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5章 大包围（七）烈火焚城

　　1937年12月2日中午的阳光照射在克里姆林宫的红塔上，从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所租用的公寓的窗户里就可以看得见。王明同志现在是这里的主人，他是新任的中共中央驻共产国际总代表。现在他正手捧着一杯刚刚沏好的香喷喷的咖啡，站在敞开的窗口，望着窗外。他看到的是冬天莫斯科早晨的景象：清澈的蓝天，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城市，穿着军装的男人或是年轻妇女急匆匆行走在街头，一辆辆拥挤的肮脏的公交车摇摇晃晃驶过街道，上了年纪的苏联老大妈在出售黑面包的铺子门口排队，牛奶、肉、水果、蔬菜什么的早就和普通人绝缘了。只有达到一定级别的干部才能享受到特殊供应，其中也包括王明同志……这才是真正的共产主义！

　　世界革命的中心，克里姆林宫就耸立在河对面，巨大、宏伟、宁静；它的围墙在早晨的阳光下呈暗红色；大教堂上的圆顶闪着金光。一片和谐安宁的景象，就好像是在和平时期一样！看起来，法西斯德国和中国远征军的进攻真的被遏制住了！

　　王明轻轻吁了口气，目前中共内部对这场战争出现了三种不同的观点，其中以张学良为首的右派分子主张加入对苏战争！从苏联获取土地扩张势力，幸好持这种观点的同志并不太多。而以周恩来和毛泽东为首的实力派主张采取中立以及和国民党有限合作的办法，争取从远东获取新的地盘，同时做好接下世界革命重任的准备！王明自己则是旗帜鲜明的亲苏派……主张帮助苏联，反对中帝国主义，发动革命战争以配合苏联的反法西斯战争！只是这种正确观点虽然得到了大部分同志的支持，可是掌握着枪杆子的周恩来、毛泽东、张学良等人却坚决反对。他们甚至还利用手中的权力，把自己打发到莫斯科来了。不过这样也好，到了莫斯科之后，自己亲苏的立场就更加鲜明了，将来如果反法西斯战争获胜，中共领袖的地位也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公民们！注意！空袭警报！”就在王明同志憧憬着中国革命胜利后的美好未来的时候，一个沉着严峻的男声突然从大街上的扬声器里传了来！随后，莫斯科上空就响起了空袭警报的尖叫声。

　　空袭警报！？这是莫斯科呀！怎么敢有人驾驶着飞机来莫斯科撒野？这未免也太荒唐了，太荒唐了！王明在精神上没有一点准备，也没有留意过防空掩蔽所的位置。当空袭警报传来时，他大为震惊，一股寒意顿时从心底泛起，迅速传到双腿，以致这位中共的领袖人物连路都走不利索了，好不容易走出大楼，又不知道防空掩蔽部在哪里？他抬起头茫然四顾，才发现人行道边的石柱、橱窗和围墙上，到处都标示着防空掩蔽部的地点……

　　就在王明同志跟着慌乱的人流，涌入一个阴暗潮湿的防空洞的时候儿，他心还在想，这不是真正的警报，法西斯匪徒决不会炸到这里，英雄的苏联空军一定会将他们击退的！

　　……

　　这个时候法西斯匪徒孙扬指挥的240架He-111轰炸机已经从莫斯科西北突入市区，开始寻找预定目标，准备轰炸了！他的240架轰炸机和另外760架德国人的He-111和Ju-88式轰炸机，每一架都携带着2吨炸弹，里面装着大威力的炸药和极其可怕的燃烧剂！按照胖子戈林的计算，只消这样的一次“千机轰炸”，就能将整个布尔什维克国家的首都华为废墟，变成一望无际的墓场。法西斯第三帝国的统治者想要的就是彻底毁灭莫斯科！不过参加这次轰炸的中国空军却得到了来自武汉的命令：要尽可能避免袭击民用目标！

　　“第七航空师注意，保持队形，目标宾库卡机场，高度降低到1100米投弹，注意风向和投弹间隔时间。”

　　就在孙扬孙大师长带领着他的240架飞机在莫斯科的天空中转悠，寻找那个“宾库卡机场”的时候儿。几架伊-16战斗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一下子冲到了中国轰炸机群中央的上方，向孙扬所驾驶的那架He-111开火了。几十架中国飞机机身上的旋转炮塔也立即向那些伊-16还击，机枪子弹拖曳着长串红色火光在天空中你来我往。

　　孙扬感到自己的飞机好像轻轻抖了一下，他知道这是被苏联人的子弹击中了。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因为他驾驶的是一架轰炸机而不是BF-109或是Fw-190这样的战斗机。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保持飞机的航向，和整个航空师的240架He-111在莫斯科的空中组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阵型。每一架He-111上都有四挺机关枪和三门机关炮，只要保持住阵型，不管对手从哪个角度进攻，都会有足够的火力去对付！而且那些自由活动的Fw-190很快会看到这里的危机，赶过来增援。

　　“轰！轰！轰……”

