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俊等他们越出十丈外,正想尾随而去,忽然耳中听见细如蚊叫却又直震耳鼓的嗓音道:“娃娃,多日不见,你比老尸魔更精进了,了不起哟!”

  文俊倏然止步,转身一看,十丈外林影空隙中,正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不是黑尸魔是谁来着?

  他晃身抢近,一躬到地,谦恭地说道:“老前辈!”

  黑尸魔笑道:“呸!你叫我老前辈?咱们说好的,你该怎么叫法?”

  文俊轻松地说道:“老朋友,别来无恙,你怎么到庐山来了?不是说往北走吗?”

  “不错,不过,我还不打算进坟墓,你往南,我不放心,所以半途折返,打听出这儿有阎王爷,我这尸魔不高兴,所以来瞧瞧。”

  “瞧到了什么?真有阎王不成?”

  “半点儿不假,那家伙在这儿快十天了,今晚咱们得好好斗他,你对付他的鬼卒儿,阎王归我负责。”

  “就这样办,这就走!”

  “不用走,他们来了,咱们先和他们捉迷藏,你的九幽魅影快入化境了,无往而不利,不可硬拼,把他们的心寒一寒再说。”

  文俊笑道:“我记住了,而且,在南昌我别出心裁造了些小玩意,今晚且教他们权作靶子吧!”

  “你这小魔比我这老魔还坏,我放心,来了,走啊!”他拉着文俊的手,慢慢踱出林外,在道中并肩站着。

  一里外,黑影来势如电,后面半里远近也有三个黑影向这儿奔来,轻功稍差,那是在小巷追来的人。

  三方面在官道中相遇,全站住了。

  由五老峰来的共有五人,最先两人有一个是白无常巴龙,右首一个是高大的黑影,几乎可与高大的黑尸魔相伯仲。黑长袍,黑头巾,黑脸面,只有那一双鬼目发出阵阵寒光,手中提着一把无常棒,轻飘地迎风晃动。

  胆小的人蓦地一见他这副尊容,吓不死也得大病三年。

  旁立的妞儿不是别人,正是暗袭桃花仙史的玄衣仙子聂翠华。她一见文俊,粉面突然泛青,打了个冷战,颊旁肌肉有点痉挛,美眸中充满了惶恐、绝望的表情。

  这些表情,她的同伴无法看到,文俊也毫无所觉,只有黑尸魔看到了,但他却不明其故。

  其余两人,是百毒书生和氲氤散人。

  由星子追来的三个人,一个是被爱恨交集的绿飞鸿卜雁,阎王令的孙千金,另两个人是从未会过的彪形大汉。

  黑尸魔等他们站定,突然发出一阵阴笑,声音极小,但前后八个人如中电触般,情不自禁退后两步,绿飞鸿两侧的两名彪形大汉,突然取手掩耳趴伏在地。

  文俊直如未觉,但他知道,老朋友正在用精深的内功,借声传力,震骇这几个凶徒。

  黑尸魔一笑即敛,悠悠然一扔长袖。

  “你是谁?”白无常突然鼓勇发问。

  没有人做声,白无常又跨前一步,同道:“你是谁?”

  没有做声,白无常无奈,又跨前一步,厉声问道:“你是谁?”

  黑尸魔用不像人的声音道:“叫那个穿黑的来说话,他竟敢和我穿同一式黑丧服,哼!”

  文俊心中暗笑,这老朋友妙得紧,竟不准人家穿同一式的衣衫,太那个啦!

  “连黑无常焦爷爷焦虎也自不识,你太无知了。”穿黑的跨前三步,也用不像人的声音回答着。

  黑尸魔嘿嘿大笑,声音实在不好听,笑完,说道:“早知道你是鬼孙子啦!你给我滚,叫卜老鬼来!”

  黑无常星被借功使力的奇功惊了一跳,但并无惧意,被黑尸魔一说,火可大了,猛地将无常棒往腰带上一插,冷哼一声,一袖扔出。

  一股刺骨奇寒的阴风,夹着触鼻恶臭,向黑尸魔卷到。文俊知道厉害,正想避开,却被黑尸魔的话阻住了。

  “鬼孙子,你这班门弄斧,唔!玄阴尸魔,只有八成火候,差得远哩。”

  怪,彻骨奇寒的阴风一近黑尸魔身前五尺,就立时消失得无声无臭。

  “卜老鬼架子大,还不来,咱们先玩玩,小朋友,一东一西,走啊!”啊字一落,两人左右一分,鬼魅似的消失在林中不见,官道中传出数声惊叫。

  就在两人一分的同时,黑尸魔大袖一扔,一道无比雄劲的寒流,龙卷风似的急旋而出,八个凶人被旋流一转,立脚不牢,纷纷倒纵而退,气流将地上砂石卷得呼呼乱飞、啸啸出声。

  八个人同声暴吼,不约而同向西面文俊逝去处猛扑,他们都有同一心思,不敢追黑衣怪人。

  八个人中,只有百毒书生和氲氤散人有自知之明,要追上人家,恐怕只有黑白无常才能做到的,何必去白费心力?

  扑入不到三五丈,百毒书生一拉老道衣角,低声道:“咱们别追,八成他们要回来,我们何不先布下各种玩意,守株待兔也许可能手到擒来呢!”

  “好,咱们动手!”老道同意,两人退出林外。

  百毒书生打开百宝囊,取出一个小黑玉瓶,说道:“这是黑龙淫液,中者必欲火攻心而死,可透重甲。咱们在四周洒上一些,等会儿引那两个东西进来。只要一沾鞋底,一时三刻管叫他精枯而死!”

  “有解药吗?男女是否有别?交合后是否可熄欲火?”

  “解药当然有,须半个时辰内急救方可,不分男女,沾上了虽交合亦无法挽救。”

  百毒书生在一块三丈大小的空地上,倒了一圈黑龙淫液,又摸出一个小瓶,道:“道兄,你何不在两侧五丈内放上氲氤迷香管,故意放出烟雾,迫他们向这儿走呢?黑龙淫液比较精采些哩,我再加上鬼虺腐心散,他们不死才怪。”

  “就这么办!”老道也动手了。

  片刻,沾有黑龙淫液的地方,两侧八九丈内,各升起一缕淡淡青雾,像一条游动的小蛇,凝而不散,在方圆两丈内游动飘浮。

  百毒书生在树林对面安装鬼虺腐心散,刚将那小小的透明丝线系在一株大树上,突觉寒风压体,刚叫出一声“哎……”便“吧嗒”一声飞起三丈摔在地上,他急急爬起,狂叫一声拔腿便跑了。

  氲氤散人远在十丈外,闻声知警,抬头一看,不由他倒抽一口凉气,路当中,正耸立着黑尸魔高大的影子,望着他在笑。

  他猛地一扬手,“嘭”一声响,浓烟急剧四散,他就借浓烟隐住身形,隐入林中不见。

  黑尸魔嘿嘿狂笑道:“牛鼻子,你不是人,是会放隐身臭烟的墨鱼,滚!”大袖猛挥,罡风怒发,浓烟和三五株碗口大的巨树,天崩地裂似的向林木深处撞去,声势骇人听闻。

  牛鼻子退得快,也被罡风余劲撞得晕头转向,狐狸似的向林中一钻,忘命飞逃。

  黑尸魔向北一看,喃喃地说道:“来了,老尸魔得看看姓卜的是什么玩意。”

