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言出法随

　　自玄教入世之后，便夺走了现世之中的两个境界：玄仙、金仙。

　　也就是说，今后只有玄教修士，成仙时才能证得玄仙或金仙道果。

　　至于其他神圣、道、佛修士，则能证得‘地仙’或‘天仙’。

　　而再往上，便是大道果了，这个大道果不论道、佛还是玄教，都可以证得。

　　简单来说，若是现世神圣、道、佛修士，在经过修炼后得到成仙之时可证得‘地仙’或‘天仙’正果。

　　若其修炼的道法为上上品，或者根脚极其优异，那么直接证得‘太乙金仙’大道果也是可能的。

　　孙悟空就是如此，他随菩提祖师修道，所学道法皆是上上品，再加上自己根脚又是天生石猴，心性通明，故而方一成仙便证得了‘混元一气上方太乙金仙’道果。

　　若要做个排列，神圣、道门、佛门的仙家道果为‘地仙’、‘天仙’。

　　玄教的仙家道果为‘玄仙’、‘金仙’。

　　上面便是殊途同归的大道果，共有三个：太乙金仙、大觉金仙、大罗金仙。

　　这三者并无上下之分，而是品列有别，区别之时太乙金仙无正果要求，哪怕是个散仙都能直接证得。

　　但大觉金仙和大罗金仙却不同，想要证得大觉金仙，需先得天地间的大道正果。

　　如佛门之‘佛陀菩萨’，道门之‘道君元君’，当然还有天庭敕封的‘帝君’。

　　孙悟空在菩提祖师座下修道时，身上并无任何果位，所以只能证得太乙金仙，若是有个果位，怕不是就直接证得大觉金仙了。

　　庄衍闭关三年，修炼《会元净心法》，本想证得一个大觉金仙，但是却忽略了果位的限制。

　　继而庄衍又向退而求其次证一个太乙金仙，但仔细一想，以他的本领，将来得个帝君敕封岂不是轻而易举？届时便可直接证得大觉金仙。

　　现在只需要不断修炼道行法力，等将来受封帝君便可直接证得大觉金仙。

　　再说以他的本领，根本不需要这么急于提升道行，譬如大日如来，这便是个大觉金仙。

　　可是他随手变出一个弹弓就能逼得他在莲台上表演后空翻，故而庄衍便又改变了主意，这三年还是以提升自身实力为主。

　　他本身便有不受道行境界限制的伟力，哪怕以现在‘天仙’道行也能与大觉金仙平起平坐，甚至还略胜其一二，根本不必如此急于求成，舍本逐末。

　　在这三年闭关之中，庄衍以自身伟力，泛舟于过去的时间长河之上，小心翼翼地摄取天道之力。

　　仅仅三年时间，庄衍便游历了过去时空三个元会的时间，观天地之法则，察星辰之运转，入则体悟红尘，出则超然世外。

　　这一日，灵台宝境之中金光遍地，祥瑞弥天，庄衍的《会元净心法》终于得到了自修炼以来的第一次大突破。

　　这一刻整个灵台宝境之中都充斥着庄衍的气机，地涌金莲，天喷祥瑞，紫气环绕在整个灵台宝境之中。

　　与此同时，正盘坐在金桂林径之中的庄衍周身玄光熠熠，脑后一轮圆光照彻周天。

　　随着《会元净心法》的突破，庄衍的道行法力已经完全达到了太乙金仙级别。

　　但他却并未证道‘太乙金仙’，而是将道行法力进行了更为纯粹的精炼。

　　当庄衍花费七七四十九天，将自身法力彻底凝炼精纯之后，那金光紫气以及祥瑞终于慢慢散去。

　　而此时的庄衍，虽然并未证道太乙金仙，但他道行法力的精纯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太乙金仙。