　　一团团黑烟又在中国轰炸机群的下发绽放出来，这是苏联人的高射炮在发威！这些76.2mm或是85mm的高炮对水平飞行的轰炸机群显然有很大的威胁。就在遭到炮击后的几分钟，来自中国的空军远征军终于付出了他们在莫斯科上空的第一例伤亡！一架He-111轰炸机不幸被苏军密集的防空炮火所命中，飞机被从中间打成两截，拖着浓浓的黑烟迅速下坠！最后落在了莫斯科市中心的阿尔巴特街附近。飞机上的机组成员除副驾驶刘善本少尉跳伞逃生被苏军俘虏，其余全部牺牲！

　　就在此时，孙扬终于在领航员的帮助下发现了自己的目标——苏联空军的宾库卡机场。他轻轻推动拉杆，飞机转了个头，就引领着庞大的轰炸机群向预定的目标扑去。

　　“三十秒投弹准备！打开投弹舱……”

　　随着孙扬中将的命令，天空中的两百多架He-111轰炸机开始打开机腹舱门，飞机开始颠簸起来，机舱内也是风声呼啸，这是弹仓打开口气流扰乱的影响。

　　He-111特有的全透明机头的瞄准窗前，投弹手全神贯注地盯着角度仪，等到目标刚刚进入角度仪的瞬间，猛地拉动投弹开关。16枚125公斤掺杂了白磷和TNT炸药的高爆燃烧弹猛地脱离了挂架。机身微微一抖，就一下轻松了起来。投完炸弹的飞机，立即关上舱门，然后迅速升高，摆脱苏军防空炮火和战斗机的威胁，调转机头，开始了漫长的返航道路。

　　而此时，苏军的宾库卡机场已经是一片火海炼狱的景象，无数耀眼的火光升腾而起，机场的跑道、油库、弹药库、机库、营房、高炮阵地四周仿佛陡然间盛开了朵朵火红的死亡之花，火团和硝烟瞬间就把整个机场笼罩起来！短短几十分钟，230多架飞机，就把将近500吨的高爆燃烧弹被投掷在了苏军最大的军用机场上，接连不断的爆炸和大火将这里彻底夷为平地。

　　与此同时，德国人的760架He-111和Ju-88轰炸机也在莫斯科市区到处狂轰滥炸，一串串高爆炸弹或是燃烧弹，在城市的各个角落落下，一团团火球一股股烟柱接连不断腾起。随着爆炸结束，大火开始弥漫。一幢幢砖木结构的古老房屋被熊熊烈焰所吞没，无数被点燃的人们带着火焰狂奔惨呼，房屋四分五裂，城市正在被烈火淹没……

　　……

　　就在英雄的莫斯科市民忙和侵略者放下的大火搏斗的时候，另一伙武装到牙齿的法西斯匪徒正驾驶着坦克、半履带装甲车、卡车在坎坷不平的旧明斯克大路上颠簸，这条路就是1812年法国皇帝拿破仑率领大军直取莫斯科的道路。而现在沿着这条道路前进的则是中国远征军所属的第八装甲师！

　　胡琏将军坐在一辆半履带装甲指挥车上，望着被白雪覆盖的道路，和道路两旁一脸迷茫的白俄罗斯人，心里浮想联翩，反复考虑他的第八装甲师将会遇到的种种复杂情况，力求事先想好最准确的应对办法。他的师在这次进攻最远的目标是斯摩棱斯克，并不要求攻占该城，只需在该城以西的第聂伯河西岸同德国第19装甲军会师就算胜利了！不过这个任务却不太容易完成，因为整个装甲师要狂飙猛进七百多公里！期间还会遇到不知道多少万的苏联红军的阻击，还会有苏军坦克部队的反击，甚至苏联人还有可能动用传说中能对付二号和三号坦克的T-28坦克。就在这时一辆通讯兵使用的摩托车飞快的从前方驶来，它给胡琏带来了苏军反击的消息。

　　半履带装甲指挥车停了下来，几张可折叠的桌子被架了起来，一张地图和几部电话被摆了上去。就这样一个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前敌指挥所就出现在通往科布林的公路一侧了。

　　“我们现在在哪里？他们又在哪里？是谁？”胡琏的问题很简单也很直接。

　　“我们离科布林不到10公里，他们就在科布林城外。是一支苏联的坦克部队，他们在科布林城外的树林里面设伏，埋伏了一些坦克，好像有T-28坦克。他们伏击了我们的先头部队，击毁了三辆二号坦克，现在两军正隔着一条封冻的河流对峙。此外，坦克15团的团长报告说，他们好像正在准备反击。”第八装甲师参谋长邱维达少将用红蓝铅笔在地图上钩画出双方的战线。

　　“什么？他们要反击？”胡琏很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看起来这帮老毛子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啊。”

