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7章 全面战争（七）好像打败了？

　　湛江军港，国防军菲律宾战役联合司令部。

　　情报中心内的电台滴答声不绝于耳，指挥中心里面的电话铃声也此起彼伏，穿着海军和空军军服的参谋们急匆匆地跑进跑出，传递着最新得到的情报、战果、损失情况，还有命令。联合司令部参谋长张益铭上将抱着胳膊站在两块大黑板前面，其中左面的黑板上写着联合司令部所辖的航空母舰（包括水上飞机母舰）、战列舰和重巡洋舰的名称；而右面的黑板上则是已经掌握的日本海军主力舰只的名称。

　　在左面的黑板上面，航空母舰一栏的最下方，崇明岛号水上飞机母舰和北极岛号水上飞机母舰的名称旁边，已经用红色粉笔写上了“战沉”这两个刺眼的汉字！此外，黑龙江号航空母舰、吉林号航空母舰的名称边上，也用红色的粉笔写上来“重创”两个大字。

　　而在右面代表日本海军损失情况的黑板上面，却没有一艘航母被标上了“战沉”的字样，被标成重创的倒是有好三艘，分别是赤城号、加贺号和苍龙号航空母舰。此外，还有瑞鹤、翔鹤和神龙三舰被标上了“中创”的字样。

　　除了航空母舰，两块大黑板上还各有几艘巡洋舰和驱逐舰被标上了“重创”、“中创”或是沉没的字样。此外，在黑板的空白处，还用白色粉笔写下了双方飞机损失的大致情况。中国方面在菲律宾战役的第一天一共出动了2058架次的飞机，损失战斗机15架，轰炸机12架，战损率为1.3％，此外，还有50架民25型水上飞机和两艘水上飞机母舰一起损失掉了。而日本方面则损失了近1000架飞机（各航空团和水面舰艇上报的战果总和），其中神风特攻飞机近800架。

　　“翰宇兄，看来咱们这回是初战告捷了。”张益铭望着黑板上面的战果（损失）统计，轻轻吁了口气：“看来菲律宾战役的主动权已经到手了，下一步就可以开始登陆作战了。”

　　“好啊，”作战中心里面唯一一个身穿陆军军服的高个子上将拍了拍手，笑道：“没想到我们陆军那么快就可以上场了，实在太好啦！”

　　赵正淡淡一笑，对着那陆军上将道：“佐民兄，你可别得意得太早，你们陆军的仗可不好打，看到今天那些日本神风飞机的疯狂了吗？我们有那么大的优势，还愣是让日本人打沉了两艘水上飞机母舰！菲律宾攻岛战役的艰难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原来这个高个子上将就是南洋方面军司令官孙立人上将，佐民是他的字。在眼下的国防军里面，打装甲战、阵地战的高手有不少，可是说到轻步兵用得好的，还就是特种部队“出身”的孙立人了，所以这回罗耀国还是用他去攻打菲律宾。

　　孙立人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笑道：“菲律宾夺岛作战不难打的，根据我们现在所掌握的情报，日本人在接管了菲律宾以后投入了一定的财力物力用于修缮所谓的马尼拉要塞。将防御重点摆在了马尼拉、巴丹半岛、科雷希多要塞，而且还从本土运来了大口径岸防炮安放在科雷希多要塞和巴丹半岛上……我估计日本人这样部署，第一是在打固守待援的主意，守住几个要点，等待他们的海军来增援；第二是为了最大程度的节省兵力，现在他们的战线太长了，又处于战略守势，兵力自然显得不足。

　　所以，打菲律宾的重点还是海军，只要海军能确保南海制海权，封锁菲律宾以东的太平洋洋面，切断日本的增援路线，靠菲律宾群岛上面顶多十几万日本兵能守多久？再说了，现在朝鲜那边，白长官可是指挥了12个军要去进攻的，日本陆军的那点实力早晚得在朝鲜这台绞肉机里面被耗尽，到时候他们顾不了菲律宾的。”

　　听了孙立人的分析，赵正笑了笑道：“佐民兄所言极是，菲律宾的确不难打，可是要用菲律宾勾出日本联合舰队的主力恐怕也不太容易了，真是有点可惜了……日本人的13艘航母，我们一艘也没有留下。”说着他微微摇了摇头，对张益铭道：“友士兄，把今天的战况汇总上报吧，还有，提出开始菲律宾登陆作战。”

　　……

　　而此时此刻，鸭绿江两岸，却是炮声正烈。

　　在鸭绿江北岸辽宁省地界内的一坐小山头的高处，侯镜如和廖运泽两人正用望远镜看着眼前的一片翻滚着的火海。他们不远处的那个鸭绿江边的小城，已经完全被日军的炮击夷为平地了！如果不是身为辽宁省保安司令和辽宁省保安司令部参谋长的侯镜如和廖运泽两位及时将那里的居民疏散，恐怕就有上万的无辜民众要葬身火海了。在完成了边境城镇人员疏散的任务之后，他们两人却没有及时返回沈阳，而是找了个借口留在前线观战了。

