。不由问道:“才四五日,不是说要昏迷七八日吗?”

  “皇宫和德亲王府好药多的是!夜轻染前几日一直看顾着她,这么快醒来也不稀奇。”容景笑笑,看了一眼云浅月拉着她的手,抬步出跟上她。

  云浅月点点头,忽然想起夜轻染昨日似乎来了,她实在困得厉害,问道:“夜轻染昨夜来干嘛?”

  “看你是不是被我给吃了!”容景道。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又问道:“秦玉凝醒来了吗?”

  “昨日就醒来了。”容景道。

  “这么快?比叶倩还快?”云浅月眯起眼睛。

  “夜天倾将皇上给你的五百年的灵芝折了一半给了秦玉凝入了药,自然好得快!”容景顿了顿又道:“另一半被夜轻染拿去给叶倩入药了,否则你以为她们能那么快就好起来?”

  云浅月脚步顿住,脸色不好,“叶倩用也就罢了,皇上都将灵芝给我了,凭什么夜天倾要折了一半去给秦玉凝?他问都没问过我!谁准许的?”

  “五百年的灵芝而已!还没那么稀奇。你要的话我有好几株呢!”容景对她安抚的笑了一下,温声道:“是夜天倾亲自去找皇上请旨的,皇上本来不同意,说既然赐给了你,就要问过你意思。但他这回很聪明地拿叶倩说事。南疆公主因为追查施咒之人,才导致重伤,又同时失去了南疆的至宝万咒之王,这总归是皇上心有愧怼。所以,也就答应了。就这样,那灵芝便折了两半。”

  “夜天倾也有聪明的时候!”云浅月冷笑,“他倒是紧张秦玉凝!”

  “他紧张秦玉凝也不是什么坏事!他越是紧张秦玉凝,说明就越想要那个位置,皇上就越是对他心冷。”容景笑道。

  “也是!”云浅月不置可否,秦玉凝大概要背负那个“堪当国母”的言论一辈子了。夜天倾就冲着这四个字就想娶她,在她看来他这个太子的位置真是坐够了!或者说他觉得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已经受到威胁了,才会如此沉不住气,迫不及待。殊不知就是这种迫不及待才是致命的。不过她恨不得这个讨厌鬼早些下台才好,更别说会去提点他了。

  容景再不开口。

  云浅月忽然又低声问,“你说老皇帝如今起了废太子的心思,那么下一任太子会是谁?会是夜天煜吗?”

  “夜天煜?”容景笑笑,并不答话。

  “嗯?”云浅月看着容景,“夜天煜的母妃是陈贵妃,陈贵妃虽死去,但陈老将军可是健在,他的母族是他的后援。而且他又和夜天倾一样教导在我姑姑皇后的名下,身份尊贵。这老皇帝的皇子中可没有人再比他身份更尊贵的了。而且老皇帝如今看起来很重用夜天煜,将武状元大会和午门外那日施咒等许多重要的事情都交给夜天煜处理。而且夜天煜显然也不是没有和夜天倾一争高下的心思。若是夜天倾下台,他到时候倒是能顶上。”

  “夜天煜是将才,不是君才!”容景道。

  云浅月低头寻思,想想也是!夜天煜身份虽然尊贵,又有外戚支援,但到底让她觉得夜天煜心思重是重,也有手段,但从行事上看还是太过小家子气了!君临天下,要的不止是谋略手段,还有一份胸襟。夜天煜的确不堪大用。

  “你说会不会是……”云浅月忽然想起一个人,试探地开口。

  “到门口了!”容景忽然截住她的话,温声道。

  云浅月猛地抬头,只见距离荣王府大门口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已经能看到大门口的情形。只见大门口停着两辆马车,一辆是容景那辆通体漆黑的沉香木打造的马车,另一辆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般木质的马车,比一般大臣家眷乘坐的马车材质还要差几分。荣王府的大总管正站在车前笑呵呵地说着什么。她偏头看向容景。

  容景对她淡淡一笑,温声道:“看来七皇子还未曾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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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我老婆很无奈。   她明明是歌坛天后,却只喜欢给我买菜做饭。   她明明是国民女神,却只想做贤妻良母。   她的粉丝每天都要给我寄刀片,说我耽误了她,可是我也不想啊!   原来老婆太贤惠也是一种负担?   说起来,这幸福的烦恼都源于那一晚,我坐在屋顶唱了一首《屋顶》……   这是一个国民女神倒追钢铁直男,不畏艰险,排除万难,终于逆推成功的故事。   (无戾气,前期小曲折,后面全狗粮!)