　　“可能他们怕他们攻占科布林吧？这座小城是布列斯特通往巴尔诺维奇的必经之路。如果我们占领了那里，集结在布列斯特的苏军集群就将处于孤立无援的地步了。”邱维达分析说。

　　“不管那么多了，打退他们就是。”胡琏摇摇头，停止了对敌军意图的揣摩，开始安排作战部署。

　　伏击坦克15团的其实是第八装甲师的老对手，苏军第27特别集团军所属的坦克第四军。这个军在沃沃明被第八装甲师打败后，就被乌博列维奇元帅调往明斯克整补，得到了一批被后方的坦克工厂修复的T-28坦克，又补充了一批新生产出来的T-26，上个月底才被派到别廖扎驻防，担任西部防线的预备队。没想到刚刚安顿好，就遇到了德国的大规模进攻。于是该坦克军就在新任军长卢金少将的指挥下，东进增援布列斯特要塞。没想到居然在科布林附近遭遇到了中国坦克部队。不过卢金少将却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整整四个装备精良的中国和德国装甲师！

　　卢金少将把自己同中国坦克部队遭遇的消息报告给方面军司令部后，很快就得到了“反击”的命令。此时，第四坦克军的两个坦克旅拥有215辆T-26坦克和125辆T-28坦克。此外还有一个原本驻防科布林的步兵109师也划归第四坦克军指挥。

　　而他们的对手第八装甲师则拥有235辆二号坦克和126辆三号坦克、70多辆突击炮和自行火炮，此外该师还拥有一个齐装满员的装甲掷弹兵旅（第八装甲掷弹兵旅）和1个德国的摩托化炮兵团（德军的第76炮兵团）。

　　下午6点25分，天色终于黯淡下来，苏军的反攻也同时开始。苏军的两个炮兵团的96门大炮首先发出怒吼，76.2mm、122mm和152mm的炮弹呼啸着飞向中国军队所占据的河堤，将对手完全淹没在了烟柱火光之中。中国和德国大炮的反击也同时开始，1个营的三号自行火炮，2个营的二号自行火炮和三个营的德国150mm大炮在火力上明显占到了上风。

　　看到苗头不对的卢金少将急忙给西线总司令部打去了电话，但是卢金没有和西线总司令把话说完。仅仅向他报告了自己在科布林附近和敌军约2个师展开了炮战这一态势，乌博列维奇便激动地命令他，无论如何也要击退来犯之敌，守住科布林，接着电话就挂断了。从元帅焦急的语气中，卢金已经感觉到了整个战线所面临的严峻形势，或许只有在科布林打退敌人的先锋，才能挽救局面吧？下定决心的卢金少将只得咬着牙将自己手中的坦克部队投入到了对中国军队阵地的进攻中去。

　　而与此同时，胡琏也给坦克部队下达了进攻的命令。继沃沃明一战后，中苏两军的又一次坦克大战在白俄罗斯的小城科布林郊外展开了。中国坦克一如既往地摆出了大坦克集群的阵型400多辆坦克、强击火炮摆出了一个巨大的楔形，轰鸣着向前冲击。而苏军的阵型却是数十个小坦克群，并且摆出了一个宽大的正面，看上去好像是想包围中国坦克群似的！实际上这是由于苏军坦克缺乏无线电设备，彼此之间难以联系。而在战火纷飞、硝烟弥漫的战场，苏联坦克手也很难通过观察坦克指挥官手中的小旗子来协同作战。因此只能采取这种分散兵力的打法。

　　为了弥补已方的这个弱点，卢金将所有的T-28坦克都集中在了正面，希望用它们坚固的装甲和强悍的火力顶住中国坦克的冲击。同时，把T26坦克群放在两翼，希望用它们的速度优势迂回到中国坦克群的侧翼发动进攻。

　　于是这场坦克战中首先交火的就是中国人的三号坦克和苏军的T-28坦克。中国军队的三号坦克上所装备的火炮是48倍径的75mm加农炮，这种火炮的威力足以在1000米的距离击穿T-28正面30mm的装甲，而T-28的26倍径的76.2mm大炮在同样的距离上却根本无法威胁到三号坦克厚达60mm成斜角布置的优质装甲钢板。因此首先开火的是中国人的三号坦克。行动缓慢，体型巨大的T-28坦克在这个战场上简直是中国坦克炮炮手们最容易瞄准的靶子，T-28坦克被接二连三地击穿击毁，体型巨大的装甲巨兽变成了一堆堆废铁。在苏军两翼的T-26完成迂回动作之前，他们的一百多辆T-28已经损失殆尽了。战场上到处都是被击毁并熊熊燃烧着的苏联坦克残骸。

　　而随后向中国坦克集群两翼发起冲锋的T-26坦克群也没有捞到什么便宜。由于克里斯蒂悬挂系统具有较高的越野性，MAN公司提供的柴油发动机也马力强劲，因此这些22吨、32吨的“大坦克”在战场上并不显得笨拙，它们的行驶速度一点也不比10.5吨的T-26慢。在这些勇敢的小坦克冲到中国坦克群的侧翼时，中国人的二号坦克和三号突击炮早就完成了转向，75mm和88mm的弹丸像雨点一样砸过来，苏军的坦克第4军在科布林战役中又一次遭受了巨大的失败！而科布林城也在几个小时后被中国军队所攻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