  他幽灵似的,轻飘飘向北滑去,快极。

  半里外三个黑影,以奇快绝伦的轻功向这儿急赶,两下里半途相撞,全停下了。

  三个人一男一女一僧,中间那人年约八十开外,身材修伟,一身黑衣,白发白须,顶尖颔削额突,朝天鼻暴牙外露,眼皮老往下搭,一双眼睛阴晴不定,他就是宇内闻名、杀人如麻的黑道之霸阎王令主卜世昌。

  他腰悬一把似剑非剑的宝刀阎王令,尖阔根窄,两面张刃,以力学的眼光来看,正是可以增加离心力的好兵刃。

  卜世昌位列宇内双凶,自有超人能耐,不但手中的阎王令异常霸道,而可伤人于丈外的摧枯掌,也是武林一绝。

  还有一种可与宇宙神龙分庭抗礼的奇绝暗器,名叫霹雷毒针,针不大,中藏硝石,裹以无数牛毛细针,可用内家真力控制其爆炸,爆炸时牛毛针四散飞射,入肉即化,中者浑身痛苦谁当,终至皮肉脱尽而死。

  这比宇宙神龙的龙须毒针似要更胜一筹,江湖闻之胆丧,但由于此物配制不易,这宇内凶人极少使用。

  女的看去宛若青春少妇,其实已是四十出头,真美,穿的是绣有五彩花边粉红底子绿碎花的劲装,浑身像一团火,该凸处凸,该细窄处细窄,真要命。

  乍看去,有八成儿像绿飞鸿卜雁,只是那水汪汪而光芒流转的美眸,比卜雁更明亮,更媚更水些。

  她,就是卜阎王的儿媳妇儿,活阎罗卜成梁之妻,卜雁之母,玉面罗剎金窈娘是也。

  和尚是个雄壮的出家人,也有八十多年纪,狮海口,状甚威猛,挟着一条沉重的龙头方便铲,不但铲大,而且柄上龙头内藏异物,可以喷出火来,所以他叫火龙尊者达禅。

  在十大报应神中,真正论本领,他该数第一,但他深藏不露,而且心肠也不够歹毒,名列报应神,未免冤了他。

  黑尸魔久未涉足江湖,极少与人拼搏,也没有任何知友在江湖走动,仅在传艺文俊后,狭自折回江西。

  他是一个夜游鬼,白天极不易看到他,但他竟能在庐山盯住了卜世昌,足有七八天之久,曾经探出一些头绪,暗中还与卜世昌朝过相,知道他坐镇庐山五老峰,搜寻大闹氲氤山庄的少年。最近,阎王令已经得到手下飞骑传来的讯息,恨海狂人确实在江西现身,那一再骚扰,并与昊天堡作对的少年,证实是确实与恨海狂人大有关系的恨海狂龙。

  今早,恨海狂龙遗下了雷音洞府秘图逃掉了,昊天堡和阎王谷崆峒派同时反目,正在火并之间,不知怎的,躺在路中的秘图,竟然失踪了,把所有的人都吓得心惊胆跳,各自不欢而散。

  阎王令对这罕见的奇闻当然不予置信,仍留在这儿打听下文,黑尸魔等得不耐烦,正想自去的,恰好碰到文俊撞上来,要不是他出来相阻,文俊撞到五老峰,自投罗网,恐怕就不会再回来了。

  黑尸魔看清三人,已是了然于胸,他故意冷哼一声道:“又是一个穿黑的,今晚不是七月半呀!鬼魅全出来啦?”

  说到这儿,语言转变轻松:“喂!你是鬼王,我是尸魔,咱们攀个亲,如何?”

  阎王令老奸巨猾,为人阴沉险恶,他没有做声,只冷然注视着这个奇特的怪人。火龙尊者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他昂然屹立,木无表情。

  玉面罗剎可有点忍不住,假使是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说了这轻薄的话,她高兴还来不及呢,但出诸奇丑奇怪的黑尸魔之口,可并不动听了。

  她玉面一沉,随之又眉开眼笑,搂着臀儿扭着腰儿,俏步生莲的向前一凑说道:“攀亲?成啊!你是认祖呢?还是认娘?说啦!”

  “呵呵……”

  黑尸魔诡笑着,像是吃饱了的狼:“我是认孙来的,刚才几个小孙孙不愿意,被我赶得爬走啦!你们想必愿意了。”玉面罗剎媚笑如花,缓缓凑前一尺。

  “慢着!”

  黑尸魔摇手止住她上前:“你这孙妞儿美极,让我想想看,该到哪儿去找个英俊的小孙给你配对儿。”

  “不用找了,老娘……”

  她玉手倏扬,一手三暗器针珠回风刀电射而出,接着寒芒耀目,剑似龙吟,无数银光急涨,已经迎面射到。

  她暗器随声而出,且声先至,在同一瞬间拔剑出招,身剑合一狂野的猛扑,相距不过八尺,按说断无不中之理,怪!那高大的黑影突然消失。

  她身后却响起了阎王令的冷哼,接着“砰”一声石破天惊的大震,像在洞府中响了一声焦雷,风沙飞舞,劲烈的气流尖厉地狂啸,她也被余劲波及,身形直冲出两丈外方止住去势。

  她急忙转头一看,芳心狂跳,黑尸魔阎王令和火龙尊者,相距两丈各据一方,三角形的中间地面,砂石被削掉两寸。

  三个人衣袂飘飘,须发戟立,火龙尊者无须无发,但他横铲而立,双臂微颤。显然刚才三人已拼了一招,功力似乎不分上下,势均力敌。

  阎王令心中一凛,他看出这黑衣怪人的功力并不在自己之下,怎么江湖一直就未听说这号人物呢?他一惊之下,脸上便涌起了杀机。

  他冷冷地说道:“阁下的功力委实不弱,且有诡异的护体真气,今天算是第一次适逢对手,朋友,请留下名号!”

  “令主确是高明,我黑尸魔亦有同感。”

  阎王令闻言心中一震:“你就是两条龙的溟海黑龙余昌?你还没有死?”

  “不但没有死,告诉你,众仙五怪两龙都没有死,赤焰天残又何曾死了?据我所知,八十余年前的一僧三道无双老,也许仍在人间,你自号什么阎王令主,名列宇内双凶,假使再无所不为的话,将会自食其果。”

  阎王令主心中狂跳,悚然而惊,但转念一想,豪情勃发,他喃喃自语,只有他自己才听到:“师父,你想对了,他没死,功力也未失去,徒儿今天将全力一击,成败在此一举。”

  他双掌缓缓上提,并向火龙尊者和玉面罗剎说道:“你们快退,这里有我。”

  火龙尊者和玉面罗剎张口想说话,但一触令主眼神,硬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喉内,默默地向北缓缓退去。

  黑尸魔笑道:“你要和我老不死的并骨?嘻嘻!妙极了,溟海黑龙一向少管闲事,今晚例外了。”

  他功行双臂,黑色大袍缓缓飘举,无风自摇。

  两人凝神行功,脚步沉重,缓缓走近。

  响起阎王令主的一声清叱,他大袖齐挥,两股阴柔的劲道,突向前一涌,同时双掌也脱袖而出,向前一推,两股毫无劲道的潜劲,自掌心向前一吐。

  黑尸魔也是个老奸,他不接袖风,双袖向上一扔,侵骨寒风随袖而起,双掌也虚空向前一按。

  双方都是柔劲,袖风立时无形四散,而掌劲亦同时接实,“丝”一声轻鸣,两人的手虚空相对,收不回去了。

  片刻,足下渐渐陷入泥中,衣袂震得呼呼有声。

  黑尸魔毫无表情地说道:“摧枯掌,难怪你敢称王霸道。”

  他吸入一口长气,手肘微震,潜力突以万钧之威,自掌内源源而出。

  阎王令只感觉到对方真力骤增,直迫心脉,心中一悚,额上见汗,这种拼内力的比斗,毫无取巧的机会,差一分就定败亡。

  他暗叫道:“师父,弟子只好泄漏行藏了,摧枯掌不行啊!”