　　抛除庄衍本我‘外挂’不谈，他已经是一个拥有了太乙金仙法力的‘天仙’。

　　当然，说起本我外挂，庄衍这三年闭关主要就是提升的这个，他之所以要选择这个时候闭关三年，就是因为他积攒的天道之力已经差不多了。

　　经过这些年的积攒，再加上这三年闭关，游走于过去的时间长河所摄取的天道之力，庄衍对自身的伟力进行了一次突破。

　　他消耗了七成天道之力，将此前的‘添加状态’能力进行了最终的强化，仿化天道，将‘添加状态’能力晋升为了最终版的‘言出法随’伟力。

　　然后又用剩下的三成天道之力，分别将‘搜查天机’、‘瞬间炼化’和‘拘摄封印’也进行了最终的提升。

　　而提升后的‘瞬间炼化’与‘拘摄封印’则融入了‘言出法随’的伟力之中，如此一来，庄衍自身的实力提升巨大。

　　玉帝是‘执掌天道，金口玉言’，而庄衍则是‘万妙一念，言出法随’，也就是说，庄衍拥有了一项和玉帝相同的伟力。

　　此时一切异象皆已消失，庄衍收摄道法，缓缓站起身来。

　　他动念一算，发现今日距离他闭关之日，正好已过去了三年零三个月。

　　接着他掐指一算，口中言道：“不知取经人这三年已走到哪里了？”

　　话音刚落，关于取经队伍的天机立时出现在了庄衍脑海之中，并且有画面一一闪过：

　　原来这三年里，取经人队伍已经又过了六难，分别是：号山逢怪、心猿遭害、黑河沉没、车迟斗法、通天河沉、鏖战金兜。

　　庄衍笑道：“原来已在金兜洞战罢了青牛精，接下来将会进入何处地界？”

　　话音落下，脑海中又闪过一道天机，庄衍微微颔首，“原来是女儿国。”

　　这就是言出法随的威力，庄衍想知道什么事情，只要一开口自然就有相应的映照天机落下。

　　接着庄衍迈步走出了灵台宝境，来到了青瓶山神庙大殿之中。

　　这里一切如旧，和三年前没什么差别，抱节正坐在蒲团上打瞌睡，庄衍转身走出殿外，发现修篁也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睡觉。

　　庄衍走上前去看了一眼，发现修篁睡的正香，口水都从嘴角流了出来。

　　庄衍笑了笑，接着又走出了庙门，来到了山边的清风亭中。

　　只见望舒正和蚊道人坐在亭中下棋，二人下的极为专心，连庄衍走到旁边了两人都毫无察觉。

　　此时棋盘上的局势，执白的望舒有些劣势，她眉头紧皱，细细思索许久之后，终于落子在右上角扳了一手。

　　“输了。”庄衍看着这一手臭棋，当即开口说道。

　　望舒刚刚落子，一听这话顿时头也不抬地道：“输你姥姥，观棋不语真君子，懂吗？”

　　但正好应了庄衍的话，下一刻蚊道人似乎已经等了许久，看到望舒落子后，立刻兴奋地落下一次。

　　下一刻棋盘上形势瞬间起了巨大的变化，望舒脸色大变，急忙仔细计算起来，随后她颓然发现，后续推演的七十二手她无论怎么走都是绝境，右上角那一块的棋已经是一片死棋。

　　至于中央和左上角的棋子，也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连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都没有。

　　“不下了。”望舒推枰认负，随后怒气冲冲的扭过头来，想把输棋的责任推到这个胡乱说话的人身上。

　　可她还没骂出来，就发现是庄衍立在一旁，脸色一变，连忙收起怒火一脸惊喜地起身道：“老庄？你出关了？”

　　庄衍道：“三年不见，你脾气越来越坏了，棋品也差，输了怎么能发火呢？”

　　望舒连忙让开坐位，庄衍上前落下座来，道：“还有刚才，你叫我老庄什么意思？我很老吗？”

　　“这不显得亲热嘛。”望舒笑嘻嘻地上来给庄衍捏肩，说道：“闭关三年累了吧？我来给你捏捏。”

　　“不必了。”庄衍指着一旁的石凳说道：“坐吧。”

　　望舒应了一声，然后迈步走到一旁坐了下来，这时蚊道人也已收好了棋盘，连忙起身向庄衍行礼。

　　庄衍微微一笑，伸手示意蚊道人坐下。

　　待蚊道人落座后，一旁观察了庄衍许久的望舒有些奇怪地道：“真君，我感觉你的法力气机似乎比我还强了些，难道你已经证得太乙金仙道果了？”

　　“没有。”庄衍笑道：“还是天仙。”

　　“不会吧。”望舒满脸怀疑，“天仙的气机比我一个太乙金仙还强？”

　　蚊道人则说道：“望舒庙主，真君的法力岂被道行境界所限制？真君纵然只是天仙，又比太乙金仙甚至是大觉金仙差了多少？”

　　望舒闻言点了点头，说道：“这倒是实话，不过如今真君如此宏大的气机，足以证明这三年闭关还是大有收益。”

