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主府邸!


    前院的石阶上。


    余丈念穿着藏青色常服,微抬着头,望着北边直冲天际的滚滚浓烟,那双眼眸中泛起精光,续而低声一叹。


    与此同时,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大步走到余丈念身旁,同样注视着北边滚滚浓烟,神色复杂,低声道,“余府主,你觉得,值吗?”


    余丈念没吭声。


    中年人继续说道,“为了你的计划,王范永堂堂正三品总兵,为此赴死。常州城数千百姓也死得不明不白……这仅仅只是计划的一部分而已。若,你的计划真的成功,常州城外将尸横遍野,百里无人烟。值得嘛?”


    中年人扭头看向面色沉冷的余丈念,眼神格外的复杂,“就算你的计划成功了。你余丈念,也会被大衍无数百姓所唾弃,被书生口诛笔伐……就算是朝堂上衮衮诸公,还有陛下,也不会念你的好!”


    听到这里,余丈念总算有了反应,自嘲一笑,迎上中年人的目光,道:“你觉得,我在乎旁人如何看待我嘛?你觉得,我在乎的是名留青史,或是遗臭万年?既然我做了,就不会在乎这些。”


    “大衍内忧外患……若是柔弱寡断,那离皇朝覆灭不远了。”


    “余府主,以你之能,无法替大衍续命。只会让大衍的环境变得更差。”


    “你又如何知晓我不能替大衍续命了?”余丈念哈哈一笑,旋即身子一转,大步向着前堂走去,一边说道:“叶将军,你也该去郡城了。”


    “哎!”


    看着余丈念潇洒离去的背影,叶锦低声一叹。


    与此同时。


    玄玉关。


    冲神军大营。


    所有将领、士兵,都齐刷刷地望着东南方向升起的滚滚浓烟。


    霍正鹰呼吸急促,心道糟糕。


    许怵那魁梧如棕熊般的身子,微微颤抖了起来,那双虎眸中涌动着恐慌跟愤怒。


    “喊赵柏屹过来!”霍正鹰大喊一声,旋即转身走进营帐。


    亲兵答应一声,便急匆匆去喊赵柏屹。


    营帐内。


    霍正鹰面色如铁,坐在椅子上,眼眸中流窜着森冷杀机。


    很快,帐帘被掀开,赵柏屹表情复杂地走进营帐,对着霍正鹰双手抱拳,“将军!”


    “说!”霍正鹰的声音冰冷刺骨,直勾勾的盯着赵柏屹。


    “将军,我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


    “赵柏屹,事到如今,你还要隐瞒嘛?你真当我霍正鹰是个蠢货嘛?你我相识二十余年,你清楚我的脾气,所以,别再逼我。将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霍正鹰双拳紧握,一股难以言喻的可怖气势,犹如实质,向着站在营帐中央的赵柏屹扑面而去。


    赵柏屹迎上霍正鹰那双好似要将他活剥的目光,咬牙道,“将军,我真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


    “好好好。你不说是嘛?”


    霍正鹰怒极而笑,缓缓起身,双手按在桌面,身子微微倾斜,注视着赵柏屹,“我不管你是否真的私通匈奴,也不管你是否另有谋划。这一切,都建立在你活着的前提下。赵柏屹,你这是在赌我,不敢杀你啊!”


    “可,你觉得,现在的我,敢不敢杀你?”


    “来人!”


    随着霍正鹰一声叱喝。


    两位亲兵掀开帐帘,表情肃穆,走进营帐。


    “拖出去,乱刀砍死。”


    两位亲兵面面相觑,却也不敢拒绝,快步上前,按住赵柏屹的胳膊。


    “赵柏屹,你别觉得,你死了,就没事了。我会上禀天听,以你勾结匈奴之罪,诛你九族,让你赵家世世代代都钉在耻辱柱上,也不对,都要诛你九族了,你赵家也没了。但,史册上,会清清楚楚记载着。”


    “你,赵柏屹,私通匈奴。”


    “将军,我没有!”赵柏屹不怕死,但,他害怕被扣上私通匈奴之罪,更害怕被诛九族。


    “那你就老老实实,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


    赵柏屹一咬牙,甩开按在自己胳膊上的双手,道:“你们出去!”