　　虽然两位也都是黄埔一期出身，在国民革命军、国防军或是其他的什么军里面服务了十几年，可眼前这个场面，对他们来说，还是有点出乎想象。两个人都是皱着眉头，看着好像火海一样的前线。过了半晌，侯镜如才放下望远镜，凑到廖运泽耳边，低声地道：“这样的打法过去只是在通报上看到，现在算是亲眼目睹了，这样的战争没有强大的工业做后盾还真是不行的。我们恐怕打不起啊！”

　　廖运泽扭头看了侯镜如一眼，冷冷一笑道：“打不起怎么啦，历史上沙俄同德国的战争比这个场面还大，布尔什维克党不也最后……”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皱眉，最后……好像是俄国女皇阿娜斯塔西妮娅复辟了！他轻轻哼了几声，又自己把话题转回了国内。“心朗，你怎么看？眼下的这场战斗谁能获胜？中央可还等着咱们的报告呢。”

　　侯镜如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才道：“从眼前的炮击烈度来看，日本方面站了优势，可是他们今天下午组织的几次强渡也都被国民党给挫败了。从国民党方面的火力组织和运用来看，他们并没有被日军的火力压倒，而且今天下午的空战也是国民党方面大获全胜……这可都是我们亲眼所见的。如果不出意料，战场的制空权最多再争夺一天就会被国民党完全控制了，没有制空权，日军根本打不下鸭绿江防线。估计顶多下个个月初，国民党在就会转守为攻打过鸭绿江了。看了在南满开辟抗日革命根据地的可能性并不存在，我们应该建议中央将主要精力放在帮助朝鲜革命者建立联合政府上面。”

　　“可是朝鲜同志传来的消息说，日本在鸭绿江南岸还隐藏了一支强大的装甲部队，这支装甲部队如果出手有可能击败国民党的两个军吗？”廖运泽这10年来都在南美洲各个担任武官什么的，对国防军的真正的实力了解不多，只是从南美洲各国的华文报纸上面看到了不少吹捧中国国防军的文章。不过他还是不认为靠两个军的国防军能扛住日军十几个师团和1000多辆坦克的突击……或许，最后能在沈阳、辽阳、吉林一线稳住阵脚，再慢慢转入反攻。这样中共在南满虽然没有太大的发展空间，但还是能有所作为的，而在全国范围内，也能利用组织抗日统一战线来扩大影响。

　　侯镜如一摆手，就大步向山丘下面走去，“走，我们去看看孙元良，听听他是怎么说的。安东这里能不能守住，他这个第五集团军司令官才是权威嘛。没准他们第五集团军也有什么没有暴露出来的杀手锏呢！我这两天可是听下面的弟兄们提起了不少关于坦克的谣传，好像说咱们东北的这10个步兵军都配属了不少坦克，没准可以同日本人的装甲部队一战的。”

　　当侯镜如和廖运泽来到位于鸭绿江北岸，大金道岭北面蛤蟆塘镇内的国防军第五集团军司令部的时候。我们的孙大司令也刚刚才从大金道岭的前敌指挥部下来，正在那里暗自感叹呢。这位一直跟着罗耀国顺风顺水的中将大人今天才算是真正了解到了战争的残酷性！

　　今天下午，双方的第一轮炮战就打了足足80分钟！最后谁也没有办法凭借火炮压倒对手，控制战场的主动权。而日军却在炮战打成平手的情况下发起了全线猛攻！日军在东起九连城，西到鸭绿江入海口不过50多公里的正面展开了至少8个师团！第一波强渡就投入了多达8个联队的步兵，其中六个联队负责牵制性进攻，主攻的两个联队则是摆在了原本安东县城附近的一段约10公里宽的战线上。超过5000名日本步兵划着冲锋舟，在数百门大炮、步兵炮、迫击炮的掩护下强渡。而孙元良的第五集团军也调集了上百门重炮，一百多门迫击炮、无后座力炮用火力封锁江面，部署在鸭绿江北岸的上百个机枪暗堡在日军刚一踏上北岸河滩的时候就突然开火，用猛烈的机枪火力在河滩上组成一道道火网，配合着各种火炮的火力将日军一排排地打倒！这一段的鸭绿江北岸滩头顿时成了屠场，站在高处一眼望去都是残缺不全的日军尸体，负责打主攻的这两个联队差不多也可以回去整补了。