  他蓦地闭目凝气,大吼一声,双掌倏张。

  一声轰然大震,四周劲气锐鸣,急剧的气流突向他身上齐聚,突又以更劲的反震力道,四下猛拼。

  响声一落,他身形像是缩小了许多,弓着背向后疾退,直至三丈外方行恢复。

  黑尸魔也退了三丈,须发直竖,黑袍上裂了无数小缝,额上大汗如雨,他双手不住痉挛,用鬼叫似的喉音道:“六合须弥功,你是六合潜龙北宫化老怪的门人!要不是我早有警惕,已经骨肉化灰了,小辈,北宫化躲在哪儿?说!”

  他声色俱厉,徐徐举步欺近。

  阎王令骤用六合须弥功,竟未能一举毙敌,悚得倒抽一口凉气,暗叫完了。

  “说!北宫化在哪儿?不然休怪我心狠手辣,你师父大概告诉过你,溟海黑龙的冥火搜髓大罗金仙也禁受不起,北宫化一生,以绝脉阴手不知造了多少孽,大概也传给你了,冥火搜髓大圣金仙比绝脉阴手更毒,你准备忍受吧!”

  阎王令主退了两步,一手按在阎王令把上,怒声道:“本令主也以心狠手辣出名,你当真以为我怕你吗?”

  “你不用怕,只消说出北宫化藏在何处就行,让咱们两条龙算一条龙债,你别以为还有什么鬼画符,在九幽冥火之下,一切都不中用,不信你试试!”

  黑尸魔说着,一面抬起双掌,破袍向外突张,霎时,他浑身闪着无数的磷光,五尺内青光茫茫,腥臭之气迷漫四周,这是黑尸魔用无数腐尸,以丹田炼聚的九幽冥火。

  阎王令主骇然变色,急退五步,一个本性残忍狡猾的人,在生死关头,常会做出不惜一切牺牲,但求保全生命的无耻行为。

  阎王令主就是这种人,他讷讷地说:“家师就在大巴山隐修,有种你去找他。”

  “大巴山绵长千里,在哪儿可以找得到?”

  “沿江西上,入两百里,插天奇峰名叫烟雾岭,家师隐居烟雾岭之阴,只怕你找不到,找到了也谁逃六合须弥功的。”

  “哈哈!不用你担心,要是找不到,潜山阎王谷我再找你就是!”他语音一落,黑影一闪不见。

  阎王令主惊得浑身冒汗,踏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走向五老峰,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事。

  ※※※

  文俊由西面入林,不徐不疾引身后六人狂追。走不到百十丈,他心中一凛,满以为只消七成功力,这些人就追不上啦!岂知黑白无常捷如狂飙,已如影随形迫近身后五六丈远,不消片刻即可追上。

  他发出一声清啸,功力提至九成,九幽凌虚魅影绝世神功快如奔电,三五起落便又拉远了三五丈。

  这一带丘陵起伏,林深枝茂,他一时兴起,蓦地大喝道:“恶鬼们,上啊!咱们且较量轻功吧!天亮再动手还不迟。”声落突向侧方一座密林纵去,身法奇快绝伦,隐入林中霎时不见。

  黑白两无常落后二十余丈,气得七窍生烟,白无常破口大骂道:“狗崽子养的,有种你就别跑好了。”首先纵入树林中,他艺高胆大,不惧“遇林莫入”的江湖大忌。

  林中伸手不见五指,哪有半个人影?他们正在瞎撞,远处已传来文俊哈哈狂笑道:“恶鬼来啊!哈哈!看不见是吗?回去吧!在暗洞里花上十年功夫,保证可以练成夜眼。”

  在这几句话的时间里,两恶鬼已循声扑击,可是他们一到,文俊早不知躲到哪儿去了。

  这对,黑白无常正在一处灌木丛附近,汗流浃背地乱闯,文俊悄悄掩近,喝一声“打”!一颗白色棋子急攻黑无常,声出人动,疾掠出十丈外去了。

  两恶鬼正在恨恨地咬牙,又听左侧一连喝“打”!黑白棋子像一阵骤雨,漫天而至。两人定下心神,左右分立,不住嘿嘿冷笑,当黑白棋子一近两人身畔时,像被磁铁所吸,纷纷落地。

  文俊心中一凛,知道他们功力深厚,暗器伤不了他们,但他不死心。他要试试他们的身手,早上他的龙韬十二剑近不了白无常,心里委实不服气。

  他先溜到十数丈外的空地,仗剑屹立,大喝道:“来吧!要打架到这边来!”

  白影一闪,罡风怒号兜头袭到,愤怒如狂的白无常先发制人,玄阴尸毒骤发。

  文俊只感到腥风扑鼻和一股劲道迎面而来,天残剑马上幻起一道剑幕,搅动激烈的气流,发出丝丝的啸声。

  白无常恨不得一下子将文俊击毙,可是他奔波半个吋辰,真力已大打折扣。

  两人都快,转瞬间各已攻三招了,每一招都是生死的决定,白无常虽有僵尸毒护身,不怕兵刃袭击,但天残剑的厉害,白无常也不得不怕。

  文俊被刚劲绝伦的玄阴尸毒迫得运剑困难,渐渐手脚有点迟滞起来,但见黑无常手提无常棒在一旁木立,以目绿惨惨的厉光,直瞪着他,他心中暗忖:“这两个恶鬼端的功力深厚,要胜他们我还得痛下苦功,还是走吧!”

  他想走,可是走不了啦!白无常已以十成真力,每一招向文俊的致命处招呼,只见他双袖挥出阴沉如山的罡风,身形如鬼魅幻影,招招抢攻,将文俊迫得还手无力。

  文俊在白无常一阵急攻之下,钊势被那令人窒息的罡风所带,只能将天残剑发出阵阵剑啸,幻化一道绵密的剑幕,勉能自保。文俊心想:“看来我是要落败了,可是,我不能让天残剑的英名辱没在我的手中,令龙韬十二剑蒙羞,恨海狂人玷辱,拼了!”

  白无常恰好一招“狂风扫叶”猛击下盘,左袖的“乌云掩日”还未施出,文俊一声清啸,天残剑向下一圈一引,身形左旋一招“七星联珠”倏然点出。

  白无常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文俊敢冒万险欺身前扑,更没想到他能震开自己的护身僵尸毒,他心中一震,一声厉叫,左袖的“乌云掩日”狠招突变,突然向下猛拍。

  “叭”一声爆响,文俊突觉右臂一震,人也被余劲震得横飘八尺,而他那一杀招“七星联珠”也在白无常腰上留下一个半分深的剑痕。

  白无常不觉骇然,他这一袖全力一击,别说是人,就是千斤巨石也得碎裂,而这小子不但右臂完好,更在他的腰巾上触了一下,这真是难以置信的事。他面上泛上杀机,发出一声清啸,玄阴尸毒运至十成,双袖齐挥。

  文俊知道,以黑白无常的武林名望来说,绝不会闪开避招还击的,所以他招出一半,突然以蛇缠滑身法一扭一闪,中途折向,反手一剑挥出。

  “噗”“嗤”两声,大袖击中文俊左肩;文俊的天残剑也将他的长衫后襬划掉一截。

  文俊连翻两个空心筋斗,飞落两丈外,刚一落地,突觉右肩井穴压上了一座山,几乎被那万钧巨力压倒,耳中传来那并非人类的声音:“小子,你死定了,丢下天残剑。”

  文俊浑身潜力澎湃,也不知哪来的神力,竟使他支持着不倒,定睛一看,暗叫:“完了!”