    两位亲兵不可能听赵柏屹的命令。


    霍正鹰挥挥手,示意两人出去候着。


    待两位亲兵走出营帐,赵柏屹才深吸一口气,目露苦涩地看向板着脸的霍正鹰,道:“将军,你觉得,咱们真的能够挡住匈奴嘛?就算今年可以,那明年呢?十年后,百年后呢?再者,一味抵挡,只会让大衍军士的士气越来越弱!”


    霍正鹰没吭声,静静地聆听着。


    “半年前,常州城府主余丈念联系上我……除了我之外,他还联系上其他十一关的同僚。”


    “他告诉了我们一个计划!”


    “这个计划,虽然不能将匈奴一网打尽,却也能够让他们元气大伤。至少十年内,不敢再来冲关!”


    “计划很简单,就是放匈奴进关!”


    霍正鹰冷哼一声,道:“关门打狗嘛?你以为,我们未曾想过?但,你要明白,一旦匈奴冲进来,就无法控制局面。到时候,即便把匈奴打出去,大衍边境的老百姓,也会死伤惨重……甚至,会因为匈奴冲关成功,而影响其他地方的局势。”


    大衍除了北境有匈奴冲关,沿海有倭寇作乱,还有突厥肆虐……


    “将军,你们的担忧,余丈念都考虑到了。但,你有没有想过,而今的北境……百姓已经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生不如死。”


    赵柏屹声音都颤抖了起来,继续道,“北境现在差不多有七八万流民,各城都将他们拒之门外。他们只能吃树皮,啃树根……最重要的是,他们开始形成一个个小团体,若是不管不问,迟早会出现大乱。”


    “所以,余府主的意思,就是借着匈奴冲关,将这些不稳定因素给剔除掉!”


    霍正鹰倏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赵柏屹,“你们要借匈奴的手,杀光北境流民?”


    霍正鹰的声音陡然拔高,抬手狠狠地一拍桌面,叱喝道,“赵柏屹,你知道咱们为什么要守在这里嘛?就是为了大衍的百姓。你们怎么敢?怎么敢如此胆大包天?”


    “将军,余府主也是没办法了。朝堂上,衮衮诸公,根本不在乎流民的死活。”赵柏屹虎眸含泪,道:“将军,你现在走出去看看,很多百姓,已经易子而食,杀人喝血……你要我们怎么办?唯有快刀斩乱麻,将他们全部剔除。”


    霍正鹰呼吸急促,双拳紧握着,一根根青筋暴突,慢慢地闭上眼睛,咬着牙根,道:“镇门关粮草被烧,也是你们的安排?”


    “对!”


    “难怪。我就说,镇门关的粮草被重兵把守,岂会被烧。”


    “原来是你们这群内贼。”霍正鹰依然闭着眼睛,一字一顿,道:“北境十二关,三十余万将士……你们现在把粮草烧了,就不怕引起哗变嘛?”


    “不会的。余府主早有安排。”赵柏屹目露敬佩,道:“常州城总兵王范永,以命为局……余府主更是‘借’了常州城诸多世家豪门的银子,这些银子,可以在郡城购买粮草,足够撑到朝廷送来新的粮草。”


    “好好好,你们倒是好算计!”霍正鹰倏然睁眼,死死地盯着赵柏屹,“你是在拿三十万同僚的命在赌。”


    “将军,余府主的计划很完美,一定能够成功的!”


    “那你告诉我,匈奴凭什么配合你们?”


    “将军,这一点,余府主在很早之前就有安排。再者,镇门关粮草被烧,匈奴即便知道有陷阱,也不可能放过这种机会。必定会大军压境……还有,那两千万两借来的银子…就是余府主跟匈奴的合作条件之一……匈奴只会认为,这些购置的粮草,是送给他们的。”


    “并且,余府主在嘉峪关那边,安排了人马,一部分粮草会从那边送到关外,让匈奴更加相信余府主!”