　　但是第一轮攻击失败后，日军并没有选择放弃，而是用无比猛烈的火炮开始轰击那些暴露出来的火力点。而国防军的炮兵也毫不示弱地立即还击，双方的炮战又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日军才开始了第二波步兵攻势！日军的第二波攻势同样投入了8个联队，进攻的重点也完全一样，几乎就是第一波的翻版。不过战果却比第一波攻势要好一些，经过了两个小时的苦战，第二波强渡的日本鬼子终于在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伤亡代价后，在鸭绿江北开辟了一小块长条形的滩头阵地。不过这么一小块阵地也立即成了个血肉磨坊，国防军炮兵的炮弹来得又密又快，每一发炮弹炸响，都能打死一大片拥挤着拼命挖工事的日本步兵！当孙元良从大金道岭的前敌指挥部下来的时候，日本人才刚刚挖掘了一条不过半米宽一米深的堑壕。当然孙元良的第五集团军也不是没有办法把他们撵到鸭绿江里面去喂鱼，这个集团军可有两个充当预备队装甲掷弹兵师的，只是沈阳的白长官暂时不允许孙元良把他们投入战斗……

　　“心朗兄（侯镜如）、汇川兄（廖运泽），哪阵风把你们给吹来啦！”看到两个老同学来访，孙元良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冲着他们俩拱了拱手。“兄弟这里是前线，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各位的，请见谅啊。”

　　“嗨，怎么能让你来招待呢？”侯镜如摆了摆手，笑道：“我和汇川才是地主嘛，等这里的仗打完，我们俩做东，沈阳东来顺的羊肉。”说到这里，他又向前挪了两步，凑到孙元良身边低声问：“老兄，前面打得怎么样？日本人过的了鸭绿江吗？”

　　孙元良摇摇头，叹了一声气：“人家已经过来了！一个下午投入16个联队，冲了两波伤亡了上万人，愣是在鸭绿江北岸用尸体堆出了一个滩头阵地！这帮小鬼子真他妈的狠！”

　　“什么？他们已经过来了？压得回去吗？”廖运泽脸上的怒气一闪而过，接着又道：“我们花了老百姓那么多的血汗钱才打造出这样武器精良的国防军，最后还让日本人打进来……”就在这时，第五集团军的参谋长戴坚一脸沉重地跑了进来，直直冲到孙元良跟前，低声道：“老师，不好啦，咱们的湛江军港被日本鬼子给投降啦！损失了两艘母舰，100架飞机，人员伤亡有3000多！两院刚刚全票通过了对日宣战的决议，大总统正对全国发表广播演说！”

　　……

　　“……六万万五千万同胞们，我以万分悲愤之心情，告诉大家一个令人震惊的噩耗！今天，1939年10月17日，一个向来酷爱和平的国家——中华民国遭到了日本帝国主义军队突然的，蓄谋已久的进攻。

　　而且，这是在中国刚刚就澳大利亚和南洋问题对日本作出重大让步，并且日本方面的谈判代表外务大臣松冈洋佑已经代表日本政府明确表示接受中国的和平要求之后。实际上，就在日本帝国主义的军队炮击鸭绿江北我辽宁省国土之时，在德黑兰的日本外务大臣仍然向我国外交部长提交了日本所谓的正式和平建议……

　　国防军总参谋部刚刚向我提交了最新的战况汇总，我很遗憾地告诉大家，日本帝国主义不宣而战的突然袭击给国防军陆海军部队，以及中国平民的生命财产造成了严重的损害。有两艘航空母舰在湛江军港附近被日本飞机击沉，另外还有两艘航空母舰和两艘巡洋舰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创伤，驻守在中日边境的国防军陆军部队也在敌人突然的炮火打击中伤亡惨重，而且还有数千无辜民众在敌人的炮火之中丧失。具体的伤亡数字还没有统计上来，仅初步统计，已经有数以万计的中国军人和平民成为了日本帝国主义不宣而战的突然进攻的牺牲者！

　　面对这样毫无信义可言的凶残敌人，我们六万万五千万同胞当然只有团结一致与之战斗，而且还必须同他们战斗到底，决不能考虑妥协！虽然拥护和平是我们的国策，虽然中华民族历来讲求宽容仁爱，但是……”

　　罗翼群的演说通过电波迅速传遍了全中国、全世界，也传到了北平的那个世界革命中心。在顺承王府里的中共中央军委办公室内，周恩来和他的同志们围坐在一起，打开收音机仔细地听着罗大总统所说的每一个字。

　　面对目前的局势，中共的领袖们似乎有些措手不及了，听完罗翼群的广播演说后，周恩来拧着眉毛在苦苦思索，毛泽东也一支接着一支抽着香烟，中共中央军委的其他同志也都不开口。

　　张学良则站在一幅巨大的中国地图全面，用手中的红蓝铅笔勾画着最新的敌、我、友三方态势图。

　　“主席。”会议室的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是顾顺章，他将一张黄色抄报纸交到周恩来手上后就转身离开了，没有多说一个字。办公室里面的中共领袖都知道，这一定是通过秘密渠道送来的情报。

　　“南洋舰队已经戒严，我们潜伏在那里的同志联系不上。”周恩来看了眼电报，浓眉轻轻一挑，“不过通过另外的渠道我们的同志还是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国民党的海军的确是被日本人打败了！至少损失了两艘航空母舰，损失了100多架飞机，还有3000多官兵！此外，国民党在东北的抵抗也非常不力，日本人已经打过鸭绿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