  两丈外,白无常手上握着那半截衣襬,用那阴狠厉毒的眼睛,死盯着文俊。

  身前五尺地,正是黑无常,他那无常棒尖正压在文俊的右肩上,着力点正是肩井穴。

  文俊感到头发倒竖起来了,浑身发冷。

  “丢下剑!”黑无常厉叫着,手向下一沉,加了三成劲;文俊则咬紧牙关,仍未丢剑。

  “飕”一声,一颗银光耀目的闪光,由树林中破空飞到,直奔黑无常的左耳后藏血穴,劲道十足,认穴奇准。

  黑无常虽然浑身僵尸毒功刀枪不入,但藏血穴乃是致命要穴,他岂能置之不理?银光来势奇疾,捷如电闪,他冷哼一声,一袖向银光挥去。

  黑无常挥袖卷拿飞来的银光,白无常也一声鬼吼,向暗器射出处飞扑。就这瞬间,两人心神略分。

  文俊抓到机会,大吼一声,体内潜力山洪似的暴发,天残剑乍出,竟将无常棒震开半寸,身剑合一向前一冲。

  “嗤”一声劲啸,银光并未卷住,飞向林木深处,接着是剑啸连声,人影急闪,地上掉了半尺长一截棒头,是黑无常的棒尖。

  文俊虽然削断无常棒,但他真力耗损过甚,不能再搏斗下去了,于是他以“怒鹰穿林”身法隐入林中,并叫道:“恶鬼们!咱们再来较量轻功,为维护你们的武林名望,你们非来不可。”

  黑无常羞愤交加,被人削掉兵刃,已是输啦!但他岂肯甘心,鬼叫连声,急起直追。

  文俊可没走,他反而折向反逐白无常,他知道救他的人功力不深,由暗器飞行时的声音就知道,这人绝不是他们的对手,他岂能不管?他不是忘恩负义之徒,所以他不走。

  白无常身法虽迅捷,但林中伸手不见五指,他找不到任何人影,他正在用耳倾听,文俊已经到了。而文俊天生神目,黑夜中还能辨分毫,他一声不吭,抖手弹出三枚不发啸声的白棋子。

  棋子出手,他向右侧急掠,在那十丈外附近,黑无常正向远处的一个黑影扑去,心中一急,怒吼一声,挺剑直刺黑无常。黑无常如要伤那黑影,他也得挨上天残剑的袭击;两败俱伤的亏本生意,这恶鬼绝对不做,他一声喝斥,左袖仍向黑影虚空扔出。

  黑影“嗯”了一声,躺下了,文俊急忙身形一扭,绕过白无常身侧,去如闪电,一把挟起黑影,哈哈一声长笑,展开九幽魅影轻功,一闪不见。

  黑白无常看文俊一闪不见,惊得鬼面变色,倒抽了一口冷气,白无常喃喃自语道:“这是什么轻功?咱们玄阴尸毒他毫无所惧,僵尸毒功也坑不了他,力可开山的无常棒,也制不住他的穴道,恨海狂龙不出三年,江湖势必让他独尊。”

  “的确,他实在不可忽视,不过,恨海狂龙将步恨海狂人的后尘,与天下武林为敌。”

  “是的,他已和双雄一霸正式冲突了,武当崆峒亦同时和他扯上了,咱们走着瞧!”

  “咱们该走了,明天,我们亲赴星子一趟,看那个匹夫有何惊人能耐,敢公然轻侮宇内双雄门下。”

  白无常道:“匹夫?哼!你错了,武林三老不会是匹夫,人家是有备而来的。”

  “难道说,真是东海神龙?”黑无常讶然问。

  “正是,武林三老之首,东海神龙柯鸣远。”

  黑无常高兴地叫道:“好啊!省得我们找,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机缘。”

  “你说的机缘,可是指九现云龙和东海神龙之事?”

  “是的,三义三老的首要人物同时现踪,正好一网打尽,咱们迎上去,还怕出师不利吗?哈哈,走!”

  两人向五老峰如飞而去,隐隐又听白无常道:“老弟,盛名之下无虚士,咱们禀知令主,让他定夺……”

  ※※※

  文俊挟起黑影,以奇快的身法掠走,他只感到身材娇小,且散发出阵阵幽香,不用看,准是女的无疑。他脚下加快,心中暗忖:“怪不得那银光啸声有异,定是她发中的银簪来制敌,也亏她冒险救我,不然我就没命了,她是谁?我得看看。”

  他正想止步,可是事情已经不可能,前面黑影疾走,三个人影狂奔而至。

  这一带全是矮林,东一堆西一丛,人在其中奔走,视界甚小,等到看清人影,相距已近。

  文俊有可以夜视的神目,已看清来人正是绿飞鸿和两名大汉,她们脚程慢,找不到人,在这儿乱搜,鬼使神差撞上啦!

  他从容将胁下那软绵绵的娇躯往肩上一扔,背在背上,发出龙吟似的清啸,挺剑飞扑而上。

  绿飞鸿和两位大汉匆忙赶路,突见黑影一晃,随着啸声同时扑到,快极!她还没弄清是人是鬼,长剑已经漫天而至,吓得她魂飞魄散,赶忙一挫柳腰,攻出一招“玉门拒虎”身影几乎贴在地面。

  长剑影穿透银色剑幕,带走她鬓角旁两朵绿珠花,又觉背脊被恰到好处的力道一压,她不由自主趴下了。

  这同时,死寂的夜空里,传来两声惨号,动人心魄。

  她挺起身扭头一看,惊得毛发直竖。

  荒林寂寂,剑影踪迹不见,而她那两名大汉,正双手按在胸前,缓缓地蜷曲着,慢慢地前倾,又“噗噗”两声闷响,倒在他们的剑上,手足一伸,八成儿是断了气。

  她抹去额上的冷汗,缓缓站起,向脚下两朵碎珠花瞥了一眼,震惊地说道:“是他,是他!他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

  她呼出一口长气,幽幽一叹,踏着沉重的步伐,凄然一笑径自觅路返回五老峰。

  文俊收剑入鞘,飞越数座树林,在一处短草丛中止步,轻轻放下背上人,定睛一看,突然脱口惊呼道:“是你,你怎么反而……”

  “是我,玄衣仙子聂翠华,我……我该死。”她的声音异常微弱,星眸半启,浑身瘫痪。

  文俊讶然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罪有应得,但是我死也心甜。”

  “为什么?”

  “因为你没伤在恶鬼手中。”

  “姑娘,你不是十大报应神之一吗?怎么反而……”

  “是的,十大报应神谁都该死,但身不由己,奈何?你说我为何吃里扒外呢?原因有二:一是我早想脱离那非人性的阎王谷,二是……是……唉!”她语气渐弱,似要晕厥。

  文俊赶快扶起她的上身,急问:“你受伤了?伤在哪儿?哪儿?”