    霍正鹰缓步走向赵柏屹,眼眸中流淌着深深的失望,道:“赌上三十余万将士的命,更要牺牲数万流民的命……你们觉得,这种伤天害理的计划,能够成功嘛?匈奴不是傻子,不会一步步按照你们的计划,落入圈套。”


    “将军……”


    霍正鹰一抬手,打断赵柏屹的话,淡淡地说道,“以我对匈奴的了解,即便余丈念真跟他们合作。他们也不会轻易大举冲关,只会借机将数百匈奴送入关内。每次送几百匈奴入关,你如何防?”


    “赵柏屹啊。你们的计划,看似完美,实则漏洞百出。”


    霍正鹰眼皮一抬,看着满脸不服的赵柏屹,微不可查地摇摇头,低声道,“若我是匈奴……不会盲目冲关。而是将计就计,在你们打开某一关的时候…以雷霆之势,夺下关口。你说,若如此,你等如何应对?”


    赵柏屹表情一滞,这个问题,他没想过。


    一直以来,匈奴都在冲关,几十年下来,也有成功的时候。


    匈奴在冲关后,只会直奔境内,烧杀抢掠,从未霸占过关口。


    “以前匈奴不占领关口,是因为他们人太少。”


    “可现在,匈奴人口不少了,他们已经有能力,借着地势,守住关口。”


    看着忽然脚步踉跄,瘫坐在地的赵柏屹,霍正鹰脸上露出无奈,淡淡地说道,“赵柏屹,你也是个老军人了,怎么会听一个从未打过仗,只会纸上谈兵之人的计划?”


    “你们打算在哪个关口,放匈奴进关?”霍正鹰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之前问过余丈念,他说,他自由安排!”


    “愚蠢至极!”霍正鹰满是失望地摇摇头,眼神冷冽,问出一句更诛心的话,“你如何能够肯定,余丈念不是真私通匈奴?你就未曾想过,从始至终,他都是打着幌子,在欺骗你们?”


    言罢。


    霍正鹰懒得再跟这个蠢货废话,大步向着营帐外走去。


    因为有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废物在,匈奴才会这么嚣张,才会如此难缠。


    赵柏屹脖子僵硬地扭动,愣愣地看着霍正鹰大步走出营帐,失魂落魄地说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们只想立万世之功,剿灭匈奴而已!”


    ……


    常州城。


    黄府前院。


    秦时站在小院内,时不时抬头看向北方依然浓烈到遮天蔽日的滚滚浓烟。


    镇门关的粮草,肯定储备得很多。


    这一把火,或许要烧上很久。


    秦时现在最担忧的是,匈奴会趁机冲关。


    粮草被烧,弄出的动静这么大。


    一旦那些将士知晓接下来这段时间要饿肚子,恐怕会出现很多麻烦。


    即便将士们忍受得住饥饿,可没了吃食,身体也会扛不住,到时候,如何抵挡匈奴。


    “希望边军大帅,能够想出应对的办法吧!”秦时苦笑一声,他非常讨厌这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感觉。


    沉思片刻,秦时看向拿着茶杯,喝着凉茶的黄元毅,道:“少爷,你去把黄府护院都喊过来。”


    “秦哥,咋地了?”


    “咱们离开常州城!”


    “啊?为什么要离开常州城啊?还有,咱们去哪儿?”


    迎上黄元毅好奇的目光,秦时沉思稍瞬,道:“接下来的常州城,不一定安全啊!”


    “啥?常州城不安全?怎么可能。”黄元毅连忙起身,放下茶杯,道:“常州城有好几千护城军呢!再者,除非匈奴大军破关而来,要不然,怎么可能会不安全。等等,秦哥,你不会是要说,匈奴能冲进关内吧?”