唐残

去他娘穿烂的盛唐、初唐,去他妈帝王将相、士大夫地主豪强富商,改良篡权的泛滥路数,我区区一个蝼蚁似得草贼就是要逆天啊;“在世曹操朱”老三算个毛,“人中之龙”李鸦儿也就那样了,杨大眼、钱婆留、还不赶快排好队。   还有那个多才多艺的马球小皇帝,快放开那个妹子让我来。   让我来“天街踏尽公卿骨,内库烧为锦绣灰,”让全天下金堂玉马的世家门阀,在遍地蜂起的泥腿子面前瑟瑟发抖。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伪装成...

超能建筑师

妙手建筑师,处处展神奇。这是一部描写神奇建筑师寻梦的小说。一个三本院校刚刚毕业的屌丝建筑师,偶获来自未来的电子书,从此洞穿未来,纵横职场。   本书里有建筑领域的技术比拼和情感对碰,有当代官场的明争暗斗和浮沉角逐,有未来科技的梦幻追求和写实展示,有商业战场的生死拼杀和谋略相撞。有功法的神奇与进化,有爱情的酸甜与苦辣,有人性的善良与丑恶,有奇迹的诞生与惊喜。总之,这是一部爽文,是一部描写小人物突然拥...

大虞四皇子

萧无垢穿到了大虞王朝,成为了流落在外的四皇子,阴差阳错下却被权相魏无极安排假冒四皇子,以四皇子的身份进入朝廷。 萧无垢将计就计,答应下来,一边利用魏无极跟其他皇子斗法,一边收集魏无极的罪证,当魏无极发现萧无垢脱离控制之后,在朝堂上检举揭发他假冒皇子。 萧无垢冷冷一笑:“本皇子乃是天生贵体,何来假冒一说?”

魂武双修

“重生之后,我李天宇不会再受任何人的欺负。有钱有势就能无限嚣张?有实力就能随便欺负人?这些在我面前是行不通的,别人能忍,老子不能忍。敢惹我的人不分男女,美女统统推倒,男人打断他第三条腿!”……李天宇武者炼体,等级划分为武士,武师,武灵,武将,武王,武皇,武尊,武神,武破虚空。魂者练魂,等级划分为魂士,魂师,魂灵,魂将,魂王,魂皇,魂尊,魂神,魂融天地。

史上最牛驸马爷

陈元穿越到宋朝,附身在陈世美的身上。   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改变大宋的命运,而是改变自己的命运。他不想做状元,更不想做驸马,他只想远远的躲开包拯,安稳的做些生意,让自己能幸福的活到老死。   可老天有时候就是胡闹,你想要的他不给你,你不想要的他却偏偏塞到你怀里来。   江湖,商场,官场,就像一个漩涡一样把陈元吸向他不想去的地方。   状元还是落在了陈元的头上,公主也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罢了,既...

仙道(云苍仙道)

一个根骨奇差的修真小痞子,终日只想混吃等死打酱油,却因被个女仙人的元神入侵身体而改变了一生。   什么仙界法规,什么修真法则,他都不在乎;   只要她能回眸一笑,满天神佛他都能斩个干净。   哪怕是仙劫临头,神劫降世,毁元婴,灭元神,他统统不在乎;   他只要她快乐,他只要她幸福。

醉枕东都

东都游船上,苏洛泱被推落水,重出水面,已然换了现代心。 丧失原主记忆的洛泱,非但没找到凶手,甚至当晚仍被追杀。 越查越危急,越挫越勇敢。 一位是将军府里,要挽救灭门之灾的穿越小娇娘; 一位是忍辱东都,要拯救团灭好友的重生六皇弟。 时空交错,爱恨痴缠,两人有了今生第一个共同小目标…… 李奏:我能预知三年后的事情,所以得听我的。 苏洛泱:我还能预知一千年后的事呢,我骄傲了吗? 李奏:我好歹是一国之君,给点面子哈……大事听我的,小事听你的。 苏洛泱:行!从今往后,我能决定的,便算不得什么大事。 邙山苍苍,洛水泱泱, 醉枕东都,结巢成双。

大明:家母秦良玉,开局怒斩努尔哈赤!

穿越成了明末小土司,最明智的选择,当然是守好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安安稳稳做个土皇帝。 可他偏偏是秦良玉的儿子,那个史上唯一正史列传、华夏千古第一女将、女侯爷,大明无双女战神秦良玉的儿子! 有这么一个忠于大明的战神母亲时时鞭策着,又怎容他庸碌躺平?