  玄衣仙子软弱地依在他的铁腕上,费力地吸了一口长气,铁灰色的脸蛋似乎泛上一点红潮,她并未张目,仅吃力地抽搐一下嘴角,那美好的弓形小嘴青中泛黑,然后她撇开话题,软弱地说道:“悠悠苍穹,情天抱恨,好兄弟,不要迫我说了第二件心愿,那妖妇桃花仙史已经死了,她对你怀有……怀有……异谋,我杀了她,尸体已派人送回昊天堡去了。”

  “你杀了桃花仙史?”

  “是的,她杀了无极道人,你的师伯,这是三堡主说的,这不是她致死之由,主要是她对你用心歹毒,我不得杀她,因为……因……因为……”

  文俊心中一振,他还以为师伯是死在三堡主与小周郎之手的,原来真凶却是那淫贱货。他伸手去揭她的眼皮,那原是深潭也似的美眸,已变成了灰色,他急问:“姑娘,快说,你伤在何处?看你的眼眶显然是中毒。”

  “是的,中毒,是黑无常的玄阴尸毒,除了黑白无常,无人能解,我快死了,心室已在发麻,丹田似在抽搐,马上得死。我……我求你,在死前,你……你能轻唤我的名字三声吗?那样我会平静地死去。”

  “聂姑娘,你死不了。”他将她放下,伸手去解胁下蓝色的革囊。

  “我不怨你,也不怪你的吝啬。”

  她眼角滚下两颗泪珠,又说:“你总不会忍心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吧?让我带着你的音容美貌含笑走上人鬼残途,阴风惨惨的黄泉大道……”

  她的话语未落,突然浑身一震,文俊已运掌如风,在她额上胸上背脊上印了四掌,一颗微泛青色的丹丸,滚进了她的咽喉。

  片刻,她只觉自己站立在云端里,那么轻浮,眼前,是重重迭迭的障目浓雾,身躯时升时沉,不知身在何地。身躯是那么轻浮,但又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挤开肌肤,要向外溢出,升起了阵阵痛苦的感觉。

  她正在恍惚迷乱痛苦之间,突然四周云雾渐散,有一道亮晶晶的光芒,透过云雾,直射到她的身上。

  她正在恍惚迷乱痛苦之间,忽然四周云雾渐散,有一道亮晶晶的光芒,透过云雾,直射到她的身上。

  光亮所知处,阴寒和痛苦立时消失,只觉浑身一震,突然惊醒。

  夜空里,群星闪烁,那有什么云雾、亮光?

  自己平躺在地上,身旁正盘坐闪目行功的人,正是她初尝爱情苦味,领悟人生七情,不惜掌震桃花仙史,更冒险抢救他脱险的恨海狂龙。

  他,闭目垂帘,面相庄严,一双虎掌发出阵阵暖流,在她胸腹之上轻轻运转,掌距体半寸,并未着肌,但那暖流却直通内腑,所经处气血加速,痛苦尽失。

  她一生中,从未与男子这么接近过,只感到粉颊发烧,芳心狂跳,正待坐起,却听文俊低沉地说:“聂姑娘,不可妄动,玄阴尸毒正在溢出体外,请忍耐片刻。假使能凝聚真气,最好能助我行功疏引。”

  她没做声,试吸了一口气,静静行功,将真气徐徐凝聚丹田,在外力的引导下,并不费劲,她知道自己得救了。

  半盏茶时,文俊运掌渐缓,他凝然一笑道:“在下已领姑娘援手之惠,永铭心中,大丈夫恩怨分明,今后无论姑娘是否与在下作对,在下绝不与姑娘为敌,而且,在力所及之下,誓助姑娘完成三件心愿,青山永在,姑娘珍重!我,姓梅名文俊,请代为守秘,后会有期。”

  “期”字一落,人已飞射丈外,瞬即不见。

  玄衣仙子浑身无力,她的心碎了,眼角滚下无数晶莹眼泪珠。她躺着一动不动,用只有她自己可闻的心声说:“是的,珍重,你在我的心中留下梦痕,却让我独自在梦中追忆,俊!你多忍心啊!”

  她静静地躺着,闭目冥想,不愿起来惊醒脑海中的幻影,和他那似在目前的音容。

  一缕微风掠过她身旁,她张开秀目,惊得陡然站起。

  在十丈外,有一个衣袂飘飘的身影,用令人难信的轻功,飞越树梢,瞬即剩下小小的淡影,终至消失。

  以去势判断,这一瞬间,这人竟飞越了百十丈之遥。

  空气中留下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芝兰芳香。

  她心中一凛,赶忙展开轻功,向远处的五老峰急驰而去,粉脸上悚然变色。她心中暗忖:“假使这个人要取我的性命,不过是反掌之易,普天之下,几曾看见过这样的轻身超卓的功夫啊!”

  ※※※

  文俊以奇快的身法向东北急赶,他要和黑尸魔会合,他怎想到黑尸魔为了六合北宫化之事,赶往大巴山去了呢?

  在他左侧五里的林木深处,也有一个淡淡身影,正以骇人听闻的飞行绝迹旷世绝学,向东掠去,像由同一轴星向两个方向向散飞的流星,两人永远无法碰头。

  将近与黑尸魔分手之处,远远地可以看到两缕冉冉升起的轻雾,他先隐下身形,再贴地向那儿掠去。

  两缕轻雾之间,有一个一身火红的娇小身影,曲线迷人的身体,裹在那火红色的劲装之下,令人油然兴起犯罪的念头。她,美丽出俗,媚眸流盼,小巧的瑶鼻下,是一张令人想入非非的弓形小嘴。

  奇峰突起胸部左襟,绣过一只栩栩如生的红色小燕,衬那一身火色红装更红,更亮,背上斜插一把长剑,红色鱼皮鞘,大红色的剑柄,直垂下她那赛玉欺霜的粉颊旁。

  距她十余丈官道之旁,站着一个高大身影,三角脸,朝天鼻,一双深陷的大眼中,射出阵阵绿芒。

  这个人正是初遇阎王凶人的第一个,曾经用“黑砂毒掌”打了文俊一掌的绿眼鬼王殴天报。

  这家伙一手按在他腰中外门兵刃拘魂令上,眼中绿芒追随着红衣姑娘。

  红衣女郎吸入一口气,曼气轻语:“这是玄清老道的氤氲迷香,幸而我有解药。看样子,他定然遇见高手,不然怎肯把珍逾性命的迷香管也扔在这儿呢?我替他拾起,找他换一管药再说,不怕他不给。”

  她扭着水蛇腰,向冒烟处走去。

  两处冒烟的地方,中间正是百毒书主布下黑龙瑶液的陷阱,红衣姑娘莲步轻摇,正好在中间通过。

  她还未到达烟冒之处,轻烟却突然不再冒起,她怔了一下,轻声说道:“哦!真不巧,恰好喷完,这东西太少,不易找,算了吧!”

  她一转身,面向绿眼鬼王,正待走出官道,突然,她机伶伶一个寒颤,骇然惊呼:“完了!我……我……辛叔叔的黑龙……啊!”