    “我只是防患于未然而已。若匈奴真冲进关内,常州城就是他们最大的目标。”


    “这、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北境十二关,牢不可破,更有大衍定海神针李靖坐镇……”


    “少爷!”看着满脸慌乱的黄元毅,秦时开口打断他的话,道:“如果匈奴未破关,那咱们就当踏青,你别那么紧张。”


    “对对对,咱们是去踏青,不是去避难。我、我现在就去喊护院。”


    ……


    龙背村。


    李怡然坐在黄泥屋外的小板凳上,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北方滚滚浓烟,对着旁边正在土灶旁,熬煮白霜的云姐,说道,“小云,你说那边是什么东西烧着了呀?这么大的浓烟,要是老天爷不下雨,怕是灭不了呀!”


    双手紧握着木棍,搅动着铁锅内的白霜水,云姐笑着扭头看向李怡然,道:“怡然姐,那不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关心的事情,我现在就担心秦相公,他都离开四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云姐虽然在笑,可美眸中布满担忧。


    在这兵荒马乱的北境……云姐不敢深想。


    李怡然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云姐身边,伸手抓住被她双手紧握着的木棍,道:“你休息一会儿吧,我来熬煮。”


    “好!”


    云姐松开紧握木棍的双手,抬手用衣袖擦拭脸颊上的汗珠,道:“怡然姐,你说红衣这几天怎么了?一直愁眉苦脸的!”


    “想小相公了呗!”李怡然紧握着木棍,搅动着铁锅里边的白霜水,笑嘻嘻地说道,“小相公长着这么俊,又那么讨人喜欢,红衣呀,肯定也稀罕小相公。要不,等小相公回来,咱们撮合撮合他们?”


    “红衣跟咱们不一样,你别忘记,她刚来咱们村,穿的可是绸缎衣裳。”


    “那又怎么了?这年头,逃荒的大小姐多的是。再说了,小相公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


    云姐笑了笑,道:“也是。不过,红衣怕是不肯跟咱们一起伺候秦相公吧?”


    “嘻嘻,我知道红衣把合欢水藏在哪儿。等小相公回来,我偷偷给他俩的茶壶里倒点合欢水,到时候,就由不得他俩了。”


    “这么做,合适嘛?”


    “有啥不合适的?当初,她也不是给小相公喝了合欢水……”


    就在两人句句不离秦时聊着的时候,李晚霞穿着灰棕色的麻布衣,右手捏着一只野兔耳朵,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地向着这边走来。


    看着李晚霞一蹦一跳的模样,李怡然一乐,笑道,“晚霞,你这个懒丫头,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勤快了?”


    “怡然姐,别叫我懒丫头。”李晚霞嘟囔一句,旋即笑嘻嘻地将野兔递给云姐,道:“姐,你去把这只野兔宰了吧。”


    “又是从林子里的那些陷阱当中抓来的?”云姐笑问一句,接过野兔。


    “嗯呢!”李晚霞点点头,走到土灶旁,看着铁锅内沸腾的白霜水,说道,“秦哥儿弄出来的陷阱,是真厉害,每天都能够逮住野兔、野鸡。对了,你们晓得秦哥儿什么时候回来嘛?我要感谢他,那天救了我!”


    李怡然哪里不知道李晚霞的心思,笑道:“你这懒丫头,也知道稀罕男人了啊?”


    “哪有,我就是感谢秦哥儿。我娘曾经跟我说过,对待救命恩人,要、要给他当牛做马……”


    “你娘说的应该是以身相许吧?”


    “嘻嘻!”李晚霞咧嘴一笑,没有反驳。


    ……


    同一时间。


    秦时、黄元毅带着十四位护院,背着大包小包,悄摸摸地离开常州城。


    虽说现在常州城是封城状态。


    但。


    秦时找到赵世杰,随便扯了几个借口,就轻轻松松,让他帮忙打开侧门。


    跟在秦时、黄元毅身后的十四人,不全是护院,其中七人,是之前帮秦时顺利抵达常州城的赵有田他们。


    赵有田他们虽然帮过秦时,但,对于黄府而言,还是属于‘不可信任’的外人。


    黄元毅害怕自己离开后,赵有田等人在黄府搞事情,所以,就带上了他们。


    “秦哥,咱们到底是要去哪儿啊?”黄元毅走在秦时身边,视线却扫视着四周。


    “龙背村!”