卡师指南

虚空的注视下,万中无一的人类点燃火种。林宵从混沌中醒来,携带卡师指南,目睹这个世界:巨龙在白日创世,诸神在黄昏长眠,人类在黑夜抗争。通天高塔,寡头垄断,机械飞艇,虚拟世界,光轮摩托,卡片具现……火种生生不熄,太阳照常升起,这是一段关于“卡师”的传奇。【已有完本万均小说。】

重回78:从救下妻女开始逆转人生

【无系统+单女主+主角无敌+家长里短+商业发展++】陈落重回女儿被卖,妻子自杀当天,开局断亲,挽救妻女人生。 从上山打猎获取第一桶金,抓捕人贩子和敌特立功授勋,并且获得第一批个体户实验名单,凭借超前的意识眼光,带领全村人发家致富的同时,疯狂攥取国外科技和利益。 从日币到米元,从毛熊解体到港岛股市……陈落一路逆袭,一路成长,成就世界首富的同时,帮助国家提前二十年完成经济科技双重布局……

穿越时空的蝴蝶

纪律严明的军队,高效廉洁的政府,勇猛善战的士兵,智计百出的谋士。这是幻想国度的战争。   临时拼凑的军队,自相残杀的领主,缺乏训练和勇气的农兵,专著于荣誉和风度的骑士。这是封建国家的战争。   管理混乱的军队,互相拆台的议会,在理想与生命间犹豫的志愿兵,外行领导内行的政客将领。这是民主国家的战争。   残暴嗜血的军队,贪污腐败的政府,以下克上的雇佣兵,赌徒性格的疯狂将领。这是专制国家的战争。   ...

马头墙映世清徽

【徽州文化】【非物质文化遗产】【崇学思想】【戏曲】【文化交流】 粉墙黛瓦,宣纸徽墨,耕织、经商、求学、崇文、尊道。 茶从山间来,人归山野去,是非黑白不只靠后人评说——也要看,后人怎样做。 —————— “戏子也好,艺术家也好,那都是别人口中的。” “千篇一律的古街,恰好遇见万里挑一的你。” “不用去比垂头的油菜花和挺立的青松,你可以同时爱着这里的柔情和苍劲。” —————— 一场沉浸式演出,牵起古往今来。一处文脉,随水就山,青松不老,文脉不灭。

剑魔携香

剑伴侠侣闯江湖,   魔引美眷敌无数。   携手回顾多情时,   香花已满红尘路。   一段感人至深的漫漫风雨路,无数令人动容的绵绵江湖情。   韩夜的冷静、炽热,司徒云梦的娇柔、忠义,薛燕的精明、活泼,韩玉的外柔、内刚。   剑术、仙法、暗器、道符,传统仙侠的精彩再现   诗酒、琴棋、谋略、饮食,古典文化的深刻回眸   人生,有许多感动,而那些点点滴滴,你是否铭记心中?^_^ 开篇   扩张...

重生之一起长大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两小无嫌猜。时光不讲道理的将徐橙一脚踹回了25年前的1998年,而彼时的他,还是幼儿园里一个尿了裤子需要老师帮忙擦洗的6岁小男孩。缘分巧妙的重新将他和那段错过的意难平缠绕在一起,徐橙再次遇到了自己记忆深处那曾经遗忘掉的美好。这一次,对着蒲公英,许下要一起长大的约定。“徐橙,为什么你这么喜欢春天啊?“因为相互思念的人,最后都会在明媚的春日里相见。”

城战系统

因为机缘巧合,青年马乐被带入了一个无尽轮回的世界。   这里有恐怖的生化丧尸,也有奇异的魔法怪兽,有航行太空的宇宙舰队,也有飞檐走避的武林高手……   踏进这里的那一天起,就意味着他永远与普通人划清了界限,过上了如角斗士一般,只有战斗和杀戮的生活!   这里被称为城战系统,是数十座城邦,十余万战士的舞台……

巴山剑场

有一天,当王惊梦背着他的剑进入长陵时,他看到了一个盛世的到来,也看到了剑器榜上的许多豪杰,也不过如土狗尔。

1852铁血中华

1852,是革命,或者是一场该改朝换代的改良。燃烧的铁与血,最终能创造一个什么样的未来?

逆天吴应熊

一个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严格依法办事,从不计个人得失,热于本职,工作勤恳踏实,虚心好学,认真学习业务知识,严律于己,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优秀公务员因公殉职,不意却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   既然发现自己就是吴应熊,那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反清复明?推翻康熙?还是劝说老爸吴三桂接受撤藩,做一个大清顺民?   都不是!第一件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检查自己身体,某个关键部位还...

辛亥大英雄

那一年,小胡子登上了中央广场的演讲台,高举着单臂,煽动人心的演讲中多了这样一段。   “在东方,有一个人,建立了一个全新的亚洲秩序!今天,应该轮到我们骄傲伟大的德意志,用鲜血和生命!去建立一个全新世界秩序!并捍卫它直至世界末日!”   那天,华尔街时报写下了这样一段话:“军人的时代......或许明天又将到来!”

武侠世界自由行

身上有了一个可以穿越已知武侠世界的门户,于是杨易鲜衣怒马,仗剑走天下!   让我们重温那些年一起追过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