　　庄衍呵呵一笑，问道：“这三年有什么大事吗？”

　　“没有，平平常常。”望舒说道：“就感觉一眨眼便过了三年，又好似这三年什么没做。”

　　“还是有一件大事的。”蚊道人说道：“火灵上卿最近不是正在与八卦山和妙喜圣境会谈吗？据说三方已经会谈十几次了，还未达成条约。”

　　庄衍立刻来了兴趣，问道：“是什么条约？”

　　蚊道人说道：“好像叫什么‘和谐人间’，主要是玄教和佛门谈不到一起。道门则有碧霞元君出面，只是碧霞元君说了，只要是对众生有利，她并不反对。”

　　庄衍微微颔首，又朝望舒说道：“这些事怎么你都不关心吗？整天就知道下棋喝酒闲耍？”

　　说到这里，望舒身上又飘来一阵清冽香醇的酒味儿，还带着她身上一丝幽幽的体香。

　　望舒闻言撇了撇嘴，说道：“我给你看庙三年，你一句感谢不说，刚一出关就教训我，唉，真是令人心寒。”

　　“哈哈哈。”庄衍大笑道：“适才戏言尔，这三年辛苦你们了。”

　　说罢，只见庄衍取出‘降真大还丹’，用法力分别送到了二人面前，说道：“此乃太上老君所炼‘降真大还丹’，服之可增寿三千年，且不受劫数限制。”

　　看着眼前金光闪闪的金丹，望舒满脸惊喜，急忙一把接住，道：“好好好，我最爱此物。”

　　对于一个上古时陨落的大神，延寿避劫的宝物对她来说是有极其重大的意义的。

　　望舒小心翼翼将金丹收起，随后笑吟吟地看着庄衍说道：“这才对嘛，就冲这颗金丹，我再给你守庙三千年都心甘情愿。”

　　蚊道人则直接朝庄衍稽首叩拜，谢道：“多谢真君赐丹。”

　　庄衍笑道：“起来吧，不必多礼。”

　　说完，竟有一道神力凭空生出，直接将蚊道人托了起来，蚊道人心头大惊，这道神力突然出现，令他毫无抗拒之力，托起他后又突然消失。

　　一时间蚊道人心中凛然，对庄衍更是敬畏之至。

　　解阳山聚仙庵，位于女儿国正南七十里处，原名‘破儿洞’，只是后面来了个道士占了此山此洞，将其改名为了‘聚仙庵’。

　　这庵中道士名叫‘如意真仙’，这日正在观中绿坪上抚琴，忽听得外间传来一阵响动。

　　这响动声虽然很轻，但却恰到好处的打乱了如意真仙的乐意，扰了他的神思。

　　如意真仙眉头一皱，当即停了抚琴，抬起头来朝外面喊道：“是何声响，扰我清净？”

　　须臾间一个年轻道士跌跌撞撞来到绿坪院中，正是如意真仙的大徒弟。

　　只见这道士鼻青脸肿，跌在如意真仙面前哭道：“师父不好，外间来了一个与师父一模一样的道士，要强行闯入进来。弟子上前阻拦盘问，却被他一顿好打。”

　　一听这话，如意真仙霎时大怒，说道：“何方妖孽，竟敢来我这里撒野，且看我去收了他。”

　　说罢，如意真仙站起身来，走入屋中脱下素服，换了道袍，祭出一把‘如意钩子’拿在手里，径直便走向了观外。

　　如意真仙从观中走了出来，厉声喝道：“何方妖孽，敢来我聚仙庵撒野？”

　　说罢便将目光四下一扫，正看到前方有个人影站着，他便定睛一看。

　　这一看却不得了，如意真仙脸色骤然大变，你道为何？只因那人衣着模样、形容举止都与他一模一样，毫无差别。

　　一时间如意真仙都恍惚起来，他似乎并不记得自己有个同胞兄弟？

　　如意真仙正恍惚间，对面那人却开口了，只见他手执一把青玉如意，指着如意真仙问道：“你是何方妖孽？竟敢冒充贫道占此宝山？速速上前收缚，以免受皮肉之苦。”

　　如意真仙回过神来，一时颇觉荒谬，此人竟说他是假的？

　　想到此处，如意真仙怒极反笑，将手中铁钩指着对面那人道：“我不管你是妖是魔，是人时鬼，今日你既敢冒充本道，还敢找上门来，必叫你身死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