    “龙背村?那是啥地方?”


    “你去了就知道。”


    “好吧!”既然秦时不肯细说,黄元毅也不敢一直追问。


    坑坑洼洼的官道上,游荡着一个个表情呆滞的流民。


    不过。


    在看到秦时这边有十多人后,他们本能地向着官道两边的林子避让去。


    那种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敬畏,好似铭刻在他们的灵魂当中。


    一路上,没有不开眼的来招惹秦时他们。


    离开官道,走上小道,黄元毅累得气喘吁吁,直接喊来一位护院,让他背着。


    趴在护院背上的黄元毅,看着走在最前边的秦时,有些好奇地向背着他的护院问道,“秦哥刚刚在干嘛?”


    “少爷,秦爷是在拆陷阱!”


    “陷阱?”黄元毅微微一愣,旋即大怒,骂道,“哪个小瘪犊子,这么丧良心,居然在小道上布置陷阱!”


    正在拆陷阱的秦时,扭头看向跟在后边,被护院背着的黄元毅。


    迎上秦时冷嗖嗖的目光,黄元毅咧嘴一笑,道:“秦哥,你也觉得,我说得对吧?在小道上布置陷阱,太丧良心了……”


    “咳咳!”


    背着黄元毅的护院,忍不住干咳几声,打断他的话。


    “你得风寒了?赶紧放我下来,别传给我!”


    “少爷,我就是被口水咽着了,没得风寒!”护卫哭笑不得地解释一句。


    瞧着黄元毅这个蠢样,秦时有点儿无语地摇摇头,当真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啊。


    傍晚时分。


    秦时等人总算赶到龙背村外。


    “少爷,你们先在这里等着。”


    “秦哥,我们不跟你一起啊?”


    “你们等会儿再进村!”


    “哦!”


    虽然不知道秦时为什么要让他们等会儿进村,但,黄元毅已经习惯听他的话了。


    秦时抬手揉了揉脸颊,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大步向着龙背村内走去。


    “秦小哥儿?真是秦小哥儿!”


    “秦小哥儿回来了,姐妹们,小哥儿回来了!”


    刚走进龙背村,秦时就看到一位穿着肚兜,根本不在乎走光的嫂子,兴奋地嚷嚷了起来。


    顿时,原本安静的龙背村,瞬间热闹了起来。


    一位位妇人,穿着清凉,从四面八方向着村口这边跑来。


    “小相公!”


    云姐美眸含泪,快步跑到秦时跟前,那胸脯越加雄伟……


    “云姐,你怎么哭鼻子了?”秦时笑道。


    “哪有,我只是被风沙迷了眼!”云姐脸颊绯红,低下头,满是娇羞。


    薛红衣满脸急切地挤进人群,看着面带微笑,正在调戏云姐的秦时,急不可耐的问道,“秦时,信交给霍正鹰了嘛?”


    “我亲手交给他了!”


    “那就好,那就好!”薛红衣心里边那块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下了,脸上的笑容也轻松许多,问道,“你怎么去了那么多天?”


    “被一些琐事耽搁了。”秦时回了一句,旋即扫视在场大多数仅仅穿着肚兜的嫂子们,道:“嫂子们,我这次回来,还跟着几位朋友。所以,你们能不能穿的……”

关于本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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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凝最近很崩溃。她的本命剑,好像成了精。别人剑修打架:人剑合一,帅气飘逸。 她打架:脑海里全是剑灵的现场直播!「痛痛痛!轻点!那是骨头不是豆腐! 」「腰,我的腰要断了!仙子你下手之前能不能打个招呼?」更离谱的是,这破剑偏偏还跟她绑定了【人剑共生契】。 剑碎,人亡。于是,青云宗外门弟子白月凝,被迫开启了兢兢业业的 “养剑”日常。砍死的妖兽,精华被他吸走。找到的天材地宝,先紧着他修补剑身。 本以为捡了个祖宗,没想到这剑灵却是个外挂——「左前三步,刺它要害! 」「快,那是精华,对我大补!」「有我在,保你一剑封神!」从此,一人一剑,祸乱修真界。 只是……看着身后化形而出、仙姿绝逸却整日碰瓷喊疼的白衣剑灵……白月凝第N次陷入沉思:所以,现在退货还来得及吗? 【轻松修仙+养成系剑灵+逆袭爽文】(日常向、升级流、男主是剑,嘴欠但靠谱)