  最后一声“啊!”,凄厉而颤抖,令人闻之酸鼻。

  绿眼鬼王骇然变色,纵身飞抢。

  就在这瞬间,文俊已闻声赶到。

  他目力超人,已看清正是打他一掌,荒村屠村杀人剥皮的绿眼鬼王,那双绿芒闪烁的鬼眼,最易辨识。

  文俊没听清红衣女说些什么,仅听到她那颤抖绝望的哀呼,即闻声扑到,只道是绿眼鬼王要对红衣女无礼,一声怒叱,迎面一掌拍出。

  两人身在半空,急如星火。

  绿眼鬼王闻声知警,不容思索,也一掌拍出,“啪”一声暴响,双掌接实,人影飞射,腥风激荡。

  文俊的功力,比初下山时精进了不知多少倍。

  绿眼鬼王岂吃得消,直震出三丈外去了,“砰”一声跌了个四脚朝天,腕骨跌裂,立时晕厥,躺在路中像条死狗。

  文俊在半空中一扭虎躯,向摇摇若倒的红衣女掠去,一把将她扶住,正欲动问,岂知他手一触她的手腕,那高耸的王乳上红如丹珠的红色燕子进入眼帘,他心中一震,便待放手,但已经迟了。

  在江湖中,提起了阎王谷卜氏姐妹,真是个无人不知,大名鼎鼎,姐姐叫红燕子卜燕,妹妹就是绿飞鸿卜雁。

  这一红一绿雨露普施的姐妹花,风流艳事满武林,只有白痴才茫然无知,只有死人方会忘了她们的艳名。

  文俊一看到她胸前的红燕子,便知道自己错了。

  他正待放手,红燕子已一扭腰肢,右腕臂像一条蛇,缠上了他的颈项,芳香而灼热的双唇,啧一声吻在他的下颔上,那一团烈火似的胴体,毫无顾忌的挤入他的怀内。

  文俊无名火起,大吼道:“不要脸,滚!”

  只轻轻一扔,红燕子转三个身子,飞出丈外倒地不起。

  接着,她口中吐出那撩人心魄的呻吟声,双手齐挥,将自己的一身红装撕得粉碎,宝剑也掉在一旁,那令人心动的神摇的丰满胴体,整个暴露眼下。

  文俊赫然震怒,手按在天残剑把上,想一剑把淫贼货劈了就走。

  突然,红燕子那令人心动神摇的呻吟,变成了急促的喘息,和痛苦的嘶号,她大声嘶叫:“杀了我!我,我受不了!杀了我,杀……”

  她双手按在腹下,蜷曲如虾,浑身大汗如雨,十个指尖深深插入阴部之中。

  文俊大吃一惊,“啊”了一声道:“她疯了不成?多可怕呀!难道她的疯与我有关系的吗?”

  他是个面冷心慈的奇男子,也就是所谓英雄肝胆,儿女心肠的大丈夫,也可以说有点妇人之仁,他不能见死不救,何况他与她之间,并无仇怨可言,尽管她臭名满天,但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这一动了妇人之仁,替自己招来了无穷的烦恼,而且不久之后,他又和艳名满天下的三音妙尼同出江湖。

  这一来,几乎身败名裂,情海风波,几乎不可收拾。

  这正南五里远近,有一双娇小人影,以快如闪电的奇绝轻功,沿官道向这儿飞跃。更远处也有一个淡淡人影。

  文俊正在委决不下,救她呢抑或撒手不管她?

  “杀……了我!啊!我……我……”

  红燕子嘶声力竭地叫,其声渐微,双脚无力的左右一分,双手乃插进私处,血染满了一双玉手,浑身不住抽搐,弓形的小嘴扭曲着,血缓缓流出嘴角。

  文俊一咬牙,突然一纵而前,俯身出指,以极快的手法点了她的晕穴和手足软穴。

  就在他俯身运指的瞬间,官道上鬼魅似的到了一双娇小的身影,把这一瞬像是丑恶的一幕,深深印入眼帘。

  两人影发出一双绝望的低呼,以更快速的身法向后速退,瞬息失踪。

  也就在这同一瞬间,曾经在玄衣仙子眼前显身过的淡淡人影,以令人难觉的神速身法,在黑影的身侧掠过,陷入林中不见了。

  两娇小黑影似有所觉,但也许是不愿多管,也许是另有其他原因,急急退走。

  文俊点了红燕子的穴道,匆匆忙忙在她眼耳口鼻中检查,自言自语地说:“怪事!不像发花疯,花疯肌肉不会收缩,这可就难了。”

  他拨开她的双手,只觉心中一酸,下阴血肉模糊,微鼓的小腹渐渐肿起,灼热之气飘扬,血仍在流,惨不忍睹。

  微风一吹,隐闻腥臭,似发于腐坏的鳞介水族尸身,但如留心细辨,却又一无所觉。

  文俊脱口叫道:“黑龙淫液,产生南方沼泽之地,可穿重甲,乃淫欲之精,人畜沾之,体生诱春之火,毁生殖机能,毁淫欲之髓。此物极毒,唯北阴山所产寒冰朱莲实可解,天息山阴所产朱磷石,可禁毒液于丹田,但今后不可练气血,子嗣无望,阴阳皆绝。该毒液无色无臭,沾着毒发可嗅出。”

  他伸手去解蓝革囊,一面说道:“解毒真经有过这一段,我记得,寒冰朱莲实就有一瓶,姑娘你得救了。”

  他打开一个玉瓶,倒出一个朱红的莲实,捏开她的牙关,将莲实用内功捏碎,塞入她的口中用手掌握住她的咽喉,运神功向下一引。

  他收好革囊,拾过一块红色衣裤,替她掩住下阴,然后替她解开穴道,缓缓站起,喃喃自语道:“姑娘,谁对你施展这种伤天害理的淫毒之网,你自己去找吧。咱们是生死对头,也许下次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恕难助你去找了。”

  红燕子穴道一解,渐渐转醒,张目凝望文俊,似在辨识眼前这个高大人影。

  文俊走到十丈外官道中,晕死路侧的绿眼鬼王身边,剑眉一轩,冷哼一声说道:“你这恶鬼也有今天!我亲眼看见你活剥人皮,惨杀全村男女老少,鸡犬不留,要让你活命,天理何在?但我不杀无抵抗力之人,就让你活现世也罢!”

  右足连点,制了绿眼鬼王腹背五大穴,中极、气门商曲、会阴、贤门、鹤口,这些风穴,点中者立毙。

  但文俊主下手极有分寸,绿眼鬼王成了废人,但死不了。

  他回望远望红燕子,她的眼波也正在向他凝视,他整整腰中剑和囊,向星子扬长而去。

  林中暗影里,传出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一道淡轻烟一闪,霎时不见了。

  ※※※

  半月后,湖上传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这个消息就是恨海狂人的传人恨海狂龙,在庐山五老峰下,几乎奸杀了卜大小姐红燕子,至今她私处溃烂,大病半月尚未痊愈。

  而这幕惨剧的目击人,是阎王谷甚有名望的绿眼鬼王欧天报,他适好在场,身受绝穴断腕酷刑云云。

  而那初闯江湖,声威远播的悔海狂龙,从星子闹到江陵,惊天动地打了好几场硬杖,就是在半途发生的大事,就是在谣言传出的前两天。

  恨海狂龙像彗星似的,突然踪迹不见,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

  又是一个烦恼的夜,星子南门外,充满了带着满心欢乐,前来夜市中找身心之乐的人群,非常热闹。

  而在城厢西巷高升老店,靠东厢那座宽大地套房中,客厅中黄昏的灯光下,正呆坐着神身凛然,似有种种心事的一群老小。他们,正是在城根卖艺,接到二等阎王令,被黑白无常称为武林三老之首的东海神龙柯鸣远一家子。