替兄为赘

父亲枉死,污名加身;兄长入赘,失踪成谜...一朝披上兄长旧袍,她是前路未卜的 “云公子”。世人嘲笑他清谈魁首甘为赘婿之耻,却不知她是以身为棋,孤身踏入龙潭玉府! 云昭代兄入局,步步惊心:原来兄长承受千夫所指,只为替父洗清不白之冤! 而那份近在咫尺的真相背后...局外有局!棋盘已动,她只能——落子,破局! 寒门落魄小姐VS身陷囫囵少年将军

穿进侯府当后妈后每天都想和离

一穿穿成四个崽子的后妈,想和离也不奇怪吧。夫君是位高权重、虎背蜂腰身材爆好的侯爷又怎样,还不是个大她十一岁的爱留胡子还有妾的老男人唉。还是个闷嘴葫芦,误会到死也不坑声!完美踩中她的各种雷点! 为了报恩,且忍他一年就和离逍遥去! 服了!前任老婆是表妹?崽崽有点不正常!姑姐被个姨娘踩头上?那她这爆脾气是忍不了一点!反正要和离她怕谁? 管侯府搞事业?不不不,她有钱有铺有权有势那么累干嘛?谁愿意谁去。 何况她学的是游戏设计专业啊,对于穿越没点用! 水瓶座的尹玖茉天马行空,做事却只有三分钟热度。只负责开场不负责扫尾,奈何身边人个个位高权重手下多,一不留神把她的设计都给实现了? 天知道她只是一个会一点点场景、道具、服装、人物设计和游戏策划,平平无奇跟着哥哥躺赢的富二代罢了。 游乐场给修了,书院变大学,各种主题公园也给搞出来了,真人CS、红蓝军对抗也实现了? 那目标必须是开疆扩土! 夫君执行力超强好像也还不错?他不说但是他爱送啊,他有一点大男子主义但是他爱护短啊。 行吧,再等一等,过一段再和离! 古代版被硬汉直男温水煮青蛙,一步步得寸进尺圈在窝里的先婚后爱日常

她算哪门子表姑娘

梁善如最大的遗憾就是她的怯懦顺从害了她自己的一生。重生后她决定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谁也别想阻挡她为父亲洗刷冤屈,为自己博出一个好前程这条路不好走,人品贵重的指望不上,指望得上的德行双亏。 直到有一天某位公子给她抛出来好大的一张饼——你的仇我帮你报,你的余生我来守护。 梁善如,动心了。

她谋

木漪自小父死母嫌,舅兄相欺。 她暗暗发誓,要从这穷乡僻壤,只身闯入那书声口中最为繁华的京城洛阳,出人头地,锦衣还乡。 十八岁的木漪在故乡浑浊不见底的泥水里悄然匿迹。 乡民都当她死了,就像谢春深那样。 两年后洛阳政变,杀入皇宫的起义军身挂白绦,一把火烧了旧时堂殿,火光冲天中,木漪大汗淋漓从西门逃出,身上所背包袱在动作间,光芒耀眼。 方要出宫,一剑突然横于脖前将她生生拦住。 那人掩在暗中,尖锐鳞甲血气未散,腰间白绦于风中呼啸:“你不是说要等我?这就跑了?” 她咽下唾沫:“怎么会?我是来给你上贡的。” 他闻言,剑挑开包袱。 赫然在立的,是一尊举世无双的王殿佛头。 被她所盗。 占为己有。 谢春深放下剑,满意嗤笑,“眼下好人早死坏人长寿,我们两个既然都是烂泥巴里长出来的,何不狼狈为奸,求个天长地久?” 木漪思索再三。 露出灿烂笑容:“也是,来日方长。” 之后王朝更迭,命运作弄,万人奔走徒劳成空,唯一不变的,只有她与他之谋。 心狠手辣中书监&视财如命女豪强 架空背景 1v1结局he

我在古代养学霸

二十一世纪的医大研究生夏薇,莫名其妙穿越到一个架空的朝代,不仅无痛当妈,还是一个体重近两百斤的龙凤胎母亲,且看她如何带着相公和孩子发家致富吧!

退亲让我作妾,种田养将军你哭啥

末世牺牲的丛怡辰睁开眼睛就见个男人撕扯她衣裳。什么情况?这就脱单了! 好家伙,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等等......面对被卖的结果,末世来的游魂杀疯了! 出走的爹惨死的娘,残疾的弟弟自闭的妹妹,还有比这更离谱?事实证明,没有更惨,只有最惨! 面对退亲的未婚夫,她表示:这种薄情寡义的狗东西,稀罕!手握木系灵力,她暗暗发誓:分家? 你们想啥美事儿!羊草沟村的人都知道,为了养活四个弟妹,丛家大姑娘自梳后苦哈哈,前有极品亲戚挡道,后有邻里处处挖坑,真是又当爹又当妈。 哭唧唧的丛家人表示,那丫头心黑手更黑。断腿的邻里:就,不敢吱一声。 未婚夫浪子回头,赌咒发誓:我必高中,不叫你在这山林里讨生活。某山贼水润的眸子望着她,我都是你的人了,你真不给个名分吗? 丛怡辰嗤笑:我的山林我的宠,我爱咋耍就咋耍。看着自家大姐隆起的肚子,弟弟妹妹们捉急了。 要不,绑个男人!大弟弟岁安广撒网寻人,二弟弟时安动手,小弟予安负责计划,小妹妹晚晴素手一扬,直接打包带走。 某将军紧闭双眼:只要我不睁眼,谁都没办法叫醒我。看着跟自家小外甥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弟弟妹妹们石化了。 丛怡辰抱紧崽儿,糟糕,去父留子这计划有漏洞啊......

带着系统来大宋

信仰系统的出现,苏石来到了大宋,并在这里开创了属于他的波澜壮阔的人生。 只要你能在后世看到的东西,只需要有足够的信仰点数便都可以兑换出来,拿到宋朝,那会是怎么样的一番光景。 苏石,外祖爷是宋朝开国皇帝赵光胤。 ......烛影斧声之后的赵家后代一直被皇室高度警惕着。 他要怎么样排除万难,立世于朝廷之上? 重文轻武的宋朝,对外软弱,对内却是强势无比。苏石要怎么样才能带着宋人崛起,真正对外强硬起来,真正让宋人站在世界之巅,尽 在此书之中...【展开】【收起】

红楼梦中梦之晴雯

【红楼日常文】一梦黄梁,大梦初醒,晴雯才悔知自己一片痴心错付成空。 红楼梦断,她也无意再续前缘,只盼着能够平安顺遂,将一生平安过了去。 此一回,再不能似那般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生死悲欢不由己。百般算计,终发现贾府已是强弩之末,大厦将倾,该如何跳出这必死之局? 晴雯筹谋着出府,怎样将期待化为现实,是摆在面前的最大难题。痴心女儿空牵念,王孙公子叹无缘。 俺只盼,自此往后,山高路远,各自为安。

龙女飞升:从封印下捡尸开始

【无CP+升级流】龙心澜是一条龙,一条上古时代就存在的魔龙。上古时期仙魔大战,龙心澜所在的魔道阵营战败,被仙道大能封印,这一封印就是五万年。 五万年之后,眼看着封印越来越松动,龙心澜高高兴兴打算破封而出,从此逍遥天地。 然而就在这时封印突然加强,把往外冲的龙心澜撞的满头包。就在龙心澜以为自己又要等五万年的时候,一具尸体掉在了她的面前。