  近四十年来,双凶一霸因穷凶极恶,正人君子谈之色变,威名如日中天,但茫茫人海,莽莽江湖,到底还存些儿不绝如缕的武林道义。

  除了六大门派故步自封之外,称孤道寡令人侧目之外,代表武林道义的有三个老前辈,称为“武林三老”也叫“仁义三侠”。

  不过大家都尊敬他们,所以替他们的排行上,都加了个爷字。仁义三侠大都归隐,仁义大爷九现云龙徐占海,就是文俊的义弟妹廷芳、廷芝的爷爷,他广结善缘,但从不过问江湖恩怨是非。

  二爷三爷是天棋子周天豪,荆山老人沈潜山。

  周天豪潜隐阎王谷左近,曾授“满天星罗”手法给文俊。

  荆山老人是文俊的去世恩师,死于宇宙神龙霸道暗器“龙须毒针”之下。

  武林三老,却是武林中好管闲事而且脾气古怪的高手名宿,不一定都是好人。

  第一位是东海神龙柯鸣远,家住东海龙华山,不时在江湖独来独往,仗义诛奸的事他绝不畏缩。

  一根蛟筋鞭诡异辛辣,神乎其神,但近一二十年来,未离东海半步,不知因何突然莅临星子,作起卖艺的江湖混混,令人费解。

  第二位叫北海玄女,其实算年龄,她已八十出头了。她住在北海陷空岛,其实北海在哪儿,只有鬼怪妖仙才知道,不是今天的贝加尔湖,也不是广东的合蒲县突出海中的大镇北海,更不是欧洲西北那个北海了。

  也许渤海有人叫作北海,就算是吧,可是陷空岛呢?谁也没有见过,这都是那老太婆信口开河胡说那么一个地名唬人的吧!

  第三位叫玄阴姥姥,据说是住在西倾山,亦正亦邪,亦狠亦慈,含笑杀人,也可以狂歌挥剑。

  东海神龙正襟危坐,右手是他的老兄弟柯志远,左右分立着一双小兄弟,是东海神龙的小孙子,柯亮和柯小梅。

  左着一排短椅旁,坐着小兄弟俩的生父和叔叔,柯干和柯坤。

  还有两个彪形大汉,他们是东海神龙的徒儿,施世铭和施世昌,他们也是兄弟俩。

  灯火摇晃,室中空气十分沉闷而带着窒息的气氛。突然,东海神龙透出一口长气,瞪眼看着悬着一幅中堂下的香案上,那升起的袅袅香烟,静静垂下的“二等阎王令”,沉重地开口道:“今天是第三天了,不见阎王谷派人前来询问,看来大事不妙,越是平静,危机越大,令主可能我的行藏,存心要我栽在这儿了。”

  “爹,难道你们真不讲理吗?我们已经按江湖礼数将令请回,要不讲理,要江湖规矩还有何用呢?”柯坤愤愤地说。

  “孩子!”老人家淡淡一笑,道:“你曾听过江湖规矩为何物?谁订下的?难道非遵守不可吗?欲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就是今日武林的至要名言。”说完,冷冷一笑。

  “爹,一切都怪我,我……我不该操之过急。”柯干蒙着脸说。

  “孩子,一切都是冥冥中的主宰,事不关心,关心则乱,你身受切肤之苦……”

  老人家凄然轻抚两孙儿背心,语音颤抖,说道:“十年,十年!好漫长啊!生者饮恨,死者含羞,我实……”一滴老泪,悄悄地挂下他的腮旁。

  小孙柯亮惶然地问道:“爷爷,亮儿那时几岁了?十年,什么事情发生在十年前呢?”

  “你两岁,这些事你不用问。”

  柯志远道:“哥,九现云龙在九江,昨天竟与昊天堡的人大起冲突。”用手一指那阎王令旗又说道:“他们出去了。”

  “难怪!胜负如何?”

  “九现云龙身负重伤,走了。他双拳难敌四手。”

  这时西院里传出一声惊叫,其声极小,在座众人皆未听闻。

  东海神龙黯然地说道:“看来,今晚是我们的生死关头。”

  柯志远冷笑说道:“柯家不是猫儿狗儿,哼!够他们受的。”

  东海神龙附身声道:“兄弟,水箭都准备好了?”

  柯志远点点头。

  “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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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废的崽先别扔,将军夫人回来了

远征的爹,疯了的妈,被养废的娃——众人都等着看将军府的笑话。谁知,被误认‘疯癫’三年(实为被穿越女夺舍)的将军夫人骤然清醒,强势归来! 面对府中烂账、外界流言,朝堂暗藏的杀机,夫人看着穿越女留下的‘预言’嘴角微抽:要救摇摇欲坠的江山,得先把废柴儿子卷成栋梁? 好吧,没有扶不起的娃,只有卷不动的妈!文韬武略?娘教!权谋人心? 娘带!有娘在,一颗瘪种也得卷发芽了!京城自此多了桩奇事:将军夫人领着卷王崽,一路手撕蛀虫、经商救国、横扫朝堂宵小,所向披靡! 后来,凯旋的将军被拦在府门外,当众放话:“本将军岂会惧内?夫人开门,放我进府蹭口饭吃!”

重生之嫡女祸妃

侯门嫡女,生母病逝,长兄战死,父亲不慈,继母伪善,幺妹披着仙女皮,和伪君子恋人一起算计她入宫为棋? 朝风云突变,心爱之人坐拥天下,自己却落得祸国妖女之名。嫡妹心思狠毒,父亲冷眼相待,步步高升,方知自己已成家族弃子。 亲眼目睹幼子被权臣致死,她双目泣血,心中立下毒誓。苍天有眼,竟让她回到十年前,蒋氏嫡女,地狱归来!

世婚

世代为婚,不问情爱,只合二姓之好。 春花般凋谢,又得重生。 一样的际遇,迥异的人生,她知道过程,却猜不到结局。 重生,并不只是为了报复。 重生,并不只是给了她一人机会。 重生,原是为了避免悲剧,让更多的人得到更多的幸福。 ——*——*—— 男主: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女主:嗯,这话好听。不过夫君,金银田产都交给我管理吧? ps:坑品有保证,但是跳坑需谨慎,男主简介里说得很清楚,不喜莫入!

香归

带着记忆的荀香投了个好胎。 母亲是公主,父亲是状元,她天生带有异香。 可刚刚高兴一个月就被了调包,成了乡下孩子丁香。 乡下日子鸡飞狗跳又乐趣多多。 祖父是恶人,三个哥哥个个是人才。 看丁香如何调教老小孩子,带领全家走上人生巅峰。 一切准备就绪,她寻着记忆找到那个家。 假荀香风光正好……

一家三口穿年代,不做圣母不扶贫

楚依翎一家三口在她十八岁生日这天因为误食了名为死亡天使的毒蘑菇重生到了一本年代文里,而书中一家三口则是吃了毒蘑菇+发芽的土豆+没炖熟的豆角而死的。 就是不知道他们一家三口死前看到的是跳舞的小人还是和她一样见到了太奶。 ———————————— 孟秋萍:“翎翎,你的意思是我们穿书里了?” 楚依翎:“没错,并且我们穿的对象还是给女主送钱的路人甲,第一章没结束就死了。” 孟秋萍:“还好还好,至少我们不用走剧情。” 楚依翎:“是啊,不过现在荒年刚过没两年,日子可不好过。” 楚安山:“没事闺女,你爸我穿书前都能成为包租公,穿书后肯定也能干出一番事业。 楚伊翎:“可现在不能做生意啊?” 楚安山:“事在人为,不过这事不急,我要先送间接害死原身一家的那两人去见他们太奶,只有把他们解决了,我们才不会遭人惦记。” 靳辰安:正暗搓搓惦记楚依翎的靳辰安心虚的搓手手,不过他家太奶还活着,嘿嘿……。 (不圣母、有金手指、双洁、男主什么时候出现宝子们说的算。)

婚色诱瘾

和江暮沉结婚两年,棠许成了全城皆知的扫把星。 身为名正言顺的江太太,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娘家破产,父亲获罪,无人肯援手。 江暮沉冷眼看她:“棠许,你以为我不开口,淮市谁敢帮你?” 所有人看着她四处碰壁,头破血流,冷眼旁边。 直至那个深山雪夜,她被人捉弄,雪地独行,却有一人一骑驰骋而来,拉她上马,裹入怀中。 * 初见,她为他点燃一支香烟; 再见,他说,棠小姐打算花多少钱买我? 燕时予,端方持重、清冷矜贵的世家公子,从无半分行差踏错,淮市之中人人赞许的存在。 偏偏那一天,棠许清晨离开燕时予住所被拍。 满城哗然。 淮市独一枝的高岭之花,竟然夺爱人妻! * 所有人都说棠许魅惑人心手段了得,却得到燕时予四字回复—— “是我主动。” 风起松林,雪落满怀。 从一开始,就是他主动。

女学霸在古代

女学霸许熙硕士毕业,正准备大展身手搞事业,一眨眼穿书了,还是一本古代甜宠文,成为了被抱错的侯府小姐。 系统:宿主,你的任务就是用你的高智商,刷琴棋书画积分,获取豪门公子爱恋,嫁入豪门,走上人生颠峰,成为人生赢家。 甜宠文女主赵如语:姐姐,世子眼里只有我,你是抢不走的……许熙:统统给我滚粗,别打扰我赚钱搞事业! 【种田文女主VS甜宠文女主】

修仙女配要上天

《修仙女配要上天》 穿越成书中炮灰女配,安青篱没哭没怨,反而开心得一蹦三丈高。 试问,重来一辈子,有灵根能修仙,只要肯努力,移山倒海指日可待,活个千八百年也不是不可以,还有什么不满意! 就是众多剧情人物阴魂不散,原女主依旧是强得耀目,原男主依旧是那高岭之花,还有那众多女配男配死性不改,热心把她安青篱往炮灰路上推! 安青篱表示,都莫挨老子,姑奶奶只想扶摇直上九万里!

盛唐无妖

到了大唐后,看到盛世神都... 顾曳:古董,真的真的真的! 到了大唐后,看到男神女神如云... 顾曳:古人,活的活的活的! 这些都是我的我的我的! 以上才是一个美女考古学家穿越的正确打开方式。 但她第一天就被迫上了花轿遇上了口味比较重的山村女鬼... 老师傅:姑娘,世上竟有你这般如此骨骼精奇、命格贵重、百邪不侵... 顾曳:说人话 老师傅:你命硬,可驱邪,上吧! (读者请加总群二七二三三零四二零,也可添加审核群五九零六五三四八三,凭一万八粉丝值进VIP群,不满一万八但是满一千神情VIP预备群五三九九八零零零七)

富贵不能吟

镇北王燕棠作风端正守身如玉,从小到大眼里只有清纯可爱的青梅,不想马前失蹄被个妖艳贱货揩了油,从此他的人生不止有了黑点,简直已黑成了一幅山水画……(本书非宅斗! 女主不是谨守规矩的大家闺秀,不接受宅斗文规则!)

将军,夫人又去给您的马接生了

【不憋气,没极品亲戚,人间烟火,乡间田野,欢乐后妈开心带娃】大儿子以后会连中三元,官拜三公,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而如今,他被继母虐待,住狗窝吃糟糠身布冻疮,贫苦无依。二儿子以后会成为名满天下鬼医传人,谈笑间可得万金可覆满门。 而如今,他被继母打断腿,成了受人白眼被人折辱的小可怜。小女儿是皇家报错的真公主,帝王捧在手心还怕化了心尖宝贝。 而如今,她被继母下药,将被买去了青楼,懵懂无措不知身处何处。姜暖之...就是这个继母。 不过,她暂时没时间想太多,她太忙了...忙着多骗些银子...不,多赚些银子,晚上给孩子们晚上熬锅鸡汤。 再烤两条鱼、蒸个螃蟹、烧个排骨、酱个猪肘、拌一碗黏黏糊糊的土豆泥浇在米饭上.........黎戎戎马半生,胜仗而归时,满门皆亡,他从少年神将一夜间成了通敌罪臣。 曾经挚友避而不见,未婚妻弃他如敝屣。守护的臣民唾他咒他,恨不得拆之入腹。 他带着孩子们奔逃到苦寒大荒,用最后的银子买了一个罪妻。却不想,就此开启了完全不同的人生...

春云暖

《春云暖》 徐春君开局手握一把烂牌:家道中落、父亲流放,嫡母专横…… 偏偏主事的二哥被人陷害,家族又遭灭顶之灾。 为求得生机,她只身进京寻求门路。 诚毅侯夫人正为侄子的婚事发愁,这个万里挑一的败家子早已名列京城士族“不婚榜”之首,没有人家愿意与之结亲。 看到送上门来的徐春君,侯爷夫人眼前一亮,如意算盘敲得劈啪作响…… 殊不知徐春君的眼睛更亮,小账本笔笔精细…… 京城士族纷纷叫好,大赞这门亲事旗鼓相当。两个家

青藤心事——中学时代

每一个云凌的学生,都自谦不是主角,却都被曹校宠成了主角的样子。 “在云凌,每个学生都是主角。”曹校微挑浓眉,俯视众学生。 “咳咳。”老班轻咳提醒,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人群后的黑压压的老师们。 “在云凌,每个老师也都是主角。”曹校会意一笑,抬手抹了一下那光洁发亮的额头。 主角?他才是云凌,最大的主角!

宫阙有时晴

《宫阙有时晴》 沈时晴,先大学士之女,宁安伯府谢家二少夫人。 人人皆知她寡言淡泊,柔软可欺。 婚后第七年,她被幽禁城外佛堂,谢家上下逼她自请下堂。 赵肃睿,当朝皇帝,年号昭德,十六岁登基。 每年皆兴起战事,北伐西征,逢战必胜,对下严酷,是天下皆知的暴君。 一日,昭德帝正在朝堂上大发雷霆,命人把直言上书的文官捉拿下狱。 一晃神,却发现自己面前立着一尊佛像,而“他”正跪在佛像前,被人逼着背“三从四德”。 被幽禁的沈

我就是如此娇花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冯家二爷选婿的标准严苛到令人发指。 个矮的不要,体胖的不要,家有恶戚的不要,身无功名的不要,文武不双全的不要,姐姐妹妹太多的不要…… 好不容易来个合适的,又嫌人家长得太好,怀疑人家有断袖龙阳之好。 冯乔捂额:好不容易重生一回,还能不能让人收拾贱人的同时,愉快的谈场恋爱? -------- 冯二爷:每天都有想要叼走我家闺女的狼崽子出现,不开心→_→。 狼崽子:每天都要和未来岳父斗智斗勇,心好累←_←。