清穿:宫斗从皇后开始

上辈子死后的她一直飘荡在这紫禁城中。听着他处处于人说和自己鹣鲽情深。 全天下传遍他的深情。死后都被他利用。看着自己儿子被幽禁而亡。她恨! 她怨!她悔!重来一世。宠也好,爱也罢,就算是谎言她也要他有苦难言。 既然如此情深,那就早早为她至尊之位让道。那些欺她的,辱她的,全都不得好死。 她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自然,她要捧自己儿子为皇,坐上那至高无上的太后之位。

渣男兼祧吃绝户?改嫁皇叔他急了

盛凝酥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她以半国之财嫁入谢家,容忍丈夫与大嫂兼祧生子,请医圣救婆母,助小姑子嫁侯门,最终却落了个父兄斩首,自己草席裹身扔去乱葬岗,被野狗活活咬死的结局。 重生之后,才知道是谢家想吃绝户!那她便寸步不让,睚眦必报!渣夫想传宗接代? 断了他的根基!大嫂的碎骨毒药?一点不落的全还给她!婆母想吃上等补药请名医? 请个庸医让她慢慢等死!至于那个害死盛家的小姑子:清白被毁,侯门背弃,娘家驱逐,活的猪狗不如! !奇怪的是——谢老大明明知道她要报复全家,非但不阻止,还煽风点火,兴风作浪的暗中相助,好像比她更想搞到谢家家破人亡。 直到和离后的某天深夜,她夜闯皇城,无意间看到病恹恹的只能靠轮椅代步的谢老大,在屋顶上飞檐走壁,如履平地,还被小皇帝尊称 “九皇叔”!春日宴上,九皇叔拦下她:“有人亲眼看到你夜闯皇宫,拿走了本王的兵符!” “胡说八道!我没有!不是我!别胡说……哪个亲眼看到的,出来对峙!” “我!” “……”

贬妻为妾?我二嫁权臣联手虐渣

章知颜是靖安侯府二房庶女,前世嫁入护国公府做填房,替逝去的堂姐养育嫡子,巩固两家联姻关系,可世子廖川养外室,并不与她亲近半分,婆家也苛待她。 外室女身世不凡,竟是当朝圣眷正浓的简亲王流落民间的女儿。恰逢娘家靖安侯府卷入谋逆大案中,章知颜已用手段怀上廖川子嗣并产下一子,原以为能坐稳世子夫人的位置再救出娘家至亲。 岂料,护国公府迫于多方利益考量,让章知颜由妻变成贵妾。章知颜产后不久于某个冬日突然暴毙。 所生嫡子也死于非命。重生章知颜不再执着于儿女情长,也不会再被娘家亲戚利用,势要保护自己的至亲,步步筹谋,虐渣复仇。 蓄意钓上当朝权臣柳浪,顺水推舟攀附利用。起初,柳浪只是倾心于她的美色,想要一段露水情缘,欢好几次便好聚好散。 熟料,此女子渐入他心,一宠便再不想放手。

被迫修仙的我只想嫁人

怎样才能把自己嫁出去,仙缘昌盛的水淼淼觉得这是个难题。

恶婆婆号令全家,逃荒顿顿吃肉

姜琴赌输了钱,卖孙女儿还债。儿媳妇儿为抢回女儿,惨遭赌场的人玷污自尽,大儿子绝望追随,二儿子自断双手带回孩子,却因没钱看伤死在逃荒的路上……而姜琴自己也落得个惨死被狼群分食的下场。 重生后,她抢回孙女儿, “来,砍我的手,我不卖孙女儿了。”改变全家命运,她得到了奖励——一个空间。 她在空间里种菜,在空间外打猎囤货……两个月后,逃荒路上。别人挖野菜——他们吃青菜。 别人没吃的——他们有大米。别人饿的面黄肌瘦——他们饱的走不动路……谁说逃荒路上都是苦日子的? 我们的日子